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泛起悲涼的時候,她的手機卻響了。
“還好嗎?”
任之信發來的短信。蘇紫看着看着,眼淚就不可控制地往下掉,心裡壓着一股氣,不知該往哪裡發,甩手就把手機扔出去了。
扔了出去,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二樓的臥室,慌不擇路地往樓下跑,在院子裡找了半天,只揀到摔成幾塊的手機碎片,屏幕一片黑,即使她想看,也找不到了。
媽媽從客廳裡出來,“你在找什麼?”
蘇紫鼻子酸得厲害:“媽媽,我把手機摔壞了。”說完竟嚎啕大哭。
當然,摔壞的哪裡是什麼手機,分明是自己的那顆心。
……
“在等重要的電話嗎?”周曼娟看着魂不守舍的任之信手裡一直拿着手機反覆轉着,忍不住開口問了他一句。
“哦,沒有。”任之信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從吃過晚飯,任之信就想着打電話給蘇紫,但說什麼呢?說他在北京,正在未婚妻的家裡,剛纔一家子在吃團年飯,未來的岳父在詢問他們的婚期……終於還是沒有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想着發條短信吧,新年好?她好嗎?一個人在家裡,該是溫暖的吧?可說完了新年好,他還能說什麼呢?說他想她,說他其實想着她一起過年,一起聽新年的鐘聲,說出來也不過徒增無奈罷了。終於發出了那條短信,可卻遲遲沒有回信,她收到了嗎?還是她生氣了?他就這麼翻來覆去地想着,漸漸心生焦躁。甚至一刻也不想在這個陌生的都市陌生的房子裡待下去。
周曼娟走了過來,伸手拿掉他的手機,笑吟吟地說:“剛纔爸爸跟你說了什麼?”
任之信壓抑住自己的焦躁,試圖不讓周曼娟看出自己的情緒:“沒什麼,要換屆了,他問了我一些公事。”
周曼娟的眼裡掠過失望,又不甘失望地繼續問:“就沒有了?”
“還有,”任之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果真如此,周曼娟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欣喜:“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看爸爸怎麼安排,他認爲什麼時候合適就什麼時候辦。”任之信不想看見周曼娟的歡喜,把頭轉向了窗外。
“我們自己的終身大事,你怎麼什麼都要讓爸爸做主?”周曼娟的口吻有些嗲氣,雖然是一句質問,但聽起來跟撒嬌沒什麼區別。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任之信看着她急不可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