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莉抱着手中的抱枕,看着窗外還有幾分晦暗的天色,眼眸中出現了幾分迷濛。長孫皇后是她飾演的所有角色最艱難的一個,她很難把握對方的性格。她這般處處爲李世民着想,從未想過爲自己謀福利的人,無論在哪個朝代都太過難得。都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卻彷彿完全違背了這個原則。
長孫無垢,是歷史上的賢后。而她親自體驗一番,便發現她比想她想象中的更加完美。這般完美的人,竟然真的存在。還真是,令人詫異。
劉莉這是第一次這般敬佩一個女人,但是她卻永遠不會真的成爲這樣的女人。劉莉是自私的,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只有這麼一點從來沒有改變。善良、純潔這般詞彙永遠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她有的只有自私與不擇手段。
只是,不得不說,她真的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所有古代女子應當有的東西。其他她扮演的女子多多少少都在展現她對帝王那幾分彷彿無法割捨卻最脆弱不堪的情感。只有長孫無垢,做的不過是將她的一言一行展現出來。她對自己的嚴苛,甚至連唐太宗李世民都能看出這個女子不過是將他當做帝王以及丈夫來敬重,而沒有兒女情長。卻依舊逃離不了編織的太完美的網。
都說現在的男子都多少的有幾分戀母情結,這何嘗不是因爲現在的家長對孩子的·寵·溺?總是爲孩子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大唐時代的李世民沒有這樣的母親,卻有一個這樣的妻子。所以李世民生命中最重要的爲何只有長孫皇后,縱然之後的女人獲得了再多的·寵·愛,但是他心中的第一位,永遠留給長孫無垢。
其實她也想過,是最後再睜開眼睛說出長孫無垢應當吐露的語言,還是說就直接留一個永遠的遺憾。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不睜開雙眸,直接離開那具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全靠着鳳凰之力支撐的身體。
果真是她選擇的這種方式更加讓人難忘,歷史上的長孫無垢親口向着李世民交代了後事,所以她永遠的在他的心中留下了賢德之名。但是長孫無垢的賢德早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多一筆少一筆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差距。
若是連最後一面就無法見到便是另一種情況,他會將這個遺憾永遠的記在心底。若是真的有情,甚至會每日每夜的遭受折磨,最終就算不是愛情也會轉化成愛情。與心愛的人生死相離已經是極其痛苦的事情,在生死相離之前對方的眼眸中不是他更是加劇了這種痛苦。
李世民對她的情感早就是愛情,甚至眼底只餘下她一人。但是她卻仍舊下意識的選擇了更加痛苦的方式。結果本身就已經圓滿,她卻想着要更圓滿,就算這樣做會讓另一個人痛苦一生也無所謂。
這還並不是爲了她的目的,只是爲了更加完美而已,她果真是薄涼的徹底。想到那些帝王們的做法,她倒是越發滿意自己的性格。她知曉自己的眼界,定當是人中龍鳳。這類人本身和帝王便有幾分相似。在她的人生規劃中,寧可不被另一個人涉足自己的空間,她也不允許因爲‘伴侶’而抹去自己的所有棱角。
她與歷史中的那些人物都不相同,縱然真的處在當事人而不是旁觀者的角度,她也不會錯付終生。
劉莉收斂了自己眼眸中的那一絲明顯的自傲,伸手撩起自己耳邊的一縷長髮。下牀將窗簾拉開,夜色依舊格外濃郁。脣微微一抿,顯然對此時的天色格外不滿。轉身走入洗刷間,收拾完自己之後,便向客廳走去。隨意的將身體拋在格外柔軟的沙發上,將電視調到了一個鑑寶的頻道。
看了一會兒之後,卻只感覺到了枯燥乏味,不說那上面的物品很多都是她一眼便可以看穿的假貨,就連真的東西,也沒有讓她感興趣的故事。這些解析歷史文物的專家學者,更多的是照本宣科的她早已經知曉的東西。反倒沒有安宸送給她的書有趣,原本還帶着幾分微笑的劉莉脣邊的弧度僵持了下來。
拿起那被放在茶几上沒有時間翻看的書籍,原本她只是當做消遣,現在她卻想要確認她的另一個猜想,若是真的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就真的太可怕了。翻看書,抑制了自己想要慢慢品味的想法,一目十行的翻閱着。
那鳳凰紋路上的能量,超乎常人的能力遠遠比她想的還要多。她想要閱讀這本書,便彷彿過目不忘一般,一頁只需要一眼她便對裡面的內容清清楚楚。還真是可怕。
只是,看完之後她的臉色明顯凝重了下來。看着最後那佛珠的解說,那上面的圖畫明顯是他送給她的那串。而這串佛珠不過是在兩人‘初遇’的時候讓他經手了一次,便幾乎知曉了全部,他的能力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
果真,硬碰硬她怕是根本比不過對方,而且中國古代的龍鳳配中,鳳永遠是屈居於龍之下。雖說現在是現代,但是本性怕是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她從不是甘於曲於人下的人,否則也不會只在古裝劇發展,被稱爲古代劇的皇妃而不觸碰現代劇。既然已經確定了天賦定然會屈居人之下,她便就沒有了踏足的想法。
所以,她與安宸,在她知曉他身份的那一瞬間。兩人之間就只有可能是敵人,再不可能是朋友。雖說有些遺憾,但是卻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隨意的拿起仍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她最經常查閱的東西早已經從各種各樣的化妝品轉變成爲了各種歷史古物。剛剛打開電腦,她便看到了一條醒目的新聞。在一古物收藏家的遺物中發現了兩方傳國玉璽,疑似歷史傳說中秦始皇用和氏璧雕刻的真正的傳國玉璽。
玉璽上印刻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幾乎相同並不驚奇,很多僞造的高手都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玉質也幾乎完全一樣這就不得不讓所有人重視了。只要熟悉歷史的人都應當知曉,秦始皇當年統一六國之時,終於得到了窺視已久的美玉和氏璧。因此命人用和氏璧雕刻玉璽。
和氏璧本身便是價值連城,很難有質地相同的兩塊。所以在這兩塊‘傳國玉璽’出現之後,便足以說明有很大的程度兩塊都是仿製品。
劉莉看到這兩塊玉佩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圖像,與電腦中所展現的場景很是相似。但是卻又不是完全相同。因爲她腦海中的畫面更加具體一些,彷彿身臨其境。又彷彿是一個大的地圖,只要她想着遠觀。腦海中的畫面便如同被拉遠了距離一樣,展現出更多的東西。
睜開不由自主閉上了的眼眸,怕是安宸便是用這種方式幫助他找到那些古董的吧。不過是一個圖像便能夠知曉古物的位置,若是這種能力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得到,她根本無法想象後果。
劉莉看着電腦中的畫面,想到前幾日在大草原上有一日安宸接電話時的表情,不得不猜測他也在現場。
的確如同劉莉所想的那樣,安宸此時正在這兩塊玉璽所在的地方。這位大少爺此時正在一個豪華的包房裡,包房中的窗戶都是封死的,門前更是有一羣人表情嚴肅的守着。他的面前正是兩塊真假難辨的玉璽。
不像其他的鑑定者一樣,拿着一堆鑑定需要的物品圍繞着玉璽各個角度的觀察,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他只不過是用那帶着鑑定古武專用手套的手放在兩枚玉璽之上,只是他的神色卻是晦澀難明。
這兩塊玉佩有一段歷史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之後便有了差距。只是無論是使用者的面容,還是性命都完全相同,都是歷史上有名的帝王。只是,這帝王的柔情卻有幾分不同。尤其是在劉秀的那段歷史中,一個與陰麗華琴瑟和鳴,一個則是用餘生來懷念一個早已經死亡的郭聖通。
就彷彿是兩個世界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了一個空間一樣。這讓他不由的想到了那張被華承宣收藏起來的畫像。安宸雖說在古物鑑定這方面有很大的名氣,但是他卻很少碰觸那些已經被鑑定出成果的東西。
那些東西不說他原本從未起過這個心思,就算他起了這樣的心思,怕是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夠得到答案。不說那些被國·家·部·門·收藏起來的國·之重寶,就只說私人收藏家手中的物品,怕是也沒有幾個喜歡被別人拿在手中把玩的。
只是,現在若是沒有一個答案,他怕是寢食難安。並不是因爲這玉璽的真假,而是他下意識的覺得他自己認爲假的的那塊玉璽,與他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似乎若是錯過了,縱然竭盡一生都無法彌補。
安宸鬆開了放在兩塊玉璽之上的手,其實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到底哪個最可能是玉璽,哪個可能是另一個空間,甚至是有什麼故意針對他的能力製造出來的產物。因爲,真正的歷史上,唐太宗李世民緊跟在他其後的帝王是李治,而不是最初的太子李承乾。
吩咐門外守着的人爲他尋兩件貞觀十年到十三年之間的物品,以及永徽年間的。
雖然沒有等待多久,他卻是覺得度日如年,等到鑑定完幾件物品之後,心才寧靜了下來。果真如他所料一般,縱然記載史料的人再怎麼荒謬,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犯同樣的錯。他只要細想一番,便會發現,所有的歷史轉折點都是因爲女人。
女人···雖說安宸從不相信穿越或者重生,但是他卻相信天命。他現在最想要做的不是將這國·之重寶——玉璽,護送到國·家博物館。而是想要見一見那個收藏所有僞·歷史文物的女子。
劉莉···他的直覺這一切與她有關,也定然與他息息相關。他在第一眼看到劉莉的時候便彷彿知曉了兩人的命運相連,甚至覺得安宸應當爲劉莉做任何事。果真,這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