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和二丫是去不成了,就讓林同學和漁女兩個女人一起去,再帶上兩個保鏢。
隨行的商務談判人員有點難找。
李正言已經忙不過來了,不能動,就從籌備銀行的人中調出兩個經理人,再帶上一個年青人做爲培養。李正言推薦了那個跑去打探山地人消息的小夥子。這小夥子姓符,叫符發清,小的時候隨家人從海南來到了南洋,人很機靈。
李正言帶着一大堆人把最後幾個需要王南拍板的文案送了上來。
其他的王南都有印象,只有從碼頭到新加坡市區的公路是新增的。
原先是有條不寬的土路,現在發現走不了重載汽車,需要重建,順便取直。取直後大概要40公里這樣。到底是怎麼修需要王南拍板。
王南看到修水泥路的成本的確太高了,就定下來還是修土路。唯一的要求是把路上的橋要按水泥路的標準修去重建。
隨後,建築師們把按王南思路做的柔佛港口一帶的規劃圖拿了出來。之前王南已經改了很多次,這次只稍做一點小修改,就讓他們開始修主幹道。王南僅知道後世的有句話叫要想富先修路,不知道爲什麼。等自己做工廠時才明白路的重要性,沒路人和貨就困在原地沒法發展。
他去美國有段時間,回來時這些路應該修的差不多了。
路的事安排完了,就是其他建築材料的事,李正言已經讓人在地盤裡做了不少建築材料的工坊,還不成體系。王南就讓他們在建廠房時,先佔用一些生產着,等試出哪裡生產合適時,再建整個建材的體系。
這些事忙完,美國領事館的簽證就拿到了手裡時。
簽證給的級別很高,連保鏢帶的槍都直接寫在簽證上給予入境。
這時,從爪哇島到新加坡辦事的一個華人富商帶着厚禮來拜訪王南。
然後就要把二十出頭的兒子留下來,請王南代爲教導。言中之意就是送到王南這兒幫他幹活。
王南不大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李正言拿着文件還沒走,見狀跟王南解釋了一下。王南當時沒聽明白原因,看不是壞事,就先安排這個小夥子陪好家人,等家人離開了再找李正言。
送走了這林姓華商父子,他纔回頭問李正言是怎麼回事。
李正言一說起來,就是很長一段的南洋家族史。
南洋的華人有很多大家族,他們把國內的傳統習俗都帶到了南洋,是這時代的海外正統華人的代表。
可社會的發展讓現在的小孩和年青一代進入了時代的叛逆期,他們不喜歡傳統的東西,嚮往西方。極力想出去留學,回來之後以說寫英文爲榮,以講英美主張爲潮流,生活習慣都換成了英美的方式,說白了就是一切西化。這些人在後世稱爲海峽華人。(小說中借個名詞用用,實際遠不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
現在這些傳統華人都在觀望王南是哪一類人。
從他們眼裡看,王南與英國人、美國人的關係似乎都好到如蜜似膠的程度,這些人怕王南成爲大買辦的角色後,不再照顧傳統華人的經營。
如果這樣看,王南還真有海峽華人的意思,英國(海外殖民地)國籍,一口流利的英語,與英國人關係好,什麼設備採購都是美國的。
所以,他們採用了中國式的試探。這個爪哇島的華人,就是他們有意推出來的第一個。
這些傳統華人以南方人爲主,他們以家族、地域爲圈子,如果與王南這樣的北方人達成親密合作關係而不是互相利用關係,只能走老路——質子與和親,這就是放大到國與國之間的處理方式。,
李正言講了一大堆,王南纔算明白:送兒子就是質子外交。
隨後李正言又提醒王南,南洋的爲了聯姻,把女兒送人做小的很常見。
王南北方人,沒見過這些,心道:自已的女兒也送去做小,是不是太過了?
王南不知道這時的南洋聯姻風氣極度盛行。一大家族和同鄉聚在一起起碼數百上千人,又有無數的大小產業,誰也不想被孤立,誰都想靠上一個有實力的大樹,王南能在英國人面前搞屠殺,這是南洋華人從都沒過的事兒,無疑是大家眼中的遮天大樹。爲了一大家族的長遠生計,送女兒又算得了什麼?
這話說完的第二天,泰國宋卡的一個華人名流求上門來,他遇到當地華人也幫不上忙的麻煩,想求王南幫着處理。
一個事是當地官員想要收回他的礦井,補償太低他不同意,現在牽累到所有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另一個事兒是他的一個兒子不爭氣,被人用仙人跳控制住了,生死不知,卻總是有人打着他兒子的名義向他要錢。
他希望王南能看在同是華人的情份上幫他一下。
這華商又是送錢又是厚禮的早超出了人情往來,還拿出了幾個拜訪過王南家的華商寫的親筆信證明信,挺大歲數的老男人說着說着眼淚都掉下來,就差跪在地上向王南嗑頭了,只求王南能派人過去看下,說句公道話。
如果這人說的沒摻假,王南幫忙援手也是正常。可王南除了殺人,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事情,再說手底下的人也沒見誰有這能耐啊?
王南馬上就要遠行,就想着安排誰去。李朝甲在訓練老兵們的單人作戰,張慶元在挑人組建工廠碼頭的保安,這兩個大將都動不得。其他的人都是能動手的,能辦好這事的還不知道誰行。
想了又想,王南心道:算了,這事不是殺光人就是嚇退人,派個能傳話也能殺人的先去試試吧。如果說不通又殺不了,那再由李朝甲帶人去吧。
王南就叫了老錢過來,讓他帶兩個人去跟這華商過去看一下,能用他的名義處理最好,如果不是硬手用槍嚇唬一下,是硬手就先回來叫人。老錢穩重的答應下來。
王南覺得他這事要能辦的利索,李朝甲和張慶元可就多了個能獨擋一面的幫手。
這華商提前就千恩萬謝,臨走告別時纔跟王南說,他的一個女兒還在後宅,就留下來照顧王南、照顧兩位夫人了,希望王南能善待。
王南的臉當時就黑了下來,昨天李正言還說送女兒,今天就被送了一個?
那華商走後,王南就先進了後院,他看到了那華商的女兒在跟明顯不知道情況的李秀和二丫聊天,幾大皮箱就放在邊上。
王南趕緊把李秀叫了出來,這事兒要說不清楚,後果可比收那三個小的要嚴重得多。
果然,王南剛說個頭,李秀就開始盯着他看。
王南無語,這女人,生氣都不換個樣。就說:“你看着辦吧,這南洋的風氣就是這樣,你可別開個頭”。
李秀惱了起來:“你爲啥不早說?”
王南說:“……,早我也不知道啊”。
李秀一付不信的樣子,哼了一聲,捧着已經凸起來的肚子說:“給個章程,想留下來一會就送你屋裡去”。
王南對這女人瞭如指掌,這要是不直接說出來,她還不知道怎麼吃醋下去哪,就說:“你給她安排個婚事吧”。
“安排給誰?”李秀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下來。
“那些年青沒結婚的你自己看吧”。王南說完就又回到前院,他還有不少事沒處理哪。
等把家裡的事安排好,王南就坐上了客船,開始了美國之行。
這時東亞、東南亞走太平洋去美國的輪船都會在東京停一下,因爲東京是進入洋流前的最後一站,基本所有遠洋輪船都會停在這裡做補充。從成本與時間上計算,不是特殊情況逆洋流而行的船非常少。
可這地方,王南沒辦法去,哪怕是經過都不可能。
後世時,要經過某國過境時,如果不下交通工具是不用簽證的。
而這年代,船要經停在某國,大多數的情況都會被人家上船來查護照,也不管人家下不下船,踩不踩你的地界,有點不可理喻的感覺。
如果船停在東京,或者在船上檢查護照時發現了王南,或者新加坡領事館的人打探到王南的行蹤發電報回去,日本人肯定會抓住這機會不惜一切的除掉王南,哪怕是炸掉整個輪船也會在所不惜。
不光王南身邊的人擔心安全問題,連美國人都勸王南走大西洋的路線。
所以王南走的路線是坐船向西,先到印度,再過蘇伊士運河,到倫敦後再越過大西洋到達紐約,終點的目標是位於紐約長島對面紐黑文市的美國溫徹斯特武器公司。
美國領事館做好了一路上的安排。
王南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接待他,一直會把他送上了去下一站的客輪,一路接力式的送到他到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