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眼前這位道貌岸然讀盡聖賢書的公子哥兒也太沒節操了吧?居然偷看人家洗澡!
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曾看過少男的裸(和諧)體,小九還是勉爲其難收回了鄙視之心,很認真地問:“你偷看過幾次?”
王子麟一怔,臉瞬間就紅了:“那個……記不清了……”
記不清那就是無數次唄!小九狠狠腹誹,然後再一次認真地問:“你爲什麼要偷看阿若洗澡?”
王子麟咬咬嘴脣,狠下心說:“其實阿若來我家一年之後我就懷疑她不是男兒身,於是我就……我還知道也許她並不是人類……可是我還是愛上了她,但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小九覺得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很順,都充滿了歡樂:“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
“我……我又沒有向她表白過。”
小九笑了:“呵呵……既然你都猜到她不是人類,那你想過沒有,以她的修爲,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無數次偷看她洗澡,她能不知道?”
王子麟呆住了,自從發現自己愛上阿若以來,他總是在患得患失之間、總是在偷看人家洗澡的快感和糾結之間迷失,從未想過小九所說的問題。
但是小九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那是真的……那麼阿若其實也在喜歡着王公子。
小九收起笑容,穩穩坐下,嚴肅地說:“可是你是人類,阿若是異類,你們在一起是不被世人所容的,不會有結果的。”
王子麟難得露出堅毅的目光:“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我們又不害人,不給別人帶來困撓,就這麼簡單。只要阿若能接受我,我纔不管別人怎麼說呢!”頓了一下又恢復困惑,“小九姑娘知道阿若不是人類居然不害怕?”
小九輕描淡寫地回答:“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她又打不過我。”
這樣一說,反而嚇了王子麟一跳:“那麼小九姑娘您是……”
小九擺擺手:“我的來歷你不用問,我只能告訴你阿若是一隻修行超過五百年的狐妖……”
然後從阿若三年前來到淮南縣救治難民說起,到如何宿醉被王公子所救,一直到阿若不惜拼了五百年道行捨身爲王公子盜藥施法續命,直到小九等人前來,纔將王公子救活。
王子麟張大嘴,似乎在聽一個傳奇故事,但是將這故事的每一個重點與現在相印證,卻又剛好契合。
原來,這就是始末麼?
小九靜靜看着王子麟臉上表情的變化,慢慢無聲笑了起來,似乎她對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
小九轉頭喊了一聲:“阿若,你都聽到啦?王公子說他喜歡你呢!”
只有兩人的房間裡忽然閃出一團青色火焰,阿若就從那團火焰裡走了出來。這時她已經恢復成女兒身,狐女之姿果然俏麗玲瓏。
阿若先看了王子麟一眼,互有情意的兩人居然不好意思地紅着臉轉過頭去。阿若保持着這種嬌羞的狀態,輕輕坐在小九身旁。
小九蒙上面紗:“其實我並不贊成你們結合,因爲這條路非常辛苦,前車之鑑不是沒有。但是這世上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遇到值得託付終身的人,這份運氣和緣份那真是到了極致了。所以啊,既然想好了要在一起,就一定要好好愛着彼此,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持走下去。”
阿若和王子麟又對看一眼,同時點頭。
“王夫人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她改變主意的,而且保證不會傷害她。”小九站起身來,腦中忽然出一個影像。
又是狐狸和人類結合,這一幕好熟悉,二十年前胡湘雲和安凜風不就是在自己的祝福下在一起的麼?
物是人非,轉眼間二十年過去,現在就連安凜風和胡湘雲的孩子都能獨擋一面了。只是當日美好的祝福沒有應驗。安凜風神魂離體,只存身肉於世;而胡湘雲自被捉迴天界後,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愛情可以很美好,但這份美好卻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當事人,誰都無法說出這種付出值不值得。
想到這裡,小九原本高興的眼角多了一層憂鬱。
推開門走出去,門外的安寧急得團團轉,龍飛陽雖然呆坐着卻也一臉擔心,只有小白沒心沒肺跑來跑去——小孩子不懂愛情。
小九長話短說,將阿若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龍飛陽是淡定的,安寧卻好奇了:“阿若也太厲害了,忽男忽女……”
小白湊過來仰着頭說:“你知道什麼?妖本無性,修成人形後可男可女很正常,尤其是狐族。不過阿若一旦和男子交合,就永遠只能做女的啦!”
小白這兩句話本來是爲安寧普及知識,但傳到王子麟和阿若的耳朵裡卻有另一番意思。
阿若目前還沒有定性,所以王子麟必須抓緊時間讓其定性,否則要是遇上像小九這樣的漂亮女子勾引阿若,沒準阿若會願意爲了她做一個男人。
既然小九沒有要下嫁的意思,安寧也鬆了口氣。幽冥界還沒有去呢,要是小九突然嫁人了,誰陪着他去幽冥界?僅憑龍飛陽、小白和小金的幫助是肯定不夠的。
小九將小白拉到身邊,耳語了幾句。小白點頭:“放心吧!”
當天夜裡,王家各處臥房陸續閃過奇異的白光,但是沒有驚動任何人。
第二天,效果就出來了。原來小白趁夜改變了王家其他人的記憶,在他們腦中,阿若是因爲救了王公子,兩人日久生情,在王夫人的默許下在一起的。
當然,小白施法的事大家都沒有跟王子麟說。所以當第二天王夫人莫名其妙就和女子形態的阿若親密無間時,王公子又驚又喜。過了孃親這一關,再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和阿若在一起了。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衆人都跟王子麟和阿若一樣眉開眼笑,只有小九的眼睛裡流露出少許擔心。有一個問題是阿若和王子麟必須面對的,小九覺得好人做到底,一定要在離在淮南縣之前和兩人好好談一談。
雖然安寧一行都是過客,但是閒下來的時間還是抓緊一切機會修煉。小白就一個人在院子裡閉着眼睛感受體內離火之精與靈力的同步震動。
小九曾告訴過他,孔雀一族是羽族中僅次於鳳凰的控火高手。修行之人內丹丹階固然重要,但是對靈力的控制也同樣重要。與人交戰,生死只在一線之間,靈力控制越是精乎微精,越能將各種技能完美使用與配合,攻防一體,戰無不勝。
運息感應完畢,小白緩緩睜開眼,直接映入眼簾的兩道人影嚇了他一跳。
什麼時候來的人?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