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當初陳志廷還想誤導自己去找君塵寰報仇,從而惹出後面一系列的暗恨情仇,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周沅淺的心裡就一陣後悔和心痛,不過這些愛恨都是她私人的事情,於調查陳志廷的案子上並無多少益處。
這時一位一直沉默着的檢察官開口做了總結髮言,他對周沅淺說:“周小姐,你現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既然林老親自出面扯出這宗案子,我們就一定會認真調查,只是剛剛你所說的事情全都是你姐姐的一面之詞,不能作爲斷案的依據,你再想想,你的手裡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證據,具體的人證物證之類的,來證明你剛說所的事情屬實?”
這下週沅淺有些犯難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她哪裡找人證物證去?
陳志廷那麼的狡猾,再加上他官場上步步高昇,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說不定早就將當年暗中算計爸爸的痕跡給抹去,眼下除了姐姐知曉事情的真相,其他知道的人恐怕是幾乎沒有,人證尚不好找,物證更是別提了。
見周沅淺很是爲難,有檢察官開口道:“要不這樣,周小姐您先回去找一找人證和物證,剛纔你說的那些我們已經記錄下來,陳志廷這邊因爲最近一段時間頻頻有對他不利的事情捅出來,相關部門已經停了他的職。”
“那我姐姐呢?”周沅淺焦急的問。
“你姐姐現在還在看護之中,我們正在努力取得和國際刑警組織那邊的聯繫。”
行吧,只要姐姐脫離了陳志廷的魔爪就好,周沅淺帶着淡淡的擔憂點頭回答說:“好的,那就先這樣,我回去再想想看怎麼去找人證和物證。”
話說出來極輕鬆,當真落實起來着實不容易。周沅淺略有些沮喪的和幾位檢察官道了別,從會談室裡面走了出來。心裡很是犯愁,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自己要去哪裡找當年那些事情的人證和物證?
林老爺子抱着土豆等在會談室外面,見周沅淺走了出來,忙上前去問:“怎麼樣?還順利嗎?”
“他們讓我回去找找相關的人證和物證。”周沅淺有些犯愁的說。
林老爺子開口寬慰說:“別泄氣,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是陳志廷做過的事情,肯定會留有痕跡。不管事情過去多久,只要你有心,找到相關的證據並不難。”
周沅淺勉強的笑了一下,心裡暗道,說的倒是容易,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還那麼小,現在隔了那麼多年到哪裡去找證據去?偏偏姐姐現在不得自由,也不能幫忙。
林老爺子再次開口寬慰說:“之前我就打電話提醒過你,和相關部門陳述事情的時候要有理有據,換做你是檢察官,也不會只聽信對方的一面之詞對不對?彆着急,有我在這裡給你做後盾,你只管好好的去找證據就好。”
周沅淺忍不住問:“是不是找到了相關的證據,就能治陳志廷的罪?”
林老爺子回答說:“想要治陳志廷的罪,並不難,最近一段時間很有一些對他不利的事情被捅了出來,相關部門正在查他的案子,只要罪狀屬實,就能治他的罪。當然我知道你關心的不是這些,你和姐姐一定是想要讓老天還給你爸爸一個公道,讓陳志廷受到應有的懲罰對不
對?”
周沅淺點頭:“沒錯,我們姐妹要的就是給我們死去的爸媽一個公道而已。以前只想着憑着自己的力量去報復陳志廷,現在林老爺子您出面,那就讓相關部門好好的查查當年的事情,用法律來給我們死去的爸媽一個公道吧。”
林老爺子微微點頭:“你們想明白這些就好。冤冤相報不是辦法,還是要相信法律。”
周沅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因爲心裡面忽然很沉重。她非常害怕,萬一自己找不到相關的證據,是不是就連法律也沒辦法制裁陳志廷?
帶着土豆回來酒店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自己不想吃飯,只給土豆餵食了一些東西。
呆在酒店的房間裡面,周沅淺的心情很是低落,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自己要去哪裡找當年證明陳志廷惡意勾結黑社會算計爸爸的證據?又去哪裡找當年綁架陳志廷妻兒的綁匪來證明爸爸並沒有營救失利?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夜幕降臨的時候,腦子裡依舊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晚上吃了晚餐之後,周沅淺帶着土豆出門去逛街。想要讓那冬天裡面的寒風吹一吹自己漿糊一樣的腦子,好快點想到找證據的辦法來。
海沙市的夜,無疑是非常絢爛熱鬧的。此時此刻的周沅淺肩上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姐夫的腳殘了,連出一趟遠門都不方便,姐姐現在不得自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自己一個人要爲姐夫分憂,替爸媽報仇,替姐姐擔下這深刻的仇恨。
瑟瑟寒風中,周沅淺抱着土豆走在街頭一面逗着土豆玩耍,一面努力的讓自己的內心安靜下來。
大街上嘈雜的人聲汽車聲還有土豆的嬉鬧聲中,周沅淺放在衣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阿翹打過來的:“淺淺,你還在海沙市沒有走吧?”
“是啊,還沒走,我要辦的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走不開。”周沅淺站在街心小廣場的一個角落裡,十二月的寒風中,說話的時候嘴裡直冒白氣。
阿翹回說:“你沒走就好,我明天還要去海沙市一趟,上回過去資料沒準備齊全,今天急趕着把資料補齊了,明天再去一趟海沙市到那家銀行裡面試一試。如果還是貸不下來,那就只能放棄了。”
“別灰心,事在人爲。總會想辦法籌到錢的。”周沅淺安慰阿翹。
阿翹想着自己的事情忙了這麼多天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由問周沅淺:“你這次來海沙市要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有眉目了嗎?”
不提還罷,一提到那些事情周沅淺就又開始犯愁了:“我的事情比你的事情還要難辦。別說眉目了,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什麼事情啊?難辦成這樣?”阿翹無意中詢問了句。
自己家和陳志廷之間的過節屬於私人恩怨,過節積壓太久一時間說不清楚,所以周沅淺便沒有將此行海沙市的目的和阿翹細說,只說是來辦件要緊事。這會兒阿翹詢問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想了一下,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不若讓阿翹幫着想想辦法,於是開口問:“阿翹,你說都已經過去好多年的事情,現在重新提起來,怎麼去尋找一些有力的證據來證明
當年的一些事情發生過呢?”
阿翹不明白周沅淺說得什麼繞口令,什麼過去好多年的事情,什麼證明當年的事情發生過,她想也沒想的道:“切實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會有留有痕跡或者記憶。爲什麼不去找一找這些事情相關的舊人舊事?”
“相關的舊人舊事?”周沅淺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阿翹,“舊照片舊日記本算不算舊人舊事?”
“你傻啊,這些當然算啊!”阿翹不明所以的問,“淺淺,你不會是在爲當年你爸爸姐姐的仇恨奔波吧?”
阿翹居然也知道自己爸爸和姐姐的仇?周沅淺細想了下,哦,是了,當初君塵寰出事之後自己的心裡難受曾約了阿翹一起吃飯喝酒,酒後大約是將自己和君塵寰的愛恨一吐爲快。
想到這裡,不得不對阿翹解釋:“我姐姐並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着,還有我家的仇人並不是君塵寰而是另有其人,哎……這些事情中間的曲折太多,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有時間了再將事情解釋給你聽。”
“解不解釋的沒所謂,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你別犯愁,我打這通電話就是和你說一聲,明天我還要再去一趟海沙市。”
“說起來你這通電話打得還真是及時,幫我開了竅。”周沅淺剛剛被阿翹的那句舊人舊事一點撥,頓時想起來去年君塵寰出事之後沒多久陳志廷曾裝出一副爸爸的老朋友的樣子給自己寄過一些爸爸當年的老照片和爸爸當年寫的就日記。
爸爸年輕時候的那個年代裡沒有微博微信,也沒有互聯網,唯一記錄生活中點滴感觸的方法就只有記日記這條途徑了。那本日子,當初自己在以爲君塵寰一去不回哀莫過心死的日子裡曾翻閱過一些。裡面似乎就提到過不少一起共事的同事和朋友。
也許將舊日記裡面提到過得人尋訪一遍,就能找到有力的證據了呢。
想到這裡周沅淺急急的掛了阿翹的電話。
阿翹本來還有話想說的,她想問周沅淺既然和君塵寰之間沒了血海深仇是不是就能和他重新走到一起。可是周沅淺突然就掛了電話,阿翹想着周沅淺現在急着辦重要的事情大約是沒有時間談情說愛的吧,那麼自己也犯不着這麼八卦,於是就將這事按下沒問。
周沅淺這邊匆忙掛了阿翹的電話之後,立即就撥了林鐘的電話:“姐夫,我的行李箱裡面有一本我爸爸當年的舊日記,你幫我找出來,看看裡面有沒有提到過當年的一些事情。”
“舊日記?”林鐘那邊突然接到周沅淺的這通電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沅淺急急忙忙的往入住的酒店走去,一面走一面對林鐘解釋:“是這樣的,林老已經安排我向檢察機關的相關領導反應了當年我爸爸被陳志廷誤解和算計的事情,只是空口無憑人家要看證據,我想來想去現在我的手上最有可能提供有力證據的就只有那本舊日記了。”
林鐘聽罷明白過來那本日記的重要性:“是不是從那本日記裡面找到了有力證據,檢察機關就能治了陳志廷的罪還你們家死了的人一個公道?”
“沒錯。”周沅淺堅定的回覆,“只要能找到有力的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