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看着她們一起往廚房走去,他想要跟去,卻被景文給拽住,“你還是別去了,陪着爹說說話吧。有你二嬸在,她們不會怎麼樣的。今日我們過來,本就沒有打算回去,就打算將這些結給解開。”
“阿笙,來坐。”景錢喊着,“我們叔侄好好聊聊。”
“你們聊着,我先回去打點酒來晚上一起喝。”
“去吧。”
他們兩個朝着景來揮手,景來樂呵呵的轉身跑出庭院。景笙回頭道,“三叔天熱你慢點。”
景文和景錢笑呵呵的看着他說起酒來,簡直跑的比兔子還快。
景笙收回視線,靜靜的坐着。景文和景錢互看一眼,他說:“阿笙,這些日子,讓你們受苦了。”
景笙淡而一笑,“再苦也這麼過來了,爹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就好像是砍你一刀,再拿着糖哄你一樣。因爲痛過了就不想再去想痛的過程。”
“之前都是我們有眼無珠……”
“二叔,上次我已經和你說過了,若是今日再說這樣的話,我要趕人了。”
景錢笑着點頭,“好,今日不說其他話,以後景家有你這個大兒子,我們景家也算景氣了。”
“二叔說的哪裡話,弟弟妹妹們都比也很強。”他頓了頓,“爲何沒帶弟弟妹妹們一起過來?”
“那些孩子,總要看家的。帶來麻煩,就留在家裡。我們過來又不是玩的,是來解決大事,他們來了反而鬧騰的厲害。”景錢笑着。
他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這個時間,梓染和果果比較可憐,兩隻小妖困在紫菱裡面,只能看到簡言在廚房和幾個婆子說着話。他們又不能出來。
“梓染哥哥,我們要等到何時出去了?”果果來回徘徊在出口。
“你想直接跳下去也行,準能夠掉進鍋裡,剛好煮湯。”梓染笑着趴下來,“這個時候我們最苦了,聞着香味,還不能下去吃!”
果果跳上他頭上,趴下來,“我再也不吃人類的東西了,害我兩天沒精神。”
“活該。”梓染瞪眼,“你那胃口明明不是吃這些食物的,非要勉強去吃,你不難受誰難受?”
果果揪着他頭上的毛髮,“你簡直沒有良心,我學着吃人類的食物,還不是爲了你?你討厭。”
梓染張嘴啞了,他眨眨眼趴好,不作聲。
李氏坐在竈臺添火,孫氏洗菜,江氏刀工比較好,簡言掌廚。幾人配合的默契。起初簡言很不適應,氣氛很尷尬,她緊繃着臉,不知道該要說什麼。
江氏心直口快,幾番交涉下來,簡言見她們態度誠懇,發自內心的想要跟她和好,再則孫氏今日本就像個和事佬,什麼事情到她這裡,不好的也會變成好的。
她也知道,自古以來婆媳矛盾一直都在升級。多半是因爲兒子,再則有孩子就是因爲孩子,畢竟老人和年輕人生活習慣各有不同。
在她眼裡,只要婆婆對自己好,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她都會睜眼閉眼,不予理睬。但是李氏和江氏的做法是大家有目共睹,隔三差五就會惹一通。本來看在景笙的面子上,沒有將她們給如何,只是讓去梓染給嚇唬下,也算是點教訓。
眼下這矛盾驟然解除,她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丫頭,你這後院也挺大的。”江氏自認沒有什麼隔閡,隨意誇白起來,“比我那院子都大。”
“那你說的,這整個竹林都是丫頭的,院子算什麼?”孫氏笑眯眯的看着她。
李氏也很開心,“以後想用竹子也就方便多了。”
“不過這話說回來,丫頭,你那個弟弟是什麼來頭?居然這麼大的手筆,送你整片竹林?”
簡言看向江氏,“竹林是我和弟弟一起去找來官府,用了、玉釵換了銀子,纔去了官府討價還價,買來的。”
江氏搖搖頭,“太厲害了。”
“好啦好啦別說了,三妹你去堰塘邊捉一條魚上來,我馬上將手裡的竹筍洗好了,下面就來洗魚。”
孫氏支呼着江氏。
簡言道,“還是我來吧。”
江氏忙阻止,“這種活怎麼能讓女人來,要不讓他們男人坐着等吃呢?”
簡言看着她走出去雙手掐腰大喊,“你們過來,幫我打撈魚。”
景笙一聽,忙起身,“我過去看看。”
“撈魚?”景文指着後院,“一起過去看看。”
於是,三人都跟着去了後院。
之前簡言用破魚網做了一個魚簍,就靠在牆邊,景錢一看指着它問:“是用這個撈魚?”
景笙點頭,“那個是言兒做的魚簍,方便捉魚。”
“嘿,有意思。”景錢像個大孩子,拿着魚簍朝小堰塘邊去,“要幾條?”
江氏上前一看,詫異的驚叫,“這麼大一條?簡直就是神吶。一條就夠了。”
“二叔來兩條。”
景錢聽見簡言的呼喊,回道,“好嘞。”
兩條活蹦亂跳的魚被網起來,各個欷歔不已,紛紛讚歎。
“丫頭,你這要喂多少藥草才長這麼大?”
“這一條魚值點錢呢!”
“可不是,這要拿市面上賣,也是一百文要的。”
“太可惜了,有點不忍心吃了。”
景笙笑着搖搖頭,“裡面還有很多,不用給我們省。賣了幾次魚的價錢已經夠我和言兒過一陣子了。”
“我來殺魚。”景錢從孫氏手裡拿過菜刀,對着那魚頭就是一擊將魚給打暈了之後,纔去掉了身上的魚鱗,然後開膛破肚。
一會功夫,兩條魚就洗乾淨了,放在砧板上,等着簡言下廚。
簡言將鍋裡的蒸蛋端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燙的她甩甩手,“景笙還有一道菜了,你招呼着他們入席。三叔來了嗎?”
景笙走進來,“三叔還沒有過來,等下我出去接一下,天黑估計路不好走。”
“我去接吧。”景錢匆匆出去。
景笙點頭,“娘你起來,我來燒。二嬸,勞煩你幫我招呼着,馬上開飯了。”
“好嘞。”孫氏開心的走過來,“大嫂,走我們去廳堂坐着,等吃吧。”
李氏看來看案板上的幾道菜,樂呵呵的拍拍她手,“今晚算是有口福了。這兩月來,一直都沒有吃過像樣的飯菜。”
“你呀,早該如此了。”孫氏拉着她又朝着江氏招手,“三妹子,快點過來。”
“就來了。”她卻沒有動,正看着景文劈開了一個小竹子,正在修竹筷。
“大哥三妹,你倒是快點啊?”
“催命鬼!”江氏含笑的嗔了他們一眼,“大哥你忙着,我出廳堂了。”
“去吧,這裡我來就好了。”他一根根修好之後,又一支一支在磨石上來回打磨。
景笙起身走過去看着她忙的滿頭大汗,拿出帕子幫她擦汗,“累不累?”
她搖搖頭,看着他,“不知道這飯菜合不合他們胃口。”
“我都吃的嘴巴叼了。他們敢說不好吃,以後都不請他們來了。”
簡言低頭輕笑,“那可是爹孃叔嬸呢,我下的了狠心,你也未必下了手。”
景笙抓住她手,“今晚辛苦你了。”
她笑着搖搖頭,仰着頭看着,臉色一紅道,“等下他們問起孩子……”
景笙抿嘴一笑,“孩子還在努力之中。”
簡言嗔他一眼,抽出手,“快去招呼吧,這裡我來就好了,馬上魚就起鍋了。”
他點點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便轉身出去。
孫氏剛好進來,她含羞的扭過頭。聽孫氏湊近道,“上次我問阿笙,什麼時候要孩子,這麼久過去了,有沒有動靜?”
說着便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小腹,簡言忙躲開,“二嬸,還沒有的事情,別跟着瞎折騰了。”
剛剛還在擔心這個問題,孫氏就來搗亂。
“害什麼羞?二嬸可要告訴你,女人這輩子,膝下沒個一男半女,真的很難在家裡立足。你得抓緊時間,像我們阿笙這等美男子,往集市上一站,那女人真的鋪天蓋地而來。你想讓阿笙去納小妾嗎?”
簡言嘴角一陣抽搐,“他敢娶小妾,我就廢了他。”
孫氏捂嘴笑,“你這丫頭,什麼話都說的出口,廢了他,誰給你幸福?”
“哎呦,二嬸!我不要跟你說這個了,快來幫我端菜。”她越說臉越紅,恨不得自己鄙視自己一番,好歹是個開放的人,怎麼讓古人給戲弄了一番?說出去還不丟死人了!
“好好好,二嬸不說你了,這事情啊急不得,越急越亂。呵呵呵。”孫氏走過去端起砧板上的菜,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簡言出去的時候,景來和景錢已經回來。景來提着一壺酒逐一和他們斟滿。
“來來,這酒雖然不及燕府的酒好,但也不差,還能解饞。”
景來酒手到簡言身邊微微頓下,扭頭問景笙,“簡丫頭能喝酒嗎?”
幾人都看向簡言,孫氏低低的笑出聲,簡言含羞的白了她一眼,忙起身小笑道,“三叔,我當然可以喝酒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景來鬆開手,她接過酒壺,給自己滿上又給旁邊的景笙滿上,最後才坐下來。
一般家裡最大的人不發言吃飯,其他人是不會動筷子的。李氏輕咳一聲,提醒身邊的景文,他這才反應過來,拿起桌上的竹筷笑着道,“吃吧吃吧,都累了好久,難得和簡丫頭一桌,都不要拘束。”
簡言和景笙這才伸手拿過筷子,她看着了桌上的菜,不好意思說着,“廚藝不精,大家就將就着吃。”
“大嫂三妹,你們一定要嚐嚐這魚,酸菜魚是吧?”孫氏扭頭看向簡言。
她點頭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放在李氏碗裡,“這裡的肉比較嫩,魚刺不多,娘你吃的時候慢點。”
李氏怔了怔,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點頭道了一句謝謝。
簡言又給江氏夾了一塊放在她碗裡,“三嬸你多吃點。”
“哎!”江氏含笑低頭看着碗裡的魚肉心裡暖暖的。
簡言看來看孫氏,坐下來道,“二嬸你自己來。”
“偏心!”孫氏撇撇嘴巴,“自己來就自己來,以後我天天來吃,把你那一池的魚吃光。”
幾人看着孫氏發笑。過了一會兒,景文舉起酒杯,嘆息道,“簡丫頭,有些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是今日比較特別,我還是要囉嗦幾句。”
她認真的看着景文,景笙緊緊抓住她手,示意她放鬆身子。
ωwш¸ttκá n¸¢○ “你嫁入我們景家已經兩個多月了,我身爲公公,景家長輩,沒有好好愛護你這個兒媳婦,是我的錯。沒有阻止你婆婆和三嬸也是我的錯,合着村民逼迫你們離開,也是我的錯……”
“爹!”
景文哽咽的伸手阻止,“你什麼也不要說,讓我說完。”
簡言咬着脣瓣聽着他繼續道,“分家出來,沒有給你們半文錢,也是我的錯,可以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今日,我這個當爹的,誠心誠意給你道歉。”
簡言看着他站起來,慌忙跟着站起來,桌上的幾個人紛紛站起來,氣色凝重。
只見他們景家人除了景笙之外,都面向簡言,對着她深深一鞠躬,齊齊道,“對不起!”
簡言紅着眼睛,想起之前被村民逼迫,之前的種種誤會,她心就疼,看着他們如此誠心,畢竟是一家人,最難斷的是情親。
“沒關係!”
許久她才道了一句。
隨後又補上一句,“並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我真的想說,很有關係。我揹負掃把星的命運,三歲克父十三歲剋夫,可誰又知道,爹爹是上山砍柴跌入沼澤而死。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下河被巨浪拍走,從此我便冠上掃把星之名。原以爲來了夫家會好點,卻不想過的比孃家還苦。”
她閉了閉眼睛,又睜眼,剎那芳華光芒萬丈,“你們切記,今日我接受你們的道歉,若是他日再有背叛,大家也別怪我簡言翻臉無情。”
景家人齊齊一顫,她身上帶着難以拒絕的魄力,致使景家幾人面色俱顫。氣氛凝重的讓人大氣不敢出一個,簡言收起了冷意,帶着魅惑衆生的笑容,“大家快別站着,菜都要涼了。”
景笙始終未曾說話,他抿着薄脣,涼涼道,“但願從此我們景家能夠團結一心。”
“那是當然了。”孫氏受不了這種氣氛,見簡言臉色舒緩,才招手坐下來,“大家都坐下來,以後只要又簡丫頭在,我們景家就不會倒。以後再也不用看村長那一波人的臉色了,只要我們在理,就不怕他們故意找茬。”
“對對對。”江氏也坐下來,毫不客氣的夾了一塊魚肉,“王韋那小王八犢子,早晚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李氏一聽桌下的腳提了她一下,江氏茫然的看着她,尷尬的看向簡言和景笙,“那個,三嬸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只是想起那天他毀我名譽的話,我就氣不過,滿肚子的委屈。”
“是呀,簡直不像話!”孫氏看向景笙,“阿笙,你那天打的好,我們都爲你感到驕傲。之前的事情,咱們也不提了,以後見一次打一次,敢來找事,看我們不打死他纔怪。”
景笙笑着不作聲。
簡言道,“他若能夠改過自新,村長也就少操心了,如果還是那樣,那就依二嬸說的見一次打一次。”
“來來,阿笙,我們喝酒,過去的不愉快就讓它隨風飄散。開開心心的迎接明日到來。”景錢舉着酒杯,“來我們一起喝了這杯酒水,從此景家團結一心,共同致富。”
“好。”
景笙和簡言互相看看,端着酒杯與他們碰杯,仰頭而盡。
黑乎乎的竹林裡面,昏暗的油燈下,蟲鳴聲難以掩蓋竹樓裡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這纔是家,這讓簡言感受到了家的溫馨。一家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其樂融融。
夜深人靜的時候,林子裡面安靜下來。簡言心情很好,多喝了幾杯酒水,景笙也喝了不少,但腦子非常清晰。他看着簡言歪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假寐。又看看桌上的殘羹冷炙,嘆息的走過去將桌上收拾乾淨。
簡言雖有些暈可她聽的到景笙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她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正在擦桌子的景笙,然後閉上眼睛喃道,“這麼晚了應該休息了,明天再收拾。”
由於酒勁兒,她臉色發紅,身子發熱,加上悶熱的天氣,使得她蹙眉的伸手去解腰帶。
景笙回頭就看她正在拉衣服,擡腳上前阻止,“這是客廳。”
簡言對於突然覆蓋自己手上的那隻大掌一愣,面色緋紅,昏暗的油燈下光線曖昧不清。
“只有你我,怕什麼?”她嫣然一笑,低頭褪去了外面的衣衫,露出了裡面的褻衣褻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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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有致的玲瓏之身,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暴露在他的眼裡。他眸子剎時變了變,呼吸一滯,愣愣的看着他,伸手去解胸前的鈕釦。
他眉目稍揚,暗沉的眸子不再平靜了,帶着邪魅而又慵懶低沉的聲音,“你再脫下下去,我就……”
簡言住手,擡頭看着他,而他卻轉身背對着自己,“你就幹什麼?我都要熱死了,不行,我要出去涼快涼快。”
景笙寒着臉,身手抓住她手臂,“你先進屋,我去給你打點清水來。你這樣出去,外面的蟲子會被嚇破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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