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鬍子的注視下,日軍前進了五十米後突然停下,就地形成了一個防禦陣地,依靠大山的各種地形,小心謹慎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
張鬍子到現在依然摸不清敵人倒地是什麼打算,如果說是準備趁關東山虛弱進行偷襲?眼前的情況又不太像,如果說不是偷襲,這些小日本鬼子偷偷摸摸的不是偷襲那又是什麼。爲了弄清楚日本鬼子究竟想要幹什麼,張鬍子命令手下的弟兄不要輕舉妄動。
日軍的工兵在放置好地雷之後返回了汽車,而那些進入關東山的小日本鬼子依然原地駐守。停放在山口的卡車似乎沒有把這些人帶回去的想法,在工兵返回卡車之後就調轉車頭向撫松縣城駛去。
張鬍子預感到這是小日本鬼子的一個大陰謀,一旦讓其實施的話,關東山可能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但是張鬍子依然沒有行動,他心中明白衝動不能解決問題,要想解決眼前的困難,必須弄清楚小日本鬼子究竟想要幹什麼。
在朝天集方向霍剛等人已經與日軍第四十六旅團打的不可開交,日軍的騎兵部隊的衝擊力還是非常強悍的,即使是千米的距離也是轉瞬即到。如果不是霍剛早早在防禦陣地上架好了機槍,這倒臨時組建的防線沒準還真禁受不住日本鬼子騎兵的幾次衝鋒。
霍剛等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抵抗,終於將日軍的攻擊打退。比起進攻來霍剛實在是討厭死了這種被動挨打的防禦戰。好在時間不太長,霍剛等人還勉強能接受。
等高戰平等人送那些老百姓遠離關東山返回到霍剛阻擊陣地的時候,高戰平、劉江霍剛三個人各自帶領手下的弟兄交替掩護着撤進了大山,不再搭理外面不斷叫囂的小日本鬼子。
話說高戰平、霍剛、劉江以及紅娘子等人帶着隊伍回到了四道嶺卻沒有發現張鬍子的存在,找來山寨的弟兄詢問是不是在撫松縣城入口發生了戰鬥?
結果手下人回答說道:“幾位當家的,撫松縣城方向的山口自始至終一槍都沒有打過。但是大當家的確確實實是在那裡。我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來。”
幾個人聽到這話之後也就不再擔心張鬍子的安慰,各自帶領着自己的弟兄返回山寨論功行賞。
張鬍子現在心裡別提多憤怒了,原來在這段時間內,日軍的大卡車已經第三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山口,汽車上裝着半成品的永久性防禦工事,這些防禦工事被卡車直接拉進了關東山,由日本士兵連拉帶扛的搬上了山頭。看樣子日本鬼子是準備將這個出口徹底封堵,通過蠶食的手段一點點的佔領關東山的土地,縮小張鬍子等土匪的活動範圍。
張鬍子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攻擊機會,只能悻悻的看着小日本鬼子在這些永久性工事的基礎上建立他們的據點。
佐佐木可以說是爲了對付關東山的土匪費盡了心思,竟然在這段時間內趕製了這麼多半永久性的防禦工事,不僅僅用最好的材料,而且還給這些佔領山口的士兵配置了最強大的火力。
一天的時間下來,幾百個半永久性的防禦工事出現在關東山的入口位置,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防禦工事兩倍的日軍士兵。
張鬍子感覺到事不可爲,於是留下了足夠的探子,自己帶着隊伍返回四道嶺,研究破解敵人這種逐步蠶食策略的辦法。
小日本鬼子的這一手真夠毒的,佐佐木這一舉動完全是步步爲營的策略,如果關東山要想解決眼前的這個困難,就必須要動用最強的火力進行破壞。他在賭,賭關東山的土匪捨不得把如此龐大數目的炮彈全都扔在這些不起眼的工事上面。
佐佐木贏了,張鬍子確確實實是捨不得把這些殺人利器用來打這些工事。
日本工程兵前進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在夜以繼日的修建工事。三天的時間竟然前進了五百米,將關東山入口位置已經全部佔領。漫山遍野都是日軍的防禦工事,在關東山與撫松縣城的入口位置,日本鬼子已經深深的紮下了腳跟。
而此時的張鬍子依然沒有想出破解的辦法,這種消耗戰是他和關東山都承受不起的。面對日本鬼子這種幾乎無賴的打法,張鬍子沒有一點辦法。
不僅僅是撫松縣城方向的入口被日本鬼子修建了防禦工事,朝天集的日軍也曾經出動了大批的工程兵,意圖將這個入口也死死的堵住。但是都被霍剛和張望祖帶領手下的士兵破壞了。
雖然暫時擺脫了被兩面夾擊的危險,但是撫松縣城的日軍已經把觸手伸進了關東山,一天不把小日本鬼子的這隻手砍斷,張鬍子就一天寢食難安。
關東山的上空已經飄起了大雪,往年的這個時候關東山差不多已經與外界完全隔離,所有的士兵都可以沒有絲毫後顧之憂的進行訓練,等待第二年開春雪融之後與外面的日軍繼續拼殺。
但是今年關東山的土匪卻做不到這一點,在天空飄起大雪的第三天,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在山口的位置響起,那些封住大山入口的積雪隨着這些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飛的到處都是,原本就還沒有徹底被封堵的入口現在更是變的暢通無阻,日本人的工程兵繼續着他們的工作,而關東山的土匪則是小心翼翼的戒備着。
“他媽的,這羣天殺的小日本鬼子,竟然想出這種辦法。真是氣死我了。”張鬍子將手中的雙槍狠狠的拍在桌面上,伸出手指指着關東山入口的方向破口大罵着。
高戰平湊在火堆前不言不語,他也清楚眼前的這些日本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他和張鬍子一樣沒有一點辦法。
時間進入了十二月,整個關東山都已經被大雪覆蓋。天寒地凍的關東山不再適合土工作業,日軍的前進速度不得不停止下來,即使如此,日軍的工程兵也前進了整整六公里,控制了將近八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關東山的警戒哨向後一縮再縮。
張鬍子面對這種情況,心中知道再不做出反擊恐怕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要想徹底清除這些該死的防禦工事,必須將這裡的日軍部隊調離。
這是一件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一旦開打朝天集和蒙江縣城的日軍絕不會坐視不理。這樣一來關東山的兵力就顯得有些薄弱,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全軍覆沒的危險。
張鬍子一次次做出計劃,又一次次推翻了自己的計劃。好在現在已經是隆冬時節,日軍的蠶食策略受到了天氣的影響也難以爲繼,再加上張望祖和張懷祖兄弟二人是不是帶領手下的特種部隊拿小日本鬼子練練兵,一時間搶回了不少地盤。
但是現在的這種狀況又能維持多久?張鬍子心裡明白最多還有五個月的時間,一旦天氣轉暖,日本人將會重新掌握戰爭的主動權。
“要是有一支奇兵就好了!”張鬍子長嘆一聲,坐在忠義堂的椅子上。如果有一支出其不意出現在日本鬼子面前的隊伍,張鬍子就有把握斷掉關東山內的日本鬼子修建的工事。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到了一九四一年的四月份,可能是老天爺照顧張鬍子的原因,竟然在四月中旬再一次下了一場大雪,這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個星期,關東山的積雪的厚度已經深達一米。這樣的天氣讓原本準備動工的日軍工程兵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具,再一次鑽進了掩體之中,靠着火盆烘烤着身體。
而就在這樣的天氣裡,張鬍子的忠義堂來了一個人,見到這個人之後張鬍子一下子變得高興起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馬田。
馬田現在是依格蒙面匪幫的三頭領,手下弟兄將近兩千人。原本就不算富足的蒙古老百姓在地主和日僞軍的壓迫下紛紛起來反抗,而搶了多倫這個蒙古東部最大縣城的依格因爲財大氣粗,武器精良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不到一年的時間,手下的弟兄多達一萬四千人,平時的時候繼續放牧,有了戰事的時候帶上黑麪巾,跨上戰馬手中提着長槍,腰裡斜跨馬刀,橫行草原,所向無敵。
日軍的大部隊來到錫林郭勒盟剿匪的時候,蒙面馬幫搖身一變一個個都成了皇軍的順民。一旦小日本鬼子的大部隊一走,那些僞軍以及小股日軍就變成了他們的盤中餐。正是因爲蒙面匪幫的這種靈活機動隨意變換身份的優勢,錫林郭勒盟的土匪始終無法剿滅。
這一次馬田來到關東山可以說是歷盡了千辛萬苦。原本馬田在去年的十月份就曾經來到過關東山,那時候關東山被小日本鬼子圍得水泄不通,馬田沒有辦法只能返回蒙古草原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依格。
依格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對馬田說道:“馬田,張鬍子兄弟即使我的安達,也是咱們蒙面匪幫的恩人,兄弟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恩人有難,咱們蒙面匪幫更不能見死不救。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一定要把張鬍子安達從小日本鬼子手中救出來。按照我和張鬍子安達的約定,彼此之間聯繫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我的話帶給張鬍子安達。
馬田聽完依格的話後,立刻就準備再進關東山,結果他被養好傷之後就一直留在蒙古的孟罡叫住,孟罡對馬田說道:“馬田兄弟,現在不着急去。以我的瞭解,每年關東山一進入十月下旬氣溫驟降,就會下起大雪,到時候大雪封山,小日本鬼子絕對進不了關東山。即使進入關東山也是小股部隊,完全不足爲慮。最好進山的時間是四月下旬,那時候氣溫轉暖,積雪雖然沒有消融,但是也不至於寸步難行。”
馬田聽了孟罡的話,在十五天之前離開內蒙古前往東北,三天前來到了關東山腳下,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見到了張鬍子。可以說馬田在這段時間內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他那牛一樣強壯的身體,換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