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新掃視了整個食堂一下,吃飯人也真是多,看大家認真吃飯的樣子,張培新心裡一酸,真是象小倫說的,很長時間沒有吃紅燒肉之類的葷菜嗎?自己家裡條件不怎麼好,可要真想吃葷菜,隨時可以去鎮上割肉啊!
“哪能呢,也許勞教所有安排,隔一段時間吃一次葷菜,而我剛好是趕上了,快吃吧,我啊,真想上牀睡一會兒,哪怕只有幾分鐘。”
洪天霸一擡頭,突然發現第二區和三區的老大坐着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吃飯,平時見面可不容易,只有吃飯這會兒,還算自由一點。
“培新,你們吃好了,去休息一會兒,我去那邊聊幾句。”洪天霸說。
張培新胡家兄弟一直目送洪天霸離去,坐在一張桌子上。
“大倫哥,小倫哥,天霸哥去那幹什麼?”張培新說。
“培新,我告訴你,那帶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傢伙叫李文清,是第二區的老大,可是散打高手,三五個人都不是他對手,聽說在HA縣有一個幫派,叫什麼來着,對了,叫興業會。那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叫韋寧德,是鄰近MC縣的,這兩個傢伙都在HA縣殺了人,判的是死刑,後改成無期。”胡大倫說。
“看樣子天霸哥是想找這兩個商量我們聯合起來的事。”張培新說。
胡小倫說:“不過,這兩個傢伙沒什麼心計,只知道打打殺殺。”
張培新笑了笑,說:“這上帝對每人都是公平的。一方面強,相對的另外一方面必然會差一些。”
胡小倫說:“我們吃好了,去躺一會兒吧。”
洪天霸的到來讓李文清和韋寧德有點吃驚,一直以來,他們向來不來往,倒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而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喲,是哪陣風把我們洪老大吹來了?請坐!”韋寧德陰陽怪氣的說。
洪天霸放下餐盤,坐在韋寧德斜對面,當然和李文清就是坐一邊了,李文清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說:“洪老大,你們區今天是不是來了一個新人,貌似你們大家對他很照顧似的。
“是的,這個人叫張培新,聽小道消息說也是殺了人,但竟只判了六年。”洪天霸。
“原來,是有門路的,怪不得你們象圍着王子似的。”韋寧德說。
洪天霸說:“我倒不因爲他這個,是我和他比試,我輸了,這第一區的老大以後就是他的。”
李文清說:“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和你比試,你輸了?”
洪天霸說:“這事就不去評論了,今天找兩位老大是有正事。”
韋寧德說:“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正事吧?”
李文清說:“洪天霸,你說吧,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正事。”
洪天霸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你們還記得機械廠那個張工程的的事嗎?”
李文清說:“當然,他想領導我們反對勞教所的非人生活,被姓方的揣了幾腳,後來也就老實了。難不成你想領導我們?”
洪天霸說:“我哪有那個才能,我只是粗人一個,我說的是張培新,他能領導我們。”
韋寧德笑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能領導
我們?”
洪天霸說:“你沒有聽說過有志不在年高的說話吧,張培新雖然年紀輕,可是有主見,性格堅毅,敢說敢爲。”
李文清說:“行,這事就這樣說定,一有機會,我們就集會,看看張培新有沒有這個才能。”
洪天霸說:“這事,就這樣定了,有機會,我們找兩位老大。”
下午,張培新覺得比下午容易一些,一來是下午地點離門口近些,再者也掌握了一些借力的技巧。還有一點是,下午中途有一個短暫的休息時間。
“天霸哥,我到處走走,行嗎?”張培新說。
“當然,不過,有一條,該說的就說,不該問的不要問。”洪天霸說。
張培新先來到雕刻組,很多工人都在用鑿子鑿石塊,有的快完成了,有的纔開始鑿,那些圖案活靈活現,很有觀賞價值。
“師傅,這圖案真好看。”張培新說。
“是嗎?”這是一箇中年了,帶着一個大草帽,“你面孔很生,纔來的吧?是學生?”
張培新說:“嗯,今天才來這採石場,剛高中畢業不久。”
這中年人說:“你犯什麼事呢?”
張培新說:“殺人,判了六年!”
那中年人說:“還好,你今天18了吧,再過6年,也才24歲,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去。”
張培新說:“謝謝你的關心,對了,師傅,你雕刻這個石塊,多長時間才完成一塊啊?”
張中年男子說:“一般要十幾天一塊,圖案難度大的點的,要半個月、二十天也不一定。”
張培新說:“豈不是很費時間。”
張中年男子說:“反正是計月工資。”
張培新說:“嗯。”
其實張培新是想說有一種快速的方法,見中年男子如此說,也就住口了。
“師傅,我幹活去了!”
張培新想去爆破組看看,被攔住了,乾脆就退了回來。
“培新,看到了什麼?是不是覺得好玩?”胡小倫說。
“好玩,我倒沒有這種想法,這麼大的太陽,這麼熱的天,這麼差的環境,有什麼好玩的,我是在找一些想法,看能不能讓這裡的工作條件有所變化。”張培新說。
洪天霸說:“培新,看樣子,你天生是當領導的料,我對這些從不關心,只想樣讓自己舒服一些。”
張培新說:“就是啊,只不過我是想讓更多的人舒服一些。”
洪天霸說:“你境界就是比我們高,好了,我們幹活去了,不然完不成任務。”
張培新來勞教所的第三天。吃罷晚飯後,張培新正出餐廳外宿舍去,迎面李成然走來了。
“張培新,你跟我到所長辦公室來去一趟。”
張培新說:“李指導員,是什麼事?”
李成然說:“去了不就知道了。”
張培新跟着李成然來到了方忠志的辦公室門口。
“你自己進去吧。”
張培新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
“進來!”
張培新進了辦公室,方忠志正在寫什麼,張培新呈立正姿式站着,眼睛看起來是看着方忠志,其實他斜向了一邊。
好一會兒方忠志才擡起頭,說:“
這裡有你的一封掛號信。”
張培新接過方忠志遞來的信,一看,是張巧英寫來的,心裡一熱:英子還記得自己。再看看信封,是WH市市政府的公用信封。
“謝謝方所長。”
張培新作了一個轉身的動作,正要挪步離開,被方忠志叫住了。
“等等!”
張培新又轉過身來。
“所長,有什麼事?”張培新說。
方忠志說:“能告訴我,你和寄信人的關係嗎?”
張培新說:“是我小時候同學寄的。”
方忠志說:“你這同學和市政府的人有關係嗎?”
張培新有點明白,原來是信封引來方忠志的問話。
“我同學的外公是市政府的李副市長。”
方忠志說:“明白了,你可以出去了。”
張培新想既然方忠志問起自己問題,何不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說呢,這是一次機會。
“方所長,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張培新說。
方忠志一陣愕然,在這個勞教所,還從來沒有人在讓他離開後,還提問,事實上也根本很少有人敢問他問題。
“你有什麼就問吧。”方忠志突然對張培新來了興趣。
“方所長,一,爲什麼不將運輸車直接開進石料場裡面,而讓我們讓外搬這些石塊呢,是想磨練我們嗎,可是這樣很耽誤時間呢。”張培新說。
方忠志瞪了張培新一眼,說:“這好象不是你關心的問題吧。”
張培新說:“我明白。”
方忠志打斷了張培新,“還有問題嗎?”
張培新說:“第二,是爆破組那裡的事,工人點燃雷管後,5分鐘之內必須跑到安全地區,可是要是這中間出現什麼意外,豈不很危險?爲什麼不使用自動點火器?第三,是雕刻組的事,現在有一種機器,可以輸入所想圖案後,自動雕刻,勞動效率會成幾十倍的增加。”
方忠志再一次打斷了張培新的話,“張培新,你說的都不無道理,我會考慮的,你可以走了。”
張培新說:“是,是所長!”
張培新離開了,李成然就進來了。
“成然,先坐,我有話和你說。”
方忠志將剛纔張培新說的說一遍。
“所長,如果我沒有記錯,張培新是第二個向你說這些事的人。”李成然說。
方忠志當然記得,當年張浩然向他提這些事的時候,他二話沒話,照着張浩然就是幾腳,然後說:“這事是你管的嗎?”
爲什麼張培新和自己提起這些,自己沒有打人的衝動呢?是因爲這個張培新和市政府有關係嗎?張培新和市政府有什麼關係呢?
“成然,這個張培新,有點能耐啊,小小年紀敢向我說這些,這樣的人,不能讓他呆在採石場,不然,採石場那邊會亂套的。”
李成然說:“過幾天調他去機械廠吧,張培新有些文化,張浩然那邊也正要一個幫手。”
方忠志說:“這事就這樣定了,不過,張培新說的幾個問題,是得考慮動一下,當然,不是現在,得慢慢來。”
李成然說:“所長說得對。不過,爆破組的事得先改。”
方忠志說:“行,這事就你去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