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小越來越虛弱,廖崆民扶着姬小小清晰感覺得到。
“她要死了嗎?她要離開我了?”
這個念頭充斥着廖崆民的腦子,讓他無法分神思考其他。
“可我不想她死,我想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
廖崆民的手縮了縮,緊緊握着姬小小脆弱的手腕。
姬小小感覺到細微的刺痛,擡起眼瞼,露出鬥志昂然的大眼。
“怎麼了?”廖崆民有點怪怪的,姬小小出聲問道。
“沒什麼。”頓了頓你,廖崆民又道,“真的沒什麼。”
有些事,自己知道便好了。
一刻鐘後,兩人來到了御書房。
“宣許茾和廖崆民覲見。”
姬小小和廖崆民應聲而入。
御書房裡,龍椅上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大漢,他龍袍着身,威武不凡,身材壯碩,雄姿英發。頭上黑髮白髮對半分開,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淡淡一瞥,足以嚇哭孩子。
“你就是許大師?”
姬小小雙腳此時已經無力支撐身體,靠在廖崆民的身上,有氣無力道,“大師一詞,愧不敢當。”
話雖如此,姬小小神色傲然。
皇上哼了一聲,道,“愧不敢當?我看你是膽大包天。”
展翼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她斤斤計較,把展飛揚和紅拂告上衙門,展飛揚和紅拂就不會身陷囹圄,也不會有殭屍的出現。
國家有今日一難,都是眼前那女子的錯。
對此,姬小小輕輕地哦了一下。
皇上痛心疾首道,“今日,皇城之內殭屍橫行霸道,將士死傷慘重,百姓死的死傷的傷,大有十室九空之勢。如若你不欺上瞞下,將刑部大牢裡的事統統奉告於朕,哪會出現這般的事兒。”
姬小小扯了扯嘴角,狂笑卻細如蚊吶。
“欺上瞞下?皇上,昧着良心說謊話是要下地獄的。”
姬小小這話一出,皇上頓時被噎住了。
“我相信廖大人的爲人,我既然已將刑部大牢的事盡數告訴給廖大人,以廖大人憂國憂民的心,不可能一聲不吭。皇上,過河拆橋可不好。你在忠心耿耿的臣子面前,這樣陷他於不仁不義不孝不忠,你還真是千古名君啊,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姬小小在“千古名君”這個四個字上重重咬牙切齒。
皇上大喝一聲,大力拍了一下桌案,“大膽。”
“皇上恕罪。”廖崆民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對於皇權,對於皇上有着發自於內心的敬畏和恭謹。
天子之怒,浮屍百萬,流血千里。廖崆民唯恐皇上嚴治姬小小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一邊連忙跪下來磕頭認錯,請求皇上不要怪罪姬小小,另一邊悄悄拉着姬小小,小不忍則亂大謀,讓她且忍上一忍,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姬小小自知時日無多,懶得再虛以爲蛇,直言道,“皇上,我給你面子,我叫你皇上。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怪我嘴上無德了。皇城是你的地盤,裡面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不可能不知。我爲了天下蒼生,幾次死裡逃生,險些丟了性命,我不需要你的嘉獎,但也不能平白無故被你任意嫁禍誣陷。今日的殭屍之禍,我不信你就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尤不自知。恭親王是你同宗同族的血脈至親,我一個白身小女子,難道就該承擔他犯下的罪?皇上,這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一字一句,肺腑之心。
皇上啞口無言,咳了咳,清清嗓子。
過了會兒,皇上轉過彎來,道,“誣陷皇族中人實屬抄家滅族的大罪,來人將許茾拿下。”
皇上的聲音還未落地,禁衛軍整齊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姬小小不急不躁,拍了拍廖崆民,讓他不必憂心焦慮。
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展翼有天大的膽子去破壞她設下的封印。
“老不死的,你敢抓我?現在殭屍橫行,沒有我出手,僅憑你們的刀槍劍戟,根本傷不了它們一根毫毛。你雖是天下之主,有龍氣護身,它們一時半會還奈何你不得。可你別忘了,等皇城百姓全變成人見人怕的殭屍,邪氣壓過你的龍氣,甚至吞噬掉龍氣,我看你還能囂張威風多久。”
姬小小擲地有聲,瞬間將年過半百的皇帝嚇得面白無色。
皇上想了想,從下面之人傳來的線報得知,凡人的武器確實不堪重用,要消滅殭屍,必須還得姬小小粉墨登場。
“住手。”皇上高聲道。
禁衛軍們不疑有他,立即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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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師。”皇上諂媚道。
皇上是最高貴的人,同樣會王八的絕招——能伸能縮。
搖了搖頭,姬小小癱坐在冰涼黑曜石地板上。
鎏金盤柱在四方,頭頂上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亮閃閃的,姬小小鬱結的心雲消雨散許多。
“嗯,什麼事?”姬小小閉眼,漫不經心道。
皇上嚥了咽口水,大感不妙。
許大師這是生氣了?
皇上此刻不禁埋怨起展翼,他怎麼就不能省點心,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殭屍,怎麼……難道要把國家玩壞才善罷甘休嗎?
爲了國家,爲了百姓,爲了屁股下那張龍椅,皇上好說歹說纔將姬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