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如此之多,趙啓明如果還有心情去考慮胡雪怡的話,那也只是個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根本騰不出手來侍候這位比王熙鳳還要難纏的胡妹妹,談戀愛是要花時間的呀!
胡雪怡那邊原本已經消了氣的,畢竟趙啓明是爲了自己纔去找劉剛的,這也是男孩子表達誠意的一種方式。但這傢伙成天跑得沒影,下了課只會坐在那神遊,連目光交流的次數也是少得可憐,更不要說中午在學校陪自己了,這讓她不由得又生起氣來。
女人的心思之所以讓男人揣摩不透,關鍵問題就在這裡,你根本不知道她會爲了什麼而生氣。所以很多人追女孩子用盡了一切辦法,可還是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就是因爲搞不懂她在想啥。一個小誤會接着一個小誤會,讓你猜來猜去總猜不到點子上,最後不分道揚鑣纔怪。
感情的折磨,就是在無形之中慢慢侵蝕着一個人的心,一直啃到你再沒力氣撐下去爲止。
但是!奸商趙啓明可不是那種容易被打敗的對手,這邊的事情剛放下來,他的心思馬上轉移到了胡雪怡身上。市場情況雖然漲得挺兇,但收郵票的事有人代勞他也樂得輕鬆;楊君筱的病也好多了,基本上不用人再看護,陳法林那邊目前告以段落,培訓課雖然要上,可並不是天天有。
星期一中午,他終於又可以像以往那樣靠在牆邊伸伸腿了,這種輕鬆的感覺真是不錯,尤其是對他這種諸事纏身的人來說。這時候,胡雪怡的背影再次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趙啓明想起了前兩天自己跟陳致遠打鬧的時候,胡妹妹投來的那道關懷倍致的目光,看來今天是跟她談心的好日子呀。
趙啓明蹺着腿想了十分鐘,打定主意之後,慢慢站起來走到胡雪怡的旁邊坐下,張口來了句:“真對不起……!”這句短語他說得字正腔圓,配合着嚴肅的表情,顯得非常有誠意。
胡雪怡側臉掃了他一眼,又轉過臉去,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她心裡原本打算再也不理這傢伙,可真到了眼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沒吭聲,想聽聽這傢伙能說些什麼道歉的話,可趙啓明說完這句,只是一動不動的坐着,低頭看着桌腿,就再沒了下文。
過了半天,胡雪怡終於沉不住氣了,轉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啓明沒有直視着她的眼睛,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爲我做錯的事情,向你道歉……,還在生我的氣嗎?”他在開口的時候就打算不挑明談什麼具體問題,因此這話說得模棱兩可,聽起來既像是爲劉剛的事道歉,又像是在爲這幾天沒有陪她感到自責。
“沒那閒工夫!”胡雪怡嘴上雖然還很硬,可臉上的表情已經明顯有所改觀,基本上是陰轉多雲了。
無論如何,認罪的態度是最重要的,不論你有沒有罪!!
面對胡雪怡一成不變的語氣,趙啓明只當沒聽見:“快升高三了,你準備報考哪個學校,省內還是省外的?我跟人家簽了協議,規定裡不允許我報考省外的學校……”
趙啓明故弄玄虛賣起了關子,他就是想看看胡雪怡在這件事情上的反應,這招雖然比較低俗,但是效果很好。連李胖子之類的老狐狸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別說胡雪怡這種性格單一的小女孩子了。
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來稱讚趙啓明的口才,那是罵人。運用語言是一項高難度的技巧,不僅要有靈活的頭腦,對別人的內心世界也要有充分的瞭解。通過察言觀色抓住別人的心理弱點原本就是趙啓明的強項,再加上他潛心修煉社會心理學、哲學、歷史等秘籍已經小有成就,在單打獨鬥當中基本上還沒遇到過敵手。
“籤什麼協議?爲什麼不允許你考省外的學校?”胡雪怡果然上鉤。
“這事說來話長。咱們市有家香港獨資的企業請我去工作,條件之一就是不許我考省外的學校。”趙啓明唉聲嘆氣地解釋了幾句,讓胡雪怡更摸不透了,好奇心油然而起。
正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對男人起到的作用一樣,男人吸引女人,用這種方法也一樣有效。談戀愛時以誠相待是理所當然的,但過分的誠實就是傻瓜,什麼事情都要有尺度,談戀愛更要注意這一點。
胡雪怡追問道:“你只不過是個高中生,哪家企業會請你去工作?”
趙啓明輕描淡寫的說道:“懷聖堂藥業,他們的待遇很好,一個月三千塊工資,所以我就去了。”
“三千塊……?你不是搞錯了吧?”聽到這個數字,胡雪怡睜大了眼睛,她對整件事感到難以相信。趙啓明手裡掙了不少錢自己是知道的,可他憑什麼本事值得一家外資企業出高薪聘用?
“目前還沒有正式開始工作,每星期一、三、五要參加專門的培訓課……。算了,不說我了,你還沒說你打算考哪個學校呢?”趙啓明說話的時候始終不溫不火,彷彿那家企業聘用的是別人似的。
“我的成績不是很好,只想報考安徽師範大學,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其實只要能過了錄取分數線我也就知足了。”胡雪怡見他不想再談自己的事,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的成績在班上是中上等,而他們班在學校裡卻只是個普通班,所以胡雪怡對自己能否考得上心裡沒底。
“沒關係的,萬一到時候不行咱們再想辦法……”這句是趙啓明的心裡話,他確實真心喜歡胡雪怡這個小辣妹,不論她一年後能不能順利考上安師大,都會想辦法幫她。實在不行就託陳法林找門路,至少他現在的身份是港商,在全國剛開始大力吸引外資的時候,對於當地政府來說,外商還是有一定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