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 金日的掙扎

皇甫南然悄悄的給遠月使了一個眼色,遠月立即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臣妾不要任何的賞賜,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這可不像月妃你的個性呢,你不是說要看看朕的臉嗎?”他猛地將邪魅的臉龐湊到女子的面前,咧出白森森的牙齒,冷冷的笑。

“皇上……”月妃立即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身子微微的向後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將她從頭到腳的包圍。

三日之前,在將柳芽推到湖中之後,她怕柳芽向皇上告狀,於是悄悄的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空蕩蕩的,皇上不知所蹤,就連平明把守禦書房的莫殤也不在。

一身紫衣的遠月站立在御書房前,一種探秘的刺激感讓她油然而生。

皇上的御書房她從來沒有來到過。

她猶豫了片刻,緩緩的推開房門,那吱呀的聲音輕輕的敲落在她的心房。御書房的擺設與她想象的一樣,簡潔,肅整,一排排的書籍,一摞摞的奏摺,她站在方案前,想象着陽光照在皇上的面額之上,他辛苦批閱奏摺的樣子——一定會非常的迷人。

房外猛然有些響動,她急急的轉身,卻立即被牆上的一副美人圖吸引了心神,女子穿着大紅的舞衣,翩翩而舞,騰空而起,她的身下,是盛開鮮豔的花田,一朵朵,一簇簇,那被晚霞浸染的天空,緋焰一般的紅,如同忘川水湄盛放的曼珠沙華,飄渺虛無的彼岸花。

圖畫極富畫面感,只一眼,彷彿那紅衣女子便躍然面前,翩翩起舞一般。只一眼,遠月便將那美麗的女子的驚人舞姿記在了心中。

她知道女子的身世一定不俗,必定是皇上鍾愛之人,越是這般,一種深深的渴望就將她牢牢的包圍起來,她要做皇上珍視的女子,一定要。

上官雲霓,這個名字對於入宮三年的她並不陌生,更何況太后是她的姑媽,她又怎麼不知道,可是她沒有想到,那紅衣女子便是上官雲霓!

“說,你要什麼?”金瞑那淺至透明的瞳孔中一絲駭然的森寒緩緩凝聚,話語卻是溫柔異常。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臣妾……”遠月的身子顫抖的更是厲害了。

“皇后的位子你不想要嗎?”她緩緩的吐出魅惑人心的幾個大字,皇甫遠月的雙眸驀然張開。

皇后……她做夢都想要的位子,可是……她望着男子妖魅泛着陰冷氣息的雙眸,微微的搖搖頭,緩緩的閉上眼,搖搖頭。

“皇甫大人,現在你看見了,朕有多麼的寵愛月妃,想要立她爲後,可是月妃彷彿並不稀罕,也罷,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爲止吧,立後的事情麼,以後再議!”男子直起挺拔的腰身,冷冷的拂了衣袖。

“是,皇上!”衆臣跪地告辭。

皇甫南然悶悶的望了遠月一眼,心中說不出的惆悵情緒。

他不是惆悵後位的得而復失,而是……皇上的情緒越來越匪夷難測了!

宴會終於結束了,心懸了一晚上的衆人寒暄了一陣,各自散去,波光粼粼的曲水亭卸下繁華的裝飾,恢復了原先平靜的模樣,在月光之下,顯得無比的安詳。

回到凝香居,一個人躺在牀榻上,將今晚生的一切仔細的串聯了一遍,柳芽騰地坐起身子,煩躁的甩甩腦袋。

睡意全無,要命的是越來越清醒,心中彷彿有些東西宛如春藤一般在心中纏繞,放不下,理不開,她穿鞋下牀,打開虛掩的門窗,凝望天邊那晚明月,心中的煩躁稍有緩解。

金日果真是見不得人的,太后的壽宴,這般重要的日子,他都不能出現,腦海之中猛然蹦出金日那笑的純真的小臉,她猛然覺得心痛,在那種和煦,宛如青陽一般的笑容背後,空間隱藏着多少的痛苦。金日,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金瞑要那般的恨他入骨?

“姑娘,時間不早了,還是休息吧!”阿霞輕輕的敲了房門進來,面上帶着沉睡剛醒的痕跡。

“你先睡,我毫無睡意!”柳芽揮揮手,繼續凝望那一彎明月,見阿霞出門,她才緩緩的轉過眸光。

阿霞是金暉的人,是來監視她的,從阿霞進門的那一刻起,當那雙過分精靈的雙眸滴溜溜轉的時候,柳芽就有這樣的感覺。

她頓時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彷彿在這個皇宮之中,她已經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遠遠的,傳來幾聲狼叫,由遠至近,帶着一抹令人冷寂的寒冷,狼叫之後,有幾處院落熄了燭火,偌大的皇宮猛然之間沉寂了。

一起狼園中的那兩隻可愛的白狼,柳芽的心就禁不住一暖,有的時候,動物要比人緩和上許多,雖然那是狼,卻是難得一見的紐芬蘭白狼,高貴,美麗。她微一猶豫,披上披風,打了燈籠出了房間,一路上走來,也甚少侍衛巡邏。

憑藉着記憶,柳芽終於找到了狼園的位置,明亮的月光下,狼園似一個巨大幽深的黑洞一般,彷彿要將人吞噬。

狼園的大門是打開的,那鏽跡斑斑的銅鎖歪在了一旁。

柳芽一怔,沒有想到這麼晚了,竟然有人跟她一樣睡不着,想要找只狼聊天,她會心的笑笑上前,輕輕的摸索了銅鎖,悄悄的將門推開一個細縫向裡瞧。裡面黑幽幽的一片,並沒有任何響動,就在柳芽要推門而進的時刻,院中的一個房間猛地被人打開了,一抹挺拔的黑影從房間中緩步而出,身後緊緊的跟隨着一個婀娜芊瘦的影子,看身材應該像一個女人。

柳芽下意識的將燈籠中的燭火吹滅,周圍一下子陷在了黑暗之中,只有天空一點光亮,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周圍的事物。

“你這就走嗎?”果然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彷彿,這個聲音在哪裡聽到過。柳芽微微的皺眉,眸光之中掠過一抹驚異,趴在門上向裡看。

女人似乎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沒有開口,只是冷冷的將女人推開。

“瞑!”女人不滿的輕喊了一聲,柳芽一怔,一顆心就像被什麼密不透風的東西緊緊籠罩着,一瞬間難以呼吸,只能表情僵硬地瞪着!

是金瞑!

“你應該回去了,如果被母后現你私自出琉璃宮,母后會懷疑的!”金瞑背身負手而立,話語之間清冷的駭人。

“我不,我跟太后說要留下來,你以爲真的是要陪她嗎?我是想念你,瞑,我……”女子不依,再次輕輕的將身子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子不語,只是擡眸冷冷的凝望月空,那悵然的神情宛如幻覺中的影子,虛無而飄渺。

“對了,那個女人爲什麼還活着?”懷中的女子彷彿憶起什麼,語氣驟然變得冷冰狠毒。

男子微微的挑眉,照舊還是不語。

“瞑,她可是看到我們……”女子不依的拍拍他的胸脯撒嬌道。

“怎麼?你怕了?怕被金暉知道?”金瞑魅笑着,抓住女子撒嬌的小手。

一些什麼在心中轟然炸開,炸的柳芽有些措手不及,金暉……慕容雲錦?小手猛然用力的推到了那黝黑的鐵門上,吱呀一聲,鐵門被推開了……

兩道冷冷的眸光宛如利刃一般直射了過來,柳芽身子一僵,轉身就向後跑,燈籠早已經不知道被她丟到了何處,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那樣凌厲那樣肅冷,甬道在她的腳下漫無目的的延伸,黑夜中所有的影子都變得模糊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後沒有了聲音,柳芽這才停住,彎了身子,停到能甬道之上呼呼的喘氣,小手無力的撫了腹部,心驚膽戰的向後望一眼。

身後沒有人影。

風嗖嗖的吹着,月色清涼如水,皇宮中的一切都陷入在黑暗之中,朦朦朧朧,模模糊糊,宛如一張巨大的網一般從天到地的蓋下來。

他就是邪魔!他喜歡殺人,喜歡掠奪,喜歡看到別人推動摯愛,而他,從其中得到樂趣——金暉的話語猛然撞入柳芽的腦海,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無助與絕望宛如潮水一般襲擊了柳芽芊弱的神經,她呼的一聲跌倒在地上,像乾旱天氣中的一隻小狗一般,伸長了舌頭。

“芽芽”耳邊猛然傳來男人的聲音,柳芽的身子猛然的一僵,扶撐在地上的一雙手微微的顫抖着。

“芽芽,原來真的是你啊!”耳邊悠然的刮過一陣風,一抹明黃色的衣衫引入柳芽的眼簾,男人彎了身子朝她貼近,熾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面上,讓她感受他的存在。

“芽芽!”男人再次輕喊了一聲,籠罩在巨大恐懼中的柳芽猛然擡眸,面前,幾日不見的金日照舊那般的絕美飄逸,精雕細琢的五官,白玉晶瑩的肌膚,最迷人的是那紫羅蘭的絲隨風輕輕的飄逸着,一雙黝黑清澈的瞳眸宛如一潭乾淨無雜質的湖水,那樣晶瑩,那樣令人安心。

“是你?”柳芽驚喜的喊一聲,投入金日的懷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柳芽急切的需要一個人的懷抱來安慰,她將小腦袋緊緊的貼在男子的衣衫上,低低的喊着:“小日兒,是你,是你,真的好好哦,是你,小日兒!”

她早應該想到的,金瞑是不可能喊她芽芽的!

“芽芽……”小日兒將聲音拉的長長的,“今天你很特別哦,見了我這樣的熱情!”小日兒笑着,將柳芽攙扶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柳芽覺得自己的腳都要軟了,一顆心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瞑,金瞑……她的心似乎離得那個人猛然的遙遠了!

“芽芽,不要怕,有我呢,一切有我!”金日將柳芽的小腦袋捧在手心裡,宛如捧着一顆珍寶一般。

“小日兒,小日兒,你知道嗎?我……”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柳芽只感覺心目中金瞑的形象宛如那泥塑的雕像一般,慢慢的塌倒了,一下子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苦說不出。

“我知道,什麼都知道,可是芽芽,你不是堅信瞑的心裡有善良的影子嗎?芽芽,你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金日輕輕的握着柳芽的小手,喃喃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柳芽驚訝的擡眸看他。

“暉說,世界上只有你這個傻瓜會相信金瞑的心裡還住着另外一個人,你是傻瓜,可是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傻瓜!”他捧起柳芽的笑臉,緩緩的摩梭着她的眉尖,魅惑一笑:“不過你猜對了,那不是他的本性,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就像金日一樣純真善良的!”

金日無比認真的開口。

柳芽弱弱的擡眸看他,苦澀一笑:“是嗎?”

“是是是,芽芽,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感覺,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芽芽,只有你的堅信,才能挽救他,挽救金狼王朝!”金日的神情一下子激動起來,他拼命的點點頭,見柳芽虛弱,連身子都幾乎站不穩了,他打橫將他抱起來,到一旁的假山上坐下來,“你先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以前金瞑對你的好,對你的例外,相信自己的感覺,一定要相信!”

他將雙手放在柳芽的肩膀之上,一雙潭黑的眸子盛滿鼓勵。

“可是小日兒,他的心真的與你一般的美麗嗎?可是慕容雲錦……”柳芽搖頭,她覺得實在不能接受,那是自己親兄弟的妻子啊,他怎麼可以……

芽芽搖搖頭,面色蒼白的讓人擔心。

金日剛要開口,猛然他眸光一幽,淡淡的斜睨了假山之後的方向,然後他眸光垂下,“芽芽!”他輕喊了一聲,迫使柳芽擡眸看他。

當她擡起眼眸直視他的時候,那雙如幽潭般的雙眸瞬間就將她的靈魂吸入,她忘神的被他直直的拉入那一片絢麗光彩之中,耳邊,一個宛如天使的聲音喃喃低語:“芽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一陣沉重的倦意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柳芽重重的垂下眼簾,小腦袋歪在了一旁。

金日將柳芽輕輕的放在假山之上,回眸,眸光中的純淨猛然不見,變得冷漠如冰:“你可以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從假山之後緩緩的步出一個白色的人影,淡靜的眼神,出塵的冰幽氣質,在瞧到男子色與雙眸之後,面上猛然閃現一抹不敢置信。“你……”芊芊玉指指着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兒,玉澈簡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怎麼可能,她明明看到的是金瞑,爲什麼現在……她一下子愣怔在當場,繞是她那般冷情的性子,也開始震驚,面色微微的變得蒼白。

“你終於還是來了!”金日冷冷的望着玉澈,心中彷彿不甘一般,嘴角不悅的翹起來。

一個小小翹嘴的動作,讓金日看起來不再那般的冷漠,反而此刻,他像是一個偷吃的孩子被現了一般,眸光中有着幾分無奈與彷徨。

“對,我來了,只因爲你,可是……”玉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的兩步上前,再次確認了面前男子的存在。

“你全都看見了?”金日張着一雙幽怨至極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瞅着玉澈。

“是!”那樣清澈,那樣讓人心痛的眼神,玉澈的心深深的一沉。

“答應我,不說出去好嗎?誰也不能告訴,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生!”金日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那傷懷的神情讓女子不安起來,不待女子點頭——“如果你說出去……”金日的口氣猛然變得陰鷙起來,“就算你是鮮奴國公主,我保證,你不會見到明天的日出!”

女子一怔,猛然被金日那陰狠的口氣嚇了一跳,一向冷靜睿智的她直覺的搖搖頭,什麼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

“那就好!”金日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彷彿終於放心了一般,上前輕輕的抱起柳芽,緩步向前走。

“你……”玉澈喊住他,貝齒輕輕的噬咬了櫻脣,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這件事情。

“你還是回國吧,金狼王朝不是你來的地方!”金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開口,抿了脣,眨着漆圓晶眸細細的端詳了昏睡的柳芽一會,大步向前走去。

“回去?你可知道,我是爲你而來的!”女子喃喃而語,輕風吹起她潔白的衣衫,飄渺如絲,朝暉交替中,女子惆悵的表情宛如塵世間的影子一般。

金暉站在凝香居門前,眯了眼,靜靜的望着男子踏月而來,會心一笑中,金日將女子交付在金暉的手中。

“她就交給你了,要幫我好好的照顧她!”

“難道你不想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嗎?也許,她的意志力變得強大,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不……我要與瞑公平競爭她,這一生,我從來沒有與他爭搶過什麼,陽光,權勢,地位,還有母親,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讓給他,可是芽芽不行,我要芽芽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屬於我,我要芽芽的心甘情願!”

擡頭間,無意中看到一片輕巧的樹葉靜靜地墜落在塵埃中,一陣微風匆匆掠過,那玲瓏的葉片用盡最後的力量緊緊抓住風的羽翼……最終卻還是翻騰了幾下,落在了一片塵埃之中。

他的生命就像那片落葉一般,從來都是隨波逐流,這一次,他想要自己抗爭。

金暉望着男子脣角上的那抹堅毅,沉默了,只覺得心裡滿滿的,讓他無從傾倒。

“對不起……”男子轉身向前走了幾步,猛然之間停住,喃喃的開口。

“什麼?”金暉望着月色之中男子的身影驚訝的開口。

“雲錦的事情……對不起……”金日垂下眼眸。

金暉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青筋在面上微微的跳動,沉默了兩秒之後,他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你是你,他是他,所有的一切我會向他討回來!”

風無聲的吹過,金日動動脣,最後還是無聲,將雙手負於身後,他緩緩的走向凝香居後的菱形湖,月色迷濛中,湖水顫顫而動,波光粼粼,那迷離的追影映照在他明黃色的衣衫之上。

“母后……”男子喃喃而語,身子無聲的落下,輕倚在欄杆之上,大手撫摸着欄杆,宛如撫摸珍寶一般。

“你說過,日兒是好孩子,不要跟哥哥爭奪任何東西,就這樣,做暗夜中的精靈,快樂單純的成長……可是母后,孩兒要食言了,因爲日兒有了想要的東西,她,是芽芽!”男子輕輕的垂下眼簾,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他那長長的黑色睫毛輕輕地忽閃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陰影,就好像初生的蝴蝶扇動着薄脆的翅膀,薄薄的嘴脣微抿,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

他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爲自己辯解一般。

濃重的月色逐漸的消散,晨曦在天邊播灑希望,他凝望着,久久未動。

遠處,莫殤望着金色晨曦籠罩的男子,心中緊緊的一窒。濃重的紫色與明亮的金色在一瞬間交替變化,男子面上的神情逐漸的變得痛苦、抗爭,身子痛苦的彎成了蝦子滾落在地上。

“皇上!”莫殤緊緊的咬了薄脣,剛想要上前,猛然肩膀被一人攔住。

“讓他嘗試一下,這正是我們要的結果不是嗎?”紫色長袍的男子幽淡一笑,眸光中的凝重與矛盾卻出賣了他的感情。

他也在掙扎,可是這是迎向光明的必經階段。

“王爺,這樣會弄傷皇上的,他們……”莫殤低低的開口,聲音壓的低低的。

金暉緊緊的抿了脣,壓抑出聲:“再等等!”

天還沒有完全亮,朝陽還在層層雲朵中若隱若現,天地蒼茫一片中揉着層層縷縷的淡金。當太陽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男子痛苦掙扎的身子終於逐漸的平息下來。

那抹被朝陽映的金黃的絲刺痛了兩人的雙眼,金暉緩緩的閉上眼,沉重的眼臉將全部的失望隱藏起來,再張開眼眸,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金光閃爍的琉璃飛檐,穿過古樸幽深的沉沉長廊,落在那個臨江照水一般的身影上,將那抹優雅溫潤的笑容映照得象春光一般明媚,一切都沒有改變,金瞑是金瞑,他是他,那個笑起來淡淡溫柔的男子。

“去吧!”他說完,緩緩的回了身子,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踏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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