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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喝了幾杯酒。”完顏赫一愣,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喝酒?”顏兒的小眼神犀利起來,“那爲何你的身上全是脂粉味兒?”

“百花閣那種地方,本來就處處皆是脂粉味兒。”完顏赫面不改色地看着顏兒,心裡卻暗想,若讓顏兒知道自己摟過女妓,還摸過她們的胸,不知會如何與自己置氣了。

“那你帶我去百花閣,我也想看看處處都是脂粉味兒的地方是何樣子的。”顏兒說着便起身坐了起來,也不管完顏赫答不答應,便自顧自穿了鞋襪,徑直往外走去。

完顏赫嚇了一跳,他再怎麼也料不到這個小東西會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去百花閣,虧她想得出來。

“哪有女子去百花閣的,別鬧。”完顏赫忙將顏兒攔住了,柔聲哄着。

“你忘了嗎?我從前也在妓院待過的,”顏兒歪着小腦瓜看着完顏赫,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男人在妓院裡是何種放蕩的模樣?”

“我沒有,”完顏赫立即警覺了,分辨道:“我真的只是去喝了幾杯酒,我連那裡面女妓的模樣都沒看清。”

嘁。顏兒冷哼了下,“雁城這麼多去處,你要喝酒爲何獨獨去百花閣?”

見顏兒果然抓住此事不放,完顏赫心中暗暗叫苦,卻也沒法,只好耐心解釋:“酒館自然也可以喝酒,但雁城裡最好的酒卻是在百花閣裡。”

“那你帶我去百花閣喝酒罷,我也想嚐嚐雁城最好的酒是何味道。”顏兒順勢說道,而後便擡腳往外走去。

“顏兒,待改日我再帶你去。”完顏赫無奈地又喚了聲,同時又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語氣,他剛剛纔把她哄的有了轉機,切不能再去惹她。

“不要,”顏兒看着完顏赫堅決道,“你不是說讓我隨便罰你麼?便罰你帶我去百花閣喝酒吧。”

“真的要去?”完顏赫無奈地嘆了口氣。

嗯。顏兒使勁點了點頭。說起來,三年前完顏赫便爲了奼紫常去百花閣,如今與自己吵架又跑去百花閣喝酒,她真的很想看看,百花閣裡到底是何樣子。

“那你需換身男裝。”完顏赫只得妥協了。

“好。”顏兒痛快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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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妃一身男裝,跟在寧王身邊出了內院,露香覺得事態變化之快,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剛剛還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竟一同出了門。

而且,王妃剛剛說他們要去百花閣。露香有些凌亂了,邁着若有所思的步子去尋簡雲了,不料半路上竟遇見了。

“告訴你個大新鮮事。”露香忙捉住簡雲,神秘道。

“不就是王妃去了百花閣。”簡雲卻表現淡然。

“你知道?”露香又是一驚。

“我師父也一道兒去了。”簡雲仍是淡然。

哦。露香恍然,又嘖嘖搖頭,“女子去百花閣,這種事只有王妃敢想,也只有寧王纔敢應了。”

簡雲未言,他倒不覺得女子去百花閣有何不妥,何況王妃已是一身男裝扮相。

因爲有了面貌俊秀的白妙春的陪襯,夏展顏的男裝倒也不扎眼,看着竟好似富人家的公子哥到了成年的歲數,要去百花閣裡尋樂子。

白妙春一路只是無言,對於完顏赫竟帶着夏展顏去百花閣,他也絲毫未覺得有何奇怪,爲了哄着夏展顏開心,此刻她提什麼要求,完顏赫都是會應允的吧。

待完顏赫進了百花閣,媽媽只當是自己眼睛花了,見身邊又帶了兩個男子,便一路誇張地笑着扭了過來,“寧王,您剛剛走的匆忙,奴家只覺得遺憾呢,那屋子我都給您留着,快請快請。”說着又掃了一眼白妙春和夏展顏,白妙春雖俊秀,倒也還好,只覺得夏展顏真真是玉砌的人兒,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哥剛剛長成,要來百花閣開葷呢。

能跟着赫寧王一道兒,那自然都是貴客,媽媽也忙對白妙春與夏展顏堆笑着打過招呼,而後,走在前面,一路領着三人去了包間。

落座不久,剛剛服侍過完顏赫的那幾個女妓便進了屋子,見了完顏赫,自然是千嬌百媚地貼了上去。

剛剛被完顏赫摸過胸的女妓坐在完顏赫身邊,其餘的在白妙春與夏展顏身邊各自坐了。

坐在夏展顏身邊的女妓自然有些驚異,這小公子哥生的美貌,那肌膚竟比女子還要細膩,不由竟看得癡了,讚道:“從前奴家聽聞形容男子面貌生的好,可用面如冠玉來形容,因未曾見過自然不信,今日見了這位公子,才知世間真有面如冠玉的男子。”

“你這話說的便是要討打,論面貌生得好,誰能比得上赫寧王呢。”完顏赫身邊的女妓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她倚在完顏赫身上,將露了半個的胸在完顏赫身上蹭着。

夏展顏在一旁看着,對完顏赫不動聲色地牽了牽嘴角,而後眨了一下眼睛,仿似再說,這便是你說的只是喝了幾杯酒麼?

完顏赫自然明白顏兒的意思,頗爲無奈地笑笑。那女妓自己要靠過來,他有何法子呢?

白妙春看着完顏赫與夏展顏眉來眼去,真是看不下去,這兩口子自己要玩這種閨房的樂子,何苦帶上他呢。他不喜女色,身邊的女妓的脂粉味只令他覺得頭暈目眩,稍稍往他身上靠近點,他便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所以,屋子裡的氣氛照舊是詭異的,比完顏赫獨自飲酒的時候還要詭異,三個男人,都直挺挺地坐着,既不與女妓調笑,也不互相說話,那他們來百花閣是做什麼?就是爲了靜坐的?

女妓們也互相使個眼色,力求使氣氛正常起來。

完顏赫身邊的女妓便頭一個站起來,爲完顏赫斟滿了酒,又爲自己滿了一杯,而後坐進完顏赫的懷裡,“奴家春憐敬寧王一杯。”

言畢,春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端起完顏赫的那杯酒,遞到完顏赫的脣邊。

夏展顏的目光裡飛出了小刀子。

“這位公子哥,奴家也敬您一杯。”見夏展顏直勾勾看着完顏赫與春憐,夏展顏身旁的女妓只當他是第一次來這煙花之地,看得呆愣了,忙舉了酒杯道。

夏展顏也不推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位公子哥好好豪爽啊,奴家就喜歡您這樣豪爽的。”女妓說着,便往夏展顏身上一靠。

夏展顏嚇了一跳,忙躲了躲。那女妓尷尬一笑,又兀自坐好。看看春憐,也已經被完顏赫從懷裡趕走,此刻正坐在座位上一臉的憂傷之色,她剛剛敬完顏赫的那杯酒,完顏赫並沒有喝。

氣氛再度陷入詭異之中。

“不如奴家給三位爺唱個小曲?”有女妓起身,歡快道。

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那女妓,夏展顏自然不能說話,爲了掩飾沒有喉結的脖頸,她的男裝亦是高領的。

“唱吧。”白妙春開口道。

那女妓便起身,走到屋內的瑤琴邊坐好,一手撫琴,一面輕歌。百花閣裡的女妓都是經過嚴格篩選與訓練的,琴藝與歌藝自然都是極好的,故而聽聽,也是樂事。

歌聲悠揚中,夏展顏又被身邊的女妓敬了幾杯酒,不覺有些暈暈的,那一雙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盯着完顏赫,似笑非笑。

夏展顏酒量淺,完顏赫知道,眼見着這幾杯下肚,面色殷紅,怕是要醉了。

“別再喝了。”完顏赫便對夏展顏開口道。

夏展顏只嫣然一笑,起身拿着自己的酒杯晃悠悠走到完顏赫身邊,將酒遞到完顏赫脣邊。

滿座的人都愣了,眼睜睜看着完顏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旁的春憐不免有些悻悻然,自己妖嬈多姿,竟不如一個小公子有魅惑力麼。

見完顏赫飲了酒,顏兒便又斟滿了一杯遞給他,而後拿起完顏赫的酒杯,與完顏赫做了交杯的姿勢。

顏兒果真是醉了。完顏赫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與顏兒喝了這交杯酒。

除了白妙春,一屋子的人皆愣怔了。連唱曲的那位女妓都戛然而止。如此說來,赫寧王竟有斷袖之癖,怪不得對着滿屋子嬌美的女妓都坐懷不亂呢。

坊間還傳言赫寧王寵愛寧王妃,如今看來都是笑話呢。這消息可真夠勁爆的。女妓們的臉上不由現出窺視了絕密的喜悅。

喝完這一杯,顏兒便徹底醉了,壓根顧不得此時自己身在何方,她只知道自己很暈很困,只想尋個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這世間,再沒有比完顏赫懷抱更舒服的地方了。夏展顏坐在完顏赫的腿上,摟住他的脖頸,靠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白妙春嘆了口氣,王妃這酒量淺的真是連魚都養不了。

完顏赫忙將顏兒摟緊了,伸出大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摸,嘴角着了一絲淺笑,輕聲自語道:“這才幾杯酒就醉了。”

女妓們簡直看傻了。

完顏赫自是不理會別人的目光,低頭看着顏兒,她頭上束的男子髮髻十分礙眼,也便伸手將髮帶扯去,顏兒一頭如絲長髮變如瀑般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