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公館陽臺上觀看的戴笠知道這是空軍來示威的,原來他一直在尋找的浮空母艦已經飛抵了他的頭頂,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而戴笠還知道,除了浮空母艦之外,空軍手中掌握了不少的王牌。正是有了這些王牌,戴笠才需要一次拿下空軍中所有重要人物,可惜的是他一個都沒有拿到。?
沒錯,何俊纔是來示威的。其實空軍完全有能力控制住當前的局勢。雖然空軍的三個陸戰師主力還在臺灣尚未返回駐地,但是即使就憑藉空軍守衛機場和工廠的那些陸戰隊士兵,就足以對付戴笠的特務了。戴笠經營的特戰隊頂多也就10萬人,裝備的最好就是重機槍了,根本不是空軍機槍大炮的對手。?
何俊才擔憂的是國防軍陸軍的態度而已,除了三個甲級集團軍運去了臺灣意外,國防軍在大陸足足擁有六百萬士兵,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體系,也是空軍無法撼動的。值得高興地是,那三個國防軍甲級集團軍如果沒有空軍的幫助是休想在短時間內回到大陸了。出事的第一時間空軍就下令在臺灣的三個陸戰師集結起來,綜合補給艦優先將他們運回了大陸,隨時準備增援。?
何俊才現在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那就是浮空基地。實際上他的女兒和懷孕5個月的妻子也在這裡。浮空基地現在變成了臨時的空軍指揮部,上面的各個空軍軍官走來走去,迅速彙總着偵察機傳回來的情報。在上面的軍官大多數都有一個身份,他們是軍官俱樂部的成員。?
軍官俱樂部是在國防軍中的一個秘密組織,以空軍軍官爲主體成立,會長就是何俊才。當年那批從英國返回的志願飛行員就是軍官俱樂部中的骨幹人物,爲了繼續將自己的思想傳播到這羣人之中,何俊才秘密組織了這個俱樂部。這個俱樂部入會的條件非常之嚴格,幾乎要求其成員背景一定要流過洋,無論是日本、美國、英國或者歐洲其他國家都可以。這些人接觸過西方民主文化,不會被中國的傳統封建思想毒害那麼深,也不容易依附權貴。一開始只有一些空軍軍官在兩個以上的推薦人推薦,並被委員會嚴格審查後才能加入,後來這個俱樂部還吸收了一些陸軍和海軍的軍官,比如陸軍中的孫立人、杜聿明、羅卓英、戴安瀾、王耀武等,還有海軍中的赴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英國海軍魚雷學校學習過的鄧兆祥也是其中之一。?
軍官俱樂部定期舉辦活動,一般是進行一些學習和討論,主要內容就是新的軍事理論和政治內容。民主的思想在這些活動中不斷得到加強,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軍官俱樂部中,沒有上下級之分,任何的討論場所均是圓桌,任何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從1941年到現在,軍官俱樂部已經團結了國防軍中一大批接受過新思想的年輕軍官,隨着何俊才的運作,這些軍官逐漸佔據了軍中的關鍵位置。所以這一次,在空軍機構遭到襲擊後,空軍並沒有亂起來,而陸軍也相對保持穩定,即使有一些人想要控制軍隊,比如黃鎮球這個第二航空軍的軍長,但是第二航空軍下面的航空師師長根本不搭理他,只聽從副軍長鄭少愚的指示。?
除了軍官俱樂部穩定軍隊之外,何俊才這一次逃脫了戴笠的突然襲擊還得益於他所控制的參謀部情報處。何俊才這個空軍總司令有三個地方是不容人家插手的,經濟管理局中因爲有太多的秘密必須他親自掌握;盤古計劃、猶太城計劃和歐洲、美國的基地也有太多的秘密不能公開;而他一開始就意識到情報的重要性,從擔任總司令伊始就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在情報處的工作之上。?
空軍情報處雖然隸屬於參謀部,但是參謀長胡百賜沒有任何的管轄權,情報處直接向何俊才負責。情報處之下有幾個科。一科負責收集對外的情報,原本是部署日戰區的一些間諜組織,隨着日軍的撤離,一科的業務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日本本土、西伯利亞地區(也就是復辟後的沙俄)和東南亞地區。而二科是負責對內情報收集,這個部門甚至比對外的一科還要神秘,人數也更多。現在情報處二科和軍統、中統一起構成了國民政府的三股情報勢力。鄧青和易劍光的特別科,也就是製造假鈔的這個部門在日軍從華東和華南撤離後也併入二科,鄧青成了二科的科長,這樣一來就打破了三者的均衡。因爲鄧青和易劍光以上海爲基地收編了一大批地下組織,這些人手充實進來,迅速在原來的淪陷區建立起了情報處的關係網絡,甚至比經營多年的中統和軍統還要強大。?
眼見着自己的特務頭子身份受到了威脅,特別是自己發家的地方海已經被空軍情報處所“佔領”,這纔是戴笠選擇跟何俊才翻臉的主要原因,否則無論蔣介石有什麼暗示,他都不會去選擇硬碰硬的,戴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在日軍撤退後,空軍情報處、軍統和中統三個部門的矛盾就彰顯了出來,在沒有外敵後,就開始內鬥起來,這是一個通病。況且原來中統和軍統沒有海外業務,全部是國內的業務,無非是國統區和淪陷區的區分而已,三個部門的定位都不清晰,互相沖突是必然的。日軍撤退後國民政府並沒有及時地對這三個部門進行調整,所以很快暴露出問題,不但是暗中的較勁,甚至最近的幾樁謀殺事件也與此有關。這一次軍統的大膽出擊使得矛盾被擺到了檯面上來。?
軍統的特別行動隊從歌樂山駐地出來的那一刻就立即被安插在附近的空軍情報處人員發現,並立即進行了彙報,這才使得何俊才及其家人躲過一劫。這一次戴笠做得非常謹慎,事前沒有任何跡象,浮空基國密室對國內的電報監控,特別是對軍統的電報監控沒有獲得任何的成果。還好提前安排了在戴笠大本營附近的諜報人員。?
隸屬於軍官俱樂部的成員在浮空基地上忙碌地工作着,大量的情報被迅速地處理,並彙集到空勤指揮室中。除了戴笠在重慶的行動,空軍在蘭州、西安的駐地也受到了當地軍隊的挑釁。雖然裝備差,但是國防軍在大陸地區還擁有着數百萬人,其中一些是受到了戴笠控制的。?
很多地方的偵查都顯示有軍隊在靠近航空基地,但是都非常地謹慎,因爲空軍的威名並不是吹出來的,而且空軍在之前的戰爭中爲陸軍盡心盡力地編織起防空網,對陸軍的裝備支持也甚多,所以很多陸軍的士兵和士官都感其恩,對上邊來的命令陽奉陰違。?
只有在西安附近胡宗南的一個師最爲積極,一路急行軍,離西安的西郊機場只有不到10公里的距離了。部署在這裡的陸戰隊的十架直三虎式直升機攜帶好彈藥向這次國防軍部隊飛去。?
當時這個師的士兵正扛着槍小跑行軍之中,忽然聽見天上有“彭彭彭彭”地引擎聲,數架塗成迷彩色機身狹小而修長的直升機出現在半空中,地面上的士兵甚至可以看見前艙中飛行員頭盔的反光。?
只是一瞬間地功夫,這些直升機排成了一排,然後“嗖嗖嗖”地聲音不覺耳,從其機身上伸出的兩條短短的水平翼下掛載的火箭巢中射出了一枚枚火箭彈。火箭巢的前後都在噴火,看起來很唬人,而火箭彈發射出來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着長長的白煙從士兵們的頭頂呼嘯而過,奔向其後方的山峰。幾秒鐘後,火箭彈撞山爆炸,一連串地爆炸聲響起,整個山頭都被爆炸的煙塵所覆蓋,然後“沙沙”地聲音響起,這三百多枚火箭彈的爆炸削平了山峰,並引發了山體滑坡。被這一變故驚呆了的士兵到處亂竄,任憑軍官喊破了喉嚨也難以聚集在一起。?
一支部隊的士氣一旦喪失,那麼它就不再有戰鬥力,最終這個師並沒有走到機場,而是原地掉頭返回自己的駐地去了。在空軍絕對的火力面前,什麼人海戰術都是白搭,要是剛纔那些火箭彈不是射向山坡,而是用來覆蓋正在行軍的他們,是什麼後果他們是很清楚的。天空中那些白煙還沒有消散,沒有理由認爲空軍是打偏了,空軍只是在示威而已。?
在戴笠的梅公館上空,空軍當然也是在示威,出動四艘浮空母艦,果然一下子就鎮住了所有的人。雖然浮空母艦已經出現在臺灣和福建沿海,但是還從來沒有在內陸出現過,因爲在這些地方它們比較容易遭到攻擊。?
何俊才很滿意浮空母艦出場的效果,雖然他並不在那上面。實力展示完畢了,接下來就看戴笠該如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