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咖啡和一些小菜,讚歎了咖啡廳的高檔和豪華,吃喝後,也該說正事了。
“阿姨,我躺在牀上想了很長時間,我終於想通了,我同意你的想法,放棄培新,和騰飛好。”
李春香在行政了混了這麼多年,除了靠她的父親李前進罩着外,他自己也學會如何應對各種人和事,懂得了欲擒故縱的道理。
“英子,我們在社會上工作,當然要照顧各種關係,但還有重要一點,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不然,活得也太累了,我是想和你騰飛好,可是絕對沒有勉強的意思,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張巧英如今可不是當年在張家壪時那種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子了,這些年城市裡生活,和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過交往,也和社會底層的人有交道,已然明白,這個社會的複雜性,多變性和許多無奈,同李春香接觸可以算是最多,不過,李春香這種心計的女人他還是見得少,明明想得到的東西卻說得很輕飄飄,這是很顯得的欲擒故縱的思路,難道我張巧英不知道嗎?可是現在人家有權有勢,有錢有地位,自己是市政府秘書,老公是財政局局長,父親是副市長,得求她,這又有什麼辦法嗎?
最讓張巧英感到難受的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還得說違心的話。
“阿姨,我和張培新是有感情,可是那是小時候兩小無猜的感情,這麼多年,我們分開了,這份感情也生疏了,相反的,在我能辨別自己情感方向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是和騰飛在一起,現在我才明白,和培新那種感情其實不叫愛。雖然我忘記不了他,那充其量只是一種兄妹般的感情,我不瞞你說,這次去香格里拉,騰飛曾想和我……雖然我沒有同意,但當騰飛拉着我的手的時候,我還是有一種幸福感。”
不管張巧英說的是真是假,李春香真是佩服張巧英的應變能力和交談技巧,這證明她的眼光不錯,張巧英確實是搞行政的料,假以時日,一定會有一番作爲的。
“英子,阿姨聽了你的話,真是感到很高興,我一定會給你鋪好一條陽光大道,讓你上好的大學,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讓你成爲社會有頭有臉的人。”
張巧英說:“阿姨,謝謝你。不過,就目前來說,我有幾個要求,你說是條件也行。”
李春香也明白,張巧英不會那麼簡單,她其實早有這個準備,只要張巧英能和騰飛好,提什麼條件都可以考慮。
“英子,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
張巧英倒是不急,她喝了一口咖啡,只是小茗一口,而且動作極其優雅,這讓李春香有這樣一種想法:此女本來就應該生活在社會高層!
“阿姨,三個條件,第一,當然是要絕對保證培新的生命安全;第二,阿姨不能限制以後我和培新的正常交往,第三,我想近一兩天回縣城去看一看培新!”
李春香說:“這其實都算不上條件,我都答應,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去找我父親,明天我派車送你們回縣城,當然我也有個條件,就是騰飛與你同行。再就是,我希望這是在你和騰飛結婚之前最後一次見面,你能做得到嗎?結婚後再有正常交往,我就不反對。”
“這個沒
有問題!”張巧英說。
結帳時,李春香是刷卡,張巧英沒有看到花多少錢,車開出不久,張巧英才問。
“阿姨,今天花了多少錢?”
“不管多少,都值得!”
張巧英說:“此話怎麼講?”
李春香說:“和你一起喝咖啡、交談是一種享受,還有,通過今天的交談,我張家得了一個好媳婦,你說這值不值得?”
張巧英現在還不想說這個話題,她岔開了這個話題。
“阿姨,我們去找爺爺,是爲張培新的事,還是叫上培新的媽媽比較好吧?”張巧英說。
“對,你拿我的手機打個電話,我開車去你家。”
“是,阿姨!”
當李春香,王吉英,張巧英一行到達李前進家時,已是晚上10點了。
“春香,這麼晚了,不會打擾你父親家裡吧?”王吉英說。
“不會,我已聯繫了我爸,我爸媽在等我們呢。”李春香說。
李春香對雙方作了介紹,當王吉英正面看李前進,突然說了一聲:“是你?”
李前進的妻子王寶華說:“你們認識?”
李春香和張巧英也看着王吉英,那神情好象是說:你怎麼會和李前進認識?
那天王吉英和劉雙雙在咖啡廳時走錯了房間,見李前進正和一個男人擁抱,這事當然不能說出來。
“不認識,只是覺得有點面熟,呵,我記起來了,是在電視上看過的。”王吉英說。
這種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因爲作爲副市長,李前進經常出席各種剪彩儀式,出現在電視上並不奇怪。
李前進當然也記得那天的情況,爲了避免這尷尬的話題繼續下去,他忙說:“寶華,快給客人泡茶,大家請坐啊!”
坐定後,李前進倒是先說話了,“吉英,你孩子的事,春香在電話裡大致給我說了一下,這事,是挺嚴重的,殺人償命,這是基本法律常識,你和春香是一個村裡的人,這事我不會不管,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只能保住培新的命,但牢還是要坐的。”
王吉英說:“李市長的大恩大德,吉英永生難忘。”
李前進說:“我會請一個律師進行法律上的考慮,讓培新免除死罪,不過,培新和你得配合。”
王吉英說:“我們會配合的。”
李前進說:“過幾天,張律師會從美國回來,我會安排他去處理這事。”
第二天,李春香派了一輛車,送王吉英、張巧英和張騰飛去了HA縣。張志強和劉雙雙沒有同行。
在這之前,李前進已和HA縣有關負責人通了電話,要求認真對待這事,不過,大家當然明白這種“認真對待”這四個字的意思了,因爲李前進在電話中說:“張培新是我女兒一個村裡的人……”
雷恩廷是最先接到命令要好好關照張培新的人。
“吉英,你面子不小啊!董局長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培新,我已給培新換了房間了。”雷恩廷說。
“我哪有那麼大面子啊,這事啊,我不好和你說。你能安排培新和英子單獨見面嗎?時間要長一點。”
王吉英說。
雷恩廷說:“當然,你和這位小兄弟在這邊歇歇,我帶張巧英去見張培新。”
“張巧英,我破例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有什麼話儘快說。”到了會見室,雷恩廷說。
“雷所長,放心,我不會太久的。”張巧英說。
進了會見室,張巧英關上門。
張培新似乎是很平靜地看着她,小時候圓鼓鼓的臉現在已成國字形,顯得瘦弱,但英俊之氣一點也沒有減。
張巧英什麼也沒說,跑過去就抱住張培新,這一抱,足有5分鐘。
還是張培新先開口說話。
“英子,這些年,你還好嗎?”
張巧英鬆開張培新,才發現張新眼角掛着淚水,而自己也感覺到有一股鹹鹹的東西流到嘴角。
“培新哥,你哭了?”
“你還不一樣?”
臉上還都掛着淚水的兩個人又都笑了。
“我們坐下來說吧!”張培新拉着張巧英的手說。
“培新哥,你怎麼這麼傻,你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就算是爲了我,也不應該殺人啊?”張巧英說。
“英子,我很愛你,我也知道你也很愛我,僅就我們之間的感情而言,沒有任何人會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造成威脅,我不會傻到爲此而殺人。”
張巧英站了起來,瞪着張培新,“你是說,是因爲其它的原因而殺人,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張培新說:“英子,我告訴你,可是你不能讓我媽知道。”
張巧英說:“與伯母有關?”
張培新說:“是的,考試那天的早上,我們去看考試信息,在公告欄旁邊,我看到了一張小紙條,上寫着:張培新的媽媽王吉英偷人,這是對我媽的嚴重侮辱,我哪能忍得住這口氣,當是我就買了一把水果刀,找到劉家進,其實我本意沒有想一定要殺他,可是當時我心裡怒氣太大,又剛好刺在了他脖子上。”
張巧英說:“培新哥,你就斷定這紙條一定就是劉家進寫的嗎?”
張培新說:“除了他還能有誰?他爸被張富貴開掉了,我媽剛好那時去張富貴家裡工作,他一定認爲我媽是因爲和張富貴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所以……”
張巧英說:“培新哥,你怎麼這麼魯莽呢?就僅這些是不能判斷劉家進就是貼紙條的人。”
張培新說:“我想不出有第二個人。”
張巧英說:“培新哥,你這種行爲葬送了我們的前途,我們的愛情,還有你的命,你知道嗎?”
張培新說:“英子,我們來生再相愛!”
張巧英知道張培新並沒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她也不想張培新能理解。
“培新哥,有貴人會幫你,到時你得配合,說不定能保你一命。”
“英子,是你求人來救我嗎?”
“我哪有那個本事啊?”
張培新說:“我媽呢,我要見她。”
張巧英說:“在所長辦公室,我去叫她吧。培新,我假期可能要去打工,以後可能不能來看你,你要保重。”
張巧英含着眼淚跑出了會見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