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水波瀾不驚的盯着江容婼,直到江容婼後知後覺的看出了些什麼來。
“沈秋水,你說句話啊!”
“容婼,我和你之間,早就沒有什麼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就回楚家吧。”
江容婼一臉風雨欲來,那表情說不出的扭曲與難堪。
“你和這個賤婢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是什麼人,輪不到你來評論,大清已經亡了,還什麼賤不賤婢的,你也不是什麼高貴的小姐。”沈秋水白了她一眼,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呵……呵呵……哈哈哈哈……”江容婼如顛似狂的倒在地上,似乎又像是在笑:“沈秋水,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對不對?”
沈秋水抽了口氣,上前去扶她:“你先起來。”
江容婼滿臉淚痕,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秋水:“你究竟有沒有心?有沒有愛過我?你說話啊。”
看她因執念而痛苦的模樣,我竟有些不忍的別了臉去。
“你們聊吧,我回房間。”
外邊隱約傳來細細的哽咽聲,我也沒心情聽他們說什麼,合了衣服,拉過被子睡下了。
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沒有了動靜,我理了理頭髮,翻身起來。
走到大廳,藉着月光,只見沈秋水一個人還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捧了杯茶,也不知想什麼想得入神。
聽到腳步聲,轉頭將寂寥的眸光落定在我身上。沒想到他竟還在這裡沒有離開。
我張了張嘴,從喉嚨裡擠出聲來,問他:“她回楚家了?”
沈秋水深吸了口氣,輕應了聲:“哭着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回沒回楚家。”
我埋頭想了想:“這事兒,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若是對她沒有心,爲什麼還要招惹她?”
“你對沒心,還不是招惹了我?”
“你……”我爲之氣結:“我哪裡招惹你了?從始至終,我心裡只有一個人,你呢?朝三暮四,見一個愛一個,沈秋水,你會後悔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後悔?”他起身步步朝我逼近,我警惕的盯着他,退後了兩步。
“你別過來!”
“禪心,剛開始,我確實對江容婼有那麼點意思。後來相處之後才發現。我與她很多想法背道而馳,一開始對她並不是沒有感情,全然是利用。只是後來,不知爲何,就走到了今天。”
我抿了抿脣說:“所以,你就不要給我拉仇恨,放過我吧,我可不想成爲你所有小情人的衆矢之地。”
聽罷,沈秋水放聲笑了出來:“有時候我發現,你說話還真是不留情面,有點傷人。”
“那只是針對性的。”
“所以你在針對我嗎?”沈秋水嚴峻的眸光,不肯放我絲毫。
我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不敢輕舉妄動。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推開了他:“我沒這麼無聊。”
“禪心!”他猛的拽過我的手腕:“真的,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你知道的,我心裡沒有你。”
“我還有許多時間與你耗下去,你最好做好準備。”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警告,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碧落黃泉,我只相隨那一人,若是他離開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想明白這一切之後,所有似乎都釋懷了。
在被沈秋水囚禁了十來天后,我終於求到了一次探望楚南棠的機會。
再次見到楚南棠時,雖然才相隔十天,但彷彿已經歷經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讓人覺得難受。
見到我毫髮無傷的出現在他面前,楚南棠露出了久違的笑。
只是那笑蒼白而無力,我也悄悄舒了口氣,沈秋水嘴上說着狠,到底還是念了舊情。
“南棠。”我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伸手輕拍了拍我的後背:“他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我很好,倒是你,這地牢溼氣很重,我帶了些保暖的毯子給你。或許到了晚上還能抵些寒意。”
他笑笑,拉過了我送來的毯子,輕嘆了口氣:“別擔心,我很快就能出去。”
“沈秋水真的會那麼容易放你離開?”
他廢盡心機好不容易將楚南棠抓了進來,只怕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楚南棠低垂着眸道:“不管他耍什麼花樣,對我造成不了實質性的損害,只是你,如果有選擇離開的機會,就離開吧。”
我沉默了會兒,扯着嘴角笑了笑:“今天好不容易過來看你,別提這些,聊聊天吧。”
“好啊。”
我坐到了他的身邊,倚着他,說是聊天,結果彼此一直沉默着誰也沒有先說話。
直到不知不覺的時間悄悄流逝,我才道:“如果一個月後你出不去,該怎麼辦?”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可是……”
此時獄卒過來通知道:“時間到了,走吧!”
“南棠,你放心吧,一個月後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楚南棠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未說。
待我離開牢房時,只見沈秋水正在外等候着。
見我出來,一臉失落的模樣,譏諷道:“怎麼?很遺憾自己沒有和他一起蹲大牢?”
我徑自向前走去,沒有答話。
沈秋水追上來道:“上車。”
“我不坐你的車,你回去。我想一個人先逛逛。”
“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耍什麼花樣,一個人悄悄逃跑?”
我撇了撇嘴,無奈的看着他:“沈督軍,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派人寸步不離的跟着我?你根本不會給我逃跑的機會。”
沈秋水挑眉,沒有否認,只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現在外頭這麼亂,放你一個人,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
“真要發生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是福是禍,聽天由命。”
沈秋水見我堅決,點了點頭:“我再阻攔,你又要不高興了,那你去吧,但是太陽下山之前,你一定要回來。”
“我知道了,南棠在你的手裡,我不會一個人走掉的。”
沈秋水冷哼了聲,對我的這句保證並沒有多開心。見他上了老爺車,我才暗暗舒了口氣。面對他時,總覺得太過於壓迫了。
閒逛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街角那邊掠過,我心頭一緊,追了上去。
“默香?!”
追了一段距離,果真是她,知道有人跟着她,她加快的步子,我一直跟着她到了郊外的小樹林裡。
“默香!”
我跑上前拽過了她:“是你嗎?”
默香憤憤的將我的手甩開,還耍小孩子彆扭,低着頭也不看我。
見她平安無事。我總算是放下心來。
“你沒事就好,什麼時候回的小鎮?怎麼也沒有來找我?”
默香一臉彆扭:“你不是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我找不找你,重要嗎?”
“那些說的都是氣話,你莫要當真。”我拉過了她的手:“我們和好吧。”
“誰要和你和好了?!”她倔犟的退後了兩步,與我保持了距離。
“那你想要讓我怎麼做?”
“你答應過我,再也不見沈哥哥,你根本說話不算數,我還能怎麼樣?”
我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有些事情由不得我,如果可以,這輩子我也不想再看到沈秋水。”
“你以爲我還會再相信你?”
“默香,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我心頭一涼。也許有些感情一旦發生了裂痕,便再也修補不回來了。
默香冷笑了聲:“那就什麼也別說了,我現在特別不想看到你,特別討厭你。”
見她往深林的方向走去,我擔心的跟了一段距離:“現在天晚了,你還是別往那邊走了,林子裡會有危險。”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弓箭從暗處射了出來,如果不是我上前及時拽了她一下,那弓箭可能就穿過了默香的心臟。
箭比一般的弓箭短,像是弩的箭。危力十分驚人,將一顆樹杆給穿透了。
我背後滲出一層冷汗,拉着默香就跑。
“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概有敵人埋伏在這裡,想將我們殺了。跑!不要回頭。”
跑得太急,林子深處又很暗,默香被樹滕絆了一跤,結實的摔倒在地。
手掌都擦破了皮,疼得她眼淚都冒了出來。
“好疼,姐姐,我跑不動了。”
“不行,默香你再堅持會兒,沈秋水的救兵應該就在這附近,但是在他們來之前,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扶起默香,只是她真的再也跑不動了,這樣下去,那些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我看了看四周,拉過默香,讓她藏在了草叢裡。
“姐姐?”
“你躲起來,也許他們只是衝我來的,我將他們引開。”
我跑向與默香相反的方向,誰知那些人竟埋伏在四周,將我的前路堵個了嚴實。
見四周都是這羣神秘人。而且看穿着打扮,估計只是一羣土匪,拿了錢辦事的。
我儘量的想着拖延時間,深吸了口氣道:“我只想在死之前,知道究竟是誰派你們過來的?”
“即然你想知道,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這道聲音!我猛然往後看去,江容婼從暗處走了出來:“禪心,你真的太礙眼了,爲了得到我的幸福,我不得不將你殺了。”
“江容婼,你究竟花了多少錢,請了這麼多人來殺我?”
“總之。是你這輩子都付不起的錢。”江容婼揚着下巴開始往後退。
“等等!”
“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
我想了想說:“是關於沈秋水的秘密,你要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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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秘密?”她開始上勾,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好這樣說出來,你再靠近些,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江容婼冷嗤了聲:“你以爲我會上當?你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看來她比我想像中的聰明得多。
“你要是真的把我殺了,他會恨你的。”
“他的心已經全都在你那裡,恨不恨我都無所謂了,你以爲我會容忍你留在他的身邊?你別做夢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直到她退後安全區,揮了下手,那些人已經架好了弓弩。看來我這次真的要被射出馬蜂窩了。
千均一發之際,四處傳來槍響,架好弓弩的人一眨眼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見此情形,我撥腿就跑,江容婼哪裡會這麼容易放我離開,一個猛撲,將我撲倒在地。
“今天我絕不會讓你活着離!”
她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就朝我的心窩子扎去,我猛的扣過她的手腕。
“江容婼,你瘋了?你現在放了我,到時候沈秋水追究起來,我還能替你說上兩句好話。你再這樣執迷不悟,到時候我也不會再念及任何情面!”
“賤人!你以爲我稀罕你念及什麼情面?誰要跟你這種低賤的人,有任何交結。”
她養在深閨,雖然現在拼盡了全力,發了狠,但力氣始終不及我。
我也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卯足了勁兒將她狠狠一推,爬起來想着去找默香。
“默香!默香!!”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這林子很深,走着走着很容易迷路。
“默香你在哪兒?回答我!”
默香聽到了我的聲音,從草叢裡站起了身,朝我招了招:“姐姐。我在這兒。”
“默香!”看到她平安無事,我放心了笑了笑,跑了過去。
她哭着撲進了我的懷裡,不斷的抽泣着:“我害怕……”
我拍着她的後背,不斷的安慰着她:“別怕,現在沈秋水的人已經趕過來了,正與那些人周旋着,我們趁現在趕緊離開吧。”
“嗯。”
這次默香沒有再反抗,只是乖乖的任我牽着手,朝樹林外走去。
纔剛走了幾步,默香大叫了聲:“姐姐,快閃開!”
那一瞬。她將我推開,藏在暗處的殺手,射出一道短箭,正中默香的心口。
血液好像降到了冰點凝固了般,外界的一切都已經感知不到。
眼裡只剩下默香倒在血泊中的情形,她瞪大着雙眼,似乎還不敢相信,這一箭會結束了她的性命。
殷紅的血在她的胸口漫延開來,彷彿一朵盛開在黃泉的彼岸之花。
我無措的上前將她緊抱在懷裡:“默香!默香……”
她還留有最後的神識,眼珠轉了轉,落定在我身上。
“姐姐,默香……默香不想死……姐姐……默香。其實……其實沒有真正的……怪過你,只是,只是在……在和自己,生氣。”
那一瞬我放聲哭了出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們是姐妹,怎麼可能會因爲這些事情而變成陌生人?”
默香露出了一抹淺笑:“姐姐,你……你對默香,最好了。默香……下輩子,還做你的妹妹……”
“好,下輩子,我還照顧你,默香……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
默香的瞳孔漸漸渙散,呢喃低語:“沈哥哥,再也看不到他了。”
“默香!!”無論我如何悲傷,絕望,不捨,她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不殺了你,我們就拿不到另一半的錢,去死吧!!”
憤怒將身體裡的血液點燃,那一瞬身體裡好像有着無窮盡的力量,眼前的殺手滿是驚恐之色,青色之焰將百里之地焚燒,那人慘叫着在青焰之中化成了灰燼。
我也不知道這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又想起那日從懸崖掉下毫髮無傷。
只是此時過於悲傷,已容不得我去想其它的,只是緊抱着默香的屍體,直到沈秋水親自帶着人趕了過來。
看到我時,沒有讓人靠近,只是站在遠處輕嘆了口氣。
直到天光破曉,見我情緒穩定了些許,才緩緩走了過來。
“禪心,默香已經死了,應該入土爲安。”
“我不想看到你。”我低垂着眸,疲憊萬分。
“默香的死,與我沒有關係。爲什麼你就是不肯對我有半分仁慈?!”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從眼眶滾落:“你雖沒殺默香,默香卻因你而死……不,歸根究底,是我害死了默香,如果我沒追上來,如果不是因爲得罪了江大小姐,默香也不會冤死了。”
“這是默香的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個兒身上推。”
沈秋水朝我伸手了手,我下意識將他伸過來的手揮開:“我說過,別碰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好,我不碰你,究竟要怎樣你纔會原諒我?”
“你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沈秋水,別再來煩我。”我將默香背起,她的血將我背後浸染溼透。
我也不知道揹着她要去哪裡,只想着遠遠逃離沈秋水就行了。
可沈秋水死活也不肯離開,一直跟在我身後,從早上一直走到了正午。
我揹着默香累極,再也不支一起跌倒在草地裡。沈秋水上前扶過我:“你沒事吧?”
“走開!!”現在對沈秋水,完全厭惡至極。
“好,我不靠近你。”沈秋水又退了兩步,見我沉默了下來才說:“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江容婼會下這種殺手,也都怪我,自以爲是自個兒的地盤,沒有多派幾個人手保護你。”
“禪心,跟我說話啊,你別不理我。”他語氣裡竟帶了幾分祈求與無奈。
我擡起眼皮,懨懨的瞧了他一眼:“默香喜歡你,可你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快樂。”
他低垂着雙眸:“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情,我只喜歡你。”
“我不要你的喜歡,你的喜歡,只會給我帶來災難,只會讓我覺得很悲傷。”
“我就那麼讓你無法忍受?”
“沈秋水,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累了。”
他悲傷一笑:“如果我讓你離開楚南棠,你會嗎?如果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放開你。”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他的視線落定在默香身上。
“入土爲安,我們先替默香找個地方,埋葬了,禪心,我欠你的,會還你!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已經不想再與他繼續糾纏下去。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之後,他幫我安葬了默香,沒有葬禮,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死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我親手幫默香刻了墓碑,累得再也走不動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
“快天亮了,禪心,從昨天到現在你也沒吃什麼東西,我們先回去,好嗎?”
“別管我。”
“我怎麼能不管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禪心,也許你不相信,我不是因爲嫉妒楚南棠,才喜歡你。
或許從一開始,我確實是因爲嫉妒,才注意到你,可是後來,也是真的喜歡你的善良還有純真。禪心,楚南棠是個將死之人,你跟他沒有未來。”
我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他不知道,楚南棠若是死了,我也會跟他一起離開。
“沈秋水,我和你不可能的,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我都不會喜歡你,或許這些都是早已註定的,哪怕我早遇上你。”
“沒關係,我有時間,也會讓你知道,我纔是最適合你的人。”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不會喜歡你。喜歡一個人與時間沒有關係,你應該明白的。哪怕你再浪費一百年,也無濟於事。”
“我不相信!”
有時候他的固執讓我有些動容,可那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心軟,很快會將這種動容拋之腦後。
“隨你信不信,反正都不重要了。”
我閉上眼,腦子昏昏沉沉的。
“禪心,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睡吧,我會保護你。”
身體已經透支了,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原來的房間裡,睜大着眼睛看着帳頂,彷彿做了一場噩夢。
我躺在牀上不敢動,不敢說話,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禪心,你終於醒了。”
沈秋水聲音打破了沉寂,我才微微轉頭,視線落定在他身上。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人要追殺我,後來默香爲了保護我,她……”
沈秋水輕嘆了口氣,坐到了牀沿:“禪心,那不是夢,是真的。”
“真的?”鼻頭一瞬間泛酸,淚水涌上了眼眶,哽咽着:“爲什麼要跟我說那是真的?明明只是個噩夢,你知道……默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親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秋水將我緊擁入懷中,拍着後背:“別哭,禪心,你還有我啊,我以後就是你的親人,你的依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放開我沈秋水!”我拼命的想要將他推開,可我越是用力將他推開,他反倒抱得越緊。
“我不放!禪心,我現在也只有你了!你知道嗎?別再把我推開,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