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過後, 許知喃換回一件簡單的禮服裙。
她酒量不好,也不喜那些婚禮上的勸酒文化,於是索性便去除了這一部分, 林清野對婚禮的整個安排都是由着許知喃舒服來的。
雖然許知喃逃過了酒, 林清野卻逃不過, 一過去就被人拉着喝酒, 幾杯下肚, 人也就顯得懶散起來。
晚宴到尾聲,林清野喝得已經有些過量了。
沈琳琳招呼一羣人過來拍照。
許知喃和林清野自然是坐在最中央。
女人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蕾絲晚禮服,勾勒得身材玲瓏有致, 皮膚白皙又帶着光澤,看上去一眼就出衆。
而身側坐着的男人雖然還穿着一身筆挺挺括的西裝, 但早就被他捻開兩顆襯衫釦子, 一手攬着許知喃的肩, 身子傾靠過去,懶洋洋地倚在她身上, 垂眸耷眉間都是些清冷的痞壞風流。
一張照片拍得像是畫。
而兩人周圍站着的也都是娛樂圈的朋友和刺槐樂隊三人。
沈琳琳簡單修了個圖,將這張照片發上了自己微博,迅速引起粉絲們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神圖!!這樣的美貌是真實存在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和阿喃要幸福一輩子啊!!】
【單獨看到這兩人都會覺得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但看到兩人坐在一塊兒又覺得“啊,絕配!”】
【阿喃坐在這一羣明星裡頭真的毫不遜色, 而且氣質還超級獨特!】
【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後面的喋妹, 林清野也結婚了, 我的聞喋是不是也快了。】
【哥哥這張照片是什麼“斯文敗類花心大少爺但又獨鍾情於你”的既視感!!】
……
晚宴結束, 送走賓客後兩人便回去。
明天還有度蜜月的行程, 婚禮前都太忙了,這會兒纔想起來竟然連行李都還沒整理好。
好在剛纔那一通熱熱鬧鬧的婚宴結束, 也不覺得困了。
許知喃將行李箱拖出來,打開。
接近年末,天兒也跟着冷下來,蜜月地的冬天還是溼冷的氣候。
冬天的衣服厚重肥大,剛裝幾件便快要裝滿了。
林清野又給她拿了一個行李箱出來,將其他衣服幫忙整理進去。
許知喃坐在地上,擡眸看了他一眼:“你喝醉了嗎?”
“還好。”
“看着嘴脣有點兒紅。”
他笑了聲:“喝醉了不都是臉紅的麼?”
林清野倒還沒喝到醉的程度,只是剛剛過量,人也泛起懶罷了。
臉也的確沒紅,他喝酒本就不容易上臉,但這會兒脣色泛紅,溼潤的,看着竟然有種莫名的勾人。
許知喃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你去洗個臉吧。”
林清野順從地起身進了浴室,許知喃將兩個行李箱釦上,豎起來放到一邊。
屋裡暖氣打得很熱,整完行李她都出了層薄汗,許知喃打開窗,託着腮在窗邊坐下來。
浴室門被推開,許知喃尋聲回頭。
愣住。
林清野洗過臉,沒怎麼擦乾,額角的碎髮都溼了,水珠順着臉滾落,經過挺翹的鼻樑和偏薄的嘴脣。
更重要的是,臉上還架了副金絲邊眼鏡。
他讀書時候沒有近視,是剛出獄那段時間頻繁用眼熬夜寫詞才近視的。
不過近視度數很低,幾乎可以忽略,只偶爾晚上累的時候需要寫東西纔會戴一下。
許知喃也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戴眼鏡了。
更是第一次看他穿着西裝戴眼鏡。
許知喃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問:“你怎麼突然戴眼鏡了?”
林清野站到她面前,許知喃後背抵着窗臺被他攏進懷裡,帶着寒意的晚風吹進屋,卻吹不盡屋內的旖旎氣氛。
他沒說話,許知喃想起網上看到過的粉絲形容他的詞,笑了聲。
“笑什麼?”
“你有沒有看到你粉絲說你像斯文敗類?”
林清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是麼。”
許知喃擡手要去摘他眼鏡,卻被他半路截住了手,許知喃愣了下,這纔想起林清野都還沒回答她剛纔那個爲什麼戴眼鏡的問題。
“你眼睛沒有不舒服吧?”她問。
“沒。”
“那是爲什……”
話沒說完,林清野就捏着她手往下,放到齒間輕磨了下,牙齒帶來細微的痛覺,又被脣舌拂去。
他這動作做得明目張膽又慢條斯理。
配上如今這西裝和眼鏡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斯文敗類”。
而後才慢悠悠道:“爲了色|誘我們阿喃。”
許知喃也被他這流氓行徑嚇了跳,觸電般迅速收回手,林清野也沒抓着她不放,成功收回。
林清野卻是看着她輕笑了聲,俯身,灼熱的、帶着酒氣的吻順着脖頸一路往下。
一通撩撥之後,林清野才問:“斯文敗類是這個意思?”
他還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曖昧又溫柔,卻又顯出些不懷好意的撩撥,聲音繞進許知喃耳朵裡,讓她莫名的整個腦袋都像是被一通攪和成了漿糊。
林清野又親了親她指尖,在她耳邊低聲道:“那再給你看點兒別人都看不到的。”
“……”
***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出發去蜜月。
說是蜜月但其實時間也不長,後續林清野還有活動,而許知喃也不能離開店太久。
但這卻是兩人第一次出去旅遊。
按林清野的時間線,他已經認識許知喃十年,而按許知喃的時間線,她也已經認識林清野八年,但真正好好談戀愛卻是隻有最近這一年半,也從來沒機會旅遊。
兩人下飛機到M市。
一出機場映入眼簾的便是茫茫大雪,在堰城時幾乎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雪。
“把圍巾戴好。”許知喃從包裡拿出一條灰白兩色的圍巾。
林清野垂眸看她。
小姑娘剛下飛機就已經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圍巾帽子一個不落,穿着件奶白色的麪包服,加上臉上還有點兒肉,看上去竟顯得肥嘟嘟的。
林清野沒伸手接,而是朝她彎下腰,手臂撐在膝蓋上。
許知喃給他圍好,繞了兩圈。
雖然林清野戴了口罩,但一路上也碰上不少人認出兩人,不過婚禮的消息在網上弄得轟動,大家也都知道他們今天是來度蜜月旅行的,並未太過打擾,只是打個招呼。
抵達後兩人先去酒店放行李。
第一天沒怎麼玩,先是在酒店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人一塊兒準備了下旅行攻略。
爲了防止被太多人圍觀,他們選定的M市不是個特別出名的旅遊城市,雖雪景壯觀,但人並不非常多。
景點也以各種雪景爲主,不如堰城繁華,也沒什麼購物點。
許知喃趴在牀上,難得懶懶散散沒有規矩,在牀上寫旅遊攻略,偏頭問:“我看到推薦最多的就是雪山了,而且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雨,明天如果起霧的話風景會還能漂亮,我們明天去?”
“不怕累?”
“不啊。”她看着心情特別好,說話時尾音都是上翹的。
林清野笑了聲:“那去。”
因爲第二天要爬雪山的緣故,前一天晚上林清野總算是沒再折騰許知喃,終於是睡了一個好覺,恢復了從前獨居時的良好作息,天一亮許知喃便醒了。
對於能和林清野一塊兒出來旅遊這件事她興奮極了,醒了以後就再睡不着了。
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會兒,林清野皺着眉手臂往她腰間一攬,嗓音喑啞:“做什麼。”
許知喃不動了,也沒說話。
林清野脖頸一低,埋在她後頸,在她肩膀處輕咬了口:“怎麼這麼早醒了?”
“昨晚睡的早。”
他不知想到些什麼,低低笑了聲:“這麼早醒沒用,以後還是得讓你睡得晚點兒。”
“……”
被這麼一鬧,倒也不再覺得困了,兩人洗漱完便直接出發去雪山,冬天天亮得晚,這會兒還霧濛濛的,山腳下人卻已經挺多了。
也多虧這霧天,林清野帽檐壓得低,一時半會兒還沒人認出他來。
原本還擔心許知喃爬山會累,到後才發現可以直接做纜車,真正需要自己爬山的部分不多。
林清野買了兩張票,跟許知喃一塊兒坐纜車到車頂。
到中途從纜車上望下去很漂亮,雪線暴露在視線中,雪線之上白雪皚皚寸草不生,雪線之下卻還能見到綠色松柏。
許知喃拿出相機全程都在拍照,又和林清野一塊兒拍了張合照。
剛下纜車兩人便被一個女生給認出來了,女生的尖叫引來不少人,最後跟着大家拍了合照才終於被放行。
不過既然都被發現了,林清野也就不再戴口罩了,倒也自在不少。
他們跟着人羣一邊拍照一邊往前走,最後停在一個鐵鏈橋前。
許知喃想起之前看到的攻略,介紹道:“這個就是雪山上其中一個挺有名的景點,好像叫情人橋,可以買鎖寫上名字扣在上面的鐵鏈上。”
很俗氣的一個寓意。
林清野估計好多地方都有個這種情人橋、情人鎖的。
不過這種玩意兒本就是雖然土,但心愛的人在旁邊也會覺得樂在其中的,這會兒橋上就有許多人在扣鎖。
林清野往周圍看了一圈:“那兒有買鎖的。”
兩人買了把白色的鎖,掌心大小,又買了只馬克筆各自寫下自己的名字。
——林清野&許知喃。
林清野過去將鎖掛在那沉甸甸的鐵鏈橋上,又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走回到平地再回頭看,他們的那個鎖早已經湮滅在其中,找不到了。
林清野看着手機裡的照片,輕笑一聲。
“笑什麼?”許知喃問。
他依舊看着那照片:“以前總覺得那些會在這種地方掛鎖的人傻,沒想到現在自己也願意掛了。”
許知喃笑了笑:“不好嗎?”
“挺好。”他牽住她的手,“以後我們都鎖在一起了。”
***
再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
兩人隨便在酒店樓下的小攤兒上吃了碗麪,蔥花香油,倒還有點兒歲月靜好的意思。
剛到酒店趙茜就給她打來電話。
許知喃接起來。
趙茜那兒似乎還有其他朋友在,鬧哄哄的,調侃道:“怎麼樣,沒打擾到你倆的蜜月之旅吧?”
“沒,剛回來呢。”
“我是說沒打擾到林清野幹正事兒吧?”
“……”許知喃蹬掉鞋子,“你怎麼腦子裡都是這些,他剛剛去洗澡呢。”
趙茜故意逗她,拖着長音“哦——”一聲:“洗、澡、啊。”
“……”
趙茜給她打電話也沒什麼其他事,只不過今天跟姜月一塊兒在吃飯,閒着無聊便給她也通了個電話。
她邊聊邊整行李,許知喃肩膀夾着手機,一不小心打翻了那瓶尾調是槐花香的香水。
很快,濃郁的香味在房間裡蔓延開來。
許知喃手忙腳亂地收拾乾淨,又去開窗通風,香味吹散開後比方纔好聞許多,她正想再好好聞聞,忽然從喉間涌上一陣噁心感。
翻江倒海地涌上來。
許知喃蹙起細眉,乾嘔了下。
趙茜聽到聲音:“怎麼了阿喃?”
許知喃暫時沒工夫回答她。
趙茜好歹是已經懷胎十月,當初孕期反應嚴重還暈倒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許知喃剛纔那乾嘔的聲音和她那時候很像,一時沒說話。
“沒事,我把香水倒翻了,突然有點兒噁心而已。”許知喃方纔噁心得厲害,這會兒再開口說話氣息都虛了,去客廳外倒了杯水。
趙茜猶豫片刻:“阿喃……”
“嗯?”
“你跟林清野最近有做避孕措施嗎?”
“……”
兩人十月領證,十二月結婚,期間兩個月林清野簡直跟成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仗着合法開車,有時在自以爲的安全期便沒太管避孕這事兒。
聽她不說話,趙茜也隱約猜到了:“我要當乾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