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戰鬥整整打了兩天兩夜,日軍不眠不休的發動了無數次的攻擊,甚至日軍的炮火將哈拉哈河東岸蘇蒙聯軍的灘頭陣地翻新了好幾次。
七月一日之前的工事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哈拉哈河東岸的灘頭陣地都是臨時用麻袋和屍體堆積成的簡單掩體。
張鬍子等人已經是第六次來到戰場上,看着佈滿了屍體的哈拉哈河張鬍子的心中已經變得平靜。這兩天下來,日軍至少有三百人死在他的槍下,雖然還遠遠比不上關東山弟兄死在日本鬼子手中的數量,但是張鬍子心中的怨氣已經消失了很多,苦悶和悲傷也全部宣泄了出去。現在的他又變成了一個冷酷的戰士!
時間到了七月三日,這一天中午在諾坎門的上空下起了瓢潑大雨,黑壓壓的天空好像潑墨一樣。日軍的空軍在這種天氣下已經不敢加入戰鬥,失去了空軍掩護的地面部隊也只好偃旗息鼓撤退回了哈拉哈河西岸。戰鬥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戰鬥的雙方都非常清楚真正的決戰還沒有開始,雙方的力量僅僅爆發出來了百分之三四十。等雨過天晴之後,那纔是搏命一擊的開端。
惡劣的天氣並沒有影響交戰雙方的佈局,張鬍子等人經過了多半天的休整已經恢復了體力。夜晚時分,張鬍子所在的蒙古軍隊接手了蘇軍的部分陣地。作爲蒙古軍隊中的一份子,張鬍子雖然不用像步兵一樣頂着頭上的大雨出現在陣地監視對岸日軍的行動,但是也需要待在坦克中以防止戰場突然出現異狀,能夠及時支援。
正面戰場上的日軍鴉雀無聲,哈拉哈河兩岸陣地的探照燈不停的搖晃着,雙方的士兵都在嚴密的監視着對方的動靜。
哈拉哈河的河水在暴雨中開始暴漲,原本在戰爭中死亡的屍體被上游衝下的樹木撞擊,漸漸向下遊流去。在滾滾的雷聲和暴雨聲中,日軍陣地的後方有兩隻部隊正在快速的行動着。他們根據前線指揮官小松原的命令,準備連夜偷襲蘇軍第三十六摩步兵師地重炮陣地。
小松原這昔日曾經擔任過蘇聯大使館武官的傢伙非常瞭解蘇聯人的習慣,一旦到了天氣潮溼的時候,這些俄國佬總是希望能夠給嘴裡灌些烈性的東西。小松原再賭,賭俄國佬的習慣沒有發生改變,同時爲了增加勝率,小松原選擇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渡河地段——三道彎。
三道彎這個地方是哈拉哈河河面最狹窄的地方,平時的時候水流的速度就明顯要比其他的地方快很多,在這個暴雨的夜晚,水流的速度會變得更加迅猛。正是因爲危險,所以小松原才選擇了這一個地點。
越是危險地地方就越安全!這一次小松原賭對了。日軍坦克師團第四聯隊以及第7師團的26、27兩個步兵聯隊在損失了幾十個士兵之後終於搭建成了浮橋,連夜通過了哈拉哈河,神不知鬼不覺的向蘇軍第三十六摩步兵師地重炮陣地摸了上去。
漆黑的夜色和瓢潑的大雨給了日軍最好的掩護,天邊滾滾的雷聲掩蓋了坦克的引擎聲。而蘇軍嗜酒的毛病以及對河水暴漲哈拉哈河的依賴讓他們在日軍打到家門前依然沒有察覺。重炮陣地蘇軍的麻痹大意,給他們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日軍第7師團兩個聯隊的步兵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在重炮陣地蘇軍的眼前,一陣陣清脆的槍聲告訴這些麻痹大意的蘇軍他們的生命即將終結。甚至於戰鬥到了最後的時候,日軍第7師團的士兵已經放棄了槍殺蘇軍的想法,他們準備用刺刀向這些人高馬大的蘇聯士兵進行一對一的決戰。
日軍第七師團的士兵非常的瘋狂,而且好戰。就像是他們的前輩一樣,在面對俄國人的時候他們有種天生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讓他們感覺到有必要發揚光大。那就是不僅僅要在羣毆的正面戰場戰勝俄國人,而且還要在肉搏戰之中戰勝對手。
在已經失去了鬥志的重炮陣地的蘇軍面前,日軍第七師團逞足了威風。不僅僅將這些的蘇軍炮兵全部殺死,而且還揚言要堅守這個重炮陣地七十二小時,成爲一把****蘇蒙聯軍的尖刀,徹底打亂蘇蒙聯軍的軍事部署。
願望是好的,理想總是難以實現的,現實卻是一場殘酷的。就在日軍第七師團的第26,27兩個聯隊剛剛佔領了重炮陣地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個重炮陣地就出現了大量的蘇蒙聯軍。
出現在這裡的部隊與戰場上的部隊不同,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重裝甲部隊。T-28、T-26、T-130、BT-6、BT-7坦克和BA-6、BA-10裝甲車等各型現役戰車紛紛從四面八方將這個丟失的重炮陣地團團包圍,數不盡的炮口已經對準了重炮陣地中囂張的第七師團的兩個聯隊的日軍。
而此時日軍坦克第一師團第四聯隊的坦克已經返回到三道彎,死死的扼守在這個地方,等待後續部隊的到達。
第一坦克師團第四聯隊的離去對於防守重炮陣地的日軍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蘇軍的反應竟然這麼迅速,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竟然集結了這麼多的現代化武器。當他們開始請求支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沉悶的炮聲和清脆的機槍聲將整個重炮陣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日軍第七師團的士兵在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和炮彈是無法抗衡的。在對方如此強大的火力壓制下,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擊的力量。被包圍的日軍現在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蘇蒙聯軍在炮擊之後會派出步兵進行攻擊,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體現出他們英勇無畏的武士道精神。
非常可惜的是這一次包圍重炮陣地的蘇蒙聯軍由於出來的比較匆忙,步兵部隊並沒有隨行,日軍的期望再一次落空。
小松原此時已經接到了前線陣地傳回來的報告,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壞消息,雖然兩個步兵聯隊被蘇蒙聯軍包圍,但是他對第七師團士兵的戰鬥力充滿了信心。他在給佔領蘇軍重炮陣地的日軍指揮官的電報中說道:“平谷君,諾坎門一戰已經進入至關重要的階段,每一次的突破和佔領都是非常艱難的。首先祝賀你佔領了蘇軍的重炮陣地,其次,我命令你堅守六小時,只要天一亮帝國的坦克,飛機和大炮就會將包圍你部的蘇蒙聯軍全部消滅。此戰獲勝,君居功至偉。”
小松原電報中的“平谷君”正是第七師團的副師團長平谷八郎。平谷八郎祖籍北海道,是一個戰爭狂人,再接到小松原的電報之後,平谷八郎給小松原回電中說道:“松原君,請放心,以我兩個步兵聯隊的戰鬥力,絕對可以完成閣下交予的任務。我期待着天皇陛下皇軍大部隊的到來,到時候我將帶領手下將士中間開花,全殲重炮陣地周圍的蘇蒙聯軍。”
就在小松原和平谷八郎兩個人進行聯繫的時候,張鬍子所在的蒙古軍隊接到了此次戰役最高指揮官朱可夫的命令:抽調一個團的步兵以及坦克營快速趕往重炮兵部隊,在拂曉時分進攻孤軍深入的日軍部隊。
當張鬍子所在的蒙古軍隊到達戰場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放亮,陰沉了一天的天空出現了一輪紅日。各地抽調集結的士兵已經開始向這裡靠攏,原本在這裡包圍了日軍一夜的那些蘇軍坦克和裝甲車在向重炮陣地發射了五輪齊射之後,將炮口對準了死死扼守在“三道彎”位置的日軍第一坦克師的第四聯隊。
西面的天空中再一次傳來了日軍機羣的轟鳴聲,黑壓壓的飛機就像是禿鷲一樣讓人感覺到討厭,在失去了對諾坎門制空權之後,日軍的飛機肆無忌憚的在諾坎門橫衝直撞。
就在蘇蒙聯軍的步兵感覺到絕望的時候,更大的轟鳴聲從東邊的天空出現。如果說日軍的機羣是禿鷲,那麼趕到戰場的蘇軍機羣就是雄鷹,是大鵬。一種全新的戰鬥機出現在了日軍飛機的對面。
與日軍的機羣的戰鬥隊形不同的是,蘇軍的機羣的戰鬥隊形是當時最先進的雙擊進攻隊形。再加上這一次蘇軍出動的飛機已經不是幾天前的伊-15而是伊-16.這種全新的戰鬥機。這種戰鬥機一登場就讓日軍的機羣吃盡了苦頭,優越的性能,強悍的火力已經不是零式戰鬥機所能抗衡的存在。
天空中的戰鬥進行的如火如荼,地面上的戰鬥也已經展開。密集的火炮壓制性的射擊打的平谷八郎苦不堪言,蘇蒙聯軍的步兵開始了集團衝鋒,數千人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向苟延殘喘的日軍猛撲了上去,蘇軍的特種兵擔當了進攻的尖刀。一場力量完全失衡的戰鬥在哈拉哈河的東岸進行着,在鋼鐵形成的洪流面前,武士道在顫抖。狂傲的第七師團的兩個聯隊的士兵甚至連衝出陣地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平谷八郎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雖然重炮陣地的失守並不在對方指揮官的意料之中,但是對方卻從這個重炮陣地的失守看到了誘敵深入的的破解之法。
平谷八郎在最後幾分鐘內擦亮了自己的武士刀,將武士刀刺進了自己的小腹……因爲他已經看到了這一次諾坎門戰役最後的結果——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