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
我看了看展臺上齊麗雅的那件外套,抓起來,隨手扔給臨近展臺站在季金燕身邊的那個聾啞姑娘。
那位姑娘翻看着那件衣服,也知道質量好,臉上露出一陣驚喜,向我接連興奮比劃幾下,嘴裡哦啊地叫着。
“她說,謝謝你。”季金燕在一旁翻譯。
“不用客氣。”
我隨手揮了揮手。齊麗雅的外套雖然很值錢,但是留着毫無意義,我們這邊只有杜小蓮和喬小卉兩個女人,她們當然不會要。
哪怕是價值萬金,按照杜小蓮和喬小卉的性格,齊麗雅穿過的,碰都不會碰,交給她們,最大可能就是付之一炬。
“走吧,今天的事情,還沒完。”
喬小卉在一旁輕聲提醒我一句,眼睛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眉頭緊皺的石青松。
“石場長,這錢、、、、、、、”
我有點討好地把今天到手的錢拿在手中,遞到石青松的面前。
大白菜賣了九千,加上剛纔齊麗雅將近一萬,厚厚一沓。
“我先收着。”
石青松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拿過錢,揣進衣兜。
他的衣兜倒是很大,揣得鼓鼓的,我和邢大壯以及杜小蓮一起看着他的衣兜。
那裡可是有打賭贏來的,石青松竟然全部充公,倒是給我們留點啊。
哪怕一頓大餐的錢也行。
我看不到自己的精彩表情,倒是邢大壯臉上那種遺憾一目瞭然,他還很饞地砸了咂嘴,估計想法和我差不多。
杜小蓮的臉上充滿可惜,微微搖頭,表示一下不滿,卻不敢說出來。
石青松似乎沒有注意我們三個人的表現,扭身就走。
也或許注意了他也不在乎,在農場,他說了算。
午飯很難得的豐富了一下,石青松竟然找了個不錯的飯店,點了滿滿一大桌的菜,吃得邢大壯和杜小蓮眉開眼笑。
我也吃得很開心,更難得的是石青松還點了一瓶不錯的酒。
酒足飯飽,心中暖暖的,感覺石青松似乎親切了一些,但想到那些我賺來的錢,心中難免疼了一下。
不是石青松大方,而是吃的全是我的錢。
“今天的事情,你們太沖動。”
石青松似乎害怕壞了我們的胃口,等到酒足飯飽。才緩緩開口:“我警告過你們,不要得罪齊麗雅,不僅僅她是我們生意上合作的對象,更是因爲她做過警察,手段和功夫都很了得。”
停頓了一下,石青松繼續說道:“她最近是有點膨脹,大意了才上了你們的當,如果靜下心來,你們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這是我的錯,有點疏忽,耽誤了正事。”
石青松的話讓我心中突了一下,很老實承認自己有點衝動。
從大局上,我斷了勞改農場和齊麗雅合作的路。
從安全上,我確實忽視了齊麗雅,而且,我更知道餘慶的厲害,如果不是石青松及時出現,我們三個人很可能要吃虧。
“知道就好。”石青松倒是沒有過於責備我,揮了揮手:“記住了,你帶着邢大壯和杜小蓮,也算是領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下屬,不能有任何差錯。”
“明白。”
石青松的話讓我有了點責任感,大聲回答。
“那極品大白菜是怎麼回事?”石青松話鋒一轉,忽然問。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喬小卉,不知道石青松掌握了多少,一時不敢開口。
“我和石場長剛到展銷大廳,就聽說有個極品大白菜。”喬小卉似乎理解了我的眼神,輕聲說道:“一顆五百元,簡直是天價,一打聽,竟然是你們在賣,立即過去,恰好遇到餘慶向你們示威。”
我迅速把喬小卉的話捋了一遍,心中有數,石青松不知道盤子的事情,這就好辦。
“我就是一時衝動,想要試試我們大白菜的效果。”我輕聲回答石青松的疑問:“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買。”
“就這麼簡單?”石青松一臉疑惑:“你們帶去的大白菜是最差的等級,怎麼可能賣到五百一顆,你別以爲我傻。”
“真的就這麼簡單。”我很肯定地回答,語氣不容置疑。
用盤子設局,說出來也沒什麼要緊,關鍵是盤子的來路說不清,要牽扯到龍家菜館,我們在那和候光動手,還有季金燕等等一系列。
最關鍵的是,我還送出了一顆極品大白菜。
還不如不說。
“可能是那些人傻。”
邢大壯呵呵笑着,說了一句。
“我看你最傻。”
石青松不由得白了一眼邢大壯,卻沒有再追根問底,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極品一號的創意不錯,接下來我們就用這個名字宣傳,徹底和龔氏集團的金香玉五號區別開來。”
“極品一號,可是我的想法。”見石青松的臉色變得開心一些,我立即開個玩笑:“我可要專利權,石場長,你總得要給我點獎勵吧。”
“你還要獎勵?”石青松還沒有開口,喬小卉已經在一旁插言:“沒追究你闖禍就不錯了。”
“石場長都過去了,你又提幹什麼。”我向喬小卉噘了噘嘴,有點無奈地說道:“好吧,專利我就不要了,桌上這些剩下的菜,我總能打包吧。”
“你還沒有吃飽?”喬小卉有點詫異,看了看我的肚子。
“飽是飽了。”我隨口回答:“但是,下頓飯可就沒有那麼豐富,我得留着點。”
確實,石青松難得大方,喬小卉沉默了一下,表示贊同。
我把菜打包,卻不是真的帶回去吃,等到大家散了回住處,我故意拉在後面,一個人到了季金燕那個房間的門口,輕輕敲了敲。
季金燕很快打開門,有點意外,把我讓進去。
房間裡還有兩個姑娘,是今天第三次見到,一直跟在季金燕身後的兩個聾啞人。
我向她們打了個招呼,兩個人迴應了一下。
“剛纔在大酒店吃飯,給你帶點。”我把手中打好包的菜放在茶几上,隨口說道:“你吃了沒有,不會又是吃的方便麪吧。”
“沒有,在一家麪館吃的,那裡的味道不錯。”季金燕莞爾一笑,臉頰微紅,看着我打包的飯菜,輕聲說道:“謝謝你,還惦記着我。”
“又來。”我很隨意地揮了揮手:“我們是朋友,可惜我手頭也不怎麼樣,不然請你吃,也就不用帶着剩菜回來。”
“剩菜也不錯,我一向主張勤儉節約的。”
季金燕微微笑着,擺了擺手。
勤儉節約,估計是她的一種說辭而已,一個吃着方便麪的姑娘,能節約什麼。
一種維持自尊的心理而已,我自然不會揭穿。
季金燕並沒有吃那些剩菜,讓兩位聾啞姑娘帶走。
“下午有什麼活動?”季金燕看着我,笑着問:“還是到展廳賣五百元一顆的大白菜嗎。”
“那圈套不能經常玩。”我急忙擺手:“不過,那個局似乎只有你一眼看破。”
“那是我在書上看到過,利用古董盆賣貓,騙了很多貪小便宜的人。”
季金燕輕聲回答,可能又想起當時的情形,嘴角微翹,露出俏麗的微笑。
石青松擔心我們再和餘慶起衝突,下午沒有讓我們去展廳。
我閒着無事。
“陪我去做個慈善。”季金燕眼中閃着光,看着我,一臉期待。
慈善,是爲聾啞學校的一個得了重病的孩子募捐,我跟在季金燕身後,帶着一羣人,在街道上設下一個位置,一張桌子上擺着募捐的紙箱。
在桌子旁有個牌子,上面寫了募捐的內容。
“謝謝,謝謝。”
有人過來捐款,季金燕立即點頭,客氣地笑着。
“謝謝,謝謝。”
我也跟着點頭微笑,客氣着。
半天下來,募捐到多少我不知道,臉上的肌肉都笑得有點僵硬。
“這還是個力氣活。”
看着西下的夕陽,我微微有點感慨。
“好啦,知道你辛苦。”季金燕一邊整理着募捐箱一邊說道:“等會我請客,說,哪一家大酒店。”
“就憑你的條件,還哪家大酒店。”我撇了一下嘴,倒不是貶低,而是說的事實:“你不是說有一家麪館很不錯嘛,就吃麪。”
“好。”
季金燕隨口說着,把募捐箱裡的錢交給一位中年婦女:“劉阿姨,一共柒仟貳佰叄拾元,您收好。”
“好的,”劉阿姨輕聲笑着:“每年都麻煩你幾次,真的不好意思。”
“您客氣啥,這是我因該做的。”季金燕微微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從身上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劉阿姨:“我差點忘記,這是南悅集團的捐款,八萬,您收好。”
“謝謝謝謝、”
劉阿姨眼睛一亮,八萬,可不是小數目。
這個什麼南悅集團,倒是挺大方。
我輕聲嘀咕,心中忽然動了一下,南悅集團,似乎聽石青松說過,是這次展銷會的大顧客,負責江南許多大酒店的食材採購,
“等一下。”我看着季金燕手中的支票:“你認識南悅集團的人?”
“是啊。”季金燕隨口迴應:“他們捐款,我當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