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新和張巧英很快就吃完了。
劉雙雙說:“你們先作功課去,一會兒,我再去燒水,你們倆洗個澡。”
“阿姨,我們功課在醫院就作好了,我想回家裡看看。”張巧英說。
劉雙雙說:“家裡我和你叔都去收拾好了,去看看也好。”
張巧英說:“我和培新哥一起去。”
張培新拿了鑰匙開門,阿黃一下子就跑到了跟前,直叫喚。
張培新抱起阿黃。兩天沒見主人了,阿黃似乎有點激動,頭不停地在張培新身上擦。
“餓了吧?”張培新說。
阿黃象能聽懂張培新話似的,叫了一聲,還直點頭。
“呵,這裡沒有什麼吃的。”張培新說,還摸了摸阿黃的頭。
“培新哥,一會兒,讓阿黃去我家吃點東西。”張巧英說。
張培新屋前屋後,房裡房外看了看,到處收拾得整整齊齊,水缸裡水也是滿滿的,雞鴨都進了棚,豬肚子鼓鼓的,睡着了。
張培新心裡暗暗感謝張志強夫婦。最後來到他和張志強一起睡的房間。
枕頭邊有一包煙,旁邊還有一隻打火機,星期五早上起牀時,還沒有煙和打火機,這說明,星期五和星期六兩晚上,張志強是睡在這裡,至少是有一個晚上睡這裡。
張培新眼裡噙着淚水,心裡卻感到溫暖,志強叔對他們家真好,爲了防止家裡再遭小偷,放棄和妻子一起的幸福來守自己的家,這不是普通的情誼能做得到的。
“培新哥,你眼睛溼溼的,怎麼了?想媽媽了?”張巧英說。
“沒什麼,英子,我只是心裡有些感慨。”張巧英說。
“培新哥,不要這樣,回我家去吧,爸媽還等着我們呢?”張巧英說。
“英子,再等會兒吧。”張培新說。
張秀達和張志強酒正喝得過勁處,兩人話也一下多起來,劉雙雙菜熱了又熱,又作了幾個菜。
“志強,想當年,整個官木塘中小學,我們八個被稱爲少林八大金剛,多威風啊,沒有人敢惹我們,我們八個的學習成績也都不錯。”張秀達說。
“是啊,可是往事可堪回首,現實卻是不堪思量,想我們八個,正華去了國外,一點消息也沒有,現在除全忠,宗泉外,混的都不怎麼樣。”張志強喝了一口酒,竟流了眼淚,“理謙是我們老大,竟英年早逝,真是造化弄人啊,留下孤兒寡母人,這以後日子怎麼過啊,吉英又住院了,還……”張志強本是想說又得了骨癌,可是突然不想說了。
“是啊,志強,這以後可怎麼辦?現在村裡民只有你和世才、漢生在,世才又沒有成個家,自己又整天跑這個村那個村的,漢生又整天在大畈做生意,我又整天在外跑車,宗泉又整天忙於手術,照顧病人,全忠是當官的,很少回村,只有你一個人能照顧他們孃兒倆了。”張秀達說着也流了眼淚。
劉雙雙看在眼裡,心裡也不好受,這幫吉英一家是沒什麼,可是這理謙死了,太照顧吉英一家,會引起村裡的風言風語,再說了,自己家裡也有很多事情要作,也不能將全部精力放在吉英那邊啊。可是這些想法當然不能當着張秀達的面說,就連在志強面前也不好說。劉雙雙明白,就他們八個的關係而言,相互之間都很好,可是志強和理謙關係最鐵。況且現在兩個孩子也好得象一個人似的。
“秀達,這個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劉雙雙說。
張培新和張巧英在房間默默地坐了好一會兒,張巧英終於忍不住了。
“培新哥,走吧!”張巧英說。
張培新用手抹了一個臉,說:“嗯。”
鐮刀形的月亮掛在天上,張巧英和張培新手拉着手,並排走在前面,阿黃搖尾跟在後面。
到門口,剛好張秀達要回去,他酒喝得有點大,張志強送他回家。
“培新,英子,你們先進屋,我送送秀達叔。”張志強說。
“秀達叔你沒事吧?”張培新說。
張秀達說:“叔沒事,叔再喝幾杯也沒事,叔再喝幾杯也沒事。”
劉雙雙說:“培新,英子,進屋吧。”
張志強十幾分鍾纔回來了,“秀達吐了。”
劉雙雙說:“喝得也太多了,以後少勸他喝。”
張志強說:“我看他是心中有事,自己想喝,不說了,培新,洗洗,我和你一起回去,我還是和你睡。”
張培新說:“叔,你還是和阿姨一起睡吧,我一個人不怕。”
張志強說:“你不怕,可是我怕,我不放心你,沒事的,你阿姨,巴不得我不和他睡,嫌我愛翻身。”
劉雙雙說:“是的,讓叔去和你睡吧,我和英子一起睡。”
張培新不再好說什麼,和張志強一起回了家。
期中考試要到了。
這天放學,張培新和張巧英又一起回家,路邊的小河裡魚兒在遊,水清澈見底。
“培新哥,明天又是星期五,我們要去看伯母嗎?”
張培新說:“我是想去,可是下星期一就要考試了,如果考得不好,媽一定會很傷心。”
張巧英說:“你學習一向拔尖,會考好的,要不,我們不去,就在家時好好複習。等下個星期,我們帶着好成績去向伯母報喜。”
張培新說:“行。對了,我們快點走,回去先作功課,然後去收拾家裡。”
張巧英說:“沒事,有我爸媽在,怕什麼?我們慢慢走,邊走邊說話。”
後面傳來了劉家進的聲音,“英子,等等我!”
張培新說:“英子,我們不理他,快走!”
張巧英說:“培新哥,不要這樣,好歹也是同學,平時他回家不是走這條路的,一定是又要去找他爸。”
張培新說:“那我先走,你等他吧!”
張巧英說:“培新哥,就一起走吧。求你了。”
張培新說:“依你,不過,我可不想和他說話。”
劉家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了。
“家進,你又要去找你爸啊?是不是家裡有又有什麼事?這回不是你奶奶過生日吧?”張巧英說。
劉家進說:“不是啦,我來啊,是有事要告訴你們。”
張巧英說:“什麼事?看你急的,是什麼事?”
劉家進這會兒倒是不急,“你們猜猜是什麼事?”
張培新說:“不說就算了,英子,我們走!”
張巧英最怕人家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家進,快說,不然,我也要走了。”
劉家進說:“你們倆一點情調也沒有,好吧,我告訴你們,我剛纔從班主任老師那邊過來,老師說WH市第一中學要在全省範
圍裡招特優生,我們學校也有一個名額,這次期中考試其實就是一選拔賽,全校第一名的下學期就去WH市第一中學唸書,家長還可能陪讀,也就是說,學校可以給家長就近找一個工作,陪伴學生。”
張巧英說:“有這種事,這樣,就有機會去大城市學習和生活了。那我們一定好好考試。”
劉家進說:“那是當然,能夠去大城市,是我夢寐以求的事,英子,培新,我走了。”
劉家進往回走了一段路,沿另個一條路回劉家村去了。
張培新一路無語。
“培新哥,你好象對家進說的事不感興趣?”張巧英說。
“我哪兒也不想去,我就在家裡陪我媽!”張培新說。
“家進不是說了嗎,你媽可以和你一起去WH市啊。”張巧英說。
“可是名額只有一個,我又不想和你分開。”張培新說。
“培新哥,男孩子志在四方,你如果有機會去WH市,我們來可以保持聯繫,以後還是有機會在一起嘛。”張巧英說。
張培新說:“等期中考試以後再說吧。”
張巧英說:“你的學習成績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的,你要是想這個名額,還不是吹灰之力。”
張培新說:“你也不賴啊,說不定名額是你的。快走吧!”
張富貴的家裡。
通過高橋河鎮職業介紹所介紹來的保姆今天正式來上班了,這個保姆叫馬麗那,馬房村人,寡居,10年前丈夫去世後,住孃家,一直未再嫁。
張富貴很滿意,因爲馬麗那人看起來很乾練,姿色也不錯,作事利索,作的飯菜可口,可是胡愛菊卻不是很滿意,理由是馬麗那太騷氣,怕以後會惹事,她心裡明白,她的身體狀況,和張富貴同房少,雖然張富貴也50多歲了,可是平時生活條件不錯,加上張富貴身體本來又好,這以後說不定有什麼事發生,不過,胡愛菊並沒有在言語和外表上顯露自己的想法,她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一是不管怎麼樣,以後總有個說話的對象,不會象以前那樣孤獨,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張富貴真的和馬麗那以後會發生什麼,倒也不是壞事,她也可以偷着和劉日友來往,說真的,劉日友比張富貴年輕得多,還有,他和劉日友作那種事時,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晚飯過後,張富貴和劉日友下樓做生意去了,馬麗那收拾好後,便坐下和胡愛菊聊起來。
“麗那,還習慣吧?”胡愛菊說。
馬麗那一邊織毛衣,一邊說:“還好。”
胡愛菊說:“那就好,你家裡有什麼人?”
馬麗那說:“沒什麼人,我本來是嫁到河南省一個縣城的,男人死了,我也沒有留下一男半女,婆家的人就看我不順眼,沒辦法,我就回孃家來了。”
胡愛菊說:“怎麼不再找一個人吧,一個人的日子挺難熬的。”
胡愛菊平時就一個人看電視,知道孤獨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沒有一個伴,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是難熬,可是也沒有合適,到後來歲數大了,也就不想找了,就和爸媽一過日子。前年,爸媽也不在了,我就尋思着出來作事。”馬麗那說。
“是個好想法,出來散散總比家裡好,以後,就在我家好好好幹,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胡愛菊說。
“我會的。”馬麗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