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哈爾”,爲達斡爾語,是“邊疆”或“天然牧場”之意,是黑龍江省西部地區的政治、經濟和交通的中心,與內蒙古自治區和吉林省交界,這裡可以說是一個邊界重中之重的大城。在諾坎門戰鬥中這裡是日本關東軍的一個後方重要補給基地,擔當着源源不斷將部隊向內蒙古輸送的重任。在蘇聯人眼中這裡是他們獲得日軍情報的一個橋頭堡,正是因爲齊齊哈爾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蘇聯纔將麥金斯基這個“高加索之狼”派到這裡。
而張鬍子選擇齊齊哈爾也是別有深意,要說日軍的後方基地並不只有齊齊哈爾這一個城市,但是張鬍子爲什麼卻偏偏把地方選擇到了這裡?原因同樣是這裡的地理位置,齊齊哈爾市位於中國東北鬆嫩平原,東臨大慶市和綏化市,南接吉林省白城市,西靠內蒙古呼倫貝爾市,北與黑河、大興安嶺接壤。在張鬍子的腦海裡面,這裡簡直就是一個羣雄逐鹿的戰場,進可以將黑龍江這個省的水攪得亂成一團,退可以北上大興安嶺或者西退蒙古,如果事情順利更可以一路高歌猛奏直接穿過白城回到臨江市返回關東山。而且齊齊哈爾這個城市的內部勢力也錯綜複雜,既有老毛子的間諜,也有日本人的軍隊,還有蒙古王公貴族的勢力,甚至民間也有地頭蛇。這些勢力錯綜複雜的摻雜在一起,暫時形成了而一個安穩的局勢,一旦有新勢力的加入,這裡必然要面臨一次重新洗牌的過程,無論是哪個方面的垮臺對張鬍子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話說張鬍子帶着自己的隊伍告辭了依格離開多倫之後來到齊齊哈爾境內。這一次張鬍子可是沒有直接進齊齊哈爾這個城市,而是在齊齊哈爾碾子山區停了下來。碾子山去從名字上就能感覺到這裡是一個山區,對於隱藏部隊有着得天獨厚的效果。而且碾子山去是大興安嶺東麓的餘脈,可以說一旦張鬍子感覺到事情不妙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退進大山,保全實力。
碾子山這個地方已經隸屬於齊齊哈爾市,只不過距離市區比較遠,地方有些偏僻。這裡聚居的人民族衆多,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蒙古人。而這些蒙古人之中就有依格的師傅——扎其格蘇勒。扎其格蘇勒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是蒙古人心中的一個英雄。自幼苦練武藝,善騎射,精通蒙古摔跤,後來跟隨呼倫貝爾王爺進駐齊齊哈爾。現在是碾子山的大總管,手下士兵四百人,奴隸一千七百人,專門負責在碾子山上開採礦石。
依格把扎其格蘇勒介紹給張鬍子那是他非常瞭解他的老師,他的老師是一個非常熱愛家鄉的人,按照老師的水平和能力,就算跟隨呼倫貝爾王住在齊齊哈爾都綽綽有餘,但是老師痛恨日本侵略者,這才帶着隊伍躲進了碾子山。依格相信自己的老師在收到自己的信件見到張鬍子之後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張鬍子。
俗話說有人好辦事,張鬍子一到碾子山就找到了扎其格蘇勒,將依格的交給他的書信雙手送上,口中用蒙古語叫着前輩,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候扎其格蘇勒的吩咐。
扎其格蘇勒看完張鬍子送上的信之後,站在原地久久不曾開口,臉上愁雲密佈,心中似乎在掙扎,做着艱難的選擇。良久之後長嘆一聲對張鬍子說道:“既然你和依格是安達,那我就不把你當外人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張鬍子,你的事情我聽說過,你是一個好漢我承認。雖然我也想殺光小日本鬼子,但是我有所顧忌,我顧忌的不是我的家人,爲了打日本鬼子我可以犧牲家人。可是……可是,唉,可是我要忠於呼倫貝爾王,我曾經在王爺面前以長生天的名義發下誓言永遠忠誠的效忠於他。現在的呼倫貝爾王雖然已經不是以前的呼倫貝爾王,已經成爲了日本鬼子的人,但是我還是以前的我,說出去的話必須要實現。”
原來扎其格蘇勒看到依格給他的信之後,明白張鬍子是一個以殺光日本人爲目標的土匪頭領,殺日本人他也願意,而且是打心眼裡面一百萬個願意,可是他有苦衷,因爲當初效忠的誓言,他要一切都以呼倫貝爾王的意志爲中心。可偏偏呼倫貝爾王投降了日本人,這讓他從心底感覺到對張鬍子的事情愛莫能助。
張鬍子聽到扎其格蘇勒的話後,恭恭敬敬的對扎其格蘇勒說道:“前輩,我們這一次並不是要找日本人的麻煩,就算找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動手。這一次來齊齊哈爾我們主要是想從齊齊哈爾城的黑市裡面搶一些武器彈藥,那裡歸一個名叫麥金斯基的蘇聯人管理,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暫時還不是日本人,而是蘇聯人。不知道前輩能不能給予幫助。”
扎其格蘇勒聽到張鬍子的話後,臉上的愁雲盡散,對張鬍子說道:“蘇聯人?那就沒有問題了。蘇聯人比日本鬼子也好不到哪去,活生生的讓我們蒙古人一分爲二,讓我們蒙古兄弟骨肉相殘。比起日本鬼子來,我其實更恨蘇聯人。既然如此,張鬍子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說就是了,關於齊齊哈爾大城裡面的事情,我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扎其格蘇勒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不但痛恨日本人,更痛恨蘇聯人,如果不是蘇聯人的背後挑唆,外蒙古至今還是內蒙古人的兄弟,大家都是一個民族一個祖先的同類人,原本是應該生活在一個藍天下,共同在大草原上放牧,追逐水草而生活。正是因爲蘇聯人的暗中挑唆,讓外蒙古一下翻臉無情,與內蒙古這個弟兄徹底分家不在往來。所以扎其格蘇勒對蘇聯人的痛恨並不比對日本人來的少,現在一聽到要張鬍子準備收拾蘇聯人,這樣跟自己當初的誓言好不違背,也就非常痛快的決定給予張鬍子最大能力之內的幫助。
扎其格蘇勒現在心情大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因爲剛纔的事情而忘記了招待自己徒弟的安達,急忙吩咐下人端上奶茶,奶豆腐,順便讓廚房準備一隻羔羊,準備宴請張鬍子吃烤全羊。
時間不大,張鬍子與扎其格蘇勒就坐在碾子山營地的當院,面前一個小型的篝火堆,上面一隻羔羊在火堆中發癡滋滋的聲響,油黃油黃的羊肉上被扎其格蘇勒刷上一層層的調料,羔羊的香味在院落中四出飄散,饞的張鬍子一個勁的猛搓手掌。
烤全羊終於完成,張鬍子一邊解饞一邊與扎其格蘇勒交談着,通過扎其格蘇勒的介紹張鬍子才明白過來現在的齊齊哈爾不簡單啊,各方勢力都在這裡爭奪着地盤。乍一眼看上去齊齊哈哈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洶涌。
先不說官方的勢力,僅僅是民間勢力就分五個,實力最強的是滿族人,白山黑水可以說是他們的發源地,這些人不像北京的那些高官貴族一身的臭毛病,這些人可以說繼承了滿八旗的悍勇,佔據着齊齊哈爾城城東大部分的地區,如果不是溥儀這個傀儡皇帝在日本人的手中,這些滿族人真沒準在一夜之間就反了。但是現在這支滿族隊伍是溥儀的忠誠擁護者,所以也得到了日本人最大的支持,在對付日本人的時候這個民間勢力可能會有所阻礙,但是要收拾老毛子,只要利用得好,還是一股助力。
第二勢力,蒙古人,這些蒙古人都是流落到齊齊哈爾城的牧民,他們對呼倫貝爾王並沒有多少好感,一切只爲生存而戰。蒙古人是一個團結的民族,而且作戰勇猛,經過幾次拼殺之後逐漸在南城站住了腳跟,由於滿足和蒙古族在康熙皇帝的時候以兄弟相稱,所以滿族人對蒙古人頗具好感,兩隻人馬已經形成了同盟。與滿族人一樣,蒙古人對蘇聯老毛子也是充滿了敵意,只要一句話,這些蒙古人就會給老毛子顏色看看。但是扎其格蘇勒不希望這一次把蒙古人攪進這團渾水之中。
第三勢力,回族人。這些人盤踞在西城三分之二的地盤,與滿族人和蒙古人不同,他們這些人幾乎與其他勢力格格不入,就像一團乾柴擺在西城,別人不進來還好,一旦有外部勢力入侵,這團乾柴就能燃起沖天大火。
第四勢力,漢族人,這些人佔據西城三分之一的地盤以及北城五分之一的地盤,幾乎就是靠送上貢品欺負善良人爲生,倒是漢人的頭領似乎非常有手段是一個左右逢源的人物,所以這羣在滿族人眼中的外來人口混的也還說得過去。
第五勢力,也就是張鬍子口中的黑市。長官北城五分之四的勢力。他們擁有先進的武器,殺人不眨眼,而且還有專門的暗殺隊。在絕對武力的威懾下,其他勢力都不願意與他輕易開戰。
而且這些民間勢力背後都有一定的官方勢力在支持,滿族人後面是日本人在支持;蒙古人的身後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在支持,具體是什麼勢力扎其格蘇勒也說不清楚。雖然他是蒙古人心中的英雄,但是這些蒙古人似乎因爲對呼倫貝爾王沒有好感而對他也有些排斥。回族人背後的勢力是國民黨;漢族人背後的勢力一時間難以分清,這些漢族人好像跟所有的勢力都有接觸,但是似乎跟所有的勢力有都沒有談攏;黑市表面上看是蒙古的王公貴族在開辦,中間有日本人在插手,實際上機密的東西都是老毛子在處理。日本人雖然也知道這個情況,但是多少次出其不意的偷襲都沒有找到證據,這事情也就這麼懸而未決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