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現在能被稱呼爲先帝的不就是剛剛在京城掛掉的老皇帝姬幸和那混蛋老小子嗎?話說,當初鄭守仁剛剛收到消息的時候,差不點高興的一蹦三尺高
哎,真不是他人品有問題,爲人不厚道啊實在是那老小子帝王心術使用得太差勁。這就好比小孩兒玩成人的用具,你說不會吧,他還給像模像樣的比劃上;你說他會吧,那丫的鼓搗鼓搗準給你鼓搗壞嘍~你說他吧,他還會大聲的抱屈埋怨,你既然知道不能讓俺玩,幹嘛放在俺能拿到的地方~
實際上姬幸和那老小子給鄭守仁的影響就是這樣的,是非不分,好賴不知,介於糊塗於不糊塗之間,讓人受不了不是一星半點。但是其實呢,若是姬幸和還活着,他對鄭守仁的評價也高不到哪裡去。
姬幸和從小受的是帝王教育,全局,總體,國家是他的思考點,熱血毛線的他也不是打手,不需要太熱,自在啥的,他從小身份上就是前呼後擁,若是所謂自在就是忽然間例外啥活都是他一個人幹了,茶葉自己種,柴禾自己砍,茅廁自己挖,哈,是木有人管了,也木有那麼多破事,但是問題來了,他願意接受這種生活嗎?他受得了嗎他???
這就好像是一個天天生活的國家大都市,天天承受着各種各樣的外來壓力的金領,是不自在,是受束縛,但是你再把他扔一個沒網,沒電視,沒抽水馬桶的山村試試……是山清水秀的,可是那種【神仙日子】又有幾個俗人能過下去???
所以鄭守仁當時興沖沖地把自己的開心和樂和,以及自己對姬幸和那小老頭的看法跟自家老孃一嘀咕的時候,馬上就被自家老孃潑了一頭冷水,姚蘊畢竟活的更久,而且她跟着自家老頭子一起打下的這片基業,知道他們來的不容易。同樣,姬幸和那老小子,要在一大羣的老鬼中保住自家的江山社稷,那又得多難
他爲什麼中用司徒顯德禍害百姓,又欺壓其它的世家實力,最主要的是沒事兒就欺負他這個皇帝本人?那是因爲司徒顯德這老傢伙心眼真的沒有皇帝多,用他,培養他成爲刀子,雖然能夠割傷自己,但是同樣也能夠鎮壓其它有鬼心思的人,尤其是司徒顯德那霸道自私愛財愛權的性子,他越張狂,越不收斂,無形中之中就越對其它大世家形成壓制。
而且還不用擔心啥飲鴆止渴的危險,那老小子腦子玩不過他的。
同樣,當年姬幸和延續自己老爹的工作,繼續養着鄭笠這頭大老虎,也是如此,明明知道一不小心就會尾大不掉,還是暗中給他製造條件逐漸發展壯大,就是爲了讓他長成爲帝國的獠牙,成爲自己統治疆域與國際戰爭時候的重要鋒銳
姚蘊知道,其實這幾十年來,姬幸和在培養和制衡臣子方面還有是有些成績和成果的,他唯一的失敗就是他的對手,不僅才智在他之上,而且隱忍的功夫更是在他之上,若不然說不定他這老皇帝就真能順順當當地把皇位傳給下一代皇帝爪中。
最後,姚蘊敲了敲自己長子的大腦袋瓜,含笑說道“大郎,咱們挑揀一個死人也不好,不過你可以用他的作爲和品行做衡量,那些想要稱帝的人若是還不如他,那咱們家就堅決不能支持他。”
說到這裡,鄭守仁都自覺的虎眼含威道“阿孃,你說有沒有可能……”鄭大郎用手指了指天上,那用意,竟然是皇位……?
姚蘊抿嘴笑道“這事兒,暫時沒有機會。”
啊?鄭守仁先是一愣,接着道“原來阿孃早想過,爲什麼?其實咱們也不用總是瞻前顧後的,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先把國家打下來,然後再說也成啊~”
姚蘊直接剜了他一眼,接着道“大郎,你知道那魏國一來太小,二來鄭氏起步太晚。三來,鄭氏武將出身,家族沒有一個後代男性具備帝王之資質。你阿爹很厲害了吧,他早先就曾經說過,若論領兵打仗,他手下能人無數,自己也能培養鐵血兒郎。但是若論治理地方,真正的能人大才避他唯恐不及。
其實若是真有大才來投效,也留不長久,以來是西疆地區物產太貧瘠,發展不起來真正的民生,而來是正爲魏國好賺銀錢的產業和那些特別有用途的工匠、技藝和管理人才都被那些傳承了幾百年的世家培養、發掘、瓜分了個乾淨。
民間出來的,在他們的強力打壓和限制下,不是信心破碎黯然出走,就是自己被人家招攬,另攀高枝。再者,一個家族,若想發展,特別在某方面有突出長才,這是崛起的基石,但是真正想要成爲傳承家族,王朝可興替家族不滅絕的話,卻不是一見容易的。
某些方面太出彩,反而會形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局面,你要謹慎。”
鄭守仁聽了,輕輕點頭。
“咱跟你老頭子一直都在思考和謀求家族的存續發展,你爹參考了皇家姬氏、世家江氏、晏氏、顧氏等家族,才漸漸摸索出一套能用得上的發展方略,若不然,鄭氏也不會有今天。後來你阿孃沒事兒就跟你小外甥女婉蓁丫頭談天說地的侃侃,有幾次聊到這個事兒,婉蓁丫頭到是給你阿孃說了不少主意。聽她的法子,雖然時間久了點,很可能需要過渡幾代人,但是勝在安全。
你們現在去拼江山,卻很可能給其它人尋了機會做了嫁衣”
咦?鄭守仁這下來了精神,急急的問道“阿孃有何好主意,何不說與兒子知道。”
姚蘊笑呵呵地邊將自己跟婉蓁跟老頭子都討論過的計劃告訴了鄭守仁,一個家族光有打江山的實力是不夠的,關鍵是你打下來得能坐上,並且坐的穩。
鄭大郎還記得,那日自己跟阿孃談了整整一白天的時間,……收穫很是不小。
而姬毓泯這次前來,無論是姚蘊還很是鄭大郎都懂得,這小子其實最主要來不是勸降,就是借兵。不過,這個口子絕對不能自他鄭大郎的嘴裡開出來,所以鄭大郎很瀟灑地告訴管事“就說老子病了,哎呀,得了傷寒,這一時半刻都好不了,啊,對了,老太君疼兒子,不顧身體總是探視老子,所以也得傷寒了,對外誰也不見。”
傷寒?毛線傷寒,加起來一百來歲了,還那麼精神頭十足,看起來都比案這管事兒精神,那老家人腹黑的一笑,不就是不愛見嘛,那咱就心裡有數了。想到這裡,這爲老家人就扭頭回去直接打放走了姬毓泯。
姬毓泯離開鄭府的時候,並沒有抱怨也沒有嘆氣,性子極爲謙和,舉手投足間都充滿貴公子的優雅氣質,看得那位老管事暗暗歎服,心說果然不是虧是皇家養的公子哥。
其實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走出鄭府的姬毓泯還是相當的心頭難過的,他的人生啊,真是失敗。太失敗了。從小就有大志,卻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重視,就連像老六一樣當棋子,當磨刀石的機會皇父也從來沒有留給過他甚至來想都沒有想到過他吧??
他爲了出人頭地,投靠了太子,甚至通過太子打上雲師的那條線,爲了雲師做了很多事兒,雲師曾經答應過他先假意幫助太子,讓他也是如此,等到姬幸和皇父駕崩了,接着坑掉太子,輔助他繼位爲帝。
但是,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幹掉了皇帝的竟然是背叛了皇帝的雲師,而且雲師也暴露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原來他竟然是東疆的新一代太嶽,更是東疆的廣憲郡王,皇父曾經最小的十五皇弟。
利用他們的慾望,雲師把大家都欺騙了,就連太子也是悔不當初。可是,現在後悔還有什麼意思,一切都完了,若是他姬毓泯提醒太子,南疆姬毓卓性子雖然之奧,但是畢竟承認他是姬氏的儲君,如今陛下過世,太子殿下就成了魏國最正統的繼承人,姬毓卓畢竟是姬氏的皇族子弟,他又不是小六子那般天生反骨,野心勃勃,所以必然會接納太子,並且效鞍前馬後之勞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姬毓卓果然沒有自立登基的意思,他先是迎立原本被【陷害】出宮的姬毓秀,在太子到南疆之後,更是在姬毓秀的說服下,該而擁立太子登基。並且進獻了自己全部的家產,以供太子起兵充作軍資。
唯一讓姬毓泯搖頭,太子暴怒的是,南疆被鄭氏發展的得背靠古上路幾乎是日進斗金,尤其是小六子和鄭家都有投入,置辦了不少產業,甚至還擁有自己的商隊。
本來,太子來了,就要拿下這些人的,但是鄭笠雖然帶走了三萬人,但是南疆鄭氏的鄭二郎還在,他帶着另外倆個兄弟,做地收攏人財物,盤踞在險惡的關隘之中,反正你們圍着吧,咱不出來行不???
尤其是鄭家軍還剩餘七萬人,即便是姬毓卓聽從太子的命令扣着他們不讓離開,但是這些人戰鬥力太強悍,儲備物資又多如山海,幾次讓人勸降全當木有看見人的一般的無視過去,這不要命嗎??
就這這個時候,姬小六登基了,他登基了不說,而且馬上下令向西疆轉移,一路之上勢如破竹,他萬里回援京畿,早就贏得了鄭家上架的好感,這次若是再入主西疆,有鄭家人給他做打手,這魏國江山,只怕就很難再統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