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表情嚴肅:“我想,你修煉秘法的時候,前輩高人一定註明了秘法發動的條件吧?你明知靈力差距那麼大還強行吞噬黃色火焰,要不是有我和龍飛陽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只怕留不到現在。”
安寧低着頭說話,眼睛卻偷偷觀察小九的神色:“我一心想着救人要緊,其它的就顧不得了。”
小九沒有繼續責備安寧,自顧自感慨起來:“不過你這秘法還挺厲害的,吞噬對方的火焰爲己用。那黃色火焰是黃髫多年修成的異火,不是一般凡火能比的。此時已經附在你內丹之中,今後唯你所用。要是同等級的火系對手遇到你,可真是倒黴了。”
安寧聽完小九的話,一下子明白過來:昨天使用秘法噬炎的整個過程都被小九看到了。她和龍飛陽早就到了現場,卻一直隱在暗處沒出手。
安寧有些生氣,小九和大哥太不夠意思了:“好哇!原來你早就到了!那你不早點出手!”
小九把眼一瞪。還嘴的話可就不太好聽了:“哼!憑什麼要出手幫你?麻煩是你自己惹的。你得到了秘法,卻要我和龍飛陽當打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要不是我承諾過你,你是死是活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你……”
“你什麼你!沒這精鋼鑽也敢攬瓷器活?讓你上個小當,也好知道自己的斤兩!”
安寧氣得臉紅脖子粗:“小九!”
“我可告訴你!我救了你,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以後除了我,你這條命不許白送給別人!你敢不服,我就打到你服!哼!”
小九明明勝了這場口水仗,卻還氣鼓鼓地擺臉色出去。衆人知道她的厲害,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勸的。
安寧鐵青着臉,全場陷入詭異的安靜。
看看小九走遠了,龍飛陽拍拍安寧的肩膀:“小九這是在生氣你不打招呼擅自行動呢。她其實挺擔心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就這樣……以後遇到拿不準的事,最好和我們商量一下,別拿生命開玩笑。說實話,我如今也只是赤丹境界,打不過黃髫。要不是有小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能活着站在這裡。”
聽完龍飛陽一番大實話,安寧氣也消了,語氣跟着軟下來:“話是沒錯,可是她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什麼以後命就是她的了……”
龍飛陽笑了:“你就知足吧!要是換了晚上,她可沒這閒功夫跟你鬥嘴;不是一招滅了你,就是百般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到夜晚時小九那雙能讓人血液結冰的眼睛,安寧打了個寒顫,點點頭:“大哥說得對。”
現場氣氛又恢復了歡樂,坐了一會兒大祭司就起身告退。剩下一屋子年青人,那更是熱鬧了。
正談笑呢,一直話不多的丞相肖田忽然一手捂住丹田、一手捂住胸口,臉色發白,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出滴落。
“丞相!”肖傑立刻去扶他。
肖田痛苦地咬着嘴脣,擡起頭看了肖傑一眼,嘴角抽動了一下,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可惜連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鼠國丞相頹然地閉上眼,身體無力的癱軟下去。
“丞相…丞相——肖田!”肖傑抱住肖田的身體,已經亂了分寸。
“快去請小九姑娘!”龍飛陽對屋外的婢女喊道。
小九一進屋就直接走到榻邊,探了探肖田的氣息,又摸了摸脈、撥開眼皮看了看瞳孔,回頭問:“怎麼不早說?”
“丞相知道自己被震碎了內丹,活不了多久,不想……”肖傑在一旁小聲回答,眼睛始終不離肖田。
小九直起身子,指了指龍飛陽說:“誰告訴你們散了內丹就活不了?我表哥就散了內丹,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龍飛陽不好意思地衝着肖傑笑了笑。
“啊!那……”肖傑剛剛經歷了悲痛,這時腦子裡又忽然狂喜,一時亂到不行。
“要救他其實不難,只要將逸散在體內各處的靈力重新聚集就行了。眼下也只本姑娘有這本事了,你們出去吧。”小九說完就把一干人等全都推出門外。
到了屋外,安寧問龍飛陽:“大哥,都是散了內丹,爲什麼肖丞相的可以重新聚集,你的卻不可以?”
“肖丞相的內丹散在體內,靈力並沒有逃散出體外;而我是將內丹迫出體外引爆,靈力已經流散於天地間,收不回來了。”龍飛陽回答。
肖傑在一旁不停地來回踱步,非常緊張,對兄弟倆的對話全然不覺。
過了大半個時辰,小九開門出來:“好了!”
肖傑第一個衝進門去,肖田仍舊無力地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大丞相的臉色仍然蒼白,但是呼吸明顯均勻有力多了。肖傑將意識探進肖田的丹田,一顆紅燦燦的九紋赤丹正在丹田裡緩緩轉動。
終於放心了,肖傑對着小九就想拜倒。
小九眼明手快,肖傑的身體還沒下去就被一把扶住:“你不用謝我。是他自己運氣好,遇上我到你們鼠國來了。”
肖傑見識過這姑娘的特異個性,也就不再多禮,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九讓婢女倒了半碗溫水端在手裡,對安寧說:“過來!”
安寧小心翼翼地蹭過去,小九抓過他的手說:“你體內有上古青木之血,又有千年碧玉靈果和景元丹力,血液最能療傷養人,貢獻幾滴給鼠國丞相吧?”
安寧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恢復得這麼快是有原因的。對於肖田,安寧非常佩服這個人的忠義,於是爽快地答應。
小九從袖中拔出銀針,在安寧食指上點了一下,擠出三滴到碗裡化進溫水中,然後鼠王肖傑搶着親自去餵給肖田。
“這就完啦?”安寧問,“還以爲要多少呢?三滴就夠了?”
“你急什麼?你也是傷,他也是傷,都得慢慢來。從今天開始,每天這個時候擠三滴。”小九不耐煩地說完,閃出門去了。
“就知道欺負我!把我當奶牛麼?”安寧忿忿不已。
安寧的內傷不輕,只能在鼠國耽擱幾天。
經過小九幫助重凝內丹之後,又有安寧寶血滋養,丞相肖田也醒了過來。
小九看着安寧恢復得不錯,就對他說:“你內丹已成,這趟回去治好安長老之後我們就下山吧,去找你父母。”
盼了十幾年的事情彷彿近在眼前了,安寧喜出望外:“可以下山了嗎?”
小九點點頭:“這件事做起來不容易,困難無非來自天意或人爲。天意也就罷了;如果出自人爲——天下這麼大,得有多少有實力的強者呢?這世界弱肉強食,力量雖然不能決定一切,但是力量卻是戰勝困難的好方法。不說天下無敵,最起碼得能自保吧?所以一開始不直接下山,讓你修煉的原因也在這兒。”
不知爲什麼,小九認認真真說出這番話來時,安寧非常感動。
小九又說:“凝結內丹是我給你定的下山門檻,只是沒想到你會完成的這麼快。以後就邊走邊修行,讓外面的世界錘鍊你吧!”
“嗯!”安寧使勁點頭,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