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寵·愛皇后與陰貴人,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除了許美人那一次意外,其他人再也未有過子嗣。索性皇后娘娘與陰貴人兩人一個一個的生子,倒也沒有讓劉秀子嗣單薄。更別兩人生育的子嗣大多數都爲皇子。衆位大臣自是不必擔憂國家後繼無人。
郭聖通起身,將跪在自己面前的劉疆扶了起來。此時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知曉的孩童,而已經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男子,一個有家有室的太子。頗得劉秀的器重,甚至已經開始參與國事。
她與劉秀的第二子劉輔,也受封爲中山王。不知不覺十幾年就已經過去,這十幾年間,劉秀並未放下對陰麗華的·寵·愛,對她也極爲敬重。比起其他的帝王來說,他已經算得上是專情。雖然他專情的並不是一人。
“疆兒今日來的比往日早了些。”郭聖通坐在首位,歲月終是留下了一絲痕跡。那融入骨血的威嚴不經意間便會讓人察覺到幾分,一身鳳凰紋路的衣袍恍然欲飛。
“過幾日便是輔兒大喜的日子,兒臣自然要多來這邊看看。”雖說劉疆不過十六歲,但是他總是面無表情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成熟許多。在擡頭看向郭聖通的時候,眼眸中充斥的是滿滿的孺慕與敬佩。甚至比之看劉秀的眼神更加崇敬。劉疆是郭聖通一手教導出來的,無論是人生觀還是世界觀都帶着她的痕跡。
而且,他比之較爲單純的弟弟們更加了解自己的母親。一個不愛帝王,也同樣不愛權利的皇后。低垂下的眼簾掩下了自己的野心,他劉疆不愛江山,卻想要得到江山。若是這天下是他的,那他的母親便再不需要因爲郭氏禁錮在這後宮之中。
“皇兄這般說法就不對了,我大喜的日子,你來湊什麼熱鬧?”劉輔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大大小小的幾個孩童,幾人向郭聖通行了一禮。劉輔周身的氣息比之劉疆明顯柔和了許多,若是開懷一笑還能看到那傳自於郭聖通的酒窩。大致因爲此,劉秀對劉輔比對劉疆要更加寬容一些。
“正因爲你大喜,所以我纔來送上賀禮。”劉疆也不惱,拿出一枚上好的玉佩,放在劉輔的手中。郭聖通曾經對他說過,玉能養人,甚至能夠救人。所以他熱衷於各種各樣的玉佩,這塊玉佩在他的收藏中也是少見的。
“皇兄依舊這般對玉佩情有獨鍾,就不會拿出來點新穎的玩意兒。”劉輔雖然這般說着,但是依舊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將腰間的那塊幾乎同款式的玉佩摘下,繫上這麼一塊。因爲劉疆的愛好,郭聖通以及她的子女身上都佩戴着玉佩。甚至,劉秀身上也帶着那麼一塊。
郭聖通微微一笑,帶着這個年歲應有的雍容華貴,在做的衆人中大概只有她理解劉疆這般做法。玉佩本就有養人的功效,若是上面再加上養身的紋路,倒也可保一世無病無災,讓身體更加強健。但是,若是人有意加害,便無能爲力了。這畢竟,只是一些初級的小玩意兒。
“疆兒帶着弟弟妹妹們出去逛逛,我有事囑咐輔兒。”
劉疆點了點頭,帶着其他人出去,而且貼心的帶上了房門,只留下劉輔一人。
剛剛還與劉疆嬉笑的劉輔的正了正面色,比見到劉秀時還要正經幾分。“母后有何事囑咐,輔兒定然銘記在心。”
郭聖通起身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手放在劉輔的肩膀上,眼眸中有兩分恍然。“轉眼間,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這般的開頭,讓劉輔感覺有一瞬間的心酸,卻不知從何而來。他一直認爲母后是幸福的,有着父皇的敬重,膝下子女環繞。縱然後宮之中還有個陰貴人爭·寵·,但是兩人卻很少有明面上的衝突。這樣的皇后,應當比前朝的皇后們都要舒心幾分纔對。
“母后將你留下,只是想告訴你。若是輔兒碰上了喜歡的人,就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再不背叛。若是未有真心相愛的人,便不要給對方一絲一毫的機會。否則,若是迷了人的眼,這後院也就不太平了。”
郭聖通拍了拍劉輔的肩膀,“你是你父皇教導長大的,行事多與你父皇相似。母親只是怕你在後院之中也是如此。若是不能給予的東西,便不要輕易展現溫柔的一面。相互敬重、相敬如賓,帶着些許疏離,也是不錯的。”不是皇后說於皇子,只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囑咐孩子。
“······”劉輔沉吟了片刻,突然問了一句彷彿毫不相干的話,“母后可曾愛過父皇。”
郭聖通脣角勾起,帶着一絲笑意,“在第一眼看到皇上的時候,我便曉得,他不是我能夠動心的人。他是一個好的皇帝,我敬他,卻不愛他。”
“好一個敬卻不愛!”
隨着聲音傳到耳畔,房門被猛然推開帶出巨大的聲響,一身龍紋的衣物,讓劉輔下意識的向前一步下跪,擋住了劉秀看向郭聖通的視線。“參見父皇。”
劉秀完全忽視了劉輔,就這樣看着跪在地上的郭聖通,手猛然間一緊。原以爲那不時出現的煩悶已經是極限,但是此時他卻發現,那些酸澀以及煩悶實在是太淺顯。現在這心中猛然出現的暴虐,讓他恨不得對眼前的人出手。
心下依舊殘留的理智讓他忍住了自己想要伸出的手。手指送開再收緊,來來回回幾次。無意間碰觸到了腰間的玉佩,想到玉佩的來路,他便直接將玉佩扔了出去。玉佩在地上碎裂,那上面的紋路再也無法連接,上好的玉佩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生機。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十幾年來的守護與愧疚變得格外的可笑。她對他的溫柔,讓他在愧疚中掙扎,卻不料只是爲自己家族賺取更多利益的工具。他算什麼?一個有用時便討好,無用時便可以丟棄的人嗎?那麼他是不是還應當慶幸,他是一個帝王,在他死之前永遠有那個地位讓他討好。
沒有哪個帝王可以讓所有的后妃都真心相愛,他自是知曉這一點的。但是爲何恰恰是她郭聖通?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任何人,卻唯獨無法不在意她。甚至連麗華···想到這裡劉秀下意識的拒絕自己想下去。
一甩衣袖便出了房間,他是天子,又何必奢望一個女人的愛情,應當是女子們奢望他的·寵·幸纔對。
劉輔見他離開,連忙將郭聖通扶了起來。有些懊惱自己問了那麼一個問題,誰知曉原本耳聽說去陰貴人那裡的父皇會突然過來,“母后···”
“輔兒不必擔憂,這樣一來倒也好。一直演戲,總是會有疲累的時候。”郭聖通彷彿不在意一般,脣邊的笑意不變。“母后不在意這皇后的身份,倒是怕連累了你們,以及一直在護着母后的郭氏一族。”
“母后,我們已經長大了。”劉輔手指緊了緊,他們已經不僅僅是當初的孩童。不需要她一直將他們護在羽翼之下,而不承擔任何的責任。
“也是,疆兒、輔兒都可以照顧自己,甚至幫助母親照顧弟弟妹妹們了。這般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母后就儘管放心好了。”劉輔拍了拍自己胸脯,頗有幾分炫耀的味道在內,讓郭聖通不由的露出了笑意。
劉輔掩下了自己眼眸中的擔憂,父皇雖然未說其他的話,但是他卻真的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父皇,或許不似母后所想的那般,對她溫柔卻未付出情愛。
不說劉疆與劉輔有多麼謹慎,劉輔的婚禮依舊照常舉行。排場也僅僅比身爲太子的劉疆小上那麼一兩分。劉秀的這般作爲,倒是讓兩人放鬆了下來。他們練個得到的·寵·愛源自於母后,既然劉輔依舊未被父皇厭棄,那麼母后也應當不會有事。
帶着這般想法,劉輔與新婚妻子返回了領地。
誰料想,劉秀竟會將度田禍事的天象示警壓在她身上。最終以“懷執怨懟”和“呂霍之風”爲由,廢了她的皇后之名,收回皇后璽綬,改封爲中山太后。同時,劉秀晉封陰貴人爲皇后。比起其他帝王的廢后與再立之間的間隔,不單單是倉促兩個字便能夠解釋清楚的。
只是因郭聖通廢后之因是度田禍事,此時度田制度,已經動搖了剛剛站穩腳跟的東漢社稷。縱然有些的不合規矩,也沒有臣子願意去戳這個黴頭。對於廢后與封后未有任何異議。
郭聖通並未言語,反而是淡然的接下了廢后的旨意,準備離開皇宮前往劉輔的封地。唯一令她不捨的大概就只有無法帶走的孩子們,不過有劉疆在宮內,倒也不必她煩憂。
讓後宮與朝堂震驚的事件,對於兩個當事人來說卻沒有太大的意義。
陰麗華穿上那一身鳳紋的衣袍時,還有幾分恍惚。原本想要爭的時候,她就看着這後位從自己的手中溜走。早已經認爲自己沒有了指望,卻收穫了這意外之喜。只是,她也知曉,就算成爲了皇后,也不會是劉秀心中最重要的人。這點,她看得很清楚。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想看到的是劉秀那痛苦的模樣。等了十幾年她認爲極爲聰明的劉秀卻的依舊未看清楚自己對郭聖通的感情,她也沒有繼續等下去的欲·望。倒不如藉此施恩於他。愧疚加上那麼一份感激,想來她這後位也不是輕易會丟的。更別說,再廢再立就由不得他了。
懷執怨懟?呂霍之風?說出口的話,可不是隨意可以收回的。若是其他的藉口,郭聖通還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劉秀,這一言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也失去了讓郭聖通接受他的最後的可能。現在的郭聖通,只是孩子的母親,卻不再是劉秀的妻子。
以郭聖通的驕傲,又怎會繼續對他虛與委蛇?
如此這般,劉秀他當如何改變這死局?
作者有話要說:
拜謝土豪:
【君夕】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1310: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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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時間比較混亂。。。阿洛對了對歷史。。然後發現我自己暈了。所以就照着自己想的寫了。
作收森馬的可以加文文積分,你們真的不包養萌萌噠的阿洛嗎n(*≧▽≦*)n 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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