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棠輕嘆了口氣,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放到了牀上,看了看我腳上的傷:“得再上點藥,你等下,我去給你拿藥來。”
“嗯。”
等了一會兒,他拿了瓶藥回來,幫我將傷口處理了,細心的纏上了繃帶。
“南棠,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他頓了頓,說道:“別擔心,凡事都有我。再過兩天我們就能到古西域婼羌之地,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可能真是太累了,我躺下之後,很快睡了過去,因爲路上遇到的事兒都夠折騰的,所以第二天楚南棠讓大夥兒睡了個懶覺。
等吃了午飯才準備行李出發,之後一路倒是平安無事,在進沙漠之前,我們將車子裡的油都加滿了。並保證了足夠的水源。
雖然車裡很悶,但是一路駛過黃沙飛揚,我們只能將車窗緊閉。
那一望無際的沙漠,彷彿看不到盡頭。白憶情一路情緒最高漲,誰知進入婼羌之地就整個焉了,他說頭昏昏沉沉了,讓他吃了幾粒感冒藥,在車裡睡着了。
我們趕到了附近的小鎮,小鎮上的居民倒也算熱情,因爲張教授在這邊生活過一段時間,能聽得懂並會說這裡的語言。
住行都是張教授給安排的,我們住在鎮長家裡,而這裡也是附近唯一能尋到的綠州了。
他們發現這裡使用的文字,與青銅古盒上的文字十分相似,像是千年來演變而來的。
當天晚上,我們就聽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是一個通漢語的老人家說的,在他們小鎮的附近,有一處古墓,聽說那裡面埋着一個婼羌古國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近千年來,許多盜墓賊想去挖,但都有去無回,久而久之沒有人再來挖過這個古墓,似乎變成一個無法取證的傳說。
楚南棠幾人聽罷,眸光皆是一亮,也許這便是來這裡一趟的光鍵所在。
“小白好點了嗎?”吃完飯,楚南棠一邊收拾着行李一邊問道。
“我剛去送了吃的給他,還是病懨懨的樣子,吃了一點東西就睡下了。”
楚南棠輕應了聲:“這裡條件艱苦,我們可能還得呆上很長一段時間,必須得儘快適應才行。”
“明天有什麼安排?”
楚南棠想了想說:“明天我和張教授一起去附近熟悉一下環境與地形,你們在這裡等我們,不要亂跑。”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那你們要小心點兒。”
“嗯。”西方天亮得比較晚,因爲生物鐘的關係,我們烏漆抹黑的就起牀了,他們打着手電筒,揹着揹包隨張教授出門了。
我和黎清染留下來照顧一直生病的小白,第二天午時,白憶情醒了過來,看樣子好了許多,吃的也多了。
他看了看四周,問我:“祖師爺爺他們去哪了?”
我說:“他們先去探查地形,估計得晚些才能回來。”
白憶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黎清染看了看他,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見黎清染關心他,一時就得意忘形,直接黎清染的懷裡撲去,假出一臉病懨懨的模樣來。
“很不好,胸口好悶,感覺自己要死了。清染,你幫我摸摸看。”
說着拉過她的小手直往自己的胸口按去,黎清染眸光一沉,一巴掌直接乎了上去。
“叫你耍流氓!”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活該!”
白憶情捂着留着巴掌印的臉,一臉欲哭無淚:“我是喜歡她所以才調戲她啊,你看我調戲你嗎?”
“你調戲我試試?”
他嚥了咽口水:“不,不敢,要是你告狀,祖師爺爺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就是我的下場,還是離我遠一點的好。”
我衝他搖了搖頭:“真是沒出息,好了,你躺着休息吧。”
“誒對了,他們回來記得告訴我一聲。”
“會的。”
待到晚上十點的時候,他們回來了,個個灰塵僕僕的,我趕緊去打了水讓他們洗一洗臉。
現在雖然已經是十點了,但是太陽也纔剛下山沒多久。
“有什麼發現嗎?”
楚南棠笑道:“我們找到了婼羌古國的原址,而且在附近發現了一處地下古墓。”
“古墓?”
“嗯。”楚南棠心裡得了些安慰,困難重重的趕到了這裡,第一天就有了收穫。
“古墓是什麼樣子的?”
他搖了搖頭:“還只是初步的推測,而且還沒有進一步觀察,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們明天還得繼續做個全面的計劃。”
“在這附近,有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古墓,就沒有人盜嗎?”
“這個很難說,因爲時間太晚了,所以我們不得不先趕回來,明天也許可能進古墓看看。”
我沒有再多問,只是說道:“明天,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楚南棠脫下外套,許久,纔回頭說道:“裡面有什麼,我現在也無法確定,太危險了,夫人還是在這裡等消息吧。”
“正是因爲危險,所以我纔不想留在這裡,什麼也不做,而且你會保護我的,就帶我去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
在我不斷的哀求之下,楚南棠才輕嘆了口氣鬆了口:“好吧,明天你跟我們一起。小白的病有起色嗎?”
“哦,他好多了。”
“嗯,那就讓他再休息幾天吧,總得用得着他的地方。”
我失笑:“他老是喜歡調戲清染。”
楚南棠滿不在乎道:“只要不是調戲你就行,要是這小子敢調戲你,我就當場廢了他。”
“他怕你怕得要死。”
“怕我?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己,這小子心思可複雜活絡得很。”
我們早早就睡下了,次日。我跟隨着楚南棠與張教授他們一同去了那處傳說的古墓。
這次我們租了幾匹駱駝,因爲還沒有到達沙漠的黑色地帶,在這裡算是安全區,所以自行過來了。
楚南棠拿出羅盤,在附近踩點開始做記號。
張教授一臉佩服的點了點頭:“小楚真是個人才啊,年紀輕輕的就懂得這麼多,讓我自愧不如。”
“呵……呵呵……”說到年紀,楚南棠也得一百多歲了。而且他人這麼聰明,只要肯學的,沒有什麼能難倒他。
很快他有了新的發現。招呼我們過去。
“如果沒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主墓的入口,咱們就從這個地方開始挖吧。”
聽到楚南棠的話,大夥兒面面相覷,白憶情看了看四周:“在地底下,這兒?有古墓?”
“你沒聽這裡的老人說嗎?這裡有處古墓,上千年來沒有人來挖,因爲來挖古墓的都是有去無回,後來就再也沒有人來挖過,有沒有古墓。也無人取證。”
黎清染給白憶情將那個典故又說了一遍,白憶情擰眉:“可我看都是沙子,能挖出個什麼來?”
“你先挖了再說。”說着立晟丟了把鏟子給他。
白憶情看着腳下的鏟子,扯着嘴角衝楚南棠說道:“祖師爺爺,你看我大病初癒,真的不適合幹這種體力活兒。”
楚南棠瞥了他一眼,冷笑:“是啊,我看你印堂發黑,面色蠟黃,估計大限將至。還是先挖個坑,把你給埋了吧!”
話音剛落,白憶情彎下腰撿起了鏟子,一改之前病懨懨的模樣,衝楚南棠嘿嘿笑了兩聲。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感覺精力特別的旺盛,腎上腺素直線飆升!如果我現在不做點兒什麼,都覺得要憋壞了。”
說着拿着鏟子往沙子裡掘,楚南棠四前一腳踩住了他的鏟子,白憶情雙目赤紅:“祖師爺爺,你還是心疼我了?”
楚南棠冷笑了聲:“傻蛋,你挖錯地兒了,把力氣使在正確的地方,才能把你存在的價值以最大限度的體現出來。”
說着指了指大夥兒挖的地方,白憶情尷尬的抹了把額際的冷汗,拖着鏟子走了過去。
張教授一邊看着地圖,一邊分析着:“你看那邊,昨天我們過去的時候,發現了幾處廢墟石墩,估計就是婼羌古國的皇宮。”
楚南棠道:“這個古國已經消亡這麼多年,早已無跡可尋,我們也只是推測,我倒覺得,從顯少的遺蹟來看,並不像是皇宮,而像是某種祭祀的宮殿。”
張教授認同的點了點頭:“都有可能,而且這裡的鎮民到現在都會許多祖宗傳下來的一些法道,也證實了之前的猜測。婼羌國背後有一個神秘的巫族,成於巫族之力,也敗於巫族之力。”
一直挖到下午四點,在西部這個時候太陽正是充足之時,楚南棠叫大夥先歇息。
吃了一些乾糧補充了體力,白憶情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吃力過,將手裡的水壺一摔:“我覺得不成。”
大夥兒將視線齊齊落定在他身上,我問他:“什麼不成?”
“肯定是挖錯地兒了,你看咱們挖了幾個小時,有什麼發現嗎?那麼大的一個坑了,都沒有挖到任何東西,我看沒戲。”
“誒,話不能這麼說。”張教授擺了擺手:“我相信小楚。他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張教授,你這是盲目的崇拜。”趁楚南棠還沒有回來之前,白憶情小聲的湊到張教授的耳邊說道。
張教授臉色一沉:“聽指揮準沒錯,你是不是覺得太累,找藉口不想幹了?”
“沒啊,我我……我只是就事論事。”
“什麼就事論事?”楚南棠將拿過來的水遞到了我的手裡,問向白憶情。
“我是說,今天我們肯定能大有收穫,呵呵……”
紛紛送了他一記白眼,休息好了之後。繼續開始挖掘工作。
突然立晟的鏟子好像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又試探性的戳了戳,叫來了楚南棠。
楚南棠扒開沙子,竟然是一面大石塊,石塊是刻了字跡,這字跡與古符文字一模一樣,楚南棠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大夥兒繼續挖!就在這兒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個個更加賣力的挖了起來,突然流子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成到形成一個流沙式的漩渦。
楚南棠與張教授趕緊讓我們都退到了安排的地方。沙子流動了許久,眼前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直到沙子漸漸停止了流動,楚南棠吩附我道:“你和清染他們先呆在這個,我和張教授上前看看。”
“你要小心點兒。”
說罷,楚南棠與張教授上前走到了黑洞邊往下看看了,回頭衝我們招了招手,示意過去。
楚南棠說:“這裡就是古墓的入口,但我們不能全部下去,留一部分的人在上面看着。”
我緊張的拉過了他的衣袖:“讓我去吧!南棠,帶我去好嗎?”
“嗯。”他點了點頭。看了眼白憶情:“小白,你和青染在上面接應。”
白憶情撇了下嘴:“我也想下去看看……”
“聽從安排,等我們先下去,確定並沒有什麼危險,會有機會讓你下去看看的。”
張教授對於這個一點兒也不聽從安排的小青年很是不滿,到底當了這麼多年的老教授,還是挺有威嚴的,白憶情被說得再也不坑聲了。
立晟去包裡將準備好的繩子拿了出來,固定好後,幾人一道攀着繩子下了黑洞。
洞裡很黑。進去的入口有一個很長很深的石梯,我們拿着熒光棒走進了洞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一個圓形的墓室裡。
墓室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來時的那條通道,似乎就是個封閉式的大殿。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立晟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摸了摸圓形的大柱子,只見上面刻着古國的古老文字。
楚南棠凝眉道:“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裡除了我們幾個人氣息。還有別人的。”
我心口一緊,其實他不說我之前也有感覺到,只是也以爲是錯覺。這個氣息若有似無,不像一般活人的。
我們在這地下宮殿裡轉修了會兒,看了看壁上的畫和文字:“南棠,解開這裡的巫族秘密,就真的能解開你的禁咒嗎?”
楚南棠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想離答案越近,我們的勝算才越大。”
突然,他在一幅壁畫前頓住。盯了許久。我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等一下。”他上前摸了摸石頭,突然觸到了一塊微微凸起的石塊。回頭朝我使了一個眼神:“退後點。”
“哦。”我若有所思的退後了兩步,看了眼離我們不遠的張教授他們,正在進行拍照和記錄古文。
也不知道楚南棠按下了什麼機關,只見一眨眼的工夫,他整個人消失在我眼前,直直掉了下去。
眼看那四四方方的石面就要關閉,我驚呼了聲,衝上前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
這一跳整個人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伸手看不到五指。
“南棠,南棠!”我叫了幾聲,但是沒有人應答。摸了摸地面,竟然找到了掉落在一旁的揹包,揹包裡還有熒光棒與手電筒。
我拿出一支熒光棒,瞬間將黑暗的四周照亮,當看到眼前的一切時,我頓時懵在了當場。
一個高牆築立的迷宮,有好幾個入口,入口沒有任何標識,而四周是封閉的,我擡頭看去,頭頂上的石塊,已經不知何時被封上了。
“嘶~好疼!”
我起伸手輕觸了一下手臂上的傷,一碰就疼冷汗涔涔而下。
這裡一點聲音也聽不到死氣沉沉的封閉空間。我深吸了口氣,拿着裡的熒光棒,走到了迷宮的入口。
想着反正總歸不能在這裡等死,賭一把,說不定還能找到南棠。
走了許久,雙腿都酸了,可是也不知自個兒到了哪裡,坐在地上歇了會兒,捏了捏腿,突然,我好像聽到有人聲。
我猛的起身喊了身:“南棠!南棠是你嗎?回答我!”
原本累極的身體,咬咬牙繼續前行,也不知道張教授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先回去找幫手?
我遁着那若有似乎的聲音,不斷的在迷宮裡穿梭,突然眼前的熒光棒將那紫黑色的棺材照亮,印入了我的眼中。
我瞪大着眼睛,盯着這紫黑色的棺材看了好半晌纔想起什麼,走上前,給那棺材拜了兩拜,死者爲大。我並不想打擾別人的安寢。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四處找着出口,可是我發現這裡的迷宮很難走出去,而且就算回到了原點,也完全是一個封閉式的空間。
我脊背發寒,深吸了口氣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仰頭看向那五米多高的洞頂也不知道南棠現在在這裡的什麼地方?或許他會有辦法出去的。
我冷靜下來仔細觀察着四周,這才注意到這個洞穴其實是有一些講究的,雖然看不出來究竟藏着什麼玄機。
只見圓形的十二點位置、八點位置、六點位置與三點位置都刻着神秘的符咒,紫黑色發亮的棺材保存得非常完好,棺蓋上與棺材頂頭似乎用一種不明顯的液體畫着不一樣的圖形。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慢慢靠近,因爲洞中昏暗,所以我蹲下身湊了過去想看得更清楚,這棺材落了一層灰塵與泥沙遮住了棺材上的圖案,於是我伸手將灰塵拂去。
用指甲摳了一些暗色的部分,在手指上摩挲了兩下。有些稠黏,好奇的湊近鼻尖聞了聞。
年代雖久但是我聞出了絲絲血腥氣,這圖案都是用血畫下來的!
我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周圍,這裡四周都是用那種花崗石壘起來的,就連地面也是,所以四周堅硬無比,想要挖洞離開更是不可能。
這裡沒有任何代表性的東西,沒有年代,沒有遺言也沒墓碑。除了這些詭異至極的符咒!或許……我想知道的東西就在那個棺材裡?
棺材裡躺着誰?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讓我想到了或許棺材裡躺着的是一位巫師。一般正常人是不會將自己的墓穴設計成這個樣子,看不出任何標誌性卻處處透着詭異!
而圓形的地面看起來越來越像是一個陣。我脫掉外套,蹲下身開始將地上的灰塵都一一擦拭乾淨。
發現地面每隔幾塊岩石的顏色就會深一些,以灰白與灰褐色區分。將近用了一個小時纔將地面上的灰塵全部弄乾淨。
我看了很久,發揮了自己所有的想像力,完全無法想像出圓形地面上所表示的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這些深淺不一的石頭根本就沒有其規律,那一圈又一圈的軌跡越看越覺得頭很暈,直到眼前漸漸開始模糊。
此時我猛然打了一個激泠,在這半清醒間我竟然看到了旋渦,而自己就在這快速轉動的旋渦之中,慢慢沉淪。漸漸將要失去意識。
不!不能暈過去!!我頭重腳輕的趕緊扶過一旁的棺材,纔不至於倒地不起,我閉上眼甩了甩頭,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但卻徒勞無功。
迷糊間我竟看到棺材被自己的雙手推開了些許。我心跳如雷鼓並未用太大的力道棺蓋漸漸打開,但是眼前的世界都是好幾層的影子在晃來晃去,根本看不真切,直到手中的熒光棒滑落,我也跟着倒地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依舊是一望無際的黑暗。絕望讓我此刻徹底的崩潰,我輕顫着身體抽噎起來。
良久摸到了掉在地上的揹包,拿出了手電筒照亮,掙扎着爬起來深吸了幾口氣看向棺材裡,居然什麼都沒有!!
我整個脫力的沿着棺材滑倒在在,扯着嘴角笑了,難道我要死在這兒了?南棠他會找到我嗎?
抱着最後的希望,我在包裡翻了翻,疊了兩隻紙鶴,捧着紙鶴默唸了兩聲,那紙鶴輕輕飛到了半空,我想我成日與南棠在一起,紙鶴也能憑藉我身上的氣息,找到楚南棠。
突然黑暗中的窸窣聲讓我頓住,瞪大着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眼前的黑暗,在手電筒越見微弱的光芒中,我依稀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踏着優雅的步子緩緩的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此刻的我身體僵硬着什麼也無法做,內心的恐懼在一瞬間漫延至全身的各個細胞,然後在血脈中無盡的擴散。
一滴冷汗滑過臉頰,終於看到從黑暗中徹底走出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