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我靠我真的在《喃喃》的旋律出來的瞬間淚流滿面!】
【我也是!!!說不出來爲什麼哭, 但就是突然掉眼淚了,林清野這一路走來看起來順風順水,18歲和26歲兩個金曲獎, 可只有他自己和粉絲知道他到底有多辛苦啊!!!】
【我真的愛林清野一輩子!!這輩子都是不可能脫粉的!】
【嗚嗚嗚嗚粉野哥可真好啊, 永遠不會讓粉絲操心, 緋聞自己澄清, 用實力直接打黑子的臉。】
【林清野值得!!18歲是歌王, 26歲是歌王,以後也永遠是歌王!!!】
……
許知喃看着屏幕,和粉絲們一塊兒熱淚盈眶。
其中一條彈幕說只有他自己和粉絲知道他到底有多辛苦。
許知喃也知道的。
或許她也能被歸入到他粉絲那一欄。
她一路都看到了林清野所遭受的一切。
從最初他對她的示弱, 他掙扎在自己離世的哥哥和母親之間,他的執擰、他的脆弱、他的自責內疚都盡數展現在許知喃面前。
再往後, 大好青春時光入獄, 引起軒然大波, 各種惡意的猜測和詆譭。
兩年半後,他回來, 從認認真真做一張專輯開始,認真的參加打歌節目,認真的表演了五場音樂節。
直到現在,金曲獎,《喃喃》, 林清野。
許知喃鼻酸流淚, 在淚眼朦朧中看着林清野一步步走上臺, 攝像機一刻都沒從他身上移開。
他成爲了這世間的焦點。
他走上臺, 拿過今晚的第二個獎盃。
真正的, 含金量最高的,金曲獎獎盃。
他的第二個金曲獎獎盃。
《刺槐》和《喃喃》。
林清野穿着筆挺的西服, 領帶和襯衫也一絲不苟地貼合,站在臺上,追光燈從頭頂上方打下來,在地上印出一個光圈。
主持人問:“這是你第二次拿到年度最佳歌曲了,感覺怎麼樣?”
林清野勾脣,輕慢道:“感覺不錯。”
“那在此之前你有想過自己會再次拿到年度最佳歌曲嗎?”
“想過。”林清野很坦誠,“我想所有收到提名邀請的大家都會這樣想過。”
“大家都知道,你18歲獲獎時是歷屆金曲獎以來最年輕的獲獎者,而現在你26歲,同樣也是最年輕的雙料歌手。”主持人說,“請問你對自己這兩次獲獎有什麼感言呢?”
“很感謝大家的喜歡,從18歲到26歲,我恃才傲物浪費過很多時間,也做過許多錯事,接受過懲罰付出過代價,感謝所有願意再次給我機會的歌迷朋友。我從監獄出來後給自己定了個目標——”
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主動提到監獄。
“說實話,那是一個很消耗人自信心和自尊心的地方,剛出來時我也懷疑過自己以後還能不能寫歌,寫出來的歌還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和喜歡,所以當時我的目標只是將《喃喃》這張專輯順利做出來,不管銷量如何評價如何,最後得到大衆的評價也會覺得如釋重負,重拾自信,所以我在今天來這裡之前的目標一直是拿到年度最佳歌曲。”
林清野衝着鏡頭笑了笑,低眸,舉起手裡的獎盃,燈光在他眼睛裡映出更深刻的光。
“我做到了。”他說。
一切從前的磨礪和挫折都在此刻爲他加冕。
***
金曲獎頒獎典禮結束,直播關閉時關於林清野拿到年度最佳歌曲和最佳男歌手的熱搜已經分別登上熱搜榜第一第二。
離場,林清野跟沈琳琳左右往外走。
“我就說吧,那時候就不該幫你。”沈琳琳玩笑道,“果然是來搶我飯碗的,我簡直悔不當初。”
林清野笑了聲,同樣玩笑道:“明年金曲獎我讓讓你。”
沈琳琳被他氣笑:“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是給點兒顏色就開染房啊。”
她話說完,擡眼便看到許知喃。
他們散場離開通道和入口不同,不會碰到粉絲,只有工作人員可以進出,各家團隊和經紀人便在外等,停着好幾輛商務車。
許知喃便站在林清野的工作人員旁邊,看來是一併進來的。
“誒。”沈琳琳擡了擡下巴,示意遠處的許知喃,“打算什麼時候公開啊?”
“快了。”
“那你算是圈內公佈戀情的男明星裡頭很年輕的了吧,不容易。”沈琳琳笑了聲。
“也不早了,過了生日就27歲。”
“大部分可都得等30多。”
許知喃也終於看到了林清野,用力朝他揮了揮手,沈琳琳看着這兩人,嘖嘖幾聲,跟林清野說了聲便先離開了。
林清野快步走到許知喃面前站定,中間隔一步距離,然後他張開雙臂,手裡還是各一個的獎盃。
許知喃一頓,看了他一眼,然後便進了他懷裡,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林清野察覺到她這會兒跟平時不太一樣,輕輕笑了聲:“怎麼了?”聲線很溫柔。
“沒怎麼,就是感覺你好厲害。”許知喃輕聲說。
“才知道我厲害啊。”他調侃。
許知喃沒再說,就抱着他,手臂環過他腰間,又從背後扣住,勁瘦的,隔着西服都能感覺到底下的肌肉線條。
她便這麼抱着,好一會兒從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
鬆開後一擡眼,看到站在林清野身後的林冠承,林冠承倒是還含着點兒笑意,看樣子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似乎是在等她鬆開林清野……
許知喃愣了下,耳朵發燙,很禮貌地小聲喚了聲:“叔叔。”
林清野側頭:“爸。”
“誒。”林冠承衝她笑笑,又對林清野說,“厲害啊,一下就拿兩個獎。”
林清野笑了笑。
“那你們現在是準備回去了?”林冠承問。
林清野:“嗯,你呢?”
“我也打算直接回去了。”林冠承說,“下次等你有空跟你女朋友一塊兒回家來,都還沒來過家裡呢。”
林清野勾脣:“嗯,知道了。”
林冠承又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走了。
周圍也有些出來的其他明星,頻頻朝他們看過來,許知喃這才注意到,下意識地低頭擋了下臉。
林清野將她的手拿下來,牽着上了車。
許知喃上車後問:“剛纔會不會有人看到了說什麼啊?”
“說什麼?”
“就,我抱你啊。”
“這有什麼好說的,連男朋友都不能抱麼。”
“不是,萬一裡面有不喜歡你的人呢,之前不就有別的公司故意想拉你下來嗎,他們會不會又亂說什麼。”
“不會。”林清野輕描淡寫,湊過去親了她一下,將兩個獎盃遞過去,“再送你兩個。”
“……”
林清野其實從來沒有在圈內隱瞞過自己有女朋友的事,當初還在追求許知喃過程中《我爲歌來》的節目聚會他便帶許知喃一塊兒去過。
要真有有心人想知道並不難。
更何況這一遭下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他父親是林冠承,娛樂圈裡的各種明星對於資本必然還是會忌憚的。
***
回到家,許知喃先洗了澡,躺進被子裡後林清野才又去洗澡。
浴室裡響起水聲,許知喃翻了個身,趴在牀上看網上大家關於這次金曲獎的討論。
林清野的粉絲們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實時微博裡都是各種歡呼。
許知喃託着腮笑,過了會兒,旁邊浴室門打開,林清野洗完澡出來。
她下意識聞聲側頭看起。
忽的視線一頓。
林清野的確洗了澡,頭髮也是溼的,但身上依舊穿着方纔那套西服,穿得沒上臺時那般正經,襯衣領口大大敞着,開了三顆釦子,露出大片溼漉漉的胸膛和鎖骨,領口也是亂的,但卻莫名顯出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撩撥。
許知喃眨了眨眼:“你沒有拿睡衣進去嗎?”
“嗯。”
“怎麼沒叫我幫你拿進去。 ”她說着便坐起身,想下牀去給他把睡衣拿出來。
結果剛要站起來就被林清野推了把肩膀,許知喃重新跌坐在牀,上下顛了一下,隨即,他單膝跪在牀上壓上來。
“幹嘛。”許知喃雙手撐在身後,怔愣問。
“誘惑一下你。”
“……”
許知喃視線下移,從他的鎖骨到小腹。
也不知道這人洗完澡有沒有擦乾,這會兒襯衣都是溼的,小腹處溼跡貼合皮膚,顯現出底下的腹肌線條。
許知喃空嚥了下,視線再次上移,去看他眼睛。
林清野曖昧一笑:“怎麼樣。”
“…………”
“有沒有被誘惑到?”
他一個個問題步步緊逼,許知喃受不了:“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我都沒碰你,就問問你而已。”林清野換了個簡單好回答的問法,“帥麼。”
“……帥。”
“喜歡?”
“……”
許知喃誠實地點了點頭。
林清野笑了笑,莫名勾人邪氣,他另一條腿也跪在牀上,分跨在她身上,擡手緩慢地脫掉了西裝外套,丟到地上。
動作很慢,像是慢鏡頭一般,一寸寸地脫掉西服,像是刻意蠱惑。
再往後,他開始解自己的襯衫鈕釦。
這人簡直是.……
明明脫衣服的是他,臉紅心跳被折磨着的卻是許知喃,她手撐着牀往後退,又被林清野抓着腳腕拽回去了。
他解開最後一顆釦子,將那件半溼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脫掉,隨便一丟。
“怎麼樣?”他問。
“什麼怎麼樣?”
林清野抓着她的手往腹肌處引:“之前喝醉那回不是很喜歡這兒嗎?我可是爲了你有好好在健身。”
許知喃指尖碰到滾燙的皮膚,指尖蜷縮起來,卻被他抓着,掙扎不開,臉上也越來越燙,實在是難受,倒不如林清野直接給他個痛快的。
每一處的呼吸和觸碰都被放大,她再受不了了,索性一咬牙,擡臂環過林清野的脖子往下一帶。
林清野沒料到她這反應,輕而易舉地便被她拉下來,雙臂撐在她臉側,呼吸一下就緊了。
他微微穩了下呼吸,低聲,透着鼻音:“嗯?”
許知喃被他剛纔那樣弄煩了,垂着眼輕聲道:“你別磨蹭了。”
林清野一愣,隨即笑出聲,越發得寸進尺:“等不及了啊。”
“……”
許知喃再次被他三言兩語弄得臉上發臊:“林清野!”
他輕笑:“別急啊,老公疼你。”
“……”
一個小時後,許知喃渾身脫力地躺在牀上,臉上緊繃繃的,方纔掉的眼淚比爲林清野獲獎而感動流的眼淚多得多。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從臥室開着的那條縫隙望出去,看到了客廳桌上擺着的那兩個獎盃,再沒力氣爲此感動,也沒多餘的眼淚爲感動而流了。
當然,林清野很快便打破了“沒有多餘的眼淚”這一點。
他捏着許知喃的腳踝再次扯過來,俯身下去。
臥室內再次響起輕輕淺淺的啜泣聲。
***
自從第二次拿到金曲獎後,林清野就有一系列的採訪和專欄,忙了一陣子,等再次閒下去便開始專心準備專輯。
這是他第一次的個人演唱會。
娛樂圈中只出一張專輯就開個人演唱會的屈指可數,而第一次就能去8萬人的奧體中心開演唱會的則只有他一個人。
三月初,傳啓娛樂公司才正式宣佈了林清野將會開第一場個人演唱會的消息,立馬引起粉絲們的關注,評論轉發點贊數量蹭蹭往上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開始練手速了!!!】
【雖然有八萬張票,但我還是好怕會被搶完,啊啊啊啊我想去最前排啊!!!】
【最前排的別想了,肯定秒沒。】
……
而林清野這段時間每天都在訓練和彩排。
雖然《喃喃》專輯中只有六首新歌和《刺槐》,撐不起一場演唱會的時長,但好在林清野從前酒吧駐唱時也會自己寫歌,作爲獨立單曲發到音樂APP上,也有不少歌。
最後一首壓軸的未發表新歌則將由刺槐樂隊一塊兒演唱,逐漸接近演唱會的時間,關池三人也經常需要過去一塊兒彩排。
許知喃也去看過一回,率先聽到了那一首搖滾。
很好聽,並不是非常電子或激烈的搖滾,有澎湃的鼓點密集落下的片段,也有靜靜唱歌的片段。
就像是夏日裡的雷陣雨,忽而雷雨聲大作,噼裡啪啦地砸下來,忽然又雨過天晴,帶來一縷涼爽的夏風。
到三月十五的早上十點,林清野個人演唱會門票正式開售。
沒有預收,直接正式開票。
粉絲們早早就提前蹲點準備開搶。
十點一過,蜂擁而上。
甚至就連那賣票APP都因爲過多的流量不穩定,好多粉絲便開始罵網卡,連購買頁面都點不進去。
沒一會兒,8萬張票便全部售罄。
一時有人歡喜有人憂,買到的粉絲歡呼雀躍,沒買到的粉絲哭喪了臉。
整個售票時間都打破了T市奧體中心舉辦過的所有演唱會記錄。
***
四月底。
初春,晴天。
林清野第一場個人演唱會即將到來。
演唱會需要用到的各種樂器和設備特別多,就連隨行的工作人員也同樣多。
公司甚至直接包機送他們去T市,將設備和樂器一併運上飛機,許知喃也一塊兒去,和他的工作人員和樂隊三人一起。
和從前的音樂節一樣,許知喃依舊有內部票,不用搶,第一排視野絕佳的位置。
飛機落在T市機場,許知喃先由工作人員陪同着拿着行李箱去酒店休息,而林清野和樂隊三人則直接去奧體中心最後一次彩排。
8萬人的演唱會場地巨大,樂隊不可能只有他們三人,還有其他的一個專業樂隊老師團,樂器、和聲都有。
只有到最後那個壓軸節目纔會讓關池三人到舞臺上來。
一直彩排到晚上八點鐘,林清野出了一身的汗,回酒店洗澡。
洗完後又拿着手機最後一遍跟各項負責的工作人員確認,全部結束後才摟着許知喃躺下來。
“你緊張麼?”許知喃問。
“還好,說不清楚。”林清野摟着她,忽的又笑了聲,“感覺有點兒激動。”
許知喃也笑了:“那你晚上還睡得着嗎?”
“可能還真睡不着。”
林清野看着窗外,目光不知落在外面哪一顆星上,“到這會兒就覺得挺不真實的,也才半年。”
林清野這半年來逼迫自己快速做出成績來,經歷了許多,收貨了不少榮譽,也有起落。
他一路只管埋頭向前衝,到這一刻停下來會產生恍惚和不真實感太正常不過了。
半年前,出獄。
隨後,發表《喃喃》,參加打歌節目遭到惡意提問被大衆抨擊,而後接連五場不同城市的音樂節,再到金曲獎頒獎典禮上一下拿到最佳男歌手和年度最佳歌曲。
再到現在,即將擁有第一場的個人演唱會。
許知喃一頓,更緊地抱住他:“以後你還會有很多很多的演唱會,到那時就不會覺得不真實了。”
“阿喃。”他低聲,臉埋在她頸側。
“嗯?”
“等演唱會後我們就公開吧。”
許知喃一愣:“公開?”
“嗯,不想總是要跟你東躲西藏的不能見人。”
他語氣竟還有點兒委屈,倒像是他自己纔是那個被迫藏起來的那一個。
“拿到了獎,開了演唱會,也算是足夠證明自己的實力了,我粉絲也還算是能夠接受我有女朋友的事兒,我有信心這次能夠保護好你。”
許知喃靜靜看着他。
男人眸光微深,難得的認真。
她稍一頓:“好。”
***
四月三十,林清野首站個人演唱會在T市終於是拉開序幕。
晚上的演唱會,早上時就已經有很多粉絲蹲守在奧體中心外應援,到處都可見大幅的海報、手幅和易拉寶。
林清野的應援色是藍色,大家還可以去一個超話大粉那兒憑票去領一個可以掛在手腕上的藍色熒光棒和藍色球花。
許知喃也去領了一個。
她也早早就到了,領完熒光棒和球花,她便圍着奧體中心轉了一圈,還有不少小商販尋着商機過來賣林清野相關的周邊。
什麼抱枕、相冊集、手機殼一類。
許知喃從來沒追過星,對於林清野也只限於經常關注他的新聞罷了,頭一回知道這些東西,頓時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看什麼都新奇,看什麼都想要。
她一個一個攤兒看過來,不知不覺已經買了好多東西。
就連那抱枕也因爲特別喜歡上面那張林清野的照片還買了三個。
等購物結束,她才恍然想到個問題——她待會兒可是要去聽演唱會的,這大包小包的她該怎麼拿進去。
猶豫片刻,許知喃只好給已經在體育館裡面的林清野發信息。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尋着實時定位共享出來找她,從她手裡拿過那三大袋的周邊又回去了。
十分鐘後,林清野又給她發消息:這些都是你買的?
“……”
許知喃蹲在馬路牙子邊,今天太陽還有點曬,她將那份場館座位分佈地圖蓋在頭頂,慢吞吞地回覆:嗯。
[清野哥:買抱枕做什麼,直接抱我不好嗎?]
“……”
啊,說的也是。
許知喃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剛纔是衝動購物了,她居然還買了三個抱枕。
[許知喃:我看到的時候覺得好看就買了,沒想那麼多,可是現在應該不能退了。]
她還真像是亂花錢被抓包一般仔細解釋。
林清野給她發了個語音過來,帶着笑意的:“沒讓你退,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大不了——”
話說一半,語音斷了。
很快,林清野又發來一條語音,這回背景裡的雜音沒了,大概是走到了一個安靜點兒的地方跟她發語音。
他的聲音傳出來,吊兒郎當的:“大不了,以後從後面做時讓你看着抱枕上我的臉。”
“………………………………”
“啪嗒”一聲,手機砸在地上。
鋼化膜碎了。
許知喃被他那句不要臉的話弄的氣都勻不過來,彎腰撿起手機,沉默着找了個貼膜攤重新貼了張膜。
***
貼好後,正式開始檢票入場。
許知喃跟着人羣一塊兒進場,那三大袋的東西被工作人員拿去後臺後她手上東西算很少的,不少粉絲還扛着大個兒的燈牌。
她位置在靠近舞臺的前排。
很快,大家便紛紛入座,粉絲們聊起天來總有說不盡的話題,而話題自然也都圍繞着林清野。
許知喃跟大家一塊兒聊天,時間倒也過得挺快。
半小時後,整個奧體中心的燈熄滅。
周圍都浸入黑暗之中。
而後,大家紛紛打開手中的熒光棒和燈牌。
霎時間,就像是星空中的繁星一顆顆被點亮,瞬間從漆黑一片又亮堂起來。
許知喃真切地感受到8萬人次的體育館到底有多大,像是一片巨大的大海,波瀾壯闊,壯觀至極。
忽然,一束追光燈直直從舞臺上方打出來。
大家聚精會神。
有一個人影從光影中出來,起初只是輪廓,到後來漸漸顯現出來,兩側的大屏幕上也出現了林清野的近景。
全場都是尖叫聲。
山呼海嘯。
席捲而來。
林清野站在舞臺中央,看到臺下。
舞臺下的沒有追光燈,只有燈牌和熒光燈亮起的藍色,一簇簇的連綴在一起,看不清底下到底人臉,這兒所有的光都是爲了照亮他。
林清野閉了閉眼,深呼吸。
大屏幕上投射出林清野此時的表情,瞬間底下大家的尖叫聲愈發嘹亮。
他將話筒緩緩拿到嘴邊,沉聲:“大家好,我是林清野。”
第一首歌便是《刺槐》,林清野從最初的緊張狀態中出來,恢復平常的自如,到高潮部分還對着臺下舉起話筒。
許知喃坐在他們其中,跟大家一塊兒揮舞着熒光棒,跟大家一塊兒尖叫,也和大家一塊兒歌唱。
她在這一刻彷彿成爲這萬千粉絲之一,成爲這八萬分之一的一抹藍,滿心滿眼都是仰望着的臺上的林清野。
低谷歸來,他永遠光芒萬丈。
……
演唱會進程推進到後半部分,林清野已經出了許多汗。
大屏幕中便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汗順着臉部線條滾落,濡溼了胸前的衣服。
這是他第一場演唱會,更是他復出以來的第一場演唱會。
大家都被情緒帶動,扯着嗓子跟他一塊兒唱,也不管到底唱的好不好聽了,更多的是在發泄自己的情感,更像是撕喊。
最後以八萬人的大合唱結束一首《喃喃》。
全程林清野都並未煽情,可不知怎麼,結束了這一首歌很多粉絲都哭了,許知喃也同樣熱淚盈眶,而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姑娘更甚,早已經泣不成聲。
大家哭泣着、嘶吼着、尖叫着喊林清野的名字。
一首歌結束的空隙,大家嘹亮的“林清野”幾乎要掀翻奧體中心的屋頂。
大家都在喊“林清野”。
許知喃也跟着大家喊他的名字。
八萬人的喊聲每一下都打在大家各自的心尖上,又沉又悶,一邊昂首挺胸卻又一邊酸澀不已。
臺上雖然往下看並不真切,但林清野也能從大家的喊聲中感受到情緒,也能看到前排粉絲的眼淚。
他反倒是笑了:“哭什麼。”
一句話,許多還憋着的粉絲瞬間破功,萬般心疼的哭出聲。
“行了,別哭了,還有最後一首歌沒唱呢。”
大家愣住,低頭翻出演唱單子看,《喃喃》的確是最後一首,何況,他的原創歌都已經唱完了啊。
林清野拿着話筒:“最後一首壓軸歌曲,新寫的原創,今天是首唱。”
粉絲們頂着含着濃濃哭腔的嗓子再次尖叫,許知喃旁邊那個姑娘哭的慘烈,這一尖叫便直接破音。
等尖叫聲退去,林清野繼續說:“接下來有請這次演唱會的特邀嘉賓。”
關池、季煙、十四出現。
屏幕上依次給三人特寫。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林清野將話筒重新插進麥架,俯身靠近,微微擡眼,沉聲:
“大家好,我是刺槐樂隊,林清野。”
瞬間,方纔高喊着林清野名字的大家又非常默契的同時開口,都喊起了“刺槐樂隊”。
八萬人的吶喊必定震撼人心。
樂隊三人站在他身後,同樣被這場景怔得說不出話,只微仰着下頜,看着上方的大屏幕,但個個眼神堅定。
刺槐樂隊,回來了。
林清野都同樣享受大家吶喊的“刺槐樂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笑着輕描淡寫一句:“刺槐樂隊不死。”
關池重重一個鼓點落下,震耳欲聾。
林清野噙着點散漫的笑意:“新歌,一首《奔赴山海》送給大家,也送給刺槐樂隊。”
話落,林清野扒出麥架的麥克風,走到另一處架子鼓後,重新插入話筒。
他這一串動作做的一氣呵成,絲毫不突兀。
毫無預兆的,他和關池兩人同時落下鼓槌,一串極其密集的鼓點,可兩人手起手落速度、高度、頻率完全相同。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
澎湃、激昂。
完全不加修飾的野蠻的搖滾樂隊風格。
徹底點燃整個奧體中心的氣氛。
那一串鼓點到中段,季煙的貝斯以及十四的鍵盤也加入,配合得極其默契。
在三種樂器融合爲一的瞬間,衆人紛紛起身,高舉燈牌。
沒人再尖叫吶喊了,即便那只是一串由樂器構成的旋律,但所有人都在自己聆聽。
最後一個極重的鼓點落下,林清野直接敲斷了那一根鼓棒,他大汗淋漓,頭髮完全溼透,被隨意捋到腦後,露出光潔額頭。
他抽出麥克風,像雨點一般,樂器聲從濃墨重彩到悄然退下,林清野的歌聲插進來。
那其中有少年人的一腔孤勇和掙扎——《奔赴山海》。
如果說前一首《喃喃》讓大家爲林清野的遭遇而心疼心酸到流淚,那麼這一首《奔赴山海》則完全相反。
它似乎是在告訴大家他不需要任何的心疼或心酸。
他林清野即便是被打壓到谷底也有足夠的魄力和勇氣重新掙出一條血路來。
前一首是心疼,這一首便只剩振奮。
林清野右手拿着話筒,左手高舉,臺下大家也都站着高舉起自己的左手,光怪陸離的燈光破開上層的黑暗掃射下來。
所有人都瘋狂了,心跳劇烈跳動,撲通撲通,和着樂點,每一下都被臺上的林清野牽動。
少年鮮衣怒馬執劍走天下。
到最後一段,林清野唱完最後一句,彎腰撿起那一支方纔敲斷的二分之一鼓棒,並未在架子鼓前坐下,就這麼背對粉絲。
斷掉的鼓槌重重落下,敲下最後一個重音音符。
音樂戛然而止。
林清野側頭,下頜線條流暢利落,以這個背對的Ending Pose宣告結束。
許知喃被這首歌整場的氣氛弄得到現在胸腔都劇烈起伏着。
也是在這時,她看到了背對着的林清野,白衣被汗水完全打溼,幾乎到透明狀態,緊緊貼着後背,映出他背上的大片文身。
像是一團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