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紅豔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從佐佐木的手中取出了抽了一半的菸頭,取而代之的是那剛剛倒滿的紅酒。
佐佐木彷彿早就知道樑紅豔會有這樣的舉動,絲毫不以爲意地端起酒杯,將手中的紅酒放在嘴邊淺嘗而止,然後對樑紅豔問道:“樑小姐,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沒有?”
樑紅豔笑了笑說道:“沒有,如果我要是有我就是軍事主官了,而不是一個專門從事間諜的女特工。不過我個人認爲關東山的情況比較特殊,應該穩紮穩打。首先從瓦解他們的士氣着手,畢竟根據我的觀察關東山不僅僅有土匪,還有好幾千人的老百姓。一旦這些老百姓嚇壞了,那麼距離土匪的士氣下降就不遠了。一支沒有士氣的隊伍,即使他的武器再好,戰鬥力也不值一提。”
佐佐木看着樑紅豔,心中感覺到自己遇見了知音。自己的計劃和樑紅豔的不謀而合,只不過他還有一步沒有邁出,那就是刺殺關東山的土匪頭子。這一步他早就想實施,但是因爲對關東山瞭解的太少,而且還派不進去殺手,所以就這樣一直在拖着。而此時樑紅豔的出現,讓佐佐木相信這個女人不簡單,能說出這樣的話至少說明她對刺殺關東山的頭目有一定的想法,姑且不管這些想法好使不好使,聽一聽總是沒有壞處的。
佐佐木向樑紅豔微微一擡手,施以樑紅豔乾杯。在看到樑紅豔喝了一小口手中的紅酒之後,佐佐木向樑紅豔繼續問道:“樑小姐,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呢?比如說刺殺關東山的土匪頭目這個方面?“
樑紅豔微微一笑對佐佐木說道:“大佐閣下,關東山的土匪頭目都生活在各自的山寨裡面。而且他們所居住的房屋位置都比較居於中間。也就是說,根據之前皇軍佔領關東山之後繪製的軍事地圖,大作閣下可以讓炮兵對地圖上的那些昔日土匪山寨的中央位置進行射擊。至於打死打不死土匪頭目,就只能看炮兵打得準不準了。”
樑紅豔的一番話無形中直接至張鬍子等人於極其危險的境地,日本鬼子進行了多少次進攻都得不到的情報,在一個間諜的口中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這就是間諜的危害,不聲不響中就把巨大的危機放置到了關東山好漢的頭上。
樑紅豔確實沒有出過安置她的地方,但是這個女人通過套話從那些士兵的身上得到了這些寶貴的情報。而那些士兵在說出這些情報之後還一無所知。
至於張鬍子、霍剛、高戰平、劉江以及張望祖和張懷祖兄弟的生死,還真的就像樑紅豔所說的一樣,完全看日軍的炮兵打的準不準。打得準,一炮全報銷,打的不準算張鬍子等人命大,死裡逃生。
樑紅豔這個女人非常的狡猾,要不然也難以成爲土肥原賢二的關門弟子。就憑她一步都沒有走出安置的房間就能得到這麼要命的情報,就能標明這個女人是多麼危險的一個人物。這還是在張鬍子等人小心提防的情況,如果張鬍子等人沒有防備任由樑紅豔這個女人在關東山內走動,恐怕關東山再無秘密可言。
即便如此,佐佐木對樑紅豔的回答也是非常的滿意,聽着窗外已經響起來的軍號聲,佐佐木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攔住樑紅豔的腰肢,對樑紅豔說道:“今天晚上去你那還是去我那?”
樑紅豔的身子就像是一下子消失了力氣一樣,幾乎趴在佐佐木的身上,輕聲對佐佐木說道:“我既是女人,也是下屬,當然要聽你的了!”
第二天清晨五點,佐佐木在出現在了作戰室內,兩隻眼睛盯着桌面上的地圖。不斷的用尺子測量着關東山四大山寨與炮兵陣地的距離,在心中計算着炮兵的射程。
自從從樑紅豔的口中得知關東山四大山寨土匪頭目的住所位置之後,佐佐木的神經就一直在興奮着,幾乎把樑紅豔折騰的沒了力氣的他依然感覺到精力十足,早早的起來來到作戰室內,準備實施炮火轟殺關東山土匪頭目的計劃。
佐佐木一遍又一遍的測量着,手中的直尺和鉛筆不停在地圖上勾勒着關東山四大山寨中部的位置,在心中做出了種種估計。爲了達到預期的殺傷效果,佐佐木將炮兵炮火覆蓋範圍擴大了三分之一。
經過一點點的修正,佐佐木最後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接下里佐佐木給撫松縣城以及朝天集的炮兵部隊下達了調離的命令,將兩地的炮兵抽調到撫松縣城南部的村莊進行演戲。根據關東山的高度以及深度極其詳細的設置了各種各樣的標準。
日軍的炮兵部隊經過三天的射擊訓練之後,終於達到了佐佐木的要求,各自返回自己的駐地,隨時等候佐佐木的命令。
兩天後的夜晚,佐佐木從樑紅豔的身上爬了起來,穿好自己的軍裝趕往作戰室內。來到作戰室內的佐佐木伸手提起了面前的電話,異常激動的他感覺到雙手在抑制不住的顫抖着。關東山這些土匪已經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麻煩,今天已經到了解決這些麻煩的時候,勝敗在此一舉!
佐佐木開始向所屬炮兵下達準備攻擊的命令,一門門野戰炮和山炮被拖出了炮位,炮口對準關東山四大山寨的方向,不論是撫松縣城還是朝天集的炮兵都已經將炮位調到最精準的角度,只要佐佐木一聲令下,關東山四大山寨的中央就會立刻變成一片火海。
而此時的張鬍子正抱着紅娘子在睡夢之中,完全對將要出現的危機沒有絲毫的感覺。不僅僅是張鬍子,和他一樣的還有劉江,高戰平,霍剛和張懷祖,這些人和張鬍子一樣,正在呼呼大睡,在夢中還夢見與依格的部隊正在攻打撫松和蒙江兩個縣城,殺的縣城裡面的日軍哭爹喊娘,四出奔逃。
就像是樑紅豔對佐佐木所說的那樣,在關東山內有一支神秘的部隊,這支部隊夜戰能力很強。而這支部隊就是二龍山的特戰隊,今天帶領這支部隊的人正是張懷祖。
張懷祖正在帶領手下的士兵進行雪地作戰的訓練,爲了更好的觀察到自己士兵的訓練情況,張懷祖爬上了一顆大樹,居高臨下密切注視着手下士兵的訓練情況。
也是張鬍子等人命不該絕,張懷祖所攀登的大樹位於鷹愁澗側峰,這裡距離朝天集比較近,再加上夜晚的燈光和火把目標非常清晰,就在日軍的炮兵拉出大炮的時候,張懷祖發現了朝天集日本部隊有異常的舉動。
張懷祖發現這個情況之後,立刻用隨身攜帶的望遠鏡進行觀察,他發現日軍的炮手正在校正炮位,裝彈手正源源不斷的將炮彈擡到距離大炮最近的位置。
張懷祖一看日軍炮兵的架勢,就感覺到日本鬼子準備趁着黑夜炮擊關東山,接下來張懷祖立刻意識到敵人的這一次炮擊的目標絕不會是往常的那些建築物,很有可能是關東山幾個頭領的住所。想到這裡張懷祖已經顧不上眼前的訓練,右手端起衝鋒槍,左手把手槍從腰間拔出,幾乎在同一時間雙手開槍示警。
張懷祖這一打,立刻把鷹愁澗的土匪驚醒,霍剛聽到這密密麻麻雜亂的槍聲,以爲有日本軍隊進山偷襲,立刻從被窩裡面衝了出來,帶着隊伍向着槍聲想起的地方衝了上去,而鷹愁澗的炮兵也接到了霍剛的命令,開始對準朝天集以及朝天集與關東山的入口進行了炮擊。
霍剛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的做法,立刻將整個關東山驚醒。巨大的炮聲響徹夜空,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天龍山的劉江也已經來到了山寨的炮兵陣地,命令炮兵按照鷹愁澗炮兵所攻打的方向進行轟炸。
在這種連鎖反應下,張鬍子等人都被驚醒,這些人剛剛集合起來隊伍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日軍的炮兵陣地中的野戰炮和山炮的炮彈就飛到了關東山的上空,這些炮彈準確無誤的落在四大山寨的中央位置,幾乎在幾秒鐘之內就將四大山寨中央的所有建築物炸成齏粉。
張鬍子聽着後面密集的爆炸聲,嚇得一縮脖子,心中說道:“好險,如果不是早出來一分鐘,現在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僅僅是張鬍子夫妻二人,不論是高戰平還是劉江,不論是霍剛還是張望祖,所有的人都被日本炮兵準備的射擊嚇了一跳。這羣日本鬼子的炮彈就跟長了眼睛一樣,一發發都準確無誤的打在他們居住的房屋四周……
“他媽的,看來日防夜防還是沒有防住,準是被小日本鬼子知道了咱們居住的準確位置。”高戰平罵罵咧咧的在忠義堂中向所有人大聲說着。
“我覺得我們的內部不一定有內奸,因爲這段時間正在下大雪,如果是內部出現了奸細的話一定會留下痕跡。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有發現有人離開的跡象,很可能是那些被咱們送出關東山的老百姓中的一些人泄露了咱們的情況。”張懷祖這個大功臣在仔細思考之後發表了個人的看法。
張鬍子點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認爲,根據日本鬼子炮兵打出炮彈的落點判斷,日本鬼子只是知道我們的大概位置,並沒有準確的掌握我們的行蹤。就這一點上來說,絕不可能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問題。既然小日本鬼子這一次沒炸死老子,以後就有的是報仇的機會。老祖宗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