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傻人有傻福。
事實證明,凡事皆有例外。
夏晴的父母因意外去世,留下一個三歲大的弟弟夏修。
夏修生生目睹父母慘死的過程,小小年紀的他驚嚇過度,腦子錯亂,從此渾渾噩噩度日,不知今夕是何夕。
夏晴只有夏修一個親人,對夏修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幾近呵護疼愛,爲了夏修,夏晴更是寧願終身不嫁。
事與願違,夏晴三十二歲,她遇到了令她痛苦一生的男人林牧。林牧長相俊俏,風度翩翩,是一家小公司的總裁,家中小有資產,現年三十六歲,喪妻三年,如今單身。
男未娶,女未嫁,夏晴禁受不住胡林牧連番追求攻勢,一顆芳心漸漸淪陷。可夏晴到底沒有鬆口嫁給林牧,林牧疼愛她,愛屋及烏,對夏修耐心十足,呵護有加,可終究只是一時。
林牧看出夏晴的爲難和膽怯,有意無意透露他過世的兒子長得像極了夏修,當初他追求她,未嘗沒有夏修那一層原因在。林牧保證,對天發誓,他會一輩子對夏修好。
後顧之憂解決,夏晴得償所願嫁給林牧。婚後日子平平凡凡,卻處處透着幸福的味道。兩年後,夏晴拼了命生下一名男孩。
有夫,有子,弟弟健健康康,夏晴對現有的生活心滿意足。
好景不長,夏修因爲一次意外而死,帶夏修外出玩耍的林牧自責不已,終日嗜酒。而夏晴悲痛欲絕,期間疏忽對兒子的照看,以致兩歲大的孩子滾下樓梯,又救治不及時,早早閉上了眼。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夏晴不堪重負,精神差點崩潰。
林牧不想觸景傷情,睹物思人,乾淨利落與夏晴離了婚。夏晴自知對不起林牧,選擇了淨身出戶,終日無所事事,苟延殘喘。
勉勉強強堅持了大半年,日日夜夜寢食難安,夏晴欲求死解脫。準備自我了斷之前,夏晴想看看林牧管過得好不好,卻發現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稱他爲爸爸。
夏晴下意識覺得背後必有大文章,偷偷摸摸明察暗訪,竟探知弟弟夏修死亡背後的真相。夏修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林牧有意爲之,是他親手害死了他的弟弟。
林牧的第一任妻子確實葬生大地,可他們的兒子卻活得好好的,只是生來體弱多病,長年累月住在醫院罷了。
林牧的兒子名爲林東朝,寓意初升太陽,朝氣蓬勃,奈何林東朝沒這個福氣,一年到頭,大病小病不斷。六年前,林東朝身體內部的器官先後衰竭,危及性命,時日無多。
林牧爲了救下他可憐的兒子,多方打探,找上了夏修。爲神不知怪不覺替換夏修健健康康的器官,林牧輾轉勾搭上她,費盡心機,不惜以身犯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牧成功了,他的兒子活了下來。
哼,林東朝活了,可她無辜的弟弟呢?
夏晴得知真相,立即報警,告上法庭,只爲求得一個公道,一個沉冤昭雪,報仇雪恨的機會。然而夏晴無權無勢,報仇之事終究是一場笑話。她扳倒林牧不成,反倒被林牧以精神錯亂的藉口,關入了精神病院,沒一年,她便真真被折磨瘋了。
她苦守弟弟,卻爲了一場鏡花水月的愛情,害得弟弟不得好死。是她有眼無珠,她死得其所,可她的弟弟是無辜的,夏修不該死。林牧罪無可赦,卻活得瀟灑肆意,她不甘,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要林牧罪有應得。
“哇哇哇……。”
姬小小揉揉絲絲刺痛的額頭,孩子的哭喊聲吵醒了她。
從牀上做起,睡迷糊般看看四周,姬小小後知後覺,衝出房門,徑直往哭聲的來源處奔去。
進入一間童話般美麗的房間,姬小小從一張小牀上抱起一個肥嘟嘟的小孩子,輕手輕腳抱在懷裡,好聲好氣哄着。
“不哭,不哭,媽媽在,媽媽在。”
好一會兒後,小孩沉沉睡去。
姬小小把小孩放回牀上,蓋好被子,輕輕關上了門。
累脫了一般,姬小小靠着牆,慢慢滑下。
原主要夏修和他的孩子好好地活着,要林牧罪有應得。這個願望要馬到功成,於姬小小而言輕而易舉。可來到這個世界後,姬小小不知怎地心慌意亂,好似將有大事發生。
休息半個小時,姬小小踉踉蹌蹌站起身,看了一眼日曆,距離原主弟弟夏修“意外死亡”,還有兩天的時間。
姬小小回到房間,四處翻騰,找到原主的手機,打開電話簿,撥打林牧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
一分鐘後,聽筒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
“喂。”林牧睡得迷迷糊糊。
姬小小大聲喊叫,意在喚醒林牧。
“小晴,那麼晚玩了,你給我打電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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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小道,“明天,明天我要看到小修在家。”
事關夏修,鈴木你瞬間精神百倍。
“小晴,你想小修了?不要急,等我們再玩兩天,我會全須全尾把小修交到你的手上。”林牧揶揄道,“怎麼,你還擔心我對小修不好?小晴,我是怎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
姬小小頓了頓,不予置否。
林牧繼續花言巧語哄騙無知少女,“小晴,小修難得出來玩一次,你就讓他玩得痛快,我保證小修完好無所回來。”
姬小小清了清嗓子,道,“林牧,我做了一個夢。”
電話那頭,林牧神色惶然,原來如此。
“我夢到小修出了事,他被人挖了心,挖了肝,挖了肺,最後被人用針線縫起來,棄屍一個大湖的中央。”
林牧聞言,手不自主顫了顫,夏晴怎麼知道的?她怎麼知道手術之後我的打算的?棄屍大湖中央,他原本就準備這麼幹。
“小晴,你別杞人憂天,那只是夢。”
林牧勸解姬小小的同時,何嘗不是催眠自己,他行事謹慎,一絲不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牧,我明天要看到小修。”姬小小聲嘶力竭喊道。
林牧不悅皺起眉頭,“小晴,凡事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我是小修的姐姐,他法律上的監護人,他最親的親人,我擔心小修,要小修回來,有什麼不對?難道我擔心小修越軌了?天地不容了?”
姬小小捏着手機,若不是夏修還在林牧手上,她何須和林牧虛以爲蛇,忍氣吞聲。
眼前大功告成,林牧不捨功敗垂成,他語重心長說道,“小晴,小修長大了,你不能一直把他關在你的身邊,你要讓他去接觸外界,他遲早是要獨自一人生活的。”
姬小小哈了一聲,“林牧,你傻了嗎?小修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嫁給你之前,一五一十統統告訴你了,你現在告訴我,小修長大了,要獨自一人生活,你是想要害死小修嗎?”
姬小小勃然大怒,換成是一般的男孩子,林牧這話是說到家長的心坎上了,可夏修的情況不同尋常,他心智不足五歲,懵懵懂懂,讓他一個人生活,無異於是間接殺了他。
林牧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開口道,“小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只是你已經忘了你許下的誓言。”
林牧說不個所以然來,姬小小好心幫他補充下半句了。
姬小小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道,“我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早上七點前,我要是看不到小修,我便報警,說你拐賣小修。”
“夏晴,你瘋了嗎?”
林牧怒了,報警,真虧她說得出來。
“我不是唬你,你是知道的,小修就是我夏晴的命根子,爲了小修,我夏晴可以做任何事,即使是殺人。”
姬小小說話,聲聲字字猶如毒蛇絲絲。
林牧在屋內來來回回走着,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好,我馬上回去。”林牧知曉“夏晴”對夏修的疼愛,如果他不照“夏晴”的話做,報警之事,“夏晴”絕不是信口雌黃。警察一旦介入這事,後果不堪設想。
嘀的一聲,姬小小掛斷了電話。
“瘋女人。”
林牧怒砸了手機,木製的牆壁頓時下凹。
出門走走,散散心,回來之時,林牧餓怒火消散許多,從包裡拿出另一部手機,撥打一個電話號碼。
手機提示音響了響,電話接通了。
“喂,是我,手術暫停。”
“知道了。”
握着手機的手無力垂下,林牧雙眼早遍佈血絲,唏噓的鬍渣子長長短短,整個人顯得極其頹廢。
話說姬小小那一頭。
姬小小掛斷電話,抱着孩子來到她的房間,一大一小,相擁而眠。
早上六點鐘,手機鬧鈴還沒響,兩歲大的小孩先醒了。
“媽媽,媽媽,尿尿。”小孩拉扯姬小小的衣服,急切喊道。
姬小小睜開眼,抱着小孩走進廁所。
孩子起身了,刷刷牙洗洗臉,也是時候該吃早飯了。
姬小小沒心情做,抱着孩子出門吃在點去。
吃完回來,姬小小看看手機,七點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