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帝孝敬憲皇后(四)
臥牀修養了幾日,終於能夠下牀行走。身體依舊極爲虛弱,雖不至於纏·綿牀榻,只是那些養身的湯藥恐怕是斷不了了。
烏拉那拉伸手撩了撩自己耳邊的髮絲,視線看着銅鏡中那不甚清晰的畫面。原本漆黑如墨的發,似乎也因爲她的生病黯淡了幾分,蒼白的面容,比起往日知書達理的評價,多了幾分柔弱的氣息。
不再是一身大紅色的衣襟,而是如水般的藍。她是一個極其適合藍色的女子,那溫柔典雅的風度幾乎刻印入了骨髓,一身藍色更是將這種氣息發揮到極致。
往日裡爲了彰顯自己嫡福晉的身份,不說那正是場合需要穿的大紅色正裝,就是平日裡的便裝也多是大紅色。豔麗的紅色,穿在她的身上雖然不算奇怪,帶着古板的雍容與華貴,但是卻掩飾了她最大的優點。
雖說這並不是三千佳麗的後宮,但是皇室的阿哥身邊也從不缺少美人兒。面容算不上是絕色的她,也就變得越發的不起眼。
蘇嬤嬤極爲細心的爲烏拉那拉挽了一個婦人的髮髻,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脣邊帶着笑意,“福晉的氣色看起來又好了不少,應該用不了幾日便能夠痊癒了。”
這貝勒府的大權也應該被福晉收回了,否則有些人總是不知道幾斤幾兩,開始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近日裡,巴結她的宮女太監們明顯少了許多。側福晉李氏可是風光的很,雖說言語中總是帶着幾分謙遜,但是那紅光滿面的樣子甚至連她周身的柔弱可人的氣息都有幾分變了味道。
若不是貝勒爺憐惜福晉,不讓任何人在福晉養病的時候打攪,恐怕這側福晉還真的敢來福晉院子裡示威。只是···人可不能得意過度,否則很容易摔上幾個跟頭。一旦福晉接收了大權,她會讓那些不尊敬福晉的人知曉,誰纔是這貝勒府中除了貝勒爺之外最能說得上話的人。
“嬤嬤,我倒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多休息幾日。這貝勒府是爺的,只要在爺的眼裡我還是這府中的嫡福晉,那李氏就算是再風光也越不過我去。”烏拉那拉脣角帶着笑容,言語間對於胤禛的信任浮於表面。
“話雖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麼一來,這府中不知道會被李氏安下多少釘子。”蘇嬤嬤聲音中有幾分擔憂,在這府中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一個小小的奴才,說不定便會在不經意間要了人的命。
“所以我這院子裡的人,就勞煩嬤嬤了。爺的身邊人,想來李氏是不敢動手的。其他那些格格們,就由着她們去鬧吧。”
烏拉那拉聲音中那幾分明顯的不在意,讓蘇嬤嬤不由一愣。在之前,她可是知道福晉對那李氏嫉恨到了何種程度。雖說見面的時候不會浮於表面,心裡早已是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福晉不能有孕,與大阿哥的死,身後可都有那李氏的影子。
烏拉那拉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盛·寵·必衰,李氏曾經很聰慧,但是近來的做法失卻了往日的水準。而爺,會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福晉放心,有奴婢在,李氏是絕不可能將手伸到這院子裡來。”蘇嬤嬤見烏拉那拉的神情,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追究下去。她好好完成福晉的囑咐便是,想着這院子裡有哪些可以信任的奴才。福晉對她那麼的信任,她一定盡全力,將這院子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
烏拉那拉脣邊出現了一絲滿意的笑意,從梳妝鏡前起身,循着記憶向平日裡向外室走去。大概是因爲這是處理院中事物的地方,房間有幾分與書房相像,這裡大部分都是賬本,鮮少有書籍。
隨手從桌子上拿起賬本隨手翻看着,雖說只是簡單的記賬,但是卻耗費了烏拉那拉不少的心力。爲了讓胤禛不操心這後院事物,她不僅會將這府中的收支寫上,甚至每次還會對上幾遍,確定沒有任何錯誤之後纔會收起來。
烏拉那拉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爲胤禛付出的,但是這些卻是嫡福晉應該盡的責任,在別人的眼中反倒是一種極爲榮耀的事。那些付出也就不被他人關注。甚至連胤禛也認爲本該如此。
放下賬本,壓下了心底不由浮現的一絲苦澀。從一旁抽出一本看起來極爲嶄新的書籍。她一向被人稱讚其賢惠大度、知書達理。‘達理’首先要‘知書’,在出閣之前,她倒是讀了不少書籍,其中打發時間的遊記居多。
只是自從嫁給胤禛之後,她便很少有那個閒情逸致讀書了。剛剛進入這府中的時候,她忙着學着掌控後院,待她熟悉的掌控了整個後院之後,便已經在胤禛的身上失了心。雖說她有着福晉的名頭,但是那爭風吃醋的心情與其他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放在那一個人身上,哪有時間來附庸風雅。
這桌子上,甚至可以說她這位嫡福晉居住的院落裡。除了那基本的四書五經之外,就只有她手中的這一本佛經。胤禛極爲信佛,想來正是因此,這裡才放着這麼一本佛經。
翻開手中的佛經,一頁一頁的看着,不知不覺間入了迷。這佛經能夠流傳至今自然有它的理由,一字一句之間自帶禪機,心間的鬱結不自覺的消散了幾分。索性拿起了一旁放着的毛筆,讓蘇嬤嬤爲她研磨,開始抄寫佛經。
胤禛走進房間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原本他認爲還在牀上修養的烏拉那拉氏此時身着一身藍色衣襟,專心致志的抄錄着佛經。夕陽的光芒映射在那有些蒼白的面孔上,顯得有幾分飄渺。那筆下的字,似乎也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帶上了佛性。
蘇嬤嬤看到胤禛便下意識的想要提醒自家主子,卻在胤禛搖頭之間打消了這個念頭。規規矩矩的向他行了個禮,起身便退在一旁,視線卻始終放在了烏拉那拉身上。
胤禛走近烏拉那拉,在她身旁停下了腳步。烏拉那拉的字極爲圓潤,帶着幾分女子應有的婉約感,果真是自如其人。那佛由她來抄錄,看起來頗爲舒心。
“爺什麼時候來的,妾身此番倒是失了規矩。”烏拉那拉將佛經中的那一頁抄完,擡頭便看到了視線停留在她抄錄的佛經上的胤禛。連忙起身,欲行禮告罪。
“剛剛過來,看你抄錄的極爲用心,便沒有打擾。”胤禛伸手扶起了烏拉那拉的身體,此時她是帶病之身,這規矩倒是能夠免幾分。手臂碰觸到她的手臂時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皺,很快便舒展開來。
視線不由的從烏拉那拉那被掩蓋在衣襟中的胳膊上劃過,他倒是沒想到,烏拉那拉氏的身體已經柔弱成了這般。往日身體至少有幾分柔嫩的觸感,現在只是些微碰觸便能夠清晰感受到骨骼。看來,她的身體的確要好好養着。
只是不知爲何,今日他倒是有些留戀那不算好的觸感。有些東西自她的醒來就開始改變,譬如她身邊的氣息,溫和到讓人不由的放鬆。胤禛眼眸中閃過什麼,很快便被壓了下去。扶着烏拉那拉的手放開,那一瞬間的異常沒有被任何人發覺,甚至連他自己都下意識的忽略。
“身體可還好。”見烏拉那拉沒有主動開口的樣子,胤禛抿了抿脣,問道。
“太醫說再修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胤禛點了點頭,對於宮中太醫的醫術他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烏拉那拉看了一眼窗外那僅僅只能看到一絲餘暉的天空,“都已經這麼晚了,爺可曾用過完善。”
“還未曾。”
“那就讓奴才們將晚膳送到妾身院子裡來,可好。”烏拉那拉脣角微微勾起,似乎連眼眸中都染上了幾分喜悅。
“好。”胤禛原本還有些猶豫,他昨日答應了李氏要去她院裡看看兩個孩子的。不過,看到烏拉那拉麪容上的笑容,便覺得應該答應。而且現在天色已經那麼晚,小孩子們極爲嗜睡,想來已是睡下了。
聽到胤禛的回答,蘇嬤嬤忙出門讓小太監通知廚房,臉上帶着明顯的喜意。貝勒與福晉已經很久沒有同桌用膳了,現在這機會,一定要讓好好的把握住。
用過晚膳,烏拉那拉便以‘身體有恙,怕過了病氣給他’的理由目送胤禛離開。不一會兒,便有人回稟,說他去了李側福晉的院子。翻着佛經的手微微一頓,彷彿若無其事的繼續翻閱。
“我的主子哎,你怎麼就把爺送走了。”本就對烏拉那拉將胤禛推出房門的做法有幾分不滿的蘇嬤嬤,聽到小太監的回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若是爺去了別處還好說,去了李氏那裡。不曉得那狐媚子會不會擠兌福晉。
“嬤嬤,我身體本身就不爽利,強行將爺留下也無法服侍。倒不如這般,還搏了個賢惠大度的名頭。”烏拉那拉垂下眼簾,掩下了眼眸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她是福晉,必須要賢惠大度。若是今日她將爺留下,說不定哪一日便會傳出她極爲善妒,在身體不適的時候還要霸佔爺。
縱然心中有多麼的想要他留下,卻永遠只能夠‘賢惠’的讓他離開。而胤禛也從來不會辜負她的‘好意’。連猶豫都沒有的轉頭離去,恐怕此時已經軟玉溫香皆在懷中。那李氏的院子裡,倒是有兒有女承歡膝下。想來,爺也是喜歡的。
心中不由的涌現了幾分苦澀,但是卻有本該如此的感覺。其實···這樣也好。她無法主動的割捨這段情感,就只能等待那份愛意漸漸消磨到沒有任何痕跡。以後,就算是身體不自覺的疼痛,她也會努力成爲一個合格的嫡福晉。
感情是要依靠兩個人經營的,沒有什麼感情能夠在對方一次次明顯的拒絕、不以爲意、甚至不經意間打擊的情況下,還能夠經得起歲月的消磨。尤其是,這段感情已經絕望過。
相信,終有一日,她能夠真正做到——不嫉不妒。
烏拉那拉閉上了眼眸,睜開之後,那其中複雜的情緒消散殆盡。
這一幕戲劇已然落幕,拿出一本烏拉那拉用來記賬的空白記事簿,記錄的這幾日的一言一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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