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平淑從方恪房間中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個場景。
上官平淑自然是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也看到了那模具。她詫異的看着這羣半大的孩子。驚異於他們的計劃的嚴謹。
是以她不由出聲道:“你們可知道那方賢清身旁如今有一位出竅後期的修士?”
王洛陽被她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待看到是上官平淑之後便神情略冷淡的行禮問好。
“見過上官師叔。弟子並不知曉這個消息。”說着王洛陽手一拂,將地上的小地圖直接毀了。
赫連彤驚呼一聲,想要阻止卻晚了。
王洛陽略擋了一下赫連彤的手道:“東風借不成了。這東西沒用了,必須全部重新推倒重來。”
說着他彬彬有禮的對着上官平淑道:“多謝師叔告之,否則我等就成了紙上談兵,說大話的人了。”
上官平淑眼神一閃,笑了笑很是溫柔的問道:“若是推倒重來,你們會如何行事呢?如何殺死方賢清。”
“我們先要知道方賢清什麼時候是獨自一人。他這人雖然辟穀但極愛靈茶,古剎寺的蜜思苦茶極爲有名,偏偏只有坊市的一間茶樓有。他喝茶只愛坐靠窗的雅間。極愛乾淨,不能忍受衣裳上絲毫的髒污。善用右手,靴中有一把五品的短劍…………廢話極多。”
一條一條數落出來,說的越多上官平淑越是驚訝。
她看向餘崇禮,顯然這個微胖的顯得有些不討人喜歡的少年掰着手指數着。神色極爲認真,使得原本並不討喜的相貌都讓人有一種綻放出光芒的感覺。認真的人總是美麗的。
……上官平淑眉眼一動綻出一個極爲美麗的笑容。
“我想要殺死方賢清,你們願意聽我的命令行事嗎?”說出去極不可靠,但上官平淑覺得這些孩子的計劃比起她的成功率更高。因爲起碼她就不知道方賢清走路喜歡走在街道的右邊,邁出的步子恰好是半米寬。
“這位師叔,糾正一下。不是聽從你的命令,而是配合你。”赫連彤直接打斷了上官平淑的話,語氣很冷淡。
上官平淑一愣,然後笑道“自然。”
……
葉於時看着笑眯眯的方恪,淡淡道:“尾巴翹起來了。”
方恪得意的挑挑眉,一點兒也沒有方纔面對上官平淑的高深莫測的模樣。在葉於時面前他總是十分放鬆的,不需要時時刻刻的警惕防備。
那方賢清幾次三番找他麻煩,他怎麼可能放過他。而且之前他便答應了王洛陽他們,若是他們有好的方案,由他同意了自然就可以執行。
好的方案一直有,只是東風沒來。如今東風來了,他爲何不借一借。於是便有了上官平淑按捺不住上門請命而後又偶遇王洛陽了。若非如此,若是他主動讓上官平淑和王洛陽等一起,首先上官平淑會認爲他很兒戲,其次在門派長老那兒不好交代。只有他‘不知道’如此便可行。
“葉師兄,我們繼續方纔沒有結束的話題吧。”方恪經過上官平淑這麼一打岔,顯然已經十分冷靜了。很顯然葉於時是故意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就是想要看他慌張的模樣。
方恪眯起眼,葉於時這點惡趣味他早就知曉了。偏偏他又沒法控制讓他自己耳根不紅。而葉於時……裝的不動如山的。自從從青花大陸回來之後,整個人功力大進,一點而其餘的情緒都看不出。
這可不行。這本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不管是什麼風壓倒什麼風,總之他要做壓倒的那一個。
他好歹鑽研了那麼久,雖然不過是理論知識,但已經足夠了。畢竟他還有本能不是?想到這裡方恪面上浮現暈紅,但他清咳一聲面無表情的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葉於時看着明顯尾巴又翹高了一截的某人脣角彎了彎,語調卻仍舊平平淡淡的道:“師弟有何高見?”
葉於時姿態隨意的靠坐在牀上,卻硬生生坐出了一派風流寫意。腰間銀色的腰帶束的恰到好處,勾勒出腰線。
“高見談不上。”方恪上前一步,直接挨着葉於時坐下。然後掏出一個雕刻的木盒,將木盒打開。裡面是一套符筆,從大到小,什麼型號的都有。總計二十四枝。
葉於時一怔,接過方恪取出的一支。這符筆只有二品,煉製手法也並不熟練。但雕刻的極爲精美,拿在他手上手感極好。而且筆桿上刻了小小的一個恪字。
方恪微微一笑,這是他閉關時在太阿的指導下做出來的。本來是打算他求婚的時候用的,誰知道被葉於時搶先了。
葉於時伸手一一細細摸過,然後手一翻便收了起來。
方恪還在琢磨他到底喜不喜歡呢,就直接被整個禁錮在葉於時的懷裡。
如果說平日的葉於時是將所有的冰冷僞裝在溫柔的表面下,現在則是毫不掩飾的全部展現。
葉於時的眸子很黑,這一點方恪一直都知道。幽暗深邃的彷彿沒有人可以看透,而且帶着極強的侵略性。葉於時就這樣看着他,然後一根手指劃過方恪的眼瞼鼻樑然後是嘴脣,仿若親吻一般的輕輕碰觸。
然後,他輕輕一笑,眼底仿若有碎光點點。頓時方恪彷彿聽見冰雪消融的聲音。
“我很歡喜。”
方恪無意識的舔了舔嘴脣,他覺得他的心跳停了一拍,不,兩拍。
“雖然我如今已經用不上二品的符筆了,但是當做收藏也不錯。”葉於時鬆了力道,乾脆整個人趴在方恪身上。將方恪整個環抱摟住,腦袋埋在方恪頸窩。呼出的熱氣讓方恪整個耳根都紅透了。
“咳……”方恪清咳一聲,伸手環住葉於時的腰。然後道:“師弟我呢,有宅有產又有田,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裝b賣萌都行。打的了流氓還暖的了牀,師兄你不虧的。”
方恪心底涌上滿足感。剛開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怎麼會想到有今天呢?
葉於時笑了出來,胸腔微微震動。
“師弟說這話,臉皮略厚。”說這話時,葉於時的尾音還帶着些微的笑意。
方恪一隻手撩起葉於時的頭髮繞在手指上,挑眉道:“非也非也,乃肺腑之言也。”
葉於時單手撐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方恪。
方恪原本還很是淡然自若,但葉於時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掃過他身上每一處,從頭到腳半點不遺漏。深邃的眼眸彷彿要把他吞噬一般。
方恪面上開始浮現淡淡的暈色。方恪覺得自己這樣躺着真的彷彿是任人宰割一般,不由翻身坐了起來。
然後手遮住葉於時的眼睛,感覺手心的柔軟還有睫毛輕輕的扇動。
方恪俯身,從葉於時脣角開始輕輕的廝磨。輕舔,啃咬,然後入侵。
葉於時配合的啓脣,被方恪遮住的雙眼眼底浮現濃厚的墨色。扶在方恪腰間的手微微用力,然後又放鬆。
地點不合適。葉於時惋惜的嘆息。
許久,方恪挨着葉於時的脣畔輕聲道:“於時,我心悅你。”
兩人溼乎乎的吐息纏綿着。
……
方恪的心情很好。
但是這份好心情保持的並不久。下飛舟入神武營,看到前來迎接他的趙歷悅。方恪面上浮現一絲笑意。然後他又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恰好站在神武營統帥鄭長天身旁的畢十四。
趙歷悅看向方恪,挑眉一笑。然後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他身後。
方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在身後的人羣中,果然發現畢十四那些親兵的身影。他們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嘲弄和不屑。
然後便是畢十四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落在葉於時身上。方恪在心底冷笑兩聲,明明應該關在慎行崖的人卻出現在這裡。還做出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不待畢十四再次開口,方恪拉住葉於時的手輕聲道:“古人誠不欺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葉於時微微挑了眉,神武營是完完全全掌控在鄭師伯手中的。他師父與其交好,放進來幾個人不成問題。畢十四能夠出現在這裡必定是出自羅清的授意。
想到這,葉於時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舒展開來。然後任由方恪拉着他下了飛舟,
鄭長天迎上前一步,朗聲一笑道:“賢侄你可回來了,這位就是方恪賢侄吧?”
“師侄見過鄭師伯。”方恪抿着脣笑了笑。
鄭長天一掌拍在方恪肩上道:“賢侄你和你那張牙舞爪的師父可大不一樣,跟你那爹也不一樣。不錯不錯。走!和師伯去喝兩杯。”
說着拉着方恪就往裡走。
葉於時跟了上來。卻被鄭長天止住道:“葉小子你跟來幹甚?我會吃了你的方師弟不成?去,去去,去把城門上的破損補了。和你喝酒沒意思,心眼忒多。”
葉於時似模似樣的嘆了一口氣道:“鄭師伯好生偏心,不就是怕師侄把你那珍藏的好酒給喝了麼?”
“哼!你那是喝了嗎?啊!啊?老子就那麼點酒,說給你裝一壺,結果你拿的什麼壺裝的?酒囊飯袋裡的酒囊!老子酒窖裡的酒都被你小子裝完了!一邊玩去,我和我方師侄喝酒。關你屁事!”鄭長天揮揮手朗聲道。
惹得衆人哈哈大笑。他們自然想起自家統帥幾次三番的和葉於時打賭,然後每次都是慘敗。
葉於時輕輕一笑,只是一雙眼直接看着方恪。
方恪略窘,他總算是明白葉於時那些酒是什麼地方來的了。
方恪微微一笑,對着鄭長天道:“鄭師伯,早就聽說您哪兒的酒可是極品。師侄可有些等不及了。”
“好,咱們快點走。”鄭長天提起方恪,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葉於時眉眼彎彎,只看着方恪和鄭長老去的地方。
“葉師弟,”畢十四笑意吟吟的走到葉於時身前。
葉於時皺起了眉,想到了羅清寄來的那四個字。只是略略點頭示意,然後掃視了四周一圈,看向崔吉道“羅畢人呢?”
“師兄,我在這兒。”羅畢不知從什麼角落冒了出來。苦巴巴的看向葉於時。他是真的苦啊……
讓大家久等了。卡文是最悲催的事情……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