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素貞、小青與法海及衆和尚正鬥地慘烈。小青隻身敵住衆和尚,青虹劍舞起青光閃動,劍尖吐出寒芒,招式凌厲快捷,面對衆和尚絲毫不畏懼,不時地將和尚們掌劈,腳踢,劍砍。衆和尚遇到如此霸氣攻勢凌厲的用劍高手,一個個暗叫倒了黴,不時有人中招,連連發出慘叫聲。
白素貞獨戰法海,白乙劍爍爍生風,產後體力經過一個月的休息,已然恢復,再無半點牽制,迫的法海連連後退。不過白素貞心中有些奇怪,今天法海不知怎麼了,功力似乎比以前弱了,不僅招式不那麼凌厲,力道也不像以往大,手中的禪杖似乎怕與她的白乙劍相碰,儘量在迴避,只是伺機進攻。因爲法海愛耍計謀,因此白素貞也沒多想,心討:“莫非法海又在耍什麼詭計,或是他換了一個臭皮囊,功力大減也說不定。”
正打鬥間,忽聽屋內‘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白素貞心中一驚:“莫非法海的手下對相公他們下了手?相公他們哪是這幫惡僧的對手,孩子,孩子不知怎樣了?”
白素貞心中爲他們擔心,不由得側頭去看。法海見有機可乘,手中禪杖連環三點,戳向白素貞前胸、小腹、軟肋。白素貞心中擔心相公、孩子的安危,手上卻不敢大意,眼角餘光瞥見法海禪杖襲來,已然看出哪杖是虛,哪杖是實,白乙劍哧的一聲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遞出,架住法海的禪杖。而就在這個時候,白素貞身後的一名和尚原本在和小青遊鬥,只見他突然間面露兇光,一記大力金剛手呼的一聲向白素貞背後印去。
白素貞與面前的法海激戰,雖知身邊周遭有好多法海的弟子,功力比一般人高出許多,但對於她來說,那真是小巫見大巫,因此未放在心上,認爲小青一人便可料理了他們,誰知這個和尚突施殺手,而且掌力雄渾,力度、手法與法海一般無二。待白素貞發覺爲時已晚,只聽得一聲震天階般的大響,這一記大力金剛手結結實實的拍在了白素貞的後背上。白素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口中鮮血如霧狀噴出,已然受了重傷,不能再戰了。
“姐姐。”是小青撕心裂肺的驚叫聲。小青見姐姐突遭暗算,受傷倒地,急怒之下飛身撲向那個和尚。
那和尚伸手凌空一抓,手中竟多了一條禪杖,正是法海的那根九連環,他見小青撲來,禪杖急出,不偏不倚的砸在小青前胸,小青向後撲倒,口中鮮血隨即噴出,受傷也不輕。
“娘子,小青”。
“漢文”。
“內弟”。
一連串的驚呼聲,自然是許仙、許姐、李仁發出的。許仙不顧安危,幾步跑到白素貞身邊,聲嘶力竭的叫道:“娘子,娘子,你怎麼樣?”
白素貞艱難的用手將上身撐起,“相公,我不要緊,孩子沒事吧?”
“沒事,娘子,你怎麼樣?”
“我還好,孩子沒事就好,相公你快離開,法海不會善罷甘休的。”
“娘子,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要死我們一起死。”
“傻相公,法海想殺的是我,不是你,你又何必陪着我呢?好好將孩子養大,我也就放心了。”
“娘子”。許仙泣不成聲。
“青兒,你怎麼樣?”白素貞關切地看着小青。
“姐姐,我沒事,你快走。”
“青兒,法海要抓得是我,你能走快走吧,別在管姐姐,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白素貞對面前的法海道:“你不是法海,你是誰?”
面前的法海哈哈大笑,用手在臉上一抹道:“白素貞,我當然不是我師父,你身後的纔是我師父。”
這時身後的那名僧人忽然身形一晃,來到白素貞面前,這一晃之間已然換成了法海的模樣,而先前的那個法海已變成了他的大徒弟。
白素貞冷笑一聲,“怪不得我覺得法海的功力低了,原來是用了移花接木的勾當,法海,身爲佛門中人,妄語也就罷了,還用這雞鳴狗盜的伎倆來騙人,你就不怕被人恥笑,落人笑柄,我白素貞就是死了,永遠也瞧不起你這種卑鄙小人。”
“對,瞧不起他。”是李仁夫婦的聲音。
法海圓睜怪眼,朝他們一瞪,嚇得李仁夫婦後退了好幾步,嘴上仍叫道:“兇什麼兇?瘋和尚,你的手段就是不光明嗎,怕了就別用。”許姐嘴上說着,心裡真怕法海動手,不由得又退了幾步。
法海不理會他們,對白素貞道:“妖孽,對付你們,還講什麼勾當、伎倆,收服你們,纔是老衲的本分,如今你身受重傷,還有何話說?”
“哼,”白素貞冷笑了一聲,“法海,若我們公平打鬥,輸贏未必是誰,若真輸在你手上,那是我修爲不夠,功力不精,自然輸的心服口服,如今你用見不得人的勾當將我打傷,我除了鄙視你外,更無他意,想讓我向你屈服,癡心妄想,簡直是做夢。”
法海最怕別人揭短,怒吼道:“妖孽,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來人,把她給我押進雷峰塔裡去。”
法海話音剛落,立即上來幾個和尚架起了白素貞。
“你們不能帶娘子走?娘子。”許仙奮不顧身的衝上來擋在白素貞面前。
“相公,你讓開吧,他們不會放了我的,你快離開,別傷着孩子。”
“不,娘子,我不能讓他們帶你走,法海,你恨我娘子也好,恨我也好,如今你已經把她們打傷了,你還想怎樣?夠了,你一個佛門中人,爲何這般鐵石心腸?我求你放了我娘子她們。”見法海無語,許仙撲通一聲跪倒在法海面前。
“相公,不要跪他,他的心腸比鐵石還硬,不會改變的,你不要求他,沒用的。”白素貞哭泣着想扶起許仙,可她被和尚抓着,哪裡動得了。
“娘子,你就讓我跪吧,你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也該爲娘子做些事了。”許仙跪行兩步抓住法海的衣服。“法海大師, 許仙求你了,求你放過娘子吧,你不是要我當和尚,做你徒弟麼?我可以馬上剃度,只求你放過我娘子她們,你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依你,法海大師,我求你了。”許仙連連磕頭,祈求法海放過白素貞、小青。
“相公,不要求他,沒用的。”白素貞聲淚俱下,痛哭流涕。
“姐夫,不要求他了,他的心早就黑了、臭了,你求他沒用的。”小青哭泣道。
“漢文,”許姐夫婦想勸許仙,又不知如何說起,只好住了口。
“你們不要管我,說不定我多求求他,他會放了娘子的。”許仙以頭碰地,咚咚的給法海磕起了響頭。
“相公,你別這樣,我不值得你爲我這麼做。”白素貞心痛的看着許仙哭訴道。
“娘子,只要法海肯放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磕幾個頭算什麼,法海求求你放過我娘子吧?”許仙不住的磕頭,額頭上都碰出了血泡。
無論許仙怎麼磕頭求情,鐵石心腸的法海始終無動於衷,喝道:“來人,把許仙給我拉一邊去,帶上白素貞,走。”
兩個和尚上來抓起許仙向後一推,把許仙推倒在李仁身邊,衆和尚押着白素貞就要離去。
“你們這羣畜牲,混蛋,我跟你們拼了。”李仁來了怒氣,抽出腰刀,欲上前拼命,早被一個和尚順手一撥拉,倒在了地上。
小青奮力爬起,強行躍起擊刺法海,“法海,留下我姐姐。”法海頭都未回,將袍袖一揮,一股勁氣襲向小青,口中喝道:“妖孽,今日不是收你之時,去吧!”小青身受重傷,那禁得起這一拂之力,當場重重的摔落下來,掉在地上,哇的一聲,口中噴出一道血劍,不省人事。
“小青,”許仙放心不下娘子,可又不能扔下小青不管,眼見着法海一行人將白素貞押走了,一家人愁眉不展,只得先將小青擡進屋中,許仙給她熬了湯藥治傷。李仁的腰傷也不輕,只得在家靜養,許仙和許姐既要照看兩個傷者,又要照看孩子,一家人忙得不可開交。
法海將白素貞押到雷峰塔前,將白素貞帶入塔中,對她道:“白素貞,老衲望你好生修煉,他日好得成正果,不可擅自強行出塔,否則必遭天遣,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乾,否則永無出頭之日,你可記下了,枉你好自爲之。”
白素貞輕蔑的一笑,“法海,你把我關在這裡無非是想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去誇耀你的所謂的功德。狼子野心,誰人不知,上天遲早會懲罰你的。”
“哼,冥頑不靈,你好自爲之吧!”法海出了塔,念動咒語,封閉了塔門,又將金鉢祭起,罩住雷峰塔,以防白素貞逃走。法海見萬無一失,才與衆徒弟回了金山寺,塔內只剩下白素貞一個人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