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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陳大哥的家裡,陳大嫂已經做完了晚飯,村落裡的人,生活作息很簡單,早睡早起,所以,吃過飯,忙碌了一天的陳大爺帶着孫女直接進屋睡覺了,而陳大哥和陳大嫂將打來的獵物收拾妥當,才進屋休息。

夜裡的村莊,格外的安靜,除了天邊的月光,再無其他的光亮。

下午睡得有些久的蘇沁和靳奈,肩並肩的躺在牀,都沒有睏意。

蘇沁最初閉着眼睛,胡思亂想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誰知越想越精神,最後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藉着照進屋內的清涼月光,看到靳奈令人窒息的絕美側臉。

蘇沁盯着靳奈看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皮,輕聲的開口,喊了他的名字“靳奈”

“嗯”靳奈睜開眼睛,轉過頭,在光線朦朧的屋裡,靳奈的眼睛漆黑奪目,似乎都能攝走人的魂魄。

蘇沁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垂下眼簾,躲開他的視線,繼續出聲“謝謝你啊。”

如果不是他的話,估計她已經命喪河流了。

“沒關係。”靳奈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語氣平緩的回答,他的聲線,窗外的月光還要清冷,可是卻讓蘇沁心地浮現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暖意。

靳奈從崖跳下來救她,算不算是電視劇裡,那種爲了一個人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的情況

蘇沁說不出來爲什麼,因爲自己腦海裡浮現出的這個想法,心跳速度莫名加快了起來,她動了動腦袋,視線繼續停留在靳奈的側臉,大腦都還沒有多大的意識,嘴裡脫口而出問了一句“靳奈,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蘇沁的這句話,問的靳奈瞬間愣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沁問出那句話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些什麼,然後人變得更加緊張,她屏住呼吸等了好大一會兒,發現身邊的靳奈,沒有半點的反應,她的心底忍不住變得有些尷尬,像是再給自己找臺階下一樣,胡亂的想了一下,開口又說“靳奈,你是不是孩子的死,所以覺得有點虧欠我,然後纔對我這麼好的”

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靳奈,在聽到蘇沁後面這句話的時候,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很輕的“嗯”了一聲。

孩子的死,他的確是對不起她,但是算是沒有孩子,她出現了這樣的危險,他仍舊會毫不猶豫的跳下來陪她。

只是有些心事,卻不能袒露給她看。

真的是因爲孩子的事情,他纔對她這麼好啊蘇沁心底浮現了一絲失落,可是,算是趕到虧欠,至於補償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不顧的地步嗎

蘇沁很想張開口,在追問靳奈一句,只是話到嘴邊,她突然間停頓了下來。

她剛剛竟然想要問靳奈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了我,所以才從崖跟着跳了下來

的確,靳奈對她的好,爲她做的事,的確是讓她有那麼幾分錯覺,覺得他是喜歡了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呢

那豈不是到時候尷尬的要死

蘇沁脣瓣動了動,最後還是將自己的話吞回了腹。

躺在一旁的靳奈,因爲蘇沁剛剛的話,突然間纔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再次轉過頭,盯着蘇沁的眼睛,有些嚴肅的問“你做過人流手術的事情,我給了醫院一大筆封口費,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靳奈的問話,打破了蘇沁的胡思亂想,她本能的老實回答說“是醫院的一個護士給我寄了一份快遞”

說到這裡,蘇沁話語蹲了下來,察覺到了不對勁,反而反問起了靳奈“不對啊,那個護士說是你不要我的孩子,還說她是幫兇,心裡充滿了內疚,所以纔給我寄了快遞,告知我真相,想要救贖自己,可是我是胎死腹,她爲什麼要內疚”

靳奈壓根沒怎麼在意蘇沁後半段的話,眉心緊皺的問“快遞裡放的是什麼”

“你簽字的流產手術單啊。”

“什麼時候收到的”

蘇沁想了一下“我生日的那一天”

她生日的那一天,不是恰好是許嘉木醒來的那一天嗎

靳奈的手猛地在被褥裡握成了拳頭,隱約的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怕是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韓如初安排的吧。

她給蘇沁的燕窩裡,放了安眠藥,所以她肯定篤定蘇沁會胎死腹,也知道蘇沁絕對會去醫院裡做人流手術。

她的兒子醒了,她沒了後顧之憂,她怕他和蘇沁扮演假夫妻這麼長時間有了感情,所以她想盡辦法的去查自己的漏洞。

當時的他,只是想着怎樣不讓蘇沁難過,卻忘記了自己的遮掩可能會成爲別人的把柄。

一時疏忽,險些釀成大錯

若是蘇沁拍戲出現了事故,他這一生或許都會不知道,蘇沁心底已經結結實實的恨了自己。

五年前,蘇沁生日的那一天,她扔掉了他送給蘇沁的鮮花和蛋糕。

五年後,還是蘇沁生日的這一天,她把自己在蘇沁的世界裡判了死刑。

原來,她遠自己想象,手腕狠厲許多。

對於一個陌生的護士,和昨天晚在山洞裡對自己講述過事情經過的靳奈,蘇沁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了靳奈,她沒有注意到靳奈的異樣,繼續自顧自的將自己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那個護士爲什麼要對着我撒謊呢她是什麼目的”

靳奈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並沒有去聽蘇沁在那裡說了些什麼。

蘇沁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靳奈的迴應,忍不住出聲喊了他一聲“靳奈”

靳奈急忙收回了深思,對着蘇沁自然平淡的開口說“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這事情我都是交給助理去處理的,他之前告訴過我,說是有個護士拿着這個威脅他多給錢,他沒有理會,我想可能是因爲這個,所以才找的你吧”

原來是這樣啊蘇沁信以爲真,順帶着還感慨了一句“現在的人,爲了錢,簡直是什麼違心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感慨完之後,蘇沁對着靳奈,又道了一次歉“不過不管怎樣,靳奈,我還是要跟你再說聲對不起。”

“嗯,沒關係”靳奈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眼底閃現了一絲殺氣。

有些事情,有人存心讓她誤會,她又怎麼可能會洞察到

韓如初從小看着她長大,待她如同親生女兒,打死她估計都不會相信,是韓如初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即使此時此刻,他告訴她真相,她也會覺得他是在污衊韓如初吧

他可以接受韓如初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嫌棄和不屑,甚至於傷害,但是孩子的事情,他做不到善罷甘休坐視不理,總有一天,他會讓韓如初付出代價。

靳奈閉眼睛,將胸膛裡翻滾的情緒壓了下去,然後纔開口,聲音很淡的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頓了一會兒,靳奈又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聊了這麼久,蘇沁的確是已經睏意來襲,眼皮逐漸開始打架,到最後閉,在她處於快要沉睡卻又沒有沉睡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湊到了自己的身邊,在自己額頭印了一個溼潤溫熱的吻。

蘇沁眉心動了動,隱約的聞見了靳奈身特有的那股清淡的味道,然後耳邊傳來一道清淺卻又情深的話語“蘇蘇,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了”

蘇沁以爲是夢一場,脣角忍不住微微彎了彎,腦袋在枕頭蹭了蹭,徹底入了眠。

靳奈盯着蘇沁的睡容定定的看了許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髮絲,然後躺回了原處。

第二天蘇沁清晨,蘇沁是被雷聲驚醒的,她坐起身,看了一眼另半張牀,靳奈人已經不知去向,窗外雨下的很大,蘇沁從屋裡出來,看到客廳裡只有陳大嫂一個人,正坐在木凳,縫補着一件男士的衣。

“蘇姑娘,你醒了”陳大嫂擡起頭看了一眼蘇沁,放下手的活,走到一旁,把留給蘇沁的早餐端到了桌子。

蘇沁道了一聲謝,坐下來,問“他們人呢”

“去山挖筍了。”

蘇沁沒說話,低下頭默默的去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面又是一道強烈的閃電,隨後炸開了一個震耳欲聾等的大雷,雨聲變得更大了,蘇沁下意識的轉過頭,透過開着的門,望了一眼外面的傾盆大雨,地都冒起了水泡,心底出現了一絲擔憂,連帶着都沒了胃口吃飯。

蘇沁頻繁往門外看,引起了陳大嫂的注意,陳大嫂帶着幾分安慰的說“蘇姑娘,你放心,我們這裡經常下大雨,沒什麼事的,這雨一會兒停了。”

蘇沁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心底仍舊有些不踏實,外面的世界已經被雨水籠罩,白茫茫的一片,從小在北京長大的她,很少碰見這樣糟糕的天氣。

陳大嫂像是爲了緩解蘇沁心底的緊張,又像是一個人無聊單純的想要跟人說說話,又開口問“蘇姑娘,你們是哪裡的人啊”

蘇沁盯着外面惡劣的天氣,略帶着幾分心不在焉的說“北京的。”

“北京啊,大城市,難怪人都看起來這麼有氣質。”陳大嫂一邊說着,一邊給縫好的衣服打了一個死結,然後用牙齒咬斷了線頭。

外面又是一陣電閃雷鳴,蘇沁臉色慘白,心慌無,連帶着身體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陳大嫂忍不住失笑了一下“蘇姑娘,你放心,你男人肯定會好端端的回來的。”

你男人蘇沁一怔剛想對着陳大嫂解釋,院子裡衝進了兩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