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剛走出指揮所約二十米左右,突然“嗖”一枚炮彈飛了過來。
陳伯元立刻將李桂南撲倒
“轟”的一聲,炮彈在五米處炸出了一個大坑,一層厚厚泥沙覆蓋在他們身上,還好沒一個人受傷。
幾個人剛剛想爬起來,又“轟、轟”兩聲,兩枚炮彈直接將指揮所炸塌了,幾個還在裡面的士兵沒人倖免。
指揮所選址和修建都相當具有隱蔽性的,但是從敵人的炮彈精準打擊來看,敵人的炮兵顯然已發現了它,而且還掌握它的精確座標。
陳伯元道:“敵人的炮彈還真的長眼睛了。”
“轟轟轟”敵人開始向獨立團的陣地進行猛烈的炮火打擊。
獨立團的炮連沒了,只有捱打的份。
日軍炮擊後,又開始步兵衝鋒。
沒有炮火的威脅,日軍進攻時非常從容,三角形的進攻隊形保持完好,氣勢如虹。
但是,日軍還是低估了獨立團的戰鬥力。
沒有炮火支援,中國軍隊的手**和**卻發揮了大作用。
“噠噠噠……”
“轟轟轟……”
日軍衝到獨立團前沿時,陣地上的槍械吐火舌的同時,還伴隨着手**和**的爆炸聲。
沒有坦克掩護的日軍成片倒下,獨立團的傷亡也非常大。
“醫務兵、醫務兵。”陣地上喊醫務兵的聲音非常頻繁,但是與激烈的槍聲、**聲相比,又顯得微不足道。
獨立團的頑強抵抗,但還是有一股日軍衝擊了一營一連二排的陣地。
柳洛塵揮着手中的紫金八卦刀,和二排的士兵與敵人貼身肉搏。
紫金八卦刀所向披靡,連砍了四個日本兵的頭顱。
這股日軍的指揮官看到紫金八卦刀後,立刻揮刀砍來。
阪原清野已經給各級指揮官下命令,不管是哪一級指揮官看到紫金八卦刀後,都必須集中兵力奪刀。
“叭嘎。”指揮官大喊一聲揮刀砍來。
“錚”柳洛塵一刀格擋。
日軍指揮官後退幾步,虎口發麻,抖了兩下手後,又重新握緊刀,雙目怒視着柳洛塵。
“過來兩個人。”日軍指揮官自知不是柳洛塵的對手,用日語求援。
一位軍曹和一位下士聽到後,立刻緊捂着三八蓋衝了過來,將柳洛塵圍在中間。
柳洛塵右手舉着刀,左手緊緊抓緊刀柄,道:“來啊,再來一個湊夠一桌麻將啊!”
“叭嘎!”日軍指揮官大罵一聲,揮刀朝柳洛塵砍去。
同時,柳洛塵身後的那個鬼子也使盡全身力氣,快、準、狠地刺向他的腰部。
前後夾擊非常危險。
只見柳洛塵一斜劈、一轉身,不但格開軍刀,還順勢躲過那把明晃晃的刺刀,再反手一砍,不偏不倚,一刀把那個軍曹的頭砍了下來。
由於紫金八卦削鐵如泥,那個軍曹屍首分離後,猶如井噴的無頭屍體還往前衝去一段距離才倒地。
另一位鬼子兵直接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不動,被柳洛塵一刀從額頭劈下,去見了他們的天皇。
日軍指揮官望着被自己同伴鮮血濺了一身的柳洛塵,也被嚇得不輕。
這還是人嗎?簡直是魔鬼。
日軍指揮官還沒回過神來,柳洛塵的刀已經砍到,他匆忙格擋,但僅兩個回合也倒在血泊之中。
苦練柳(劉)家刀法的三排的士兵,在近身肉搏中佔據了優勢,尤其是他們手裡血淋淋的大刀,令鬼子未戰先劫了三分,往往在搏鬥時失去了先機,而成爲刀之鬼。
鬼子的人數太多,不僅是一連的陣地上進行了貼身肉搏,其他陣地也已經開始拼刺了。
阪原清野揮舞戰刀,砍倒一名中國的士兵後,已是大汗淋漓,不禁感嘆,桂軍不愧是狼兵。己方軍隊已經衝上了陣地,桂軍不但沒一個人逃跑,拼起刺刀來,還那麼兇悍。
在拼刺時,一般日本的士兵往往是一挑三,但是這法則在桂軍身上卻行不通。他堂堂是日軍的大隊長竟然砍殺桂軍的一名下士都那麼費勁。
獨立團大部分人配有大刀,都練過李家刀法,這與李桂南這個刀客有關。他要求自己的士兵除了練刺殺術外,還要練李家刀法。至於三排已練了柳(劉)家刀法,則不需再練李家刀法。
獨立團陣地上的槍聲逐漸稀疏下來,但殺喊聲、金屬的抗擊聲卻排山倒海、驚天動地。
一具具敵我屍體接二連三地倒下,鮮血染紅了焦土。
阪原南雄用望遠鏡觀察着混戰的雙方,不斷地爲英勇頑強的獨立團點頭,表示認可。同時,他的嘴角也慢慢往上翹,這下獨立團總算玩完了。
突然,槍聲已停了十多分鐘的獨立團陣地上,又傳來一陣盒子炮和湯普森***的聲音。
阪原南雄大吃一驚,剛剛放下的望遠鏡又舉起。
原來,獨立團的預備隊三營已奉命趕到增援。
“敵人的援軍到了。撤退……”日軍中有人大喊。
頓時,日軍大亂,倉皇撤退。
鬼子一撤退,三營手中的傢伙就派上大用場了。
三營的火力全開,跑得慢的鬼子個個背部中槍,倒在逃跑的路上。
獨立團再次擊退日軍,但是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李桂南和陳伯元順着塹壕,到各連隊慰問士兵。
“弟兄們,你們跟着我李桂南打鬼子後不後悔?”
戰鬥打響後,李桂南和陳伯元就在二營的陣地上並肩作戰,於是他一邊向一營方向走去一面向士兵問候。
“不後悔,不後悔!”士兵們高喊着。
有一位老兵喊道:“能和團座殺小鬼子,就算爲國捐軀也值了,弟兄們對不對啊?”
“對……”
“不錯,像老子的兵。”李桂南笑着拍拍老兵的肩膀道:“你叫什麼名字?老家是哪的?”
“報告團座。”我叫韋青山,壯族人,忻城縣大塘鎮敬流村人,民國十六年開始,在團座手下當的兵。”
“好,忻城仔不錯,尤其是敬流仔。”
李桂南這樣誇韋青山是有理由的,因爲柳洛塵就是忻城縣大塘鎮敬流村那臥寨的人,只不過柳洛塵還沒有知道自己的身世罷了。從張奇和韋素瓊爲革命的奉獻到柳洛塵英雄氣概,李桂南都由衷地敬佩敬流人。
桂軍從廣西不遠千里趕赴安徽省與強大的日軍作戰,感動了安徽乃至全國人民。戰鬥打響後,當地的民衆都自發組織起來,到陣地上幫忙擡傷員到野戰醫院治療,有的還幫忙運送彈藥。
黃燦燦和擔架隊趕到獨立團附近時,正碰到白合大夫。
“白合大夫,你的行動真迅速,都趕在我們擔架隊前面了。不過,我覺得,你太累了,還是回去休息吧,運送傷員的事交給擔架隊就好了。”黃燦燦用敬佩的目光望着白合大夫。
白合大夫整了整額頭上亂髮,道:“哦,沒什麼的,我能行。大家加緊步伐,前線的傷員多,我們不能讓我們的戰士既流血又流淚,要多給他們一點關懷和溫暖。”
“是。”擔架隊聽到白合大夫的話後,都加緊往衝。
敵人的這一次進攻,的確造成了很多傷員。但是,輕傷員們只要還拿得動槍的,沒一個願意下火線,經過醫務人員包紮後,仍然留在陣地上欲與敵人同歸於盡。只有那些失去戰鬥力的重傷員纔不得不由擔架隊擡回野戰醫院。
一營一連的一位士兵的肚子被捅了一刀,腸子都漏了出來,他自己塞回去後,用衣服綁着,堅持和敵人拼到最後。
敵人撤退後,他才感到體力不支,靠着塹壕的坎邊坐着,臉色蒼白。
當柳洛塵發現後,問他什麼回事後,他才說出了實情。
“醫務兵、醫務兵……”柳洛塵大喊。
一位正在給二排士兵包紮傷口的醫務兵應了一聲後,匆忙給傷員紮好紗布,立刻衝了過去。
菸葉和小四川都圍了過來。
“傷哪了?”菸葉問。
“沒事,就被蚊蟲叮了一口而已。”傷兵笑着說。
自己腹部以下的衣服和褲子都已被鮮血弄溼了,還說沒事?
醫務員剪開紮在傷口上的衣服後,露出了一道幾釐米的傷口,鮮血仍不斷往外涌。
“哎唷,傷得不輕。”
醫務兵立刻用止血棉堵上,但是根本止不住血。
傷兵搖了搖頭,道:“我不行了,沒用的。醫療用品還是留着吧,以後還有用的。”
傷兵的臉色蒼白,講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眼睛也慢慢地閉上。
“兄弟,你會沒事的,千萬別睡啊!”柳洛塵道。
傷兵的眼睛又睜大了一點,望着柳洛塵道:“連長有煙嗎?”
開打前,柳洛塵的口袋裡還揣着半包煙,他邊摸口袋邊道:“有有有。”
柳洛塵摸了幾下都沒摸着,可能跟敵人肉搏時,搞丟了。
小四川取下身上的水煙筒,道:“兄弟,這個抽得慣嗎?”
傷員點了點頭。
小四川取出用一個紙袋裝着的菸絲,放在菸嘴處,點了火,自己抽了一口後,遞給傷員。
醫務兵只顧包紮傷口,他知道這名傷員失血過多,救活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沒有阻攔他抽菸。
柳洛塵一手墊着傷員的背,一手接過水煙筒,遞給傷員。
“咳、咳……”傷員抽了一口後,立刻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