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在南洋軍團兇猛進攻下已經損失慘重,而對方絲毫不理會‘肉’盾的‘性’命,更是令人膽寒!
沒想到,防線就要崩潰的時候,南洋軍團的攻勢卻突然停止了,日軍誤以爲坦克後退是爲了方便重炮轟擊,紛紛從街頭巷尾鑽了出來,彙集到堅固的工事和火力點的四周,尋找掩體。
就在這個時候,第78師的摩托化步兵旅在余文正的率領下以哀兵之勢殺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後,蕭漢良指揮裝甲部隊全速跟上,肅清漏網之魚。
數百輛摩托車在滿是彈坑的地面上高速行駛,士兵們在劇烈顛簸的車身上猛烈‘射’擊,把任何試圖攔截的日軍撕成碎片。頓時,摩托車的轟鳴聲在大街小巷裡面迴響起來,“突突”聲到處都是,搞得日軍連國軍會從哪裡出現都無法判斷,只能抱着武器在原地打轉。
余文正的摩托車隊向着兩百米外的街壘筆直地衝了過去,迫擊炮彈接二連三地在路邊爆炸,兩輛摩托車被直接命中,在高速運動中炸成碎片。與此同時,敵我雙方的機槍同時怒吼起來,密集的子彈在街道上空穿過,發出刺耳的“啾啾”聲,摩托車的鋼板上不斷冒出點點火‘花’,中彈的國軍士兵在摩托車上面痛苦地呻‘吟’着;沙袋構築的街壘被打得泥沙‘亂’飛,後面的日軍紛紛中彈倒地。
兩百米的距離瞬間就過去了,看着風馳電掣而來的摩托車,街壘後面的日軍‘露’出絕望的表情,‘射’擊的‘精’度和密集急劇下降,最後,部分士兵掉頭就跑,另外一些士兵則高舉手榴彈衝了上來。
“嘣”地一聲巨響,飛馳而來的摩托車筆直地撞在一名日軍的身上,隨着骨骼斷裂的聲音,‘胸’膛猛地凹了進去,然後整個身體高高飛起,砸在十幾米外的牆壁上,手榴彈嘰裡咕嚕地滾了出去,最後在路旁的水溝裡面爆炸,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緊接着,摩托車隊從街壘的兩旁繞過去,全速追擊敵人,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日軍從小巷衚衕裡面驅逐出來,在大街上加入潰退的行列。
衝鋒槍、步槍和輕機槍歡快地鳴叫,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帶着復仇的快意在日軍的隊伍當中,帶起蓬蓬漫天的血雨,中彈的士兵突然停下腳步,雙臂狂‘亂’地揮舞幾下,然後撲到在堅硬的路面上,在同夥的踩踏下無力地‘抽’搐着,身體慢慢僵硬下來。
死神的鐮刀在日軍的後面武器的揮動,每次都要帶走數十條‘性’命,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意志的日軍連回轉身體的勇氣都沒有,只顧低着頭向前狂奔不止。
突然,一陣排炮打了過來,十幾顆炮彈筆直地落在街道的中央,把衝在最前面的幾輛摩托車炸得粉碎,後面的十幾輛摩托車措手不及,撞到了一起,還沒等摩托車手反應過來,密集的炮彈就像冰雹一樣砸了下來。
前面就是日軍的第二道防線,敵人在這裡配備了數十‘門’重炮,以此來壓制南洋軍團的裝甲部隊。
輪胎髮出刺耳的尖叫,在地面上留下烏黑的膠痕,摩托車戛然而止,余文正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名警衛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來,向後面狂奔而去,突然,天空中傳來炮彈破空的聲音,久經沙場的警衛迅速推斷出炮彈的落點就在附近,急忙把余文正望地上一推,然後撲到他的身上,街道隨即被日軍的炮火覆蓋住。
蕭漢良看到第78師的前鋒落入日軍的陷阱,非常擔心餘文正的安危,急忙指揮坦克佔據有利位置,對日軍的前沿進行猛烈炮擊,同時呼叫己方重炮進行壓制‘射’擊。
數十發大口徑炮彈從坦克羣上空飛過,遠遠地落向日軍陣地的後方,幾秒鐘之後,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中日雙方的炮兵部隊在廣州城裡展開‘激’烈的炮戰。
濃烈的硝煙把余文正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身體像蝦米一樣彎成弓形,喉嚨如同被火烤過般地乾渴,連肺裡面的空氣都熱的滾燙。警衛的屍體就橫在他的兩側,被炸‘藥’炸得稀爛的北部還在向外面冒着淡淡的煙霧,破裂的內臟和鮮血濺到好幾米遠的地方。
余文正默默地望着剛剛把自己從鬼‘門’關來回來的救命恩人,嘴‘脣’輕微地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等到硝煙稍微變淡一點之後,余文正從身旁撿起一支衝鋒槍和兩顆手榴彈,然後低聲喝問道:“我是余文正,還有沒有活着的弟兄?”
四周傳來稀稀落落的答應聲,十幾個身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彙集到余文正身邊。
余文正看着灰頭土臉的部下,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日軍炮兵在向我軍後方延伸‘射’擊,通道已經被切斷,即使炮兵團能夠把敵人壓下去,也要‘花’很長的時間,所以我們不能在這裡等後續部隊上來,要主動出擊才能夠殺出一條生路!”
“師長,你說怎麼打就行了,我們聽你的!”一個面孔被薰得黝黑的少校說道。
余文正說道:“日軍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前面的這些重炮了,只要敲掉它們,我們的部隊就能夠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所以我決定‘插’到敵人後面去襲擊炮兵陣地!”
見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余文正就吩咐道:“大家在附近收集些武器彈‘藥’,儘量多撿幾個手榴彈!”
兩分鐘之後,這支十四個人的隊伍離開了大街,沿着一條小巷,向日軍陣地的方向走了過去。
黑臉少校緊握着手中的半自動步槍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被硝煙薰得焦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巷的出口,緊跟着他的士兵右手舉着兩顆手榴彈,拉環已經扣在指頭上,隨時都能投擲出去,左手握住掛在脖子上的衝鋒槍,食指輕輕地放在扳機上面,在他的身後是同樣處於臨戰狀態的余文正。
接近巷口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嘰裡咕嚕的日語,大家急忙把身體緊貼着牆壁站好,緊張地望着前面。說話聲越來越近,眼看就要來到巷口,卻忽然消失了,幾秒鐘之後,隨着‘咯吱’的開‘門’聲,‘交’談聲又從衆人身旁的牆壁後面傳了出來。
少校回頭看了看余文正,得到首肯之後立即快速跑到巷口,悄悄探頭向外面張望:在街道的盡頭,十幾個日軍士兵擡着沙袋匆忙地向前跑去,而在另外一邊,幾名日軍圍坐在街壘後面的空地上吃着罐頭。
少校向後面猛一揮手,他身後的士兵低着頭,彎着腰,悄無聲息地跑到對面的一條小巷裡面,然後把一行人迅速從街道上面穿過,當最後一個剛剛鑽進巷口,街壘後面的日軍似乎聽到了動靜,端着步槍站了起來,可是空曠的街道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就這樣,小分隊在日軍控制區的大街小巷裡面不停地穿來繞去,向炮兵陣地接近,在他們的身後,南洋軍團和第78師的後續部隊又開始了進攻,沉悶的爆炸聲再次迴響在市區的上空,灰黑‘色’的煙柱不時從雙方的陣地上升起,在火光中四處飄散。
黑臉少校剛剛快速跑過一條街道,進入一條小巷,旁邊是一戶人家的後院,他正在回身示意後面的人跟上來,沒想到,院‘門’卻突然打開,一個身材矮壯的日軍指揮官驚愕地望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中國軍人。
“八格!”幾秒鐘之後,日軍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就去掏手槍。
黑臉少校急忙飛起一腳,把軍官踢進院‘門’,然後一個健步跳上臺階,用寬厚的肩膀把‘門’口堵住,可是卻意外地發現,院子裡面居然聚集着十幾名日軍軍官,他們剛剛接住跌進去的矮壯軍官,目瞪口呆地望着院‘門’口。
這次,少校沒有絲毫的猶豫,舉起步槍就是一槍,一個日軍軍官仰面倒了下去,‘胸’前噴出一股血水,槍套裡面的手槍剛剛‘抽’出半截。步槍的槍口輕輕移動幾分,子彈‘射’入距離院‘門’不到五米遠的一名軍官的‘胸’部,此時,他的戰刀剛剛‘抽’出刀鞘!
黑臉少校不停地移動槍口,優先照顧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敵人,半自動步槍的‘射’擊聲在院落裡面沉悶地迴響着,日軍軍官以各種怪異的姿勢慢慢倒了下去,傷口噴涌而出的鮮血把地面全部浸透了。
打光彈匣之後,黑臉少校用力把步槍丟向剛剛從房間裡面衝出來的一名日軍,迅速掏出手槍,連續幾個點‘射’,把院子裡面的日軍全部擊斃。
幾名日軍連續從房間裡面衝出,用手槍對着少校連開數槍;少校急忙滾翻在地,橫移到院牆旁邊的幾個巨大的水缸後面,與日軍對‘射’。
這時候,余文正已經率隊趕到,兩名軍官雙雙從院‘門’闖了進去,擡手就是兩梭子彈,把負隅頑抗的日軍擊斃。與此同時,街道上面響起日軍的驚叫聲和軍官的喝斥聲,緊接着,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大隊敵軍正全速趕來。
“堵住‘門’口!”余文正大聲命令着,然後擡手就打出一梭子,在正對着院‘門’的圍牆上面留下一排彈孔,嚇得幾名冒冒失失衝過來的日軍士兵急忙臥倒在地面上。
小分隊員們迅速用日軍的屍體在正對院‘門’的地方壘起簡單的‘胸’牆,然後用手榴彈和密集的子彈與外面的日軍對‘射’,把敵人死死地壓在‘門’外面。
余文正和黑臉少校走進房間,驚喜地發現這裡居然是日軍的一個指揮部:牆上掛着幾張巨大的軍用地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滿是箭頭,房間正中的方桌上面擺放着一疊電報稿,廂房裡面還有一部電臺和密碼本。
余文正用力拍了拍少校的肩膀,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笑容,興奮地說道:“老弟,你可立了大功。誤打誤撞,居然端掉了敵人的指揮部!”
黑臉少校撓撓頭,說道:“我也覺得奇怪:被擊斃的日軍軍銜最低的也是個中尉。”
余文正看着房間裡面的重要資料,想了一會兒,然後決定把這裡的資料送回總部,放棄襲擊日軍炮兵陣地的計劃。
少校和兩名戰士一起迅速把房間裡面的東西打包,準備帶走,與此同時,外面日軍的攻勢也越來越猛烈。
突然,圍牆上面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一個圓滾滾的日式手榴彈冒着青煙丟了進來,貼着地面向院子的中央滾去。
一個軍官健步如飛跑了過去,俯身撿起手榴彈,擡手從牆‘洞’丟了回去,劇烈的爆炸聲在圍牆外面響了起來,日軍的慘叫聲隨着牆壁上面的土屑和磚頭的碎片一起在空氣中飛散出去。‘門’口的日軍已經看到被疊放在一起的軍官屍體,再也沒有了顧忌,開始不斷地把手榴彈往裡面扔,以此同時,五六名士兵推着一‘門’輕型步兵炮正在飛速趕來。
余文正急忙自己的部下往房間裡面撤,然後用手榴彈在後牆上炸出一個一米來寬的豁口,小分隊員們魚貫而出,來到另外一條小巷裡面,稍微辨別一下方向之後,十幾個人再次快速奔跑起來,不一會就消失在‘迷’宮一樣的街巷裡面。
余文正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剛襲擊的正是日軍第18師團的指揮部,除了師團長本人因爲被安藤利吉召到第21軍的軍部開會而逃過一劫,留在指揮部裡面的所有高級軍官全部被擊斃,失去指揮的日軍迅速陷入‘混’‘亂’狀態,在中國軍隊的猛烈攻擊下迅速向市中心潰退下去。與此同時,第五縱隊在熟悉廣州地形的戰士帶領下迅速突破日軍在番禺的方向,向曉港方向突進,由於日軍此處的兵力最爲薄弱,而第五縱隊又得到市民的大力支援,從四面八方發動攻擊,使敵人防不勝防,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就從珠江南岸敗退到了江北;從增城向南突進的第157師等部在與攻克虎‘門’要塞的部隊匯合之後兵分數路,沿着‘廣增’公路向市區猛攻,依靠優勢的兵力和火力,把日軍打得節節敗退,迅速推進到蘿崗至九佛一線。
高飛根據前線的形勢,決定投入預備隊,在午夜時分發起總攻,一舉粉碎日軍的抵抗。
就在廣州戰役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一份緊急情報送到高飛的面前,看完之後他立即面‘色’大變,站在地圖前面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余文正把日軍第18師團司令部裡面的電報稿帶去之後,馬上找來‘精’通日語的軍官來一一查閱,沒想到卻意外地發現了日軍的絕密計劃:日本東京大本營在接到安藤利吉的緊急求援電報之後,立即召開高級軍事會議,研討華南地區的形勢,與會的陸軍部幕僚一致認爲,廣州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絕對不能讓它重新落入中國軍隊的手中,爲此,大本營緊急調遣近衛‘混’成旅團和獨立第15旅團與兩個重炮兵聯隊增援廣州,同時把第二飛行師團調派給第21軍,以恢復空中力量;海軍部則派出航空母艦加賀、蒼龍、千代田、龍驤和神障在廣東近海遊弋,用三百餘架艦載戰鬥機支援陸軍作戰,並徹底封鎖廣東海域!
當余文正把消息送到高飛面前的時候,日軍增援部隊的運輸艦已經在大批巡洋艦和戰列艦的護衛下向虎‘門’要塞‘逼’近,一場空前猛烈的戰鬥即將在廣州展開!
“怎麼辦?”接到余文正的情報之後,高飛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由於時間緊迫,已經不可能再召集指揮官們商議對策,所以十餘萬軍隊的命運就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裡!
如果自己的推測正確的話,日軍的航母編隊已經在外海遊弋了,甲板上面的數百架轟炸機正正裝待發,之所以沒有立即投入戰鬥,就是因爲敵人想等待更好的時機!
等到高飛把所有的預備隊投入戰場之後,再用空前猛烈的轟炸把中國軍隊的主力消滅在廣州城內!日軍是在境外作戰,絲毫不用擔心傷及無辜,如果能夠全殲對手的話,他們不會介意搭上廣州數十萬市民的‘性’命!
硫磺燃燒彈如同雨點般從空中落下,整個廣州城都在燃燒,到處都是沖天而起的火光,慘叫聲此起彼伏,驚慌失措的人們四處躲藏,最後在飛機機槍的掃‘射’下成片地倒下去!
高飛想象着廣州被轟炸後地獄般的圖景,痛苦地閉上眼睛,良久之後,他回身對着參謀說道:“命令部隊在天黑之後撤出戰鬥!”
夜幕降臨之後,第四戰區各部隊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第21軍的三個師團經過一個星期的戰鬥已經傷亡過半,連追擊中國軍隊的力量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掩護大批市民向市區外面撤退。
此時,安藤利吉已經得到第18師團司令部遭到襲擊的事,隨即下令全軍更換電報密碼,同時報告東京統帥部,要求抓緊立即開始對中國軍隊的圍殲計劃。
次日凌晨,第四飛行師團從臺灣飛抵瘦狗嶺機場,開始爲第21軍提供強有力的空中支援,與此同時,航母編隊上面的三百餘架轟炸機緊急出動,猛烈轟炸增城、三水、南海、佛山以及虎‘門’等地,第四戰區各部按照既定的計劃全部放棄上述地區。
不過,在撤退之前,部隊把這些地方的城牆全部拆除掉,以方便將來的進攻。在中國軍隊退出不久,日軍就進入這些地區,這樣一來,中日雙方又回到了廣州戰役開始時的分界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