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殿監大人,急報。”一個小內侍前腳跟後腳地連跑帶顛衝到佘採臣身前,瞅了鄭將軍一眼,也開不了口,直用眼神火熱地貼向自家首領。鄭守仁此時也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哈的要死。
佘採臣瞅見了鄭守仁那副表情,暗哼一聲,也不顧他了,引着小內侍就進殿彙報去了。“稟報陛下,韓氏、冼氏暗衛落敗,殘餘倉惶而逃。逃出三裡餘,迎頭會合趕來的晏氏暗衛200人。晏氏暗衛負責斷後進擊,韓氏、冼氏暗衛繼續奔逃。匪人順勢掩殺而上,晏氏暗衛一觸即潰,提刀而逃,200人化作三大股,分成三個方向潰散。黑衣匪人顯然沒有想到晏氏暗衛居然會如此輕易地就狼狽潰散。一時間竟然停頓沒有追趕!其中一個匪首還豎起姆哥大聲讚道【能屈能伸,好漢!】,此後雙方又接襲戰變成追逃戰,黑衣匪人咬定晏氏暗衛最大一股,大約80餘人的隊伍,緊追不捨。晏氏暗衛最大一股,出時沒有顯出不妥,一刻鐘後,便顯露出優勢!晏氏暗衛自接戰起就沒有過多消耗體力,和剛剛死拼力戰的黑衣匪人相比體力更佔優勢,他們相持小半時辰,全速一追一逃下,間隔漸漸拉遠。
就在兩隊相隔近三百米時,晏氏暗衛忽然停下,四下土丘之中早已埋伏的王氏暗衛,和提前到達的韓氏暗衛、冼氏暗衛、晏氏暗衛終於合圍一股,撥土而出,將黑衣衆匪人困於四壁合圍之處。躡後的我方暗衛首領點評道:地點、時機選擇頗爲神準,看稱佳作!
當此危機關頭,黑衣匪人迅速變成圓形環陣,外環人負責防禦,內環人把弓打箭,射出一種帶着濃紫色煙霧的箭矢,專門往人羣聚集處釋放,紫煙過處各家暗衛紛紛身體搖晃,不是倒地不起,就是功力大打折扣。黑衣匪人趁機掩殺而上,鮮血四濺,徹底擊潰四家之圍堵。
甄氏暗衛於不遠處叢草地中瞅見此等情境,果然地下令後撤,不與其接戰!
黑衣匪人擊潰強敵後繼續遁走,方向似乎是顧家莊園。我方首領派人進入戰場查探,昏迷三人並無折損,勘定那紫煙係爲強力迷藥!”
元熙帝聽到這處,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好。然後走下御座,踱道佘採臣身後,擡起龍腳,一腳踹上佘採臣的屁股,怒道“沒有的東西!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滾出去,給朕向鄭守仁把秘方要來。”然後皇帝神色略一停頓道“十萬兩以下成交。十萬兩以上拿你存的私房添補!”將一臉抑鬱的佘採臣打發出去,元熙帝揚起脖子,擡起臉,緊緊地盯着大殿殿頂,那上面手繪着一副萬國覲見圖。那曾經在傳說中出現的大帝國呀!
“來人,下詔傳令江敘道覲見。”皇帝琢磨着,鄭氏的底子知道的差不多了,擊潰和震懾了五家暗衛,殺了那麼多人,鄭守仁那老小子也該心裡舒坦了吧?他家的實力有限,守人呀,當放手時且放手!朕給你個臺階下,你就順勢下了吧!
佘採臣一臉猥瑣、惱怒地又出來,老佘先是把最新情況通報一番,也不再多廢話直接就要那迷藥的方子!開玩笑,能夠對付那種有內功的高手暗衛,一藥一個倒,這種寶貝哪家看不上!
鄭守仁其實根本就是不知道那藥方究竟長什麼樣子,就連那迷藥究竟有啥效果他也是不知道滴!不過來京城之前,他就見識過通過小妹子和小妹夫送來的練骨方子和蘭醫女改良的止血方子,都是好東西呀!所以直覺上,鄭守仁就認爲坐擁寶人【蘭醫女】,他那小妹子弄個專門迷人應該不是啥問題!
這種就連內功高手都能迷倒的迷藥方子,絕對是個搶手貨!強手貨就意味着賺銀子不是?他還沒有傻到皇帝指名要東西,還捂着不鎩手的地步!用力地搓搓手,鄭守仁擺出一副街頭賣肉屠戶一般斤斤計較,市儈的模樣“說吧,陛下說了價錢多少?”
佘採臣給了他一個你徹底沒救了的眼神,傻不?哪有人一開始交易就直撲底價的?“三萬兩銀子,買你一張方子,你大賺了。”
鄭守仁也遞給他一個你別欺負咱沒文化,不懂行的眼神“二十萬兩,黃金,少一錢都不行。”
佘採臣跳腿了,開什麼玩笑,那他得貼出去多少錢呀?“二十萬兩黃金?把你們全家都賣了都不值!一口價,五萬兩銀子。”
鄭守仁比別看人家正跪着,那好價還價的精神頭硬是不弱,口氣強橫地道“二十萬兩黃金,少半錢都不行。”
佘採臣哪裡肯甘心掏私房貼銀子,兩人就次在御書房前展開了激烈的大討論,最後佘採臣實在是不耐煩了,衝口道“十萬兩,不談了,一口價。”
鄭守仁狡黠一笑,拍盤道“十萬兩黃金,不談了,一口價就一口價。”
佘採臣真是被他惹火了,擼起袖子就打算拳腳上見真章了。“是十萬銀子,絕對不是十萬兩金子,你欠抽不是?”他是皇家的奴才不假,可刨除這層身份,老鄭,咱倆都是一對肩膀上抗一顆腦袋,誰怕誰呀?
“哎?哎?佘殿監,你幹嘛呢?知法犯法是不?御書房前不能動武?你傻了還是呆了?就連這都不知道了?”鄭守仁道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抽風似地聰明瞭,轉變之速度,說之一日十萬八千里也不過分!
佘採臣真生了掐死眼前這傢伙的念頭,可是,考慮了一下,他打不過鄭笠那老小子,不想後半輩子一直被追殺就只能做罷!
“就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金子,沒二價。”
兩個年紀加起來上百歲的,就着御書房殿內殿外隱隱的偷笑聲,小孩子一般臉對臉吵起架來。一步一搖走來的江敘道一瞅這般景象,把方纔一腔子將要陛見的忐忑全部收斂起來,笑咪咪地翹翹鬍子道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呀,斷袖這種風雅事怎麼能上演全武行呢?”
一下子,把場地四周的人聲、呼吸聲全震懾,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