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醒了,對嗎?”
許良問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什麼含義,似乎沒有那種惡狠狠馬上要置我於死地的感覺。
我決定繼續裝死。
“哼哼,我知道你醒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決定等會兒再處置你,畢竟我還沒想好怎麼才能讓你比姓米的更加痛苦。”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我這是踩着他的尾巴了嗎?幹嘛要讓我痛不欲生啊。
“你知道嗎?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裡那種又驚又喜的感覺,你長得有一部分跟懷瑜很像,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她的影子,如果僅僅是這樣,我或許會跟你愉快的相處下去,可爲什麼偏偏你的眼睛會像那個人,每當我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恨不得把你剁了喂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比了一個蘭花指,估計女人當得太久了。
不過不要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一個變態,我現在倒是不想逃走了,他提到了我的母親,口中的“那個男人”應該指的是我的父親,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他們的情況。
“快20年了,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20年,可20年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年懷瑜是怎麼對我的。我不怪她帶着目的靠近我,我甚至知道她心懷叵測之後還是心甘情願的把定魂丹奉上,我要的,只是她能夠陪在我身邊,有心也好,無心也罷,就讓我每天能看到就行。可她做一切都是爲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有什麼好,連一個那麼大的門派都守不住,他是個孬種!如果懷瑜同意跟我在一起,說不定門派就不會有滅頂之災了……哼哼哼,她們這對狗*男女就是活該!呸!”
我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這話什麼意思,莫非度朔門的滅門之案跟他也有關係?
想來也是,一個那麼大的門派呢,若是沒點內應,怎麼也不可能滅得如此之快。
特麼的,要是這樣的話,我和許良之間有多了一個必算的帳了。
“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站在桌子前擺弄那些金屬物件,我眯縫着眼睛看過去,都是些奇形怪狀的鉤子刀子什麼的,這是跟滿清十大酷刑學的吧,那些玩意弄在身上應該不怎麼好玩。
我暗中使了使勁,覺得力氣已經恢復了不少,應該能夠站起來,不過撒腿跑的話可能跑不了多遠,我四處看了看,發現我的書包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目前雖然我能隨意控制銅錢,但那是打鬼用的,若是想定住許良的話,還是需要書包內的符文才行。我在心裡算着奔過去拿出符文施放定身術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時,許良拿着一把怪異的刀朝我走來了。
MD,拼了!
我騰起身就朝着書包那兒跑,然而剛站起便覺得腿一陣軟,邁步的時候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才走了4、5步就喘得不行,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許良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朝我慢慢走來。看來他對施放給我的毒性很瞭解,知道在這個情況下我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他手中的刀發出一道寒光。
忽然,地上的米老師迅速爬到許良的腳邊,伸出雙手死死抱住了許良的雙腳,嘴裡發出“唔唔唔”的叫聲,趁此機會我趕緊奮力的朝着書包那邊走去,等我走到之後手忙腳亂的抖出裡面的黃符,拿起一張轉身準備默唸咒語之時,卻驚呆的看見許良正用他手裡的那把刀一點一點的剜着米老師背上的肉,鮮血將米老師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紅了,他喊叫不出聲音,嘴裡只是可憐的不停“唔唔”着,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臥槽泥瑪!”
我大吼了一句,心中的憤怒瞬間爆棚,定身符也不用了,直接舉起拳頭朝着許良衝了過去,我此刻只想用拳頭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打得跪地求饒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他特麼的就不是個人!
衝過去時我看到了他向我舉起的刀,另一隻手一擡,幾根針馬上飛了出來,我已經躲不過也懶得躲了,今天我不幹死他我就不是男人!
忽然,從樓梯口飛來幾張符將那些針全部打飛,沒有提防的許良被我一拳頭砸中了鼻樑骨,翻了個白眼朝後仰去。
“鬱磊!”
我聽見有人焦急的喊了我一聲,扭頭一看,是那個中年大叔,此刻我顧不上看他,先去看了在地上躺着抽搐的米老師,我想把他抱起來,卻抱了一手的血。
“快,快叫救護車!”
我朝中年大叔吼了句,他抽出一張黃符,唸了咒語之後定住倒在地上的許良,之後又快步走了過來,拿過米老師的手腕把了把脈,而後對我搖了搖頭。
“你搖頭幹嘛,你快叫救護車啊!”
我已經沒了理智,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讓米老師活過來,好好的活着,不要再遭受什麼痛苦。
他的抽搐愈發嚴重了。
“磊磊,他已經不行了……”
“你閉嘴!不叫救護車就滾開!”
這一聲吼出後,我覺着自己帶了哭腔。
是啊,米老師剛纔是在救我,就算是許良剜他的肉,他也沒有放開他抱着許良腳的手。
“磊磊,你聽我說,他或許根本就是一心求死,如果是你,你願意這樣活着嗎?”
中年男人又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之後,我的思維忽然清晰了很多,對啊,米老師還願意這樣活着嗎?不能說話,看不見,還沒了雙腿,可是人都有生存的權利。
“我不會放棄他的!”
這個時候藥力已經過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試圖抱起米老師,他卻在抽搐中拉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裡寫了兩個字:“解脫。”
我的心裡好難過,像被人用重錘一下一下的敲打。
我不想放棄他,他何錯之有,爲什麼會有如此艱難的命運,爲什麼要有這樣的終了……
大量的鮮血從他嘴裡涌出之後,他徹底的不動了。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聽見自己歇斯底里的吼着站起身,朝着地上的許良走了過去,近乎瘋狂的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