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在兩本地圖冊上比劃了半天,對走哪條路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從奉天到山海關有兩條路線可走,一條是奉天向西北到新民市再轉西向到錦州,再到山海關。
另一路是向西南到遼陽,在海城境內轉向西北到錦州。
王南大概量了下,北邊的路近了些,就拿着地圖問李秀和二丫怎麼看。
李秀和二丫也不懂這些,只是二丫說了句,從大地方邊上走,好買吃的東西。
三人便走了南線,就因爲南線的城市多了些,有遼陽鞍山三個人知道的大地方。
找地方過了渾河,就往西轉。走了十幾裡地,就轉到了奉天到大連的公路上。公路都是到大連往返的汽車,接連不斷的,非常繁忙。
這一路很好走,因爲路好,卻也很不好走,因爲路上的人車太多。
三個人在公路上走的不快,因爲白天人車往來幾乎不間斷,到了晚上也時不時有落單的汽車走來走去的。公路上還有數不清的檢查站,日本汽車直接通行,行人和其他車輛就要被檢查一番才放行。
就這樣,三人在白天躲起來睡覺,夜裡才走路。可夜裡走在公路上也要不時的往路下躲,這王南就有些發愁了,老是躲來躲去的,要走到什麼時候?
李秀和二丫把他拽住不讓他開槍,要一路開槍過去那就不用消停了,整天就跟日本人玩躲躲殺殺吧,上次被圍的慘樣她們可記憶深刻,這回寧可拉着王南倒在大褥子上做些愛做的事情。
一路上兩個女人看着癟癟的肚皮也暗自發愁,二丫就成了李秀的出氣對象,背地裡不知道被李秀懟了多少次了。
二丫倒也不拿這個當回事,她又沒啥追求。白天有糖果吃,晚上也能抱着男人睡,外面的事男人頂着,家裡有事大姐去拿主意,凡事都不用她操心。可有次實在是被訓急了,她就跟李秀講理:“秀姐啊,你不能怪俺啊,俺是個小老婆,只管伺候着咱家男人高興,接種兒的都是你,俺頂多就是吃口剩的,你那樣都懷不上俺咋能懷上?要不你讓我先懷,要不就讓咱家男人多找幾個女人試下”。這話差點把李秀鼻子氣斜了,抓住二丫就要抽她屁股。
還好王南看到了兩人不對勁,先問李秀,李秀黑着臉不作聲,問二丫,二丫看了看李秀也不敢照原話說,只是大概講了下。
王南聽又是急着要孩子,就說:“咱們天天在外面走路,住在外面涼,一時半會沒孩子正常”。
李秀覺得在道,這才讓二丫躲過一劫。只是睡覺的時候,她也起了小報復心,就在二丫迎合王南時搓磨起她來,弄的二丫伊伊啊啊亂叫。卻不想到做飯的時候二丫起不來,她自己只能一個人碰着涼水做飯洗菜、洗鍋洗飯盒,手冰涼冰涼的這個難受,這才覺得有點自作自受了。
因爲這條路時不時被各路義勇軍搗亂,有的檢查站就順着山勢把整條路截住,三個人不想闖就得回頭再去找路繞過。
忍無可忍的王南在夜裡清了兩個這樣的檢查站。
在一個檢查站裡,王南看到一個還點着火燒水的日本煤油爐子,眼睛就有些呆住了。從奉天出來,三個人一路上火都沒點上幾次,雖然沒凍着,可天天吃冷東西涼東西,冰的牙齒都隱隱做痛。
李秀和二丫喊他走時,他讓兩個女人先架上槍,他要把這東西帶走。
王南就在那裡看着這個還點着火的小煤油爐子,研究了半天。
要知道在物盡其用這塊,後世的日本人是得到了中國古人的精髓,應用煤油到現在還是他們冬天節省電費的一大取暖方式,相比之下,中國人有點傻狍子,一窩蜂一樣的只追着主流走。當然,都被集中了,不追也不行。
王南連猜在蒙的知道了這東西怎麼加油、點火、滅火,就趕緊把火熄掉,就把這一套寶貝搬到自行車上,又四處翻找了半天,把一桶半的煤油也放在了自行車上,這才心情舒暢的帶着兩個女人趕緊走。這幾樣東西都不算大,卻也讓三輛自行車大包小包的更加擁擠了。
有了煤油爐子,三個人吃喝不愁的走走停停,兩個女人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睡覺前的互相傷害上,只爲了看到誰先求饒,卻又取悅了王南。小日子過的浪漫又充實,並不是很長的路,三個人卻留戀了很長時間。
一路走着,缺了東西就找個大鎮子去採買,三人幾乎看到什麼新鮮的就買什麼,又買了大量的東西做補充。
等過了遼陽往前走不遠,就按地圖上的路線轉到一條比較近的路。
結果倒好,近路不近。
這條路因爲義勇軍經常出沒,關卡只多不少。三個人不得已,抄傢伙就把一個沒法繞的卡口上的日僞軍全部清掉。這回李秀終於獨自在遠距離開槍打死了個日本兵,她興奮的不得了,二丫就嚷嚷着晚上給她單獨慶賀,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卻也應了。
等走到要轉向錦州方向的時候,王南終於大顯身手了一把。
這天的天色陰沉沉的,小雪飄飄的落在地上,三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準備藉着下雪的時候多走些路,等雪停時,路上的痕跡太過明顯不好藏人時,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休養幾天好了。
等天色近黑的時候,三個人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發時,一輛日本人的汽車停到了前方路邊上,車沒熄火,兩個日本司機車跳了下來在路邊對着王南的方向撒尿,兩個女人各呸了一下,就扭過頭去。
王南也覺得晦氣,看着汽車又有些手癢,實在忍不住想開車的念頭,就端起馬槍一槍一個把這兩個倒黴鬼打死在路邊。
王南跑到汽車邊上一看,這輛車只拉了半廂貨物,揮手就讓李秀和二丫把自行車往推過來,他站車後廂上接過一放,就開着汽車趕起路來。
兩個女人第一次坐汽車,這個新鮮,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誇着王南,把王南弄的也有些發飄。
開着汽車順着公路走的真快,幾個哨卡見到日本汽車就把欄杆擡了起來,一路順順利利的經過了幾個大小鎮子。
可是晚上開起車來,轉了幾下彎兒,王南的方向感就沒了。連走錯路了也不知道,等到能遠遠的看到一個圍着城牆的城市時,纔想到走這麼遠連遼河都沒過,方向不對勁了。
大晚上的,對着地圖也看不出什麼,王南就把車轉到一個偏僻的小路上,想看下週圍再做主張。誰想停車時,小路邊的土坎鬆軟,車前輪一下子滑進了土溝裡,王南看自己也弄不出來,就卸下自行車開始走路。
等離開汽車很遠了這纔開始找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看。
可天亮了王南也沒看明白三人身處何地,只好換了身衣服,跑到幾裡地外的小屯子裡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前面就是營口。
回來再看地圖,從這裡也能轉到三人錯過的路上,於是也無所謂的將錯就錯,就開始準備在這裡休息一下,晚上再走。
日本人在營口實行了保甲制度,王南就在那小屯子裡打聽了下路,屯子裡就有人跑到日本人那裡去告密。
周圍有一隊僞軍,聽了消息就跑到了小屯子,幾十個人順着王南留下的足跡就抄包了過來。等三個人發現時,這些人都進了一里地內。
這時自行車上的包已經打開了,東西已經鋪在了地上,收不收拾東西三個人想推着自行車走都來不及了。
王南正猶豫是原地打掉這些僞軍還是三人丟下東西先躲開的時候,李秀和二丫兩個女人卻抄起了長槍,這兩個女人可捨不得滿自行車滿地各種費心盡力淘弄來的東西,有家裡男人做底氣,寧可跟這些僞軍硬拼上一把。
李秀把望遠鏡遞給了王南,王南看到這些僞軍拿的武器除了兩挺機槍沒有其他可忌諱的,就只盯着這兩個機槍手看,等他們兩個進了300米開始找地方準備射擊時,王南放下望遠鏡,馬槍一架,五槍過去,機槍手和副射手還有一個揹着彈藥的倒黴蛋就被放倒在地上。
餘下的僞軍立刻趴在地上,有的人已經對着這個方向開上槍。
李秀和二丫手中的槍也跟着一聲聲響了起來。
沒多長時間,這一隊僞軍沒躲好的就都放倒在了地上,王南開始遠遠的補槍時,兩個女人就放下槍趕緊去收拾東西。
等王南提着20響跑出去查看的時候,心裡還在納悶,這些僞軍怎麼會圍上他哪?
王南的腿腳快,跑過去時,遠遠的有幾個人還在地上往外爬,其中一個居然是老百姓打扮。
王南一下子恍然大悟,又肯定是有老百姓跑去告密舉報。
拿起身後的馬槍,也不想問什麼原由,遠遠的就把這幾個人全都打死在地,再回頭過來,再把地上這些僞軍一一補槍,有不少僞軍躲起來裝死,王南沒給他們留下說話求饒的機會,人在跑動中,手上的20響啪啪啪連響不斷,把地上的人死的活的都補上了槍。
又飛快的再跑一圈,看沒有遺漏了,這纔回到兩個女人身邊。
兩個女人已經收拾了好一大半,可東西還有不少。
李秀看他回來了,就說:“這東西也太多了,找地方把不要的丟掉吧”。王南點着頭,就幫着兩個女人一起收拾。
等重新找了個地方隱匿起來,天已經大黑。王南就說要殺一圈日本人,兩個女人讓他打一輪就跑,等王南應了才放他離開。
黑暗中,王南一個人進了營口,營口的小城牆根本攔不住他的腳步。
他準備殺一圈的地方就是火車站,因爲東北的火車站都是日本人經管的,日本人集中,打上一次就能讓日本人痛上很多天。
順着火車道就進了營口車站,火車站上的人不集中,又是夜裡,王南也就看到十幾個人,多數都是日本人,四處看了看就開槍把能打到的全打死。周邊的滿鐵守衛正在巡邏的聽到槍聲就跑了過來,被王南遠遠的用馬槍全都釘在了地上。
等日本人的大部隊出來收拾殘局時,王南已經轉身離去了。
隨後三人向西北一路走去,衝過了遼河橋,又一路潛行走到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