楊元忠在邊城大營內,焦急如熱鍋上螞蟻,卻也無法分身,只揣測着,此刻楊安人在京城,十之**皇上會派他去鎮壓反賊,他此刻只能寄希望於楊安,能夠鎮壓成功。卻也知道能夠令楊安調遣的軍隊,作戰力有多弱,鄭國江山,已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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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此刻的紛亂,大金已然知曉,蕭毅覺得機會難得,忙上奏朝廷,請奏出兵攻打鄭國,卻遲遲未等來回旨,不由焦躁不已。
焦躁之餘,只能與完顏赫把酒言談,而完顏赫此刻並不關心朝廷大事,令蕭毅倍感惆悵。
這晚蕭毅又在完顏府論起家國大事,完顏赫卻心不在焉,他喝着酒,想的卻是顏兒,今晚距離上次服用極樂散,恰好是半月,顏兒今晚又服用了極樂散,他需要趕回內院,幫着顏兒解毒。
蕭毅正談論着,露香便急急忙忙地趕到後院的望荷亭裡,“稟赫寧王,王妃請您速回內院。”
“你且自便,我去去便回。”完顏赫對蕭毅說了這一句,便急急離開。
蕭毅看着表兄的背影,不覺得一聲長嘆,自有了這個千嬌百媚的王妃,表兄的英雄氣都快磨沒了,若往日,表兄定會帶着大軍往鄭國踏去,所向披靡建功立業……唉,現如今卻只知美人帳暖,蕭毅一聲長嘆,越發以酒澆愁起來。
顏兒口乾舌燥等在臥房裡,見了完顏赫便飛撲了過去,仰着紅紅的小臉,摟着完顏赫脖頸的小手熱得驚人,她疑惑地看着完顏赫,“我好像又變得奇怪了……”
完顏赫心裡不由一陣心疼,卻不言語,將顏兒擁在懷裡,一邊扯開她的衣衫,一邊使勁吻下去。他想盡快讓顏兒脫離極樂散之毒帶來的渾身如火燒的痛苦。
完顏赫的氣息一罩過來,顏兒便不能思想了,她如一汪水,癱軟在完顏赫的身上,任他抱着自己在臥房柔軟暖和的羊毛毯上翻滾起來。
快樂是實實在在的,焦灼也是實實在在的,顏兒便在這快樂與焦灼之中,被完顏赫裹着,漸漸趨於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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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歡愛,又是許久,只待結束,顏兒身上全是汗溼的痕跡,她伏在完顏赫的胸口一動不動,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沒了。
完顏赫輕輕撫摸着她的裸露的脊背,仍是未消的香汗,不由將下巴抵在顏兒的頭上,輕聲問道:“累嗎?”
顏兒無力地點了點頭。
完顏赫便在她的小臉上親了親,換個姿勢,讓顏兒靠的更舒適些。
一直到顏兒身上的汗氣消失了,完顏赫才起身穿了寢衣,而後用被子將顏兒裹了,抱去沐浴房。
完顏赫與顏兒一道入了木池,裡面的水是恰好的溫度,顏兒沒有力氣,便由着完顏赫幫自己擦洗着身子。
她白嫩的肌膚在水裡尤其顯得吹彈可破,完顏赫一邊用汗巾擦着,一邊忍不住俯身在她胸前的粉嫩處啄了一下。
顏兒伸出小手撐在完顏赫的胸前,嬌嗔地看着他,“怎的還不夠麼?”
完顏赫便是一笑,柔聲回道:“一輩子也不會夠。”
顏兒聽了,迴應一個溫柔的笑意,而後靠在完顏赫的身上,表情卻變得茫然起來,她在思索着自己爲何會這樣?已經兩次了,她經歷慾火焚身的痛苦,那情形明明與之前中了極樂散之毒時是一樣的。
上一次完顏赫便對這個問題含糊而過,這一次顏兒便不再問他,獨自靜默着。準備自己去尋找真相。
沐浴之後,完顏赫又用被子將顏兒裹了,抱回臥房。
“好好歇着,我去看看蕭毅。”完顏赫俯身在顏兒的額頭親了一下,便轉身出去了。
待完顏赫出門,顏兒也忙起身,穿好寢衣,又在寢衣外披了披風,顧不得身子痠軟,咬牙打起精神,悄悄跟在完顏赫身後了。
露香在迴廊上眼見着赫寧王與王妃一前一後出了內院,也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便老老實實待在迴廊上,琢磨着晚上與簡雲私會之事,一顆心早已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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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毅已經離開了完顏府。完顏赫此番是去找白妙春,顏兒遠遠跟着,見他進了白妙春住的偏院,也便躡手躡腳地跟了進去,伏在牆根處,偷聽完顏赫與白妙春的談話。
仔細想來,自己入住草堂,此番白妙春又跟來雁城,竟都與自己有着抹不開的關係。定是自己的身子出了岔子,莫不是得了何不治之症?
想到這裡,顏兒的腿腳便更軟了,竟是悄無聲息地坐在地上。
“這段時間,王妃的宮寒毒如何?”屋內,完顏赫開口問白妙春道。
“寧王,您太心急了,我早已說過,王妃這宮寒毒絕不是一次兩次極樂散便可清除的。”白妙春無奈道。
“我實在不忍心看着顏兒一次又一次經受這極樂散焚身之苦。”完顏赫的聲音裡透着痛苦。
“我會逐次減少劑量,王妃承受的焚身之苦也便會漸漸減輕。”白妙春忙道。
完顏赫聽了,陷入沉思中。卻冷不防聽到外面簡雲的聲音,“何人在此?”
完顏赫心裡一驚,忙推開門走出去,便見迴廊上,癱坐在地上的顏兒,“顏兒,你在此作甚?”繼而他意識到,他與白妙春的對話,顏兒已經悉數都聽到了,心裡一沉,上前將顏兒抱了起來,“回內院我再跟你解釋。”
顏兒自是不語,一路沉默着,由完顏赫將自己抱回內院。
見露香在內院的迴廊上候着,完顏赫便將她遣走了,而後二人進了臥房,完顏赫將顏兒放到牀上,蹲下來,看着顏兒。
“你說過,永遠不會騙我的。”顏兒對完顏赫對視良久,終是輕聲開了口。
“你,中了宮寒毒。”完顏赫沉聲坦白道。
“宮寒毒是什麼?”
“使女子不能生育之毒。”
顏兒聽了,只覺得眼前一黑,頓了頓又問,“是何人下的毒?”
“母后。”完顏赫看着顏兒,將她的小手拉起來,放到自己的臉頰處,“但是這些事都已過去了,白妙春會醫治好你的毒。”
“那萬一醫治不好,我今生豈不是無法爲你孕育子嗣?”顏兒說着,眼淚唰地落下。
完顏赫慌忙起身,將顏兒摟在懷裡,“不會有那個萬一的,你也知道白妙春是神醫,這世間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但我這個是毒。”顏兒口中一說出毒字,便覺四肢冰涼,爲何她中了毒,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毒也好病也好,白妙春都會治好你的。”完顏赫極力安撫着顏兒,生怕她爲此憂心不振。
“果然太幸福了,便要遭天妒的。”顏兒閉上眼睛,只覺得呼吸都是痛。
“顏兒……”完顏赫摟着顏兒,一顆心都要碎了般。
顏兒伸出小手摟住完顏赫寬厚的腰身,“我好難過……萬一我,”顏兒擡起小臉看着完顏赫,目光裡又是絕望又是心痛,“萬一我不能生育了,你便另……”
“別說傻話,顏兒,我此生只要你一個便好,不管我們會不會有孩兒,都不打緊,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完顏赫的大手捧着顏兒的小臉,柔聲道。
完顏赫的目光似海,盛滿真摯的深情,令顏兒覺得快要溺斃其中,她此生也只願追隨完顏赫便可,剛剛想到讓別的女子爲完顏赫延續後嗣,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生生撕開一般。
“我以後會好好吃藥,極樂散的焚身之苦我也不怕,我會好好配合白神醫,將宮寒毒祛除,我們一定會有孩兒的。”顏兒看着完顏赫,鄭重道。
“顏兒……”完顏赫輕喚一聲,便覺胸口被堵住一般悶的人生疼,顏兒遭受的苦,他只恨不能替她來承受。
這一晚,顏兒一直緊緊偎在完顏赫的懷裡,她無端覺得冷,只有完顏赫的懷抱能融化這種冰冷的感覺。
原來這世間從不會有完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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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自兌了那間飯莊,便終日開始忙碌起來。他忙着聘請大廚,忙着重新佈置飯莊格局,忙着打造飯莊外觀環境,忙着招收夥計……在飯莊開業之前,有太多瑣碎的事需要他一項項去完成。
對夏展顏,他一直都是掛懷的,但自從聽到完顏赫帶着夏展顏去百花閣喝酒的事情,他對夏展顏也完全放下心來,完顏赫竟能允許她去百花閣,那般寵她,自然不會因爲自己的事而爲難她。
是的,赫寧王帶着自己的王妃去百花閣喝酒的事,已經在雁城中傳爲佳話,多少女子心心念念,期望自己也可尋得那樣一份深愛與寵愛並存的感情。赫寧王妃儼然已是她們心中又羨又嫉的對象。
只有夏展顏自己知道,她也有自己的煩惱,自從知道自己身上有宮寒毒,她便更努力地喝湯藥,有時覺得一日兩頓的湯藥有些少,便問完顏赫,可不可以多吃點藥?這樣不是就好的快點麼。
這樣的問題令完顏赫心疼不已,他柔聲對顏兒解釋:“凡事都不是一日之功,尤其是治病去毒,要慢慢來。”
左右,顏兒還小,一年,兩年,三年……他可以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