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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過幾日我便設宴,請二弟來宮中一敘,他離開大金這麼久,手中兵符也該交出來了,母后,您也應該勸勸二弟纔好。”皇上沉聲說道。

蕭太后心內一沉,她本來也有過收回完顏赫兵符之心,但此一時彼一時,這皇上如此荒唐,衆朝臣背地裡定是有所微詞,再者,皇后不出幾月便生產在即,若誕下皇子,律朗錚的勢力自然會壯大,此時若讓完顏赫交出兵符,真是沒個人來鉗制皇上和律朗錚了。

“赫兒在軍中威信極高,除了他再難有人能令衆將士信服,而且大金與鄭國說不定何時便又要交戰,兵符在赫兒手中最爲妥當,此事不可商議。”蕭太后語氣堅定道。

“也罷,那兵符便讓二弟繼續握着,至於我閒暇之餘的樂事,母后也便不用再爲**心了,秋日愛乏困,母后您歇着吧,孩兒便不擾您清靜了。”言畢,皇上起身便退下了。

蕭太后看着皇上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倒不曾想皇上竟會爲了一個女人變得強硬起來,若鬧下去,只怕這兄弟二人便真的會撕破臉皮反目成仇了。

早知如此,自己當初便該解決了那個夏展顏,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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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蘇爾的到來,夏展顏夜裡也有了新的去處,她帶着露香往蘇爾的偏房內,彈琴聊天。

秋夜月朗,郡王府裡飄着陣陣優美的瑤琴樂聲,真給人一種寧靜幽遠的美感。

完顏赫在凌霄閣內邊夜讀兵書,邊等待顏兒回房,但顏兒許久未遇知音,竟與蘇爾一聊便是將近三更。除了研究樂譜,二人還回憶往事,蘇爾父母去世的早,與兄嫂一道度日,12歲時被送入宮,一年後難得一次出宮,兄嫂卻已經變賣了房產不知去向了。

“這世間便只剩我一個人了。”蘇爾說出這句話時,只有安於命運的平靜,並無過多悲傷。

夏展顏也對蘇爾說了自己的身世,如何家道中落,如何遇到赫郡王,又如何來到了大金,樁樁件件竟一步一步透着無法改變的命運的意味。

“王妃,您是有福之人,有赫郡王的寵愛,此後人生必定無憂,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樂師,往後人生也只是隨波逐流罷了。”雖然話說的淒涼,蘇爾的語氣仍舊是平靜。

露香在一旁聽着二人的對話,只覺困頓,竟倚在一旁的櫃子上,似要睡了過去。

夏展顏見了,不由得一笑,“夜深了,你也該歇着了,明日我們再聊罷。”

蘇爾忙笑着應了,起身將夏展顏送出偏房的院落,又在門口目送了很遠纔回房。自入宮到現在,除了每日在教習樂師嚴厲的訓練下練習彈奏,她許久未曾這樣對人敞開心扉了。

今日是她這麼多年來說話說的最多的一天,卻不料對方竟是一位王妃。她多年出入王孫貴胄的酒宴上彈奏,但如此和善美好的王妃她倒還是第一次見。

但想到回宮後,要接受皇上對《渭城曲》的驗評,萬一皇上心情不爽,即便彈奏的再好,也不免落得個被斬的下場。

思及此,蘇爾仰望夜空,終於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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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顏兒終於回房,完顏赫放下兵書,起身摟住她,“這長夜,卻將夫君獨自晾在房內,顏兒你可真是沒心沒肺,誰給你的膽子呢?”

“自然是你給的膽子,誰讓你對我這麼好,好到我都放肆起來了。”顏兒一邊解下披風,一邊對完顏赫笑道。

“看來往後我要對你嚴厲點。”完顏赫將顏兒往懷裡擁得更緊,板着臉道。

“來不及了,我已經看透你的心了。”顏兒說着,用小手戳在完顏赫的心口上。

“那我總有法子罰你。”說着完顏赫將顏兒橫空抱起,往牀上去了。

“不要,人家還未去沐浴。”顏兒撲騰着兩隻小腳,在完顏赫懷裡嬌聲撒着嬌。

“無妨,”完顏赫將顏兒放到大牀上,低頭在她脖頸處深深吸一口,“即使不沐浴,我的顏兒也是香的。”

“不……”

顏兒的要字還未出口,便被完顏赫堵在口中。

剛從秋風裡走進來,她的小身子涼涼的,完顏赫只覺得自己懷抱着一顆上好的玉,冰肌玉骨,怎麼愛撫都不夠,直讓自己沉溺在她的氛圍裡,讓自己的火熱漸漸暖住她的冰涼。

顏兒漸漸不再抗拒,小手攀上完顏赫的脖頸,任他帶着自己飛過高山飛過海洋,飛過世間最美的風景。

芙蓉帳暖美人香,完顏赫溺斃其中,沒完沒了地索要,直令顏兒軟的沒了骨頭般,*****,催着完顏赫快點結束。

完顏赫應着,卻總不作數,只將顏兒在懷裡箍得更緊,恣意要着。

“我們何時會有孩兒呢?”待完顏赫好不容易停下,顏兒在完顏赫懷裡喘息着輕聲問道。

“這麼急着當阿媽?”完顏赫用自己的鼻尖在顏兒的小鼻尖上輕輕蹭了一下,笑着問。

“你這個年紀,一般人家都有好幾個孩兒了呢。”顏兒輕輕蹙眉道。

“你是在嫌棄我嗎?”完顏赫忍不住好笑起來。

顏兒忙搖了搖頭,剛剛被恩愛雨露滋潤過的小臉粉嫩嫩的,襯在一頭烏黑長髮上,真是美的奪目。

“孩兒的事,順其自然便好,我倒想多寵愛你些日子,一旦有了身孕,便有好段日子碰不得你了。”完顏赫的大手摩挲着顏兒的小臉,坦然道。

顏兒聽了,卻輕哼了一聲,小手在完顏赫胸膛上一下下點着,“你這人就是太好色了。”

完顏赫捉住顏兒的小手,放在嘴巴下面輕輕蹭着,“你若不喜歡我對你好色,我也可以去別處……”

“休想。”顏兒也學着完顏赫霸道的口吻道。

完顏赫便笑了,將顏兒擁的更緊了點,心裡卻在想,自己這般幾乎夜夜與顏兒歡愛,不出兩三個月,顏兒便會有身孕罷。

想到他們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兒,完顏赫的心裡不禁萌生出期待,這個孩兒,身上流着他和顏兒共同的血,是他們相愛的證據,這世間再不會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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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名天第二日便與原達敲定見面的時間地點,原達不願四處奔走,只將地點定在明苑,時間是夜裡亥時。

原達將會面地點放在明苑倒是令陳名天意外,故而他見到原達的第一句話便是:“夫人真是好大膽,在明苑夜會男子,不怕皇上忽然而至嗎?”

原達懶懶笑了笑,“還真是何事都瞞不過先生您呢。”

原達打量那陳名天,她只以爲無所不知的陳名天是個老頭子,卻不料竟是個風度翩翩的雅士。

明苑清風樓的二樓,打開窗戶,便可見明苑內最美的庭院景色,此刻夜深,月光下,景色更顯靜謐,陳名天靜望了片刻,回頭笑道:“此番來明苑,不像與夫人談生意,倒像是來此與夫人幽會呢。”

原達冷笑了聲,“先生莫要說笑了,你我都是明白人,還是將彼此的條件開誠佈公地亮出來爲好。”

陳名天聽了,也便收斂了笑容,問道:“不知夫人想知道何事呢?”

“赫郡王的王妃夏展顏,從鄭國來的,我想知道她的身世。”原達也開門見山。

“這點小事竟要勞動本小爺?隨便打發個人去郡王府裡找個下人不就問出來了?”陳名天忍不住冷哼一聲。

“你當我沒去打探過?赫郡王府裡的人竟無人知道她的來歷。”原達很不滿地看了看陳名天。

“也罷,我應你此事,等我消息罷。”陳名天沉聲道。

“那先生需要多少報酬呢?”原達問道,凡事還是開始便講清楚的好。

“報酬……”陳名天轉身看了看原達,走近她,俯身將手放在她坐的椅子的把手上,“我看夫人如此標緻,不如便送給本公子做報酬如何?”

“看不出先生竟是如此猥瑣之人。”原達也不躲,直視着陳名天的眼睛道。

“誰讓夫人如此風姿綽約呢?”陳名天的身體又往下低了低,他聞得到原達身上誘人的女人香,“何況我此番調查郡王妃,得罪的可是赫郡王,這麼大的風險,自然要有特別的回報。”

“先生是覺得我原達如此輕浮?”原達依舊動也不動。

“夫人難道以爲我對誰都這般有興致嗎?”

原達與陳名天對視着,這個男人長得和周正,既不似完顏赫的冷峻,也不似男寵們的秀氣,他介於這兩者之間,只能用一個雅字來形容,此刻他離自己如此之近,身上的氣息不是不誘人的。

“好,我答應你,等你得了消息那日,便我你我歡好之時。”原達思索片刻,應了,面上起了玩味之色。

“夫人真是個妙人兒,痛快,不過在下還有句話要囑咐,這段時日,那些男寵切不可再上夫人的牀了。”陳名天盯着原達輕聲道。

原達愣了愣,這個陳名天還果真是什麼都知道,卻也不再言語,以示默認。

“很好。”陳名天在原達的頸間深深聞了聞道。

月涼如水,清風樓上,一對男女詭異地對峙,只不知日後會有何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