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俗人,腳速肯定比不過槍林彈雨。”
身陷囹圄,貴公子廖羽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着實難能可貴。
年輕帥氣男子最是厭惡廖羽這種居高臨下趾高氣昂的態度,他以爲他廖羽是誰啊,天王老子?哼,現在他的不過是任人魚肉的甕中鱉,落水狗,掉毛的悽慘鳳凰。
反派死於話多,少說多錯,總不會錯。
年輕帥氣男子冷冷看了一眼廖羽,漠然下令開槍掃射。
沒等槍聲響起,年輕帥氣男子的打手們一個個鬼哭狼嚎起來。
“怎麼啦,這是?”年輕帥氣男子怒氣衝衝扭頭掃視,話吐到了嘴邊,轉而又死死地給他嚥了回去。
這是什麼?是什麼鬼東西?
他們全身發青,指甲紫黑尖長,無神的雙眸裡是對血肉的渴望。雖然他們步履蹣跚,但是移動速度極快,下手狠辣,一兩秒的時間,就輕輕鬆鬆收割了一個人的性命。
姬小小躲在暗處,小心翼翼觀看者那邊的戰局。
沒想到啊,堪稱是天地異變大絕殺時代最稀少罕見的喪屍,這幫人居然能夠遇上一羣,真是厲害。是該說他們運氣好,還是得爲他們的倒黴催點蠟默哀三分鐘,這是一個大問題。
姬小小收斂住呼吸,輕手輕腳把背上的廖崆民抱在懷裡,用小毯子裹着他,只露出他白皙紅潤的小鼻子。
三四個喪屍,姬小小能耐收拾他們。正所謂,蟻多咬死象,姬小小武功再高,一羣喪屍前仆後繼,她遲早會竭力而亡。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她又不是同情心氾濫的聖母白蓮花,見一個救一個。不過,看在廖羽市高富帥的份上,姬小小勉爲其難救一救廖崆民這小鬼頭的爸爸吧!
姬小小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要等到廖羽絕望的那一刻。美女從天而降,那樣出衆,那樣美麗,沒準廖羽對她一見那個鍾情,然後……嘿嘿……,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卻說廖羽那邊,年輕帥氣男子人多勢衆,卻同樣吸引了絕大多數的喪屍攻擊他們,被三個保鏢團團圍住的廖羽反而輕鬆些。
“少爺,等會我們開出一道路,你趁機趕緊走。”
其中一個保鏢語重心長說道,另外兩個保鏢心服首肯。
廖羽不是貪生怕死,棄兄弟於不顧的慫人,堅定地拒絕了保鏢們的而好心好意,用實際行動表示他要與他們同生共死。
保鏢們深知廖羽性子倔強,認定的人和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像是當初……,算了,多說無益。
廖羽他們同心協力,互助互幫,且暫且退,只要再給些時間,他們定然能逃出生天,安然無恙。
誰知在年輕帥氣男子那邊,年輕帥男子深諳“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這一句話,爬上了直升飛機,不管不顧剩下的打手們,直接命令飛行員起飛。臨走之前,年輕帥氣男子朝着廖羽他們扔了一個手榴彈。
廖羽身邊的保鏢不是吃素的,三人齊齊壓在廖羽的身上,替廖羽當下手榴彈的爆炸傷害。
“不。”廖羽的聲音淹沒在爆炸聲裡。
廖羽被爆炸的衝擊波震昏,一動不動被三個死人壓着。兼之一邊還有幾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喪屍們步履蹣跚追趕那些人而去,好巧不巧,廖羽僥倖撿回來一條命。
等了又等,確定喪屍真的不會去而復返,姬小小動作迅速用揹帶把廖崆民背在後背,手下沒輕沒重丟開死屍,哼哧哼哧巴拉出了睡美人廖羽美男。
安不忘危,此地情況不明,不宜久留。
可廖羽一個大男人,這該怎麼移動他呢?
姬小小撇撇嘴,一手攔住廖羽的腰肢,不再藏拙,運功全速前進。速度快,消耗也大,姬小小累癱在一間無人的雜貨鋪裡。
“累死老孃了。”
姬小小用力踹了踹昏迷不醒的廖羽,“這都是你害的。”
費了大氣力救下廖羽,如果廖羽不知恩圖報,姬小小摸着下巴想着,炸雞塊不錯,不過清蒸紅燒也不賴!
昏睡中的廖羽還不知道,他正被人YY成可入嘴的“美味佳餚”。
姬小小打坐休息了兩個小時,真真睡飽的廖崆民打折哈氣醒來,睡眼惺忪摸索着姬小小柔軟溫暖的身體。
“硬硬的,不舒服。”廖崆民癟着嘴,他不喜歡石頭。
大力拍了拍石頭,企圖石頭變成布丁一般Q彈柔軟,奈何磐石穩固不可撼動,到頭來,廖崆民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要,不要,不要抱石頭。”
姬小小是軟軟的,廖崆民嘗過滋味,他抱着的人是不是姬小小,他一清二楚。既然他抱着的人不是姬小小,那姬小小是丟下他,不要他了?思及此,本就委屈的廖崆民扯開嗓子大哭特哭。
“姐姐,姐姐,小寶要姐姐。”
廖崆民的哭聲驚擾到打坐的姬小小,同時吵醒了昏睡的廖羽。
廖羽睜開眼,低下頭,便看到一個肥滾滾的孩子揮舞四肢,在他懷裡撕心裂肺的哭叫。
這是什麼情況?
廖羽的頭上頂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討厭,放開小寶,小寶要姐姐。”
廖崆民使勁捶打廖羽,哭着喊着要姐姐。
姬小小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似緩慢的動作,實則快如閃電,肉眼難以跟上她的速度。
懷裡火熱的肉球不見,廖羽心裡一陣空虛。
“不哭了,不哭了,姐姐不是在這的嗎!”
姬小小費了老大的勁哄好廖崆民,身心疲憊不堪。
拿出先前早早準備好的大揹包,從裡面拿出食物,姬小小一言不發跑到雜貨鋪後面的廚房準備晚飯。廖崆民心有餘悸,一路小跑緊跟姬小小,生怕下一秒姬小小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一小一大,無視了大活人廖羽,廖羽略微心塞。
一個小時後,姬小小端着一菜一湯出來,身後的廖崆民記吃不記打,邁着小短腿歡快地求着要喝湯。姬小小把飯也拿出來後,盛了一碗湯給廖崆民。廖崆民嗷嗚一聲,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小口小口喝着雞湯。
廖羽昏迷許久,肚子早就飢腸轆轆了,美味近在眼前,卻只可遠觀不可動嘴,心理的難受和生理的需求,逼着他唾沫吞嚥不停。
“那個,小姐……。”
姬小小直勾勾看着廖羽,廖羽的打算胎死腹中。
人家救了你,你還有臉問人家要吃要喝的。
別人如何他管不着,廖羽他自己還是有那點骨氣的。
“怎麼了?”姬小小等了等,廖羽始終半句話不說。
“沒事。”廖羽扭過頭去,心裡默唸道,眼不見爲淨,眼不見爲淨,眼不見爲淨……,可是好香啊!
最後,姬小小還是施捨了廖羽一口飯吃。
“謝謝你。”患難見真情,廖羽對姬小小的搭救之恩銘記於心。
三人足足在雜貨鋪裡休息了三天,才準備上路,前往A市。高速公路上全是廢車棄車,姬小小三人只能開開車走走路,從前最多五個小時的路程,他們足足花了七天七夜。
“小瓊,你去A市做什麼啊?”
廖羽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姬小小背上的愛哭鬼。
姬小小嫌棄的看了眼背後的人,道,“還能做什麼,找這孩子的爸爸唄。”
廖羽對廖崆民天生有一種喜愛之意,一想到他是別人家的孩子,心就哇涼哇涼的。
“你們一家人怎麼不在一起?”
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天南地北。
姬小小冷笑道,“那死鬼不負責,我親自找上門去。”
看這極像是狗血天雷的家庭糾紛,他一個外人不好插上一腳。廖羽閉上嘴巴,心不在焉地注意周圍的情況。
越是臨近A市,路上行人的蹤跡越發的多,越發的清晰。姬小小不打算和那些人有任何的交流,儘可能的避免與他們接觸。然而,姬小小不是雷達,不能即使避免不必要的相遇。
“前面的人請等一等。”
姬小小他們好像是沒有聽見似得,腳下生風,快快走開。
“哎,等一等,我們需要幫助。”
或許是迫於生存的壓力,身後的人追上了姬小小。
“呼呼呼……。”
那是一個黑衣男人,他臉上有些細小的傷口,梳着一絲不苟的頭髮,衣衫雖然整齊,卻是透着一股風塵僕僕的狼狽。
等男人喘過氣來,擡起頭一瞧,眼睛裡光芒萬丈。
“廖少爺,原來是您啊,真是太好了。”黑衣男人眉飛色舞道。
廖羽皺着眉頭,清澈的眸子迸射出駭人的冷光。
“你是?”
“廖少爺您是大人物,不認識我也是理所當然。我是沈露小姐的保鏢,我有幸在廖家大宅見過您一面。”
廖羽淡淡的哦了一聲。
黑衣男人見冷場了,尷尬地笑了笑,道,“廖少爺,不好了,我們小姐有危險,您能過來幫個忙嗎?”
A市的人都知道,廖家大少爺最憎恨的人就是沈家三小姐沈露。
廖羽頓了頓,道,“在哪,帶我去。”
咦,廖羽少爺良心發現了?
黑衣男人再是驚愕,還是馬不停蹄帶着廖羽去案發現場。
姬小小沒興趣救人水火,可是大金主都轉方向,她一個準備賴着大金主趁吃趁喝的寄生蟲,難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一行人匆匆而來,便看到一隻巨大的白色的老虎在撲咬撕扯。
“這是怎麼回事?”
廖羽停下腳步,沒有沒頭沒腦,憑着一股傻勁向強衝。
黑衣男人嚥了口口水,三言兩語簡述了沈露的作死行爲。
原來,“見紅死”三十天過後,A市附近的山林裡市場會跑出震碎三觀的野獸,幾百米長的大蟒蛇,遮天蔽日的雄鷹,口吐寒冰或者炎火的兔子、大魚等。
A市研究者能力卓越,幾天後便頒佈了一些資料,那些怪物被統稱爲異獸,它們都是從前的動物進化而來。
有些人見微知著,曉得世界大變,你不改變就等着死無藏身之地吧!他們膽大心細,成功收服了異獸。沈露見獵心喜,纏着家裡人也要抓一隻異獸。所以,便有了這一出。
“她是白癡嗎?還是腦子進水了?異獸是那麼好抓的。”
一路過來,廖羽充分見識到了那些異獸的強大。沒有人數和武器的絕對保證,小團體獵殺異獸,純粹找死。
廖羽眼尖,被人簇擁着的沈露,抱着一隻小白虎咧着嘴傻笑着。
“她這是搶了那隻白虎的小孩!”
這會兒,廖羽想轉身就逃。
平常惹到異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半死不活了。護子,是所有生物的天性。沈露膽大,主意打到了小白虎的身上,她這已經不是作死了,是頭大無腦想要跟人家白虎媽媽一決雌雄來着。
廖羽微微地搖了搖頭,拉起姬小小往A市裡走。
看在兩家的情分上,幫忙沒問題,捨命相救就不行了。
“廖少爺,您等等,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您不能見死不救。”
誰愛救不救,反正廖羽他不傻,救沈露,不落井下石,那是他的素養好,德行高。
廖羽充耳不聞,抓着姬小小轉身就走。
黑衣男人這會兒急了,扯着嗓子,向人羣裡的沈露喊道,“小姐,是廖少爺來救你了。”他一喊,吸引了沈露他們的注意力,也導致白虎對廖羽他們虎視眈眈。
廖羽如感鍼芒在背,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
“不好。”廖羽嚴肅說道。
姬小小神色緊繃,抱着廖崆民散發寒氣。
“廖少爺,您……。”
黑衣男人沒把話說完,姬小小掐住他的脖子,輕輕一甩,他撞倒了幾棵樹,才勉強停了下來。
“想陷害老孃,也不看看老孃能不能順了你的意。”
姬小小仰起頭,露出了光滑的下巴。
那邊的沈露被姬小小的舉動嚇了一跳,也僅僅是晃了晃神。
“那女人居然敢動我的人,找死是不是?她居然敢在我羽哥哥的身邊,她是想要勾引我的羽哥哥是嗎?不行,一看她那樣就知道她是個臭不要臉的妖精,本小姐一定保護羽哥哥。”
沈露越想越惱火,高聲道,“賤人。”
沈露朝着姬小小他們喊道,姬小小沒有對號上座的好習慣,淡淡對廖羽說道,“看來,你未婚妻挺恨你的呀!”
姬小小拍了拍廖羽的肩膀,廖羽人高馬大,英俊瀟灑,卻是怪可憐的,跟這麼攪屎棍牽扯在一起,這日子得過得多糟心啊。
廖羽愣了愣,道,“他說的不是我,是你。”
廖羽指了指倒在一邊不知死活的黑衣男人,“你動了她的人,她在罵你呢。沈露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懂得護食護短。”
“切。”姬小小不屑道。
姬小小看了沈露一兩眼,就知道她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嬌嬌大小姐。一個大小姐能對她如何,吆五喝六,還是拳打腳踢啊。
沈露怒狠狠瞪着姬小小,突然間身形一晃,驚叫出聲來。
“你們這些廢物,連個畜生都對付不了,你們難道連禽獸都不如嗎?我沈家花了大價錢請你們,不是讓你們裝裝門面而已。”
沈露被人護宅中間,對白虎的殺傷力的瞭解遠遠不多,她就想着他們那麼多人制服不了白虎這隻畜生,一定是她那些保鏢好吃懶做,外強中乾,沒有點真材實料。
保鏢面無表情忍着沈露的謾罵和詆譭,吃人家的糧食,嘴軟,還嘴不得。拿人家的錢財,手短,還手不得。
“快把這畜生收拾了,本小姐還趕着回家喝下午茶。”沈露大力拉扯着懷裡小白虎的臉頰,嘴裡罵道,“都是你這個畜生惹的禍,等回家,本小姐玩膩你了,叫人燉了你拿來喝湯。”
白虎耳朵靈敏,小白虎細微的痛叫聲,聽入耳中,瞬間暴走。
白虎發威,攻擊越發的凌厲兇悍,保鏢們越發力不從心。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一具具還未發涼的屍體躺在白虎的腳下。
死人多了,沈露也慌了。
“你們這些吃乾飯的,快點擋住那隻畜生。”
沈露抓着身前的保鏢,一把將人推到了白虎的嘴邊。白虎毫不遲疑將人一口咬了,甩了甩頭,無頭屍體飛到了一邊。
血液濺在沈露的臉上,沈露嫌惡地擦拭,惡狠狠說道,“你們這些人死的時候注意着點,本小姐的衣服金貴着呢,賣了你們,還不抵本小姐衣服的邊邊角。”
姬小小和廖羽站在一旁觀望,兩人相顧無言。
這扯後腿的人真乃神人也!
沈露的所作所爲徹底寒了一些保鏢的心,他們是賣武沈家掙口飯吃,不是賣了他們身爲人的尊嚴和性命。沈露只是僱主,不是舊時代公主格格,他們也不是她的狗奴才。
有人離開了保護沈露的圈子,露出的空隙引得白虎大舉進攻。白虎一爪子揮過去,沈露嚇得全身無力,懷裡的小白虎掉到地上,懵懵懂懂看了看,立即跑向母親嗷嗷叫喚。
白虎本來還想要了沈露這賤女人的狗命,但是前方有大批人馬趕來,仰頭虎嘯震天,不情不願叼着小白虎離開此地。
沈露聽到了車聲,回頭看去,熱淚盈眶,“哥。”
幾家歡喜幾家愁,沈露喜上眉梢,廖羽愁眉苦臉,完全可以夾死好幾只蒼蠅了。
“怎麼了?”姬小小幸災樂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