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香在單玉鳳的指引下,隨着單玉鳳進了德王府。
單玉鳳把她帶到觀月閣,兩人在觀月閣上坐下,喝茶,品糕點,悠閒地拉起家常來。
這觀月閣建在外院通往內院拱門之後,聳立在一座假山之上。它像是一道玄關,在觀月閣上往下看,任何從外院進入內院的過往人等,統統盡收眼底。
若是五王爺回來了,她們在觀月閣上一看便知。
解元香心想,這表小姐真是有心了,不但招呼她進入德王府,還帶着她來這麼顯眼的位子上,坐等五王爺回來。
她方纔第一眼看到單玉鳳時,因爲單玉鳳生得太好看,出於女人天生的警惕之心,她馬上把單玉鳳列爲了情敵。都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單玉鳳生得這麼好看,難保五王爺的魂魄不會被她勾了去。
單玉鳳卻熱情地引她入府,還選了個顯眼的位置,和她一起等趙煊回來。表面上看,單玉鳳對她算得上熱情周到。
不過,單玉鳳雖然很知趣,但是,她可能在德王府裡住得久了,因此總在有意無意中,在解元香的面前擺出德王府女主人的架子。
解元香心中微微不爽,不過這種不爽,被她強行壓抑了下去。畢竟對方是趙煊的遠房表妹,她不能傷了體面。
她看着一臉溫婉笑容的單玉鳳,向她拋出了心中的疑問,:“聽說五王爺這幾些日子,天天去城郊看望一個病人。表小姐可知道,五王爺天天去探望的,是什麼尊貴的病人?”
單玉鳳聞言,輕輕地呸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哪裡是什麼尊貴的病人!完全沒那回事,那病人,只不過是德王府裡一個卑賤的奴才罷了。”
解元香詫異道:“一個卑賤的奴才?奴才不都是住在府裡的嗎?哪有奴才住在府外的?”
單玉鳳眼底掠過一抹陰冷,隨即又恢復平靜,微笑着說道:“解小姐你有所不知,這個卑賤的奴才自恃五王爺對他的寵信,簡直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養個病還要擇地方,說是城郊空氣好,清靜,非要去哪裡養病。”
解元香聽得厭惡萬分,秀眉輕蹙地說道:“如此奴才,着實可惱可恨。”
“可不是麼?害得咱們五王爺天天都跑去看他。你說咱五王爺是多忙的一個人吶,天天忙公事都要忙到深夜的,還要爲了他來回奔波。”
解元香越聽越生氣:“那小賤奴真是的,還養什麼病!不死了更好!”
單玉鳳連忙附和起來:“就是,死了更好!”
頓了頓,解元香好奇地問道:“那個賤奴叫什麼名字?”
“花若男。”單玉鳳連忙答道。
正在此時,拱門倏地出現幾個僕人奔走相告:“王爺回來啦,快去把落英院收拾收拾。”
單玉鳳聽了,心裡暗想:“王爺回來了,爲何要特地命人打掃落英院?真是奇怪!”
五王爺住在朝陽閣,至於落英院,那可是奴才們住的地方。
一個落英院,分成兩個等級,品級高並且得臉的僕人,住好一點甚至單獨的房子,品級低還不得臉的僕人,住差一點的很多人擠在一塊的大通鋪。
驀地,單玉鳳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於是她笑着對解元香道:“解小姐,你等的人回來啦。”
話音剛落,便只見五王爺趙煊已經穿過拱門,從外院跨進了內院。
解元香一見,霍地一下子站起來,迅速蹭蹭蹭地從觀月閣跑下去,很快就跑到了趙煊的跟前。
趙煊見眼前冷不丁衝過來一個人,先是嚇了一跳,接着定睛一看,他俊眉不由得微蹙起來,“解元香?你怎麼來了?”
解元香就像小時候一樣,很自然抱着趙煊的胳膊,晃啊晃地撒起嬌來:“煊哥哥,人家想你了嘛。我聽爺爺說,你前幾天遭刺客暗殺,人家擔心死了,所以偷偷過來看看你。煊哥哥,你看見我高興嗎?”
在場的每個人,紛紛表示掉落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解大小姐可真會撒嬌。
單玉鳳看着解元香的纖纖玉手緊緊抱着趙煊胳膊,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她鋒利的眼刀掃過解元香,暗地捏緊了拳頭,眼底掠過一抹森冷的陰霾。不過這抹陰霾轉瞬就不見了,再看她時,臉上仍然掛着優雅溫煦的笑容。
花似錦則跟在趙煊的身後,她低眉垂眼的,渾然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她一聲不吭地跟着趙煊,在表面上恪守着一個奴才的本分。
解元香站着和趙煊東拉西扯着,嘰嘰喳喳的像個話癆。
單玉鳳暗暗鄙視起來,這位解大小姐還真是動機單純目標明確,一看就知道她是衝着五王爺來的。方纔她陪着這位解大小姐在觀月閣坐了那麼久,還真不知道這位解大小姐,原來是那麼熱情那麼喜歡說話呢。
解元香纏着趙煊說了半天話,也不理會在場的其他人,更不給在場的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單玉鳳幾次想插嘴都插不進去,心裡不由得惱恨起來:這解家大小姐是怎麼回事,一遇到五王爺就跟個花癡似的,難道沒看見五王爺身邊還有那個極其可惡的賤奴麼?
“咳咳,”單玉鳳故意裝作喉嚨癢,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成功打破瞭解元香的主場。
接着,單玉鳳轉頭看向花似錦,笑得溫煦無比,“花兄弟,聽說你受傷了,一直在外頭養病,今日見你回府,看來是病養好了?”
花似錦微微一笑,微微躬了個身,道:“承蒙表小姐記掛,若男已經大好了。”
解元香聽罷,冷眼看着花似錦,柳葉眉微微一皺,接着她卻又開始搖晃起趙煊的胳膊來:“煊哥哥,我口渴了我要喝水。”
趙煊不鹹不淡地說道:“那就喝吧。”
於是解元香看向站在趙煊身後的花似錦,呼喝道:“喂,那個奴才,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是。”花似錦朝她躬了下身,自去了。
趙煊俊眉微蹙,剛想喊住花似錦,解元香卻拉着他,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煊哥哥,話說前幾天那些刺客長什麼樣子的,你當時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