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惱羞成怒

張鬍子心中對作戰計劃泄露的事情感覺到吃驚的同時也感覺到憤怒,日本鬼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將觸手伸進了關東山,而他還一無所知。現如今知道了日本軍隊的動向,張鬍子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臨時取消了原定的軍事計劃,改爲防禦鬼子的偷襲。

張鬍子突然改變軍事計劃這讓濱畔龍一和太谷川兩個日本特務也嚇了一跳。兩個人都在思考張鬍子是怎麼知道情報泄露以及皇軍的軍事行動的。無疑,在皇軍的內部也存在有關東山的間諜,而且這個間諜的身份還不低,否則以他們的長官土肥原賢二的做事的縝密習慣,絕不會出現情報泄露這種事情。

現在濱畔龍一和太谷川笑不出來了,原來關東山早就在皇軍內部安置了間諜,他們必須將這個情報彙報給土肥原賢二,讓他們的長官儘快挖出這個隱藏在皇軍內部的特務,以保證日後對關東山土匪作戰的保密性。

一時間四道嶺山寨中連續衝出去三撥負責通知其他三家山寨的人馬。得知作戰計劃泄露的三家山寨的當家的心情和張鬍子一樣,心中被情報泄露的事情弄得滿腔的怒火,尤其他們在得知日本鬼子竟然繞了一大圈從周邊縣城迂迴到關東山的後方準備偷襲的消息之後,更是吵吵嚷嚷的要跟日本鬼子在大山裡面決戰。

張鬍子得到消息的時間是清晨四點半左右,被溫牧的手下從被窩中砸醒的張鬍子聽到這個情報之後當時就愣在當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張鬍子悶頭坐在房間外的大青石上,思考着到底是什麼人當了漢奸投降了日本鬼子。張鬍子一個個排除着當時參加會議的衆人,鐵環、高戰平、孟罡、李二狗、劉偉奇以及霍剛。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他信賴的手下,跟日本人都有着不同戴天的仇恨絕不可能去勾結日本人,而當天在忠義堂外站崗的士兵個個都是跟他從朝天集來到四道嶺的原東北軍的弟兄,東北軍一槍不發將這個東北讓給了日本人這件事情在他們的心中是一輩子都難以抹去的奇恥大辱,他們更不可能勾結日本鬼子。想來想去張鬍子都想不到到底是哪一個緩解出現了漏洞,讓日本人的特務知道了詳細的作戰計劃。

張鬍子想到最後突然意識到,能傳遞情報的只有人。只要把人都看好了,情報就應該不會流失。畢竟從關東山到撫松縣城之間的路程不是一兩百米,而是好幾十裡。任誰腿腳如飛也不可能在半天的時間內打個來回。

張鬍子無法想象到日本間諜使用的是竊聽器這種高科技的產物,因爲他的印象中就沒有這個東西的概念,所以他針對日本特務想出來的辦法絲毫不起作用。

因爲日本鬼子要從背後偷襲,所以張鬍子只是下達了禁止任何人私自下山的命令之後,就親自帶領着四道嶺的隊伍趕往鷹愁澗的方向,準備迎擊將會從那個位置進入關東山的日本鬼子和僞軍。

四道嶺的新人依舊在訓練着,但是情報的泄露讓教官也失去了繼續訓練下去的心思。這些教官都曾經是東北軍的正規軍,他們比任何人都瞭解軍事情報泄露意味着什麼,雖然訓練草草結束,但是這些人都自發的行動起來,組成巡邏隊往返於四道嶺山寨的大大小小的出山的路口,希望能把日本鬼子的特務抓出來,抽筋剝皮。

就在此時,藏匿在四道嶺內的電臺再一次發出了電波,坐在電臺前的太谷川一臉嚴肅的將這裡的情況向坐鎮在撫松縣城的土肥原賢二進行了彙報,尤其着重說明了張鬍子竟然在最後的時刻突然出現取消了原定的作戰計劃,帶領着關東山內那些土匪直撲迂迴到後山準備偷襲的皇軍軍隊。

土肥原賢二在接到情報之後也和張鬍子一樣,一臉的不敢相信這些情報都是真的。作爲一個資深的特務,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絕不會留下蛛絲馬跡給對手利用。包括這一次的軍事行動在內,知情的人之後幾個皇軍的高級軍官,軍階至少也在少佐之上。這些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大日本帝國的明日之星,實現大東亞共榮的中建力量。

突然意識到自己眼中的絕對可靠絕對忠心的中堅力量中竟然有關東山的內應,土肥原賢二這個從事多年間諜工作的大特務頭子立刻變得怒不可歇。與張鬍子缺乏從內部尋找特務經驗不同,土肥原賢二有的是手段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撫松縣城泄露軍事情報的內奸挖出來。

惱羞成怒的土肥原賢二在給偷襲的日軍下達了撤出戰鬥返回縣城的命令之後立刻讓手下的衛隊將當初參加軍事會議的日本高官一個個都找到他的辦公室,將手中那份來自太谷川的最新情報摔在桌子上之後,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間內每一個人,口中憤怒的說道:“各位,在我的眼中你們都是大和民族的精英。可是就在你們中間出現了叛徒,可恥的叛徒。現在我給你們洗刷冤屈的機會,互相檢舉找出那個叛徒,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在土肥原賢二的注視下,房間內這些參與制定軍事行動計劃的日本佐官們一個個憤怒的打量着身邊的其他人。他們確確實實都是嚴守了這一次行動的機密,每一個人都不是叛徒。所以他們在看到這份情報之後心中充滿了憤怒。

現在的土肥原賢二與張鬍子一樣,在思想中根本就不可能意識到情報泄露的途徑究竟是什麼?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一個不懂日文的開飯店的北京來客竟然會從部下這些軍官興奮的表情推測出他們要有大的軍事行動。所以特務出身的他把懷疑的目標集中在當時參加會議的這些佐官身上,從心裡已經肯定了這些人之中一定有至少一個和關東山的土匪有聯繫。

間諜出身的土肥原賢二在心理上已經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縝密的推測,和嚴謹的分析。看着對面這些佐官每一個都差不多的表情,土肥原賢二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堅冰,沉着臉冷眼看着面前所有人,口中輕蔑的說道:“各位,機會只有一次,既然你們不能找出那個叛徒,那就由我親自動手將他挖出來吧。”

聽到土肥原賢二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一陣哆嗦。日本的特工課在整個軍界都臭名昭著,他們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每一個都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原本一個個心中坦蕩的佐官在聽到土肥原賢二的話後,臉上露出了悽慘的表情,口中向土肥原賢二說道:“將軍,我拒絕接受這種待遇,我可以以死效忠天皇陛下,但是決不能允許有人懷疑我對天皇陛下的忠心。”

現在的土肥原賢二哪還能聽進去這些廢話,在他指揮的戰鬥中情報泄露,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對他的一個極大的侮辱。他在軍界之所以能夠聲明四起就是因爲他能夠在獲取情報的同時消滅其他國家的妄圖窺視日本軍事情報的間諜。

現如今他即將調任離開關東軍,沒想到卻要晚節不保,這讓土肥原賢二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土肥原賢二一聲令下,早已經在房門外準備多時的衛隊衝進房間,將這些佐官一個個強行押送到刑訊室,準備嚴加拷問,挖出與關東山土匪有勾結的那個叛徒。

在常人眼中,這些佐官除了兩個人是撫松縣城的之外,其餘的人都來從其他的地方專門爲了圍剿關東山的土匪而來的。按理說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與關東山的土匪發生任何的關係。可是在土肥原賢二這個大特務頭子的眼中,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否則也不會出現國土面積只有東三省三分之一大小的日本佔領整個東三省事情的發生,更不會有可能出現日俄戰爭中國土面積狹小的日本打敗了國土面積橫跨歐亞兩個大陸的沙俄的情況。

惱羞成怒的土肥原賢二一上來就給這些佐官們使用了大刑,整個刑訊室中慘叫連連。但是這一切對與鐵石心腸的土肥原賢二來說早已經習以爲常,不論是中國,還是日本甚至是俄國的間諜,都曾經被他以種種手段拷問過,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在他的嚴刑之下拒不招供。

就在土肥原賢二冷眼觀看的時候,一個佐官突然擡起頭,口中大聲叫喊着:“天皇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喊完之後這個佐官用盡最後的力氣,咬舌自盡。他的屍體跌倒在地面上,土肥原賢二心中一動,轉瞬之間恢復了平靜,口中陰森的說道:“還不交代嗎?只要有人承認,我答應給他一個痛快的了斷。”

土肥原賢二在刑訊室中嚴刑拷打手下的佐官,而張鬍子則是眉頭緊皺着坐在山坳中不吭不響的抽着悶煙。進山偷襲的鬼子竟然好像有千里眼順風耳一樣,在他們剛剛趕到的時候已經開始撤退,看着陣型整齊的日本鬼子距離出山的路口越來越近,張鬍子不得不下令手下的弟兄原地駐紮。

內奸的陰雲籠罩在關東山上空,所有人臉上都蒙上了一層灰色。這個內奸似乎有騰雲駕霧翻筋斗雲的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情報送達到了撫松縣城,並且通過那裡讓鬼子的軍隊撤出了關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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