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貴妃娘娘的封妃大典,在皇帝陛下的大力提倡下一拖再拖,還是被皇后娘娘敲定了選擇11月16日,說是個大好的黃道吉日。端莊和善的皇后娘娘特意邀請了鄭笠的夫人姚太君入宮觀禮。不過呢,聽說京中有位宗室的老王妃特意跑到皇后娘娘身邊勸說道“姚蘊,小世家女子也,不善宮規,應以援講。”皇后娘娘也深怕貴妃娘娘的冊封大典上鬧出笑話來,特意派遣一位教習媽媽過來暫時貼身伺候!
姚太君暗地裡氣得鼻子都歪了,表面上還是興高采烈地對着皇后娘娘歌功頌德了一番。然後不到半天那位宮裡來的媽媽就一不小心跌了腳,伺候不了姚太君。姚太君憐惜這可憐的孩子不容易呀,就留她在府中沒事說說話,誰知這可憐的媽媽是個沒福氣的,腳跌傷了不算,就連神智都不大清晰了,居然見了人就說皇后娘娘是個天底下最狠毒的女人,某年某月某日就因爲某某小事杖斃了哪個宮人,又或某年某月某日皇后在她宮中的暗房內給某個宮人動用了私刑,還毀了人家女孩子的臉面……,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這哪行呀,皇后的名聲要緊,鄭家也擔不起這關係呀!所以鄭笠特別申請了太醫院的老人們集體給這位老教習媽媽診治診治,到底這是怎麼了?太醫院的老太醫們哪裡敢輕易下結論?便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扯皮,說得雲山霧繞,不明東西南北,鄭笠急了,覺得太醫院的老人們欺負他從來沒有在京中任過官,小瞧人!所以特意將人全部扣押下,然後親自上書讓人遞本到了御前,粉委婉地對皇帝陛下提出:陛下呀,咱是你皇爺爺時提拔的老臣了,可就因爲不常在你眼前逛遊的關係,人家就都覺得咱不是盤菜呀!不把咱當回事!
這哪裡行呢?咱是你皇爺爺提拔的,你是皇父重用的,還給你當了多年的打手外帶提款機,就目前爲止咱倆還是狼狽爲奸的關係,順便鄭笠提了提西疆打劫最近因爲自己不在威風掃地,越來越難以弄到好東西了。要是你不給咱出氣,那咱還是回去吧。反正咱最近老胳膊老腿的也越來越覺得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了……
元熙帝收到呈書連着從鼻子裡噴出三個冷哼,但是最後他竟然笑了。元熙帝斂袖抱胸地在御書房中走來走去,最後忽然對着一直伺候在身邊的佘採臣道“老佘你去接人,把那些個太醫和那個瘋女人一起接進宮來。”
佘採臣點頭稱喏,剛想移步就瞅見陛下大袖子一攔阻住了他的去路“慢,那個女人你不要帶進宮來!”然後皇帝陛下做了一個做掉她的手勢!佘採臣心領神會,轉身走了,他剛一走殿門,同樣伺候在皇帝身邊另一個青年華衣年輕男子就不解道“爲什麼呢?陛下,臣不明白爲什麼要殺掉那個瘋女人呢?”
元熙帝很滿意他不懂即問,即便他是皇帝也敢於開口詢問。便讚許着臉道“毓卓,朝政並不像沙場領兵那般講究個大開大合,殺進殺出,直來直去的。朝政裡面的彎彎繞繞要多得多!你要學會妥協和領會對方的意思,也要學會默契配合,各取所虛!”
哎?姬毓卓更加暈頭了,瞅着皇帝的眼神也變得呆滯。皇帝瞅着他這般模樣,撲哧一聲就笑了。爽朗地道“當年你大哥入京跟着你皇伯父學習政務的時候可是比你精靈多了。”姬毓卓馬上很是理所當然地道“大哥本來就比咱天資好!”
元熙帝的龍爪子指着他頗爲慈愛又有點莫可奈何地道“你呀,你呀,你這性子難怪被你父王丟到你皇伯父這裡來學習呀!”姬毓卓馬上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趕緊低下了頭去。“好了,好了,你也來了幾日了,皇伯父準備了個小小的家宴,今天晚上爲你接風!到時候你的幾個在京中的哥哥弟弟都會到場的。”
“那麼七皇弟呢?可以明目張膽地現身了嗎?說實話以皇子之尊,整日給毓卓做貼身小內侍實在是委屈了。”姬毓卓瞅着元熙帝心情好,趕緊提到了小七。他入京的途中,解救了正在被追殺的小七和他那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暗衛侍從。他們這次也是一明一暗分成倆路進京的,明路還在路上,今兒下晌纔會進城門。他是暗中提前進京,順便也將小七帶進了皇宮。皇帝經由小七的話,證實了淑妃確實是被人冤枉的,但是卻沒有立即解除對淑妃的圈禁,也沒有殺死那個假冒他兒子的假七殿!
按照小七的話,當日是淑妃讓他出宮去了,半路卻被劫走,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而按照淑妃所說,她並沒有與江繼周私會!那麼很有可能是有人先假扮淑妃誑出了小七,接着又有人扮小七得到淑妃的信任拿走了能夠調江繼周入宮的玉佩,接着一切塵埃落地,不是事實也造成了事實!
好手段,好心機呀,而且居然就在他原本以爲盡在掌握的深宮之中,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佈下了這個大局,這說明什麼?說明姬氏的暗衛系統出了問題!
每每想到這裡,皇帝都忍不住深深地打個寒顫呀!臥榻之側,護衛他之人,很可能就是敵方收買或是派來的死間!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呀!這對於大魏的國君,元熙帝陛下來說又是何等的恥辱呀!
元熙帝狠狠地吁了一口道“毓卓,暫時還不是時候呀!對了,你母妃說這次讓你進京還有讓你到未來岳家探望的意思?呵呵,你意下如何呀?”姬毓卓那古銅色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霎時霞飛滿頰,羞澀的稚氣代替了原本顯於帝前的精幹和內斂!
元熙帝哈哈大笑起來,調侃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般羞澀,人家小閨女哪裡能發現你的好呀?”
姬毓卓被皇伯父笑得更加羞澀,一揖到地,滿臉盡是求饒之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