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小青回到了一千年前,立在金山寺後山上,景物依舊,一一在眼前。短短的十天時間,這裡沒發生什麼變化,可她的心卻在這十之中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相公自然要救,可就這麼丟下小許不管,自己跑回來算什麼意思?也不知小許怎樣了?白素貞心中牽掛着相公,又惦念着後世的小許,真令她心力交瘁,進退兩難。
小青豈有不知姐姐心思的道理,安慰道:“姐姐,不要在難過了,觀音大士不是說過了,許哥不會有事的,有人照顧他,再說以後還可以見面嗎,還可以看他呀,先救姐夫要緊。”
白素貞目中噙淚,此時的心情豈是小青幾句勸慰的話便能安慰的了的。“青兒,相公自然要救,可我放心不下小許,你想他傷的那麼重,即便性命無憂,以後還不知道怎樣,他又沒有什麼親人,在那裡只有陸鴻可以依靠,你叫我怎能放心的下。”
小青何嘗不爲許哥擔憂,畢竟相處多日,聞聽白素貞話語,也落下幾行淚來。
“青兒,我怎麼也放心不下小許,我要看看他現在怎樣了。”白素貞說罷就要運功用玄光鏡察看,小青連忙制止,“姐姐,姐夫還沒救出,你若用玄光鏡看到一千年後的事情,那是要消耗大量功力的,待救出姐夫在看不遲。”
“青兒,你怎瞭解我此刻的心情,不看到小許安然無恙,我心何安,青兒,別攔我。”白素貞說罷施展法力打開玄光鏡,觀看一千年後的杭州。
玄光鏡裡面,陸鴻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電視畫面上現出熟悉的身影,有法海,當然還有小許,下面有字幕:“昨日晚間在西湖邊上發現一名受傷昏迷男子,在下水道污水中撈出一名和尚的屍體,經證明正是前日從精神病醫院逃走的那個人,昏迷的男子已被送往醫院急救,目前已沒有生命危險,尚處在昏迷狀態。警察初步斷定是死者和尚暴力傾向發作,打傷了昏迷男子,自己又不慎落入下水井中,被井下毒氣窒息而死。有關死者和尚的家屬及受傷男子的親人若見到本消息請速與警察局及醫院聯繫。”
玄關鏡中只見陸鴻快速的跳起,門都來不及關上,飛速的衝了出去。
“姐姐,許哥沒什麼事,法海死了,法海死了,怪不得後人傳言是我殺了法海,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了他,真不過癮,應該唰唰唰,這樣子才痛快。”小青做着劈劍的動作,愉快的笑着。
白素貞心情好了許多,雖然小許還沒醒過來,但已無性命之憂,陸鴻跑出去,肯定是去照顧他,這讓白素貞欣慰不少。法海也死了,這樣救相公少了不少麻煩,心中暗喜,面上自然流露,歡愉的招呼小青道:“青兒,我們走,去救相公。”
“好。”小青歡快的答應一聲,快步走去。
“唉籲,”白素貞剛走幾步,忽然小腹一陣疼痛,使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雙手捂着肚子叫道:“青兒,青兒?”
“怎麼了,姐姐?”小青聽見白素貞痛苦的**聲,忙回身觀看。從白素貞痛苦的幾近扭曲的臉上可以看出,她此刻有多痛苦。小青慌了神兒,忙跑過來扶住姐姐,“姐姐,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白素貞痛苦的搖了搖手,“青兒,不礙事的,我們去救相公。”她強忍着疼痛走了幾步,又痛的蹲在地上。
“姐姐,這怎麼行?你痛成這樣,怎麼去救姐夫,連個小和尚都對付不了,不是去白白送死嗎?姐姐,我們先去找大夫給你看病,等你好了再去救姐夫好不好?”
白素貞腹痛如絞,因疼痛扭曲的臉上卻露出笑容,“青兒,我不是什麼病,可能是跟法海打鬥的太激烈,方纔又運功用玄光鏡,動了胎氣,可能要生了。”
“啊,姐姐要生小孩了,那我要當姨了,好耶。”小青興奮的手舞足蹈,看到白素貞痛苦的樣子,忙又扶住姐姐道:“姐姐,這離金山寺太近了,萬一那幫和尚下來,有個閃失可不好辦,再說生小孩也要找間屋子,這荒山野嶺的怎麼能成,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吧。”
白素貞此時腹痛難耐,汗水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強忍疼痛道:“青兒,扶我走。”小青攙扶着白素貞好不容易來到一座破廟前,白素貞痛苦的道:“青兒,不行了,恐怕要生了,就在這兒吧。”白素貞痛苦的**出聲,黃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面頰滾落。
“姐姐,這怎麼成,這麼破,最起碼也要找個乾淨的地方,這不遮風不擋雨的,不行。”小青見小廟實在太破舊,不忍心讓姐姐在這麼破爛的地方生產,想帶姐姐離開。
白素貞虛弱的擡起手,制止她道:“青兒,姐姐走不動了,快扶我進去。”她呼吸急促,面色蒼白,顯然支持不住了。
“好,姐姐我扶你進去。”小青慌忙扶着白素貞進了破廟。小廟裡實在太過破敗,不用說牀榻了,連桌椅板凳都沒有。小青彈去香案上的灰塵,讓白素貞緩緩躺在香案上,看着姐姐痛苦的模樣,小青有些手足無措。“姐姐,我該怎麼辦呢?”
“青兒,你快去找一個接生婆來,快去。”
“接生婆,哪有啊?”
“快點,青兒。”白素貞痛的幾乎昏過去。
小青雖然不知道哪有接生婆,但想哪的人多哪就有孕婦,有孕婦還怕沒有接生婆。“姐姐,你小心啊,我一會兒就回來。”小青飛快的向市鎮跑去。
破廟裡只剩下白素貞一個人在痛苦的**。本來女人生孩子都要有親人的慰籍,丈夫的陪伴,在溫暖舒適的屋子裡,從接生婆手裡等到孩子墜地的那一聲哇的清脆、洪亮的哭聲,對一個初爲人母的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欣慰,可現在本應屬於她的都沒有,沒有紗牀暖帳也罷了,沒有相公在她身邊陪伴,纔是她心裡最淒涼的一面。而此刻屬於她的只有破敗的小廟和殘破的、面露猙獰的神像。
她腹內痛如刀絞,眼看要生了,白素貞感到自己無法支撐,無助的叫道:“青兒,青兒,你怎麼還不回來,快回來呀!”白素貞痛苦的**着,而回應她的只有破廟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她聽見雨聲,想起在斷橋與相公相遇的情景,想起與許仙相處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想起相公對她的千百樣好,腹中的痛楚似乎減輕了些。白素貞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可又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把她從美好的回憶中拉回到現實。
“青兒,快回來呀!”腹痛使得她再次發出無助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