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許姐見白素貞吃着飯接連乾嘔了幾口,有些奇怪的問:“弟妹,你不是有了吧?”
白素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大概有三四個月了,姐姐看樣子也有了吧?”
“是啊,也快四個月了。”
許仙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麼有了?我怎麼聽不明白。”
李仁敲了敲他的後腦殼,“你呀,虧你還是當大夫的,這點兒常識都沒有,你夫人,我夫人都懷了小孩啦!”
“啊!真的。”許仙大喜,“娘子,你懷孕了,都快四個月了?”
白素貞點了點頭。
許仙佯裝生氣的道:“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白素貞怕他生氣,柔聲道:“相公,我是第一次嗎,又沒經驗,不知道是真是假,剛確定了,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許仙見她那樣子,笑道:“好了,娘子,我沒怪你,裝得啦!姐姐也有了,這要是同一天生下來有多好,多熱鬧,姐姐、姐夫你們就別走了,在這住着吧!這房子也住得下。”
許姐笑道:“那怎麼成,我和你姐夫是過來看看你們,你們過的這樣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姐夫請了假,不能多耽擱,我這雙身子,也不能老走動,過兩天我們就回去。”
白素貞道:“姐姐,那怎麼成,就是要走,也得多住些時日,在這裡好好玩兒一玩兒,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您撫養相公長大不易,也讓我們盡一份心嗎。”
許姐聽了打心眼兒裡高興,笑道:“漢文娶了這麼個好媳婦,真是好福氣,又溫柔,又賢慧,又漂亮能幹,我還有啥不放心的,倒是漢文,素貞是雙身子,你要好好照顧她,別出什麼閃失,要當爹的人了,多照顧點兒媳婦。”
“是,姐姐,姐夫也要好好照顧你呀!”
李仁笑道:“那是,我早就不讓你姐幹活啦,好好養着,專等着生啦!”說罷嘿嘿傻笑起來。
許姐看着他嗤之以鼻,“看你那傻笑的樣子,哼。”
李仁叫道:“怎麼啦,不可以呀?我高興,我想笑,嘿嘿。”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李仁、許姐回去了,這幾天幸好法海沒來糾纏許仙,也沒有露面,白素貞這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這日許仙歸家又遇上了法海,對許仙道:“許施主被妖怪纏身,尚不自省,還是聽老衲一言,隨老衲出家爲僧吧?”
許仙即無奈又有些懇求的道:“我說法海大師,我娘子賢良淑德,又冰雪聰明,而且勤勞肯幹,若沒她,我也沒有今日,你爲何老一個勁兒地說她是妖怪,若這麼好的女子是妖怪,那天底下多一些這樣的妖怪倒好了。”
法海單掌合十,道:“罪過,罪過,許施主,你看不到她的真身,被她的美貌迷惑,故此這般說,若是你見了她的真身,恐你早避而遠之了,老衲三番五次找你,難道是要害你不成?”
許仙無奈的道:“大師,你沒害我,我娘子她也沒害我呀?她幫我名揚錢塘,幫我開寶之堂藥鋪,這是害我嗎?有這樣害人的嗎?”
法海道:“施主,她也許現在不害你,等她對你厭煩了,倦了,必會害你,聽老衲一言,離開她,跟我出家吧?”
“大師,我敬重你也是有個限度的,你一再誹謗我娘子,詆譭我娘子的聲譽,小心我把你告到官府,判你誣陷好人。”
“哼,好人,被人害了,尚不自知,許仙,我問你,你可發現他有何異樣?”
“大師,你有完沒完,你讓我撒雄黃粉我也撒了,什麼都沒有,你還想怎樣?”
“那是她做法下雨,沖走了雄黃粉。”
“哈哈,大師,出家人不能胡言亂語,天上下雨關我娘子甚事?”
“她有千年道行,降點兒雨算什麼,她可曾經說過她會法術?”
許仙被法海纏得無奈,道:“是,我娘子是說過的,會些玄門法術,這不很正常嗎,前些日子那個賣假藥的先生還會幾下子呢。”
“糊塗,凡人練得玄門法術比變戲法的強不了多少,她騙你,你就信了?”
許仙無奈道:“大師,你一口一個凡人,難道你不是凡人,你即不是凡人,在這兒幹嘛管凡人的事呢?修煉你的佛法去呀?”
“爲了,救你。”法海緩緩說出這四個字,竟有讓人不得不聽之勢。
“救我?我需要什麼救嗎?奇怪。”許仙要走。
“等等,許仙,你在邵太尉府被關押時,她可曾去見你?”
“見了,你有完沒完?”
“這就對了,邵太尉府,什麼地方,一般人怎麼能進去,而且是地牢。”
“我娘子使了銀子,讓賬房先生幫忙,這有什麼不可?”
“哼,區區一個賬房先生,有何權利知道密牢所在,他又有何能力接近地牢?”
“這,”許仙也感到有些疑問。
“你可聽別人說起她有什麼特殊的行爲。”
“這個,我只聽姐夫說,她幫着姐夫殺了一個害人的毒蟲,難道這也有錯呀?”
“哼。”法海哼了一聲,“一個女子,怎會半夜三更在外行走,法力又那麼高強,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許仙不明白法海所言何意。
法海又道:“你爲了取得定情珠,跳進了西湖,爲何一睜眼便在她們的船上?你不懷疑嗎?”
“這”。
“她們早就設下圈套,讓你一步一步走進去,最後將會害你。”
“不可能的,不可能,絕不可能,娘子對我這麼好,絕不可能是蛇妖的,你胡說,你胡說。”許仙覺得腦袋發大,頭昏目眩,轉身飛也似的跑了。
回家後,許仙不由自主的想起法海的話來,你娘子她們是蛇妖。許仙看着白素貞,眼前好像出現了一條蛇在扭動,他嚇得大叫一聲,又定睛一看,分明是娘子在衝着他笑。許仙暗驚,看來中了法海的咒了,難道娘子真的是蛇妖?不可能啊?這麼漂亮、溫柔、賢慧的娘子,對自己這般好,怎麼會是蛇妖呢?可心中的疑問又解不開,法海的話不時地響在耳邊。許仙不免心生幾分畏懼,心想:“若她們真是蛇妖怎麼辦?我不如試她一試。”於是把遇見法海的事兒說了,留心觀察白素貞的反應,卻沒見白素貞怎麼樣,反而小青面色變了幾變。許仙心中疑惑未解,老想着法海的話,心中畏懼更添,竟有些不敢靠近白素貞了。
白素貞其實早已看出許仙對自己和小青有所懷疑,只是不好解釋什麼,這時候無謂的解釋反而會加重他的猜疑,因此什麼都沒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許仙睡熟了,白素貞悄悄起來,叫了小青,來到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