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星期一的早晨,太陽還沒有出來,只在東邊露出彩紅顏色和雲彩。按看雲識天氣的知識,今天應該是個大睛天。
王吉英想早點起來,趕在張培新起來之前作好某些家務事,還有就是做好早餐,一出房門,就聽到後院時傳來讀英語的聲音。
王吉英推開後院的門,見張培新手裡拿着一本書,頭仰向天空,眼睛是閉着的,嘴巴在動,聽不懂是在念什麼,只知道是英語。
張培新是在背誦一篇《Karl Marx》的英語短文,老師說過,這篇文章是典型的英語文章,在考試英語作文時可以參考和模仿,一定要全文背下來。
“培新,一早就學習呢。”王吉英說。
“是的,今天是英語模擬考試。我得背下這篇文。”張培新說。
到上午10點鐘工,英語模擬考試已經完成,同學們都在一起議論。
“我考的很差,英語作文只寫了兩句,還有閱讀題也沒做全,好些單詞都不認識。”一同學說。
“我也是,選擇題都是蒙的。”又一同學說。
“培新,你考怎麼樣?”劉孝兵走到張新身邊,“借一步說話。”
張培新隨劉孝兵走到一邊,第六感覺告訴他,劉家進在盯着他們。
“我考得還不錯,你呢?”張培新說。
“其實,我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我們再走遠一點說。”劉孝兵說。
“什麼事這麼神秘啊?”張培新說。
“家進他爸這幾年一直病生病,也沒怎麼幹農活。”劉孝兵說。
“我不想知道他家的事。”張培新說。
“可是……”劉孝兵說。
“可是什麼?”張培新說。
高三(一)班的程小翠跑過來了。
“培新,金老師找你。”程小翠說。金路明現在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
“謝謝!”張培新向程小翠道了謝,又向劉孝兵說:“放學後我找你。”
張培新到金路明辦公室門口,“報告!”
“請進!”金路明說。
張培新走到金路明辦公桌前,金路明正整理桌上的東西。
“老師,你找我?”張培新說。
金路明拿一封掛號信,“你的掛號信。”
張培新雙手接過信說了聲“謝謝”就轉身離開。
“張培新,你等一等!”金路明說。
“金老師,還有事嗎?”張培新迴轉身,說。
“張培新,你是我們學校學習拔尖的學生,今天清華大學在我縣有三個名額,我希望你能衝刺一下。”金路明說。
“老師,我會努力的。”張培新說。
上午第三、四節課是自由複習,下午是數學的模擬考試。
張培新拆開掛號信,是一本小冊子,上面寫着:黃岡中學模擬試題集。
張培新翻開第一頁,一張彩色信紙映入眼簾。
張培新拿起信紙,右下角還有張巧英的一張嵌入式照片,是用電腦軟件作上去的。幾年沒見面了,張巧英已從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姑娘變成成熟的大姑娘了,只有一點沒變,就是那雙清澈明亮能看穿人心
的一雙眼睛。
培新哥:
好久沒見,你過得好嗎?個子長高了吧?
這是我好不容易從朋友那裡弄來的一套全真模擬試題,黃岡中學的模擬試題比較全面,和高考題真題最接近,有空時好好做一做,祝你高考取得好成績。
PS:高考後,我可能有去香格里拉。有空聯繫。
愛你的英子。
張培新摺好信紙,放在口袋裡,閉起眼睛,張巧英的音容笑貌就出現在眼前。英子,我們還能見面嗎?
中午放學了,張培新在叉路口等劉孝兵。
劉家進和劉孝兵正出校門。
“家進,一會兒你先到前面等我,培新有事找我!”劉孝兵說。
“我不願意和他說話,我從這邊山路繞過去,在前面等你!”劉家進說。
“都是同學,也沒有深仇大恨,馬上就要各奔東西了,不要這樣嘛。”劉孝兵說。
“孝兵,好些事,你不明白!不要太久了,我在前面等你!”劉家進說。
劉孝兵快步走向張培新。
“有什麼事,你就吧!”張培新說,“如果關於劉家進的事,就不要開口。”
劉孝兵說:“培新,何必呢,同學之間作不成好朋友,也不能成仇人啊。我是想說家進的事情,不過,你不想聽,也就算了。”
張培新說:“家進他爸得了什麼病?”
“說不清是什麼病,聽村裡人說,自從他離開張富貴家裡後,就整天躺在在牀上,不工作也很少說話。”劉孝兵說。
張培新說:“爲什麼不去看看醫生呢?”
劉孝兵說:“他說自己沒病。”
張培新說:“你跟我就這些也沒有用,孝兵,馬上要高考了,我們心思要用在複習上,走了,再見。”
劉孝兵其實是想和張培新說劉家進思念張巧英的事,見張培新如此,也就打消了念頭。
劉孝兵追上了劉家進。
“你和培新說些什麼?”劉家進說。
“沒什麼,培新有一套黃岡中學的模擬試題,我想借來看看!”其實劉孝兵根本不知道張培新有黃岡中學的模擬試題這回事,只聽說黃岡中學的模擬試題很有名氣,瞎編的。
“走吧!”劉家進說。
劉家進的媽媽在門口扎草把,神情很沮喪。
“媽,我來幫你!”劉家進說。
劉家進的媽媽叫黃長花,“先去看看你爸爸吧,一會兒吃飯。”
劉家進沒就什麼,進了屋,放下書包,進了房間。
劉日友靠在牀檔上,兩眼盯着前方,動也不動。整個人瘦得厲害,原來白胖胖的臉變成黃黃的。
“爸!”劉家進叫了一聲,坐在牀上,去拉劉日友的手。劉家進感覺到劉日友的手是涼冰的。
劉日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來了?”
劉家進說:“爸,你起來走走,好嗎?”
劉日友說:“爸覺得全身沒力氣,也不想起來。”
劉家進說:“爸,你都躺在在牀上都五六年了,這樣下去,怎麼行呢,我要念書,媽一個婦道人家,這一個家庭能維持得下去嗎?你有什麼
事,可以告訴我,還有媽媽,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啊?”
“家進,爸沒事,就是想休息!”劉日友說。
“爸,我知道你心裡有事,是不是你的工作被張培新的媽媽取代後,你心裡耿耿於懷?”劉家進說。
“家進,不是!”劉日友說。
“爸,我都18歲,不再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我知道你心裡的事。爸,我去給你端飯。”
劉家進到了廚房,眼淚竟不住流了下來,媽媽這麼多年來,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真是太不容易了,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一定都是張培新的媽媽惹出來的禍,他家裡條件不好,種田也沒力氣,所以就去勾引張富貴,張富貴就辭了掉爸爸,對一定是這樣?張培新,這筆帳我一定要給你算,還有前面的帳,一起算。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裡形成了。
黃長花進來了,見劉家進在那裡發呆,便說:“家進,怎麼,你哭了?”
劉家進忙擦了擦眼淚,說:“媽,沒事,我端飯給爸爸吃!”
其實劉日友心中的結是胡愛菊。和胡愛菊相處的幾年中,他已愛上胡愛菊,起先躺在牀上,的確是因爲被張富貴辭掉後心裡不舒服,不過最張讓他精神崩潰的還是在他聽說胡愛菊死訊之後。還以爲以後還有相見的機會,沒想到離開張家竟是他和胡愛菊的訣別,得知那個消息的當時,他整個人都傻了,當場暈倒了,等醒來,人整個就變了,變得癡癡呆呆,這幾年當中,也有醫生來看過,都說他沒什麼病,休息一時間就會好。可是這一躺就是幾年。
“家進,其實我知道你爸的病根,可是我不好給你說。”黃長花說。
“媽,是什麼?”劉家進說。
“等高考結束了,再當着你爸的面,我們三個人好好說這事,希望你爸能夠醒悟過來。給你爸送飯去吧。”黃長花說。
“好。媽,我去了!”
劉家進到了劉日友房間裡,劉日友已睡着了,劉家進將飯放在牀頭,將劉日友的手放進被子裡,就靜靜地看着劉日友。
“爸,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1990年7月7日,是很多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而對於張培新,這個日子卻是特別,這一天決定他一生的的命運,也決定他母親的命運。
一大早,王吉英就眼跳得厲害,當張培新揹着書包,準備去上學時,王吉英說:“培新,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你可得重視。”
“媽,你放心,我有信心考好。”張培新說。
“那就好。”王吉英本來想把眼跳的事和張培新說一下的,聽張培新這麼說,也就打消了念頭。
“媽和你張伯伯說過,中午我早點回家,我作好東西給你吃。”王吉英說。
“行,媽,我先走了。”張培新說。
學校公告欄邊擠滿了學生,大家都在看自己的考試信息,突然有一個同學叫了起來,“這邊有大新聞。”
張培新往公告欄走去,正碰到往回走的程小翠。
“小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張培新說。
“你自己去看吧!”程小翠說。
張培新走上前去,很多同學一見到他,就走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