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在照明彈最後一點光亮消失的瞬間,對着其中一個沒拿步槍的日軍開了一槍。
隨後快速推上子彈,根據記憶中的位置,又開了第二槍、第三槍。
三槍打過去,那邊的日軍立刻瘋狂的向他們的正前方開火,卻很快又有人下了停火的命令。
王南立刻知道,他剛纔極可能打中了一兩個軍官,只是級別最高的那個還在指揮中。
稍等了一小會,又一顆照明彈被擲彈筒打到了天上,在慘白的光線下,日軍隊伍裡突然一聲令下,成羣的日軍突然間都順着公路向前衝了過來。
這些人離王南的距離太遠了,跑的快十秒就可以看出王南的身影。王南無奈的從路邊翻進了叢林中,這下就暴露了身形。日軍前鋒的士兵立刻看到了襲擊者,子彈立刻打了過來,位置估算的還很接近,把王南連滾帶爬的趕進了地窪處。
退入叢林的美軍看到照明彈升空,感覺事態有些不妙,立刻對着公路方向打了兩發迫擊炮,這炮彈把日軍嚇了一跳,以爲美軍要反擊了,衝擊停頓了下,這才讓王南趁機跑進叢林中。
他找到美軍的位置,幾個軍官圍在一起商量了下,王南就留下來在叢林邊上開始狙擊,也沒讓美軍在公路上埋地雷,讓他們立刻從叢林中向被工兵破壞的那處公路跑去。
公路上並不好埋地雷,打開手電筒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不能用重火力埋伏,起的作用並不大。可偏偏這點兵力沒辦法埋伏几百人的日軍。
還不如讓這些人纏住公路上防守的日軍援軍,等飛機能起飛時進行轟炸效果好。
這回王南也跟着往前跑,在與日軍脫離開了距離,又潛回到公路的邊上。
日軍被各種火力殺了一圈,又被王南打中了幾個,最後又被迫擊炮嚇了一跳,原地留下了不能行動的傷亡士兵,卻也不敢加速前進。
只能按照標準的行軍,在大部隊前方200來米派了一個小隊開路。小隊裡有兩個膽氣壯的,開着手電筒四處照着往前快走,根本不在意王南這個襲擊者。可他們身後的士兵都拿着機槍,用人命釣着王南暴露射擊位置。
王南不在意這些,他知道日軍這步槍夜裡在300米外開槍,一點點暗紅色與背景色混在一起了,就是拿眼睛盯着看也找不出什麼異常。
就藉着日式步槍槍口火焰小的優勢,退的更遠些,在遠距離上向拿着手電筒的士兵開槍。
每次對着拿手電筒的人打上一兩槍,他就回到叢林裡,繼續向前移動。一直保持着兩百多米以上的距離開槍。
他這一把步槍最大限度的拖延了這隊日軍的速度,讓日軍衝上來也不是,在公路處慢慢走更不是。
那個指揮官幾度想讓日軍也進入叢林,卻怕叢林裡更有利於對方。更怕遇到美軍埋伏,那樣全軍覆滅都有可能。
更難受的是這隊日軍出來只帶了五枚照明彈,擲彈筒的射程又近,時間又短,又知道王南在遠處襲擊,這讓他們不知道該不該使用。
在王南又一次打倒了兩個前面開路的士兵時,在這兩個人身後,一發照明彈又打了出來,日軍整個隊伍利用這短暫的光亮時間,又開始衝剌起來。
可惜這次不一樣,王南距離他們在三百米左右,照明彈只照到了日軍自己,反而讓他瞄的更清楚。等恢復黑暗時,他已經打完了兩個彈夾。
連續倒下的七八個士兵又讓日軍混亂了起來。
這時氣象好了很多,叢林深處的工兵用電臺叫來了飛機,很快就把海上的日軍戰艦趕跑了。
那個步兵軍營立刻開始恢復了對港口碼頭的榴彈與迫擊炮的攻擊。
守在公路上等着接應的日軍援兵,更是被一個連的海軍陸戰隊欺負的只能躲在路對面的叢林裡。
這個海軍陸戰隊用單兵榴彈、小迫擊炮和輕重機槍配合,讓除了步槍只有輕重機槍和擲彈筒的日軍極不適應。
在雙方都看不見人的情況下,美軍可以儘量的浪費子彈、榴彈和炮彈,而日軍想浪費都沒那麼大的消耗能力。
武器限制了彈藥的投放量。
總之,日軍兵分三處,每一處都很憋屈。
等王南拖着的這隊日軍與正被美軍壓着打的援兵匯合時,王南又繞到他們的身後,從被他打死的日軍士兵身上扒子彈去了。
隨後他開始藉着美軍的小型迫擊炮爆炸時發出的一閃即息的光線中找到目標,開始圍着這些日軍進行遠程狙擊。
這隊日軍堅持了一會,那個指揮官看形勢不妙,當即立斷,立刻放棄這條公路,也放棄了在機場上堅守的日軍,上千人的大部隊不管不顧的開始向碼頭方向奔跑。
到了碼頭,指揮官立刻讓運輸船從隱藏的地方開出來,接上這些日軍,擺渡到北面7海里外的科隆邦阿拉島,那個象正圓形的火山島。
可惜的是第二波夜戰飛機沒有找到日軍戰艦,回程時,在碼頭不遠處營屬炮兵的引導下,丟下幾個大型照明彈,就把炸彈丟到了碼頭一帶。
在天剛亮的時候,飛機又一次轟炸了港口,這次讓兩艘運輸船都受到了重創,這讓岸上一直上不了船的日軍絕望起來。
飛機離開後,這個指揮官站碼頭的廢墟上,望着遠處象家鄉富士山一樣的火山錐,看了很久。
隨後他下了一條命令,讓會游泳日軍游到岸對面,再從海邊步行12公里,再遊過那條一公里多的海峽,到科隆邦阿拉島,也就是那個火山島,去補充那邊的防禦。
他將和不會游泳的人一起,拿上補給,鑽到叢林裡,與美軍周旋到底。
身邊的軍官們爭着留下來,他的衛兵就拖着他去下水。
那些不會游泳的日軍真正絕望起來。
可下水的也不一定就是幸運,機場那邊的日軍兵力不足,美軍已經開始收拾殘局。電臺一叫,閒下來的飛機就飛過來,開始對水面岸上的日軍盡情的掃射。
岸上的這些人見到在哪裡都不一定有活下來的希望,一聲不響的拿着武器和簡單的補給就衝了叢林,隨後就消失在了綠色叢林中。
進入叢林的日軍,多數人向着那個營的陣地衝去,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在工兵的幫助下,美軍修好了戰壕和工事,清理了射界。憑着強大的火力,各種輕重武器一起上,勉強頂住了上千日軍的數次強攻。
王南已經趕到了外圍,在戰場外對着少數散佈在叢林裡的日軍進行狙擊。
他用的是日式步槍,又專門瞄準單個的日軍,很長時間裡,也沒有日軍向他開槍的位置進攻。
倒是有幾個希望和戰友抱團的單個士兵,聽到了自家人的槍聲,匆匆跑過來找個溫暖,倒成了給他送彈藥的運輸隊。
這場戰鬥打到了傍晚還在激烈的進行,美軍在飛機和工兵坦克的幫助下穩穩的守住了陣地。
直到夜色降臨,雙方纔喘息休息了一下。
夜裡,天氣變成了多雲,月光星光從雲層間透過,四周不在有黑牆一樣的感覺。
王南在叢林裡轉了幾圈沒有發現零散的日軍,就轉到了碼頭那一片建築物裡。
這些建築物沿着海邊修建,裡面偶爾傳出很小的人聲,卻沒躲過王南的耳朵。
等王南潛近後,才感覺有不少日軍士兵躲在建築物和周邊的草叢灌木之中,至少有幾十個人。他在近處看清了一些士兵的位置就向外退的,在一百五十米外對記來的目標進行射擊。
頭幾槍,日軍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冷槍被偷襲。
一個是他的槍聲讓日軍以爲是自己人,再一個是他開始打的是最外圍、最明顯的幾個日軍,這些人被子彈打中後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就送了命。
可接下來因爲角度、遮擋物、士兵移動、記憶偏差等種種原因,一下子讓日軍發現這是有人在襲擊他們。
有兩個士兵被嚇的彎着腰就往房子後面跑,卻被王南看清了身影,兩槍過去,就放倒在地上。
這下有兩個小隊的人開始現身,尋找王南的蹤影。
一百五十米,這個距離已經是一般士兵和所謂狙擊手的最佳距離了,王南就後退了七八十米,找了個視界開闊的叢林邊緣躲在了裡面,偶爾打一兩槍,慢慢的消耗着這些日軍。
兩個小隊的人本以爲會與美軍在這一帶大戰一場,可誰想到人都沒看到,就死了七八個。
有人從被擊中的日軍傷口看出了王南所在的位置,日軍們商量了一下,就大喊大叫的,對着王南的方向衝了過來。
這是日軍在危機時常用的戰術,看着象是在愚蠢的自殺,卻也不失爲一種方法,也不是一無可取。
如果對方不是重機槍,很難能擋住這麼多人的快速衝擊,再準的槍法也無法在半分鐘一分鐘的時間裡把所有的人都打倒。
換成王南也一樣,近百號人衝過來,他最多能打死二三十個,日軍的刀就會砍到身上。
王南只能把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打倒後,也起身向回跑了起來。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雙方把戰場換到了叢林裡。
這回又輪到王南開始殺戮模式。
日軍只覺得東一槍西一槍的,自己的士兵不斷的在倒下,卻連對方的身影都看不到,這才覺得不妙,開始往外退。
可惜反應的慢了些,等他們退出去時,兩個小隊已經變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