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見到白蘭玖起了好奇心,葉清歌朱脣染笑,沉聲道,
";她是前代光明女神,因爲愛上凡人,死了。而她死時,傅雪桓與死神簽訂契約,換回了她的結晶,也就是你身體的本源。";
看着葉清歌說的輕巧,白蘭玖心下有些疑惑。她總覺着,眼前的女人相比起阿玖,更關心傅雪桓。
";所以,你爲什麼要我離開傅雪桓,因爲你也喜歡他,";
直率的反問讓葉清歌稍一愣,片刻思索後,她揚起臉,神色鄭重道:
";是,我喜歡他。但不讓你待在他身邊,卻並非因爲我的嫉妒。";
… …
與此同時,窗外已近午夜,天空不知何時飄起淅瀝的小雨。暗宅中,傅雪桓冷峻的視線看着身前跪地的黑衣人,冰涼的寒意讓地上的人不由顫抖。
";在全市發動所有勢力,半個小時,如果找不出來,你知道後果。";
攝於那毫不掩飾的嗜殺氣場,跪在地上黑衣人驟然顫抖,應聲後立時消失不見。
暗無天日的房間內,傅雪桓閉眼又睜開,腳下走到房門口,視線盯着吊燈開關,微微眯起後…
嗙!
脆生的響指聲一過,整座暗宅的所有光線登時亮起來,讓人有種恍若白日的錯覺。
腦中閃過那抹嬌俏的身影,傅雪桓驀地拾起手,目光停留指尖。彷彿,上面還殘留着她身上的美好。他記得,她說過,她喜歡陽光。
如果可以,他想在光明中,迎接她回家…
半個小時過後,當傅雪桓手中拿到那份情報,視線掃過白紙上";葉清歌";三個字時,黑若墨玉般的眸底蔓延開濃濃嗜殺意味。下一秒,整份文件在他手中灰飛煙滅。
咻!
黑色外套在空氣中掠起一道勁風,只餘幾毫秒時間,房內只留下傅雪桓暗色的殘影。若非隱隱飄散的幽蘭味道,怕是連他上一刻存在於此的事實也會被淹沒。
金黃色的結界籠罩着g市xx醫院,一百名黑衣人在四周散佈開。傅雪桓到時,黑衣人正在試圖破開結界。見到他來,便集合到一處跪下。
揮手遣退衆人後,傅雪桓走到結界前,伸出右手觸碰那金色光芒。兩相交碰時,哧哧聲由接觸點傳來,傅雪桓清俊的臉微微皺起,竭力隱忍着掌心傳來的痛楚。
看來,我等不了三年…
嗙!
結界碎裂成片,而不待跪在地上的衆人反應,只眨眼的片刻,傅雪桓已不見人影。
空曠的大廳,原本涌動的人潮此刻正在昏睡。葉清歌站在正廳中央,視線看着迎面而來的傅雪桓,臉上露出的笑容有些曖昧不明。
";你終於來了…";
像是等待了許久老友,葉清歌話語中止不住的熟稔,讓傅雪桓眉心皺起。清俊的臉上,滿是疏離與冷漠。
";放了她,否則你知道後果。";
此刻毫不猶豫流露的威脅,宛若森寒的刀刃,一字一句,都讓葉清歌心下越發苦澀。故意斂去眉目間暗藏的無奈,葉清歌倏然一笑,道:
";我沒有抓她,何來放的道理?我不過是在她身上施加了你無法找到的結界而已。";
不知是否葉清歌話中太過真誠,傅雪桓眉目略沉,似覆上冰雪般,視線冷得讓人心驚。好不信任的神色蔓延在那素日清冷的俊臉上,每一絲情緒,都讓葉清歌眸色越發黯淡。
";此刻她不在這裡,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是將事實告訴她而已。";
眼底的黯然一掃而空,葉清歌努力挺直身形,瞳孔中漫出的視線停在傅雪桓身上,高傲的模樣,卻掩飾不了心下的苦澀。
她喜歡他很多年,可在他心中,卻連阿玖的代替品也不是。單這一點,她只覺得自己比白蘭玖,更不如。
耳畔旋過一道勁風,風刃處帶出的冰寒將葉清歌臉頰颳得生疼。未能反映,脖頸處那強大的力道差點讓她窒息而死。可那拿捏得當的力度,卻似乎有意讓她處在生與死的邊緣,好像是以她的掙扎爲樂。
";你竟然告訴了她,葉清歌,之前放過你不過是因位面法則的制衡。但現在,她肉身將化神繼承暗神之位。有了新暗神,我也不再受法則控制。即便我力量墮落至此,但只要我一動手,你以爲你還有翻身的機會!";
冷若寒霜的話語摻着狠戾,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黑眸中瞬間染滿紅色的嗜殺,太過豔麗,讓人心驚。
被掐住的葉清歌似乎放棄抵抗,臉上笑得悽然,咳嗽聲斷斷續續,卻是嗆出了眼淚。沒人知道流淚的原因,她是因爲傷心,還是因爲痛苦。
";是,我告訴了她,你每天用自己的生命力替她重塑身體。而她體內阿玖的核心與你相剋,你們越是靠近,核心便越會重創你。我說了,我有什麼錯,我只是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你死後她一個人在孤獨與自責中活着!你自己活在阿玖死亡陰影中,難道想讓那個女孩變得跟你一樣嗎?傅雪桓,與其到那時候,你還不如別浪費生命力替她重塑身體,還不如現在就讓她離開你的世界。";
鏗鏘有力的話語擲地有聲,嘶吼出的聲音與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如被暴雨襲過的嬌花,零落成一片一片。
淚,由她泛紅的眼角流下,像是珠串鏈斷掉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在傅雪桓掐住她脖子的手上,然後,碎成一圈淚漬。滾燙的溫度,烤得他心臟發疼。
捏着葉清歌的力道鬆了下來,頹然坐在地上,整個身子被圈在傅雪桓暗色的影子中,身前男人強大而霸道的氣場倏然收斂。
靜默片刻,傅雪桓默然轉身,彷彿此地已沒了任何留戀。
";如果她離開我的世界,那就是寂滅,我也要讓整個世界來陪我。";
直白的陳述沒有情緒的起伏,但聽在葉清歌耳中,卻如驚雷般,讓她愣在當場。纖細的指尖不住地顫抖,柔嫩似水的肌膚已如初雪般蒼白,朱脣翕動,像是在忍耐着什麼,最終,咬着脣角,對那即將遠去的人大聲吼道:
";傅雪桓,所以說,即使我成爲光神,代替了阿玖,你也不會愛我,是不是!";
強烈的不甘充斥着她話語中的每個字句,她一直以爲,自己進入不了傅雪桓的心,是因爲一個活着的人永遠比不上死者。可現在,他對白蘭玖的種種她都看在眼裡,那意思是,她連活着的人也…
比不上…
他沒有轉身,甚至似乎連一個眼神也吝嗇給身後的女人。黑色的瞳孔深處涌動着某種情緒,因那劉海遮擋,卻是讓人看不清。
夜風由未合上的門襲入,蕭瑟而哀涼的氣息混進那冰涼的氣息,徹骨的寒冷隨着那起伏風席捲整個空間。
女人期許的目光似那縈繞于山間的薄霧,朦朧而迷離。可她身前的男人在駐足片刻後,終究是未置一詞,抽身離去,沒有半分留戀。
黑色如夜的身影走到那依舊跪着的黑衣人身前,冷峻的顏色讓衆人心下驚懼,卻不敢多作言語。
";黑白兩道的勢力全部出動,如果截不下她,後果我不再多講。";
";是!";
衆人不好預感已然靈驗,正欲出動時,男人驀地續道:
";我給他們…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這不是他們的boss第一次發出時間控制的指令,但一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駕車超俗180碼,也只能繞g市四分之一啊!
在接到命令的那一瞬,一百多位黑衣人只覺得這一生時間沒有這麼不夠用。恨不能身上裝着火箭,將這g市的每個角落都搜遍。
習習涼風掠過傅雪桓黑色髮絲,撩起細碎的弧度。東邊山頭有些泛紅,像是晨光出現的前奏。
傅雪桓腦海突然閃過許多畫面,最後越發清晰,是她站在窗臺上,對着太陽伸着懶腰。晶瑩的小臉上,滿是幸福,那一瞬,他確定自己移不開眼,然後心臟處,狠狠地動了下。
這是第一次,不是對着阿玖的那種習慣,而是…
很奇怪,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明明很甜蜜,卻又覺得莫名的想將之佔爲己有。
彷彿那一眼,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唔…
心臟處蔓延着似被碾壓的疼痛,他是第一次,這麼久沒看到她的臉,她的眼,她的笑…
即便是以前在暗處,他只要能將她每一個表情看入眼中,心臟處便是滿的。可此刻,不意撫上心口的右手,觸及的卻是一片空落,指尖觸摸時,盪開的卻是如針刺般的疼痛。
… …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蒼鬱的山頂已漸漸鋪開一層暖色光輝。稍帶涼意的溫度被那光明驅散,連着的還有那逐漸被驅散的黑暗。
然而整個g市,卻籠罩一層看不見的陰霾中。彷彿,被誰在暗中掐緊了這個城市的命脈。
傅雪桓在醫院前站了整整一個小時,蒼茫的夜色在微醺的晨曦中漸漸隱去,直到醫院頂樓那口頗有歷史的大鐘敲響,百名黑衣人才又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暮鼓晨鐘,宛若梵音,極具歷史氣息的鐘聲似響徹整個都市,終究驅走了沉默的黑夜。
在聽到黑衣人顫巍巍的回答後,傅雪桓臉色越發深處,宛若滴墨,卻又久久不散。
良久的沉默似剪不斷的藤蔓,纏得所有人發疼。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視死如歸的他們,第一次生出了懼意。
頎長而修碩的身影似立於崖邊的古鬆,孤獨又帶着不屬於塵世的蒼涼。
直到第一縷晨光照在傅雪桓身上,不算炙熱的溫度,卻如烈火版,烤得他心臟滾燙。突然間,沒有了懲罰的慾望。
此刻,他只覺得…
好累…
他想,回家,想休息…
回家…?!
腦中像是閃過某種設想,甚至連思考都緩了幾秒,腳就已經邁了出去。強勁的旋風一過,待黑衣人擡眼,早已沒有傅雪桓的身影。
蒼翠的山間盈盈幾縷陽光,斑駁的樹影在穿過林間的山風下搖曳,幾聲鶯啼鳥鳴清脆如歌。
一抹黑色身影陡然出現在暗宅門前,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玫瑰香氣,男人的喘息,似也被那稍濃的味道薰得有些沉重。修長分明的手驀然向伸向刻着紋路的門把,在指尖堪堪觸碰到時,卻又陡然停下。
沉沉的呼吸暗含着緊張,清俊的眉眼蹙了蹙,黑如墨玉的瞳孔漾開某種別樣的期許。
最終,傅雪桓抽回右手,指尖移到門鈴按鈕上,指節微顫後,終究是按了下去。
一秒,兩秒,三秒…
心臟每跳動一次,情緒就隨着那律動縮緊,像是別掐住喉間般,疼痛的窒息由心房蔓延開去。每一秒的等待,傅雪桓都覺得太過漫長。活了千年,第一次,他覺着時間是這般難以渡過。
十分鐘過去…
或是等待不及,寬大的右手推開大門,視線掠過漸漸大開的縫隙,傅雪桓卻是看不到任何人。看着一推便開的大門,薄涼的脣畔染滿明顯的失落。
他如何忘了,門是沒有關的…
視線停在方纔恍然推門的右手上,如果她能在替她開門,暖暖地喊一句歡迎回家。似乎,這個希望在此刻,也只能是奢望…
燈火輝煌的廳堂,與往日的昏暗相比亮堂不少,但空氣中卻彌散着一種濃濃的失落與黯然。
頹然坐在客廳沙發上,傅雪桓筆挺的身形卻多了幾分蕭索。眉目間難掩的疲憊,宛若那驅散不去的烏雲。
良久,似是厭惡了廳堂的空曠,傅雪桓復又起身朝二樓走去。只是,那沒有焦點的視線,滿是木然之色。腳步一深一淺,待他回神時,卻已走到了白蘭玖房門前。
心底燃起最後一絲希望,黑眸底掠過幾縷期許神色。伸手推開房門,明亮的屋內卻空落落,沒有半點人氣。
霎時間,疲憊至極的感覺席捲過傅雪桓全身,他活了千年,從未覺得這般疲憊。緩步踱到白蘭玖牀畔,傅雪桓伸手觸到那雪白的牀單,他記得,這是他做出她前,親自選的。
一直來,他一直私心以爲,她愛的白色。
所以,當他看到白蘭玖出生後穿上那套他藏起來的黑裙時,他既高興,又害怕。
傅雪桓太清楚,白蘭玖是以前光明女神阿玖核心爲本源,是屬於光明的,可他卻妄圖以黑暗之力替她重塑身體。
但結果,卻是他沒想到的。白蘭玖被注入黑暗的力量後,體質變了,甚至無法出生。而面對再次失敗的結果,他不能接受。
所以,他以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她體內,替她延續着生存在世上的時間。
然而,傅雪桓始終沒法忘記當年之事…
突然,他好睏,眼皮似壓着鉛一般,重得他撐不開眼。困頓的睡意似狂風般,席捲過他腦中,意識漸漸模糊。他還沒讓她學會在這個世上生存的能力,他還沒將生命力全部過渡給她…
他不敢想,如果沒有他,那個愛極了陽光女孩,在這渾濁的世間怎能輕易生存…
… …
大人…大人…您醒醒…
宛若清脆銅鈴的聲音躍入他耳際,明明就在耳畔,他卻覺得很遙遠,很朦朧…
脣畔被一抹清涼的溫度貼上,獨屬於少女的清香縈繞着一縷縷法力,透入傅雪桓體內。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下,舒心而溫暖。
";大人…";
伴着她如珠玉落盤的聲音,傅雪桓緩緩睜眼,眉目間的迷濛被靠得過近的金眸一激,霎時盈滿澄澈。
";你…";
他想問,你沒有離開…
可話到嘴邊,卻被白蘭玖眸中若水的柔情,化作一縷交纏的呼吸。
彼此索取對方脣齒間的美好,曖昧的空氣似被薰上了粉紅的顏色。傅雪桓長臂一展,便將白蘭玖擁入懷中。
像是嗜極了舌尖那甜膩的味道,交換着彼此的甜美。連那順着呼吸而入的空氣,瞬間也變成了阻礙。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直到窒息讓白蘭玖瑩潤的小臉變得通紅,雙手撐在傅雪桓胸前,努力營造出一縷空隙,貪婪地讓吐息順暢。她卻纔陡然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在上的自己,已被他壓到身下。
";大…大人…";
斷斷續續的聲音,聽在傅雪桓耳中更像是鼓勵的呻|吟。當他想俯身相就,截獲那令他食髓知味的香脣時,白蘭玖卻驀地別過臉去,留個他半面側顏。
";我…我以爲你…";
走了,離開了…
傅雪桓想說,卻又有些害怕,怕說了,便會一語成讖。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白蘭玖脣畔噙笑,頭揚起順滑的弧度,在他脣上落下一吻,柔聲道:
";您以爲我走了?";
默然點頭後,傅雪桓卻見白蘭玖頰邊梨渦更深,甚至連那金眸中也閃着戲謔的光彩。一時間,他有些懵,卻又驀地將脣貼在額前。
";大人,您能告訴我,每天晚上都是您在給我輸入生命力?所以,您纔會那麼虛弱,纔會想將暗宅交給我,然後一個人…寂滅…";
她的語速很快,傅雪桓的愣神被她看在眼中,待他想轉過視線,卻被白蘭玖以雙手掌握住頭道:
";若是那般,不止是白蘭,您如何對得起阿玖!";
寂靜似那搖曳於空氣中的塵埃,蔓延到房中各處角落,盈盈的燈火照在白蘭玖臉上,好看得讓他心不住地顫動。
";我…並沒有把你當成阿玖…我只是愧疚…";
悠遠的嘆息由他口中溢出,傅雪桓翻身坐在牀畔,眼神似乎飄得很遠…
";阿玖是我的姐姐…我,曾經欠過她一條命,可我卻沒法還她…";
傅雪桓話語間濃濃的痛苦,便連素日那冷峻的顏色,也似蒙上一層薄霧,朦朧而看不真切。直到腰際被環住,頸間的溫熱的重量讓他微微側目,視線盡頭卻對上了那抹嬌俏的小臉。
";你早已還清…你忘了麼?我是她生命的延續,而我的生命,來自你…";
見他不語,白蘭玖卻是不滿地將緊了緊手臂,脣口俏皮地湊近他耳畔,溫熱的吐息灌入他耳蝸,癢癢的,像是有什麼將要噴涌而出。
";大人,白蘭的世界,只有您一人…所以,能讓您的世界,也住進一個白蘭玖麼?";
像是經過了百年的沉寂,空氣中泛起的粉色漣漪卻越來越重。直到傅雪桓轉身將她擁入懷中,脣在她臉際印上一吻。
";我的世界,現在只有你一人…";
【男主追回計劃之五:暗與光之戰篇,完結】
【任務難度:a】
【獲得物品:謎之記憶碎片五】
後記:
綿綿的夏日,在市中心形成空調也阻隔不斷的暑氣。然而那炙熱的溫度,卻未影響到山上的暗宅。
樣式低調的宅邸右側,是被開墾出的小塊花田。木製的圍欄內,黑裙少女手拿花鋤,一下下地撬鬆泥土,待種好一株花苗後才霍然起身,回到宅中。
日光透過落地窗,撒在客廳紅黑相間的地毯上,空氣中縷縷塵埃隨之飄蕩。悠然而閒適之感,與從前的陰暗相比,更是突顯了主人此刻明快的心境。
然而,一股由廚房傳來的焦糊味道,卻讓白蘭玖小臉一怔,隨之佈滿烏雲。快步走到廚房,捂着口鼻看着薰得滿室的青煙,連刺鼻氣味也忘了,便吼道:
";傅雪桓!誰叫你亂動廚房的!你…我又要收拾一整天!你,你就不能讓我先休息幾天嗎!?";
站在竈火前,傅雪桓黑着臉看着被成煎成焦糊狀的雞蛋餅,俊臉滿是沉悶。明明是拿着同樣的食譜,他不懂爲什麼門口的小女人就能做出美味,而他…
清涼視線再度嫌惡地從黑色不明物體上移開,一揮手越過白蘭玖身側,不留下片片雲彩。
……
沉默了三秒後,白蘭玖只覺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連拿在手中的花鋤也跌落在地。風一般的速度追上傅雪桓,猛然一推將他按到身下,揪着他的衣領怒道:
";大…人!四天前,我們的之間的協定,您別告訴我那文書又找不到了!";
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像是刻意別開視線不與白蘭玖對視,傅雪桓目光鎖在不遠處飄蕩在空中的塵埃,低聲道:
";我換了批新的暗衛,想來怕是又被偷了…我再去重新換人來…";
顧左右而言他,這是白蘭玖對他話中藉口最佳的詮釋。額角似乎起了不小的青筋,白蘭玖努力做深呼吸,讓自己不至於太過生氣。
可這樣的憤怒不能怪白蘭玖不隱忍,若是你丈夫在一年前某次浪漫的約會前信誓旦旦保證,他會讓你吃上最美的晚餐。然後去廚房鼓搗了兩個小時,端出來的是一對焦黑的不明物,還十分開心地請你品嚐。
面對這種情況,很多好女孩都會努力下嚥,然後作出十分享受的樣子顧及丈夫的自尊心。當然,白蘭玖自然也想作出這種反應。
可是…
當她一口咬下三釐米的一個角後,鋪天蓋地的眩暈向她襲來,她甚至都沒有機會說一句很好吃。等她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晚上。
從那次後,她與傅雪桓簽了協議,不再讓他下廚。
但暗神大人似乎從那次後迷上了料理這項技術,每個三天不超過五天,必定偷摸着來一次剛纔的情景。每次清掃,白蘭玖都需要花一天的時間,每次清掃完,他們都要重新簽訂協議。
然而每次事後聊起協議,他總是一沉不變的藉口:
他將協議放在他房間,還有專門的暗衛看管。所以,每次得出的決定,都是,換暗衛!
直到現在,白蘭玖粗略計算了下,每次有三個暗衛看管協議。這一年下來,366位暗衛被換下…
至於爲何不要暗神大人協助打掃,是因爲他不善於打掃。沒錯,真的是不擅長,所以他第一次打掃還沒完,就被白蘭玖趕出去。
… …
";白蘭,起…起來…我…";
兀自隱忍的聲音讓白蘭玖驀地回神,看着自己壓在身上傅雪桓,卻發現他俊臉染上了莫名的緋紅,甚至還帶着股…旖|旎的味道。
霎時間,白蘭玖低眉掃了下兩人姿勢像極了";騎乘";模樣,纔像是受驚的貓般離開他身上,坐到一旁,臉上染滿酡紅。
";阿玖…別生氣了…";
極具哄騙意味的話語蜿蜒出幾許不易察覺的撒嬌,男人長臂一勾,便將她擁入懷中。鼻尖盈滿幽蘭香氣,白蘭玖驀地愣神,像是又想到什麼,才道:
";別以爲我會原諒你!還有,大白天的,你別亂發|情…";
她當然明白,傅雪桓現在模樣,她太熟悉不過。天曉得自從上次他將半數以上生命力替她塑了神格,暗中與死神簽訂協議,自廢神力成爲凡人後,那方面的耐久力卻比她想象中還要驚人。
不過,也拜之所賜,兩人相處時,傅雪桓也不再會被白蘭玖體內光明的力量的灼傷。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難道,沒有生日禮物?";
側眼看着傅雪桓臉上討巧的神色,白蘭玖徑自移開目光,別過臉去道:
";鑑於你今天的表現,生日禮物,取消…唔…";
脣瓣交碰,似擦出某種火花,炙熱的溫度烤得白蘭玖生疼。來不及反應,便被傅雪桓攻|城|掠地。待反應時,身上已不着寸縷。
屋外陽光亮得驚人,宅邸內卻只聽一聲響指,落地窗旁的黑色窗簾便立時合上,掩去了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