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直在旁邊看着,沒有阻止我。
打着打着,我停了下來。
忽然發現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米老師已經回不來了。
我找來繩子,將許良五花大綁在木椅子上,而後揭開了他的定身符,他吐出一口血沫子,冷冷的笑着。
我坐到椅子上,點了一支菸。
中年男人問:“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我淡淡的說:“被梅中原誣陷到看守所裡的時候,一個鬼教我抽的。”
他沒再說話。
許良看着中年男人說:“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你的孽種,不枉費我跟蹤了他這麼多天。”
他果然是鬱祥!
那個從我出生之後一天父親責任都沒有盡到過的男人。
我站起身朝着樓梯口走去,鬱祥叫住我問:“磊磊,你去哪?”
“別這麼叫我,這個稱呼只有我的家人才可以。米老師已經死了,你跟這不男不女的變態可能還有帳要算,我沒心情參與,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我來給米老師收屍。”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感覺5月份的風吹在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抹,發現不知何時我的臉上竟然全都是淚。
我是在哭米老師的離去嗎?
還是在哭我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剩下的親人。
不管是什麼,我心裡都好難過,我是不會輕易原諒鬱祥的,除非找到了我媽,我媽不怪他,我就沒有資格怪他。
我給孟猛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幫我找一個保密的妥當的喪葬公司,米老師的死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最好是秘密處理又不失妥當。他倒是本事強大,才轉個身就把這需求發到御鬼小分隊的羣裡去了,我打了個電話給他把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正好心裡不爽着呢。
我說:“這事都讓你秘密處理了,你還在羣裡問?”
他語氣略委屈的說:“師父,羣裡的人都是經過我考覈的,他們進羣之前還得割破手指弄了血酒與幾個管理碰杯了之後才行,我把他們的背景都建了檔案,他們不會出賣你的。”
我問:“900多號人呢,你全弄了?”
他說:“嗯!”
“你特麼的是不是一天閒的蛋疼?再說了,真要是壞人,別說弄破你個手指了,你剁了他一個指頭他也幹,現在只要有人給錢,這點事算什麼啊?背景就更簡單了,我現在要換一個背景都做得到。”
“師父,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這次就算了,你別在羣裡問,能找到就給我找一個,找不到我自己想辦法。”
他趕緊應允下來。
由於心情不爽,我是從街上慢慢走回去的,路過一個燒烤攤子時發現有點餓了,便要了個炒飯,三口兩口吃完,付賬的時候,旁邊有個沙啞的聲音說:“掌櫃的,來壺茶。”
這人穿越來的吧。
我回頭一看,登時嚇得愣住,這不是趙蓑衣嗎?!
老闆是個挺會變通的人,點頭學着電視劇裡的音調說:“好嘞,客觀您先做,查馬上就到。”
接着我便看到老闆用一次性杯子泡了點散茶放到趙蓑衣面前,然後問:“客觀想吃點什麼?”
趙蓑衣粗聲粗氣的回答:“我又說要吃飯嗎?給,這是茶水錢,走開!”
老闆不高興了:“嘿你這人,跟你鬧着玩玩你還當真了,玩cosplay的吧,人家玩這個的都是水噹噹的年輕人,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都長這樣一把鬍子了還裝嫩呢。”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遞給老闆的錢,居然是兩個銅板?!
呃……
魏齊沒有跟我說趙蓑衣是生活在古代的吧。
看着捏了銅錢的老闆發愣呢,我快步走上前在老闆手裡塞了20塊錢說:“這頓飯我請了,麻煩你給他弄個炒飯。”
老闆朝我指了指太陽穴,示意了趙蓑衣一下,我點點頭,老闆會意的笑了笑便炒飯去了,他肯定以爲這丫的是神經病。不僅是他,連我也納悶,他不會真是神經病吧,那他還來殺什麼人。
他瞥了我一眼說:“你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
“沒有沒有,這是我應該做的,那您慢用,我先走了。”
我趕緊擺手,迅速離開了燒烤攤,轉進一條巷子後,又在那兒偷偷的觀察趙蓑衣。
他不是在夢境裡見過我嗎?我都認識他,他怎麼會不認識我?
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可現在能在大都市裡披着蓑衣大搖大擺走路的人並不多,他身上也沒什麼錢,哪怕是銅錢都少得可憐,所以剛剛他只點了一杯茶水,古代茶水是收費的,現代可不收,他連這個規矩都不知道。
炒飯端上桌後,他像好多天沒吃過東西似的,狼吞虎嚥的幾秒鐘就吃完了,跟倒下去沒什麼區別,連老闆都驚呆了,張着大嘴半晌後才說:“要不……我再給您來一份?”
他問:“要銅板嗎?”
老闆擺擺手說:“不要不要,剛纔那年輕人給了兩份炒飯的錢。”
他說:“請店家儘快。”
然後我就看着他“倒”下了第二份炒飯,看樣子還沒吃飽,不過應該是不好意思要了,站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張油紙打開,指着油紙上的人問老闆:“店家可見過此人?”
老闆搖了搖頭。
他收起油紙便大踏步的走了。
臥槽!這活脫脫的就是穿越來的嘛!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走的,誰知道走了兩步後竟然跟瞬移似的很快就挪動到了另一個地方。
納尼!
我擦了擦眼睛再看,他確實是用這種詭異的方式在移動,很快便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了。
從這點看,他確實是個法力高強之人。
我跑回燒烤攤前問:“老闆,剛纔那個瘋子給你看的紙上是什麼?”
老闆說:“喲,你又回來了,你看見他給我看那張紙了?上面就畫了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說到這,老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說:“好像跟你還有幾分像呢。”
他果然還是來殺鬱祥的!
我徹底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