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壯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看着他,杜小蓮俏臉上露出寒霜,惱火地瞪了刑大壯一眼,那神情,恨不得一口把刑大壯咬死,脫口而出:“你他媽出門沒帶腦子嗎?”
“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刑大壯下意識擺手,急忙否認。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而且,他長得有點憨,說的話很容易讓人相信。
“媽的,我還說我自己出門明明帶錢包的,怎麼忽然就沒了。”捲毛大聲吼起來,盯着杜小蓮說道:“思來想去,只是在酒店門口和你擦了一下,沒想到你是個賊。”
“大哥,說得不要太難聽好不好。”杜小蓮輕聲笑着,笑得完全是個純真的小姑娘,對着捲毛說道:“捉賊捉贓,捉姦捉雙,說話要有證據的,你不會從我們自己人的話裡斷定我是賊吧,我身邊這大哥小時候生過大病,腦袋不好使,他的話你別放心上。”
“你才生過大病,我腦子好得很。”
杜小蓮的話剛說完,沒有等到捲毛表態,刑大壯又大聲嚷起來。
對於杜小蓮。他有種條件反射般的對抗意識。
“你狗日的腦子就是不好使。”
我終於忍不住,在刑大壯的身上踹了一腳。
“對,我腦子不好使。”
刑大壯倒是對我很恭敬,立即大聲表態,同時對着捲毛咧嘴笑了笑,笑得似乎真的很傻。
“你們別他媽在我面前演戲,現在就給我個交代。”
捲毛揮動着手臂,大聲叫着,一臉兇狠。
“怎麼個交代?”杜小蓮依舊帶着一臉笑容,聲音清脆:“就算你請我們吃頓飯,怎麼樣,遠來是客,你是地主,請客人吃飯理所應當,我們先謝謝你。”
“謝個屁。”捲毛被杜小蓮說得火冒三丈,眼睛都冒着火:“偷了我的錢,還害得我們在大酒店當衆出醜,媽的,給我跪下道歉。”
“另外、、、、、、”捲毛看着杜小蓮微微有點鼓起的胸,露出一絲邪邪的笑:“你要陪我睡一次,我就放過你們。”
說到陪睡,捲毛的另外四個同伴臉上同時露出一種曖昧的笑,似乎在看陰暗角落錄像廳裡面的小電影。
“這個、、、、、、”杜小蓮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猶豫了一下:“我們商量一下。”
“好,慢慢商量,我們不急,夜長得很。”捲毛咧嘴笑着,似乎杜小蓮馬上就要成爲他牀上的獵物。
杜小蓮扭身,靠近我和刑大壯,三個人腦袋幾乎靠在一起。
“這幫狗日的欠揍。”杜小蓮輕聲說道。
“是的。”刑大壯立即點頭,很難得和杜小蓮的看法一致。
“出手小心點,不要弄出大的傷,一旦真的追究起來,我們會麻煩。”
我在一旁原本沒有動手的念頭,畢竟杜小蓮偷人家的錢,有點理虧,可後來捲毛說得越來越不像話,還讓杜小蓮陪睡。
睡你大爺。
我立即輕聲囑咐杜小蓮和刑大壯注意分寸,適可而止。
把他們兩帶出招待所,如果出現什麼大亂子,喬小卉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明白。”
刑大壯和杜小蓮聽到我答應動手的話,同時低聲迴應,臉上閃動着興奮的光。
年輕人好鬥,熱血衝動永遠是很開心的事情。
“劉小溪,捲毛歸你。”杜小蓮輕聲分配着任務:“其他四個,我和刑大壯每人兩個,看誰解決最快。”
“好,輸了是小狗。”刑大壯立即點頭,對於這樣的賭似乎很開心。
我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只好扭身先面對捲毛,輕聲招呼:“捲毛哥。”
“我他媽有名字。”捲毛被我的稱呼搞得火起來,立即大聲叫嚷。
路邊街道上有許多散步的人,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站在不遠處觀看者,還不斷傳來議論聲。
“這個捲毛在附近很狂的,我看今天這三個人要吃虧。”
“是啊,他這頭髮是天生的,最怕別人叫他捲毛,前面街道上賣水果的王三,就是因爲這個被打斷了腿。”
“小聲點,別讓他聽見。”
、、、、、、、、
“我叫、、、、、、”捲毛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聲說着。
“你叫什麼玩意,老子沒興趣。”
我對着捲毛低聲吼了一句,一拳擊打在他的臉頰上,打得捲毛身體踉蹌着,差點向後摔倒。
緊接着,我伸手抓住他脖頸的衣服,膝蓋撞在他的肚子上,撞得捲毛張嘴把肚子裡的東西一下子吐出來。
我沒想到捲毛看起來很橫,卻不堪一擊。
在他張嘴的瞬間,我手腕一抖,把他扔在一旁,歪倒在地面上,他嘴裡的東西,一陣哇哇哇,全部吐在自己的身上。
“媽的,敢打我哥。”
捲毛倒地,他的同伴才反應過來,大聲叫嚷着,向我衝擊。
我身體立即向旁邊躲閃,把那四個人讓給杜小蓮和刑大壯。
嘭。
刑大壯一拳擊打在一個對手的肚子上,打得那個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彎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刑大壯 笨力氣大,最近又跟着我學習拍打功夫,拳頭的勁道和厲害,實打實,我都不敢和他碰撞。
這一拳,顯然用足了力氣,幸虧我預先提醒他們注意分寸,如果擊打在肋骨上,非得斷掉幾根不可。
另一邊,杜小蓮也不甘示弱,飛起一腳踢在一個人的下巴上,踢得那個人向後仰倒在地。
接近着,杜小蓮和刑大壯動作不停,噼裡啪啦,幾乎是瞬間,又把剩下的兩個傢伙撂倒在地。
結束的瞬間,杜小蓮保持着出腿的動作,刑大壯保持一拳擊打出去的姿勢,相互看了看,然後同時哼了一聲。
這幾個人也就是普通的混混,估計遊手好閒,看起來很壯實,打起架來,連普通人都不如。
對手倒地很快,分不清杜小蓮和刑大壯誰勝出。
“打得好。”
圍觀的人羣中有人發出叫好聲,看來捲毛等人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謝大家,謝謝。”
人羣中有人鼓掌,杜小蓮立即向四周抱手拱拳,就像電視電影裡那種走江湖賣藝的。
“謝謝。謝謝。”
刑大壯也不甘落後,學着杜小蓮的動作,向四周的人拱拳抱手。
在他們身邊,捲毛等人還在痛苦地哼哼着。
街道遠處,似乎有警車的光在閃爍,我急忙伸手拉着杜小蓮和刑大壯,低聲說道:“還不快走,等着進看守所嗎。”
夜晚的街道,路燈明亮。
三個人快步走出很遠,才一起大聲笑起來,笑得路過的行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們。
“真他媽過癮。”刑大壯一邊笑一邊做着出拳的動作,似乎意猶未盡。
“看那倆個人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一下子就打趴下,沒勁。”杜小蓮微微搖頭,語氣很失望。
“幸好喬小卉不在。”高興之後,刑大壯微微有點擔心地說道:“這件事可不能讓她知道。”
“我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杜小蓮白了刑大壯一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真是出門沒帶腦子。”
“你纔是沒腦子。”刑大壯立即嚷起來。
“你是豬腦子。”
“你是狗腦子。”
倆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吵得一臉認真,卻又似乎很開心。
看着兩個人吵鬧,我的心情卻有點沉重,提到喬小卉,我立即想起拿着鮮花的餘慶和那輛黑色轎車。
看着夜幕下漸漸熱鬧的街道,這就是城市夜生活的開始,燈紅酒綠的世界,會有很多浪漫或者邪惡的故事。
喬小卉和餘慶,今晚會不會有特別的故事?
心中變得有點凌亂,有種迫切找到喬小卉在哪的衝動。
記得中午吃飯的時候,餘慶提到過什麼酒吧,就在附近。
“還有多少錢?”
我看了看杜小蓮的衣兜,隨口問。
“幹嘛?”杜小蓮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衣兜,警惕地看着我。
那樣子,就像防着強盜一樣。我忍不住笑起來,擺了擺手:“你這錢來路不正,不花光帶回去讓喬小卉懷疑。”
“怎麼花?”杜小蓮的手從衣兜上鬆開,很顯然,同意了我的觀點。
“看附近有沒有酒吧,我們喝兩杯。”我做出很隨意的樣子,四處觀看:“那地方熱鬧,開開眼界過過癮,不知道錢夠不夠。”
“還有四百多,應該夠。”杜小蓮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對酒吧也很感興趣。
對於年少的人來說,時尚的地方,總是很嚮往。
何況我們都是勞改犯,難得出來一次,自然想要熱鬧一下。
“聽說雞尾酒很好喝。”
刑大壯顯然沒有進過酒吧消費,神情更加興奮,雙掌相互摩擦着,就像過年快要穿新衣服的小孩。
三個人立即行動起來,沿着街道,掃視着一個個招牌,很快,在附近就發現了一個酒吧,我先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了看,沒有發現喬小卉的身影,立即轉身離開。
“怎麼不進去?”杜小蓮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換一家,這一家客人不多,估計酒不好喝。”
我隨意編了個理由,快步向前走,接下來,接連經過三個酒吧,我還是沒有進去,不僅杜小蓮 不耐煩,我自己都有點煩躁起來。
終於,在一個街道拐角處的一個酒吧內,看到了喬小卉的身影,還有那個餘慶,正端着酒杯笑眯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