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說的這話是很傷人的,都知道魏忠賢和蔡京那是大奸臣,今天張居正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張居正和高拱的矛盾已經浮出水面,下面的衆人就要開始站隊了,是跟着首輔,還是跟着次輔,那是很有講究的,要不中國歷史上就有很多人研究爲官之道。
金殿上本來是靜悄悄的,聽張居正說完後,那些人竟然都在交頭接耳的嘀咕着,看樣子,大多數人都認同張居正的說法,要是開了隨便抓人的先河,那以後這些當官的還不人人自危,現在就算是高拱的人,也不敢出來說話。
高拱氣的指着張居正大喊道:“張大人,你這是怎麼說話呢,老夫爲官這麼多年,那裡跟魏忠賢蔡京一樣了,我抓那魏雲忠也是有根據的,沒人舉報,我纔不會抓他呢,老夫爲了大明朝兢兢業業,沒有一點私心,皇上可見,蒼天可鑑。”
張居正倒是不緊不慢,不急不躁的回道:“高大人,彈劾官員,抓捕有罪官員是什麼衙門的職責,難道我大明朝就是你首輔大人一個人在做事,我們都是混飯吃的,這麼多衙門都是無用的,你私調神策軍,置祖宗法度於何地,置皇上安危與何地。”
高拱被張居正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顫巍巍的指着張居正喊:”張居正,你血口噴人,我也是爲了大明江山。老夫的心思豈是你們可以理解的。那魏雲忠我有證人可以證明,就是受賄賣官,老夫作爲首輔,不能看着不管,着急之下才做出違背規矩之事來,請皇上明鑑。“
坐在上面一直不吭氣的皇上這纔開口說話:“高大人,你這次做的確實孟浪了,首先你不請聖旨就調動神策軍,神策軍是拱衛皇室的,豈是隨便可以調動的,那以後誰都可以調動神策軍,以後朕的安危還有保障嗎,還有,彈劾官員,有御史還有各科給事中,抓人有大理寺順天府,還有錦衣衛,什麼時候輪到神策軍去抓人了。神策軍統領高大山來了嗎?”
在武官一列裡面,只見高大山出來跪在了高拱和張居正的後面喊道:“臣,神策軍統領,高大山叩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大山,朕問你,高大人怎麼給你的指令,你現在把魏大人關在那裡。”
“啓稟皇上,高大人昨天召見微臣,說是有人舉報魏大人受賄賣官,怕走漏了風聲,爲了保密,讓微臣派人抓拿了魏大人,魏大人現在就在金殿外候旨,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高大山,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微臣知道,神策軍作爲皇家御林軍,不應該擅自出去抓人。”
“高大山,你還是不知道你自己的犯了什麼錯,你也知道神策軍是皇家御林軍,神策軍只聽朕一個人的命令,要是哪位大臣都可以命令你們,那你們是不是還要聽他們的命令來抓朕。”
聽皇上的語氣不善,跪在下面的高大山也緊張的回答:“萬歲爺,臣再也不敢了,以後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臣覺得高大人是首輔,他的命令一定得到了皇上你的批准,所以微臣纔去抓人的。”
“好了,你去外面把魏大人帶進來吧,你的過錯,朕一會處罰。”
高大山站起了,出了金殿,我現在也不知道劉金虎有沒有通知魏子涵伯父,要是沒通知就麻煩了。
看着高大山出去,皇上又開口道:“高大人,你說有證據證明那魏雲忠受賄,那今天在羣臣面前,朕和衆位大人,就看看你和張大人怎麼給我審理此案吧,陳久給兩位大人賜坐,高大人你也宣你的證人上殿吧。”
不一會,出去的高大山,帶着魏子涵伯父進來金殿,押着魏子涵伯父的正是劉金虎,劉金虎對我瞟了一眼,裝作無意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也不知道那劉金虎怎麼做到的,但是我還是很感激這個兄弟。
魏雲忠跪在下面先給皇上叩頭請安:“微臣魏雲忠叩見皇上。”
“魏雲忠,高大人蔘你受賄賣官,可有此事。”
魏雲忠因爲有了劉金虎的暗示,現在更是理直氣壯的喊冤:“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沒有賣官,也沒有受賄,微臣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高大人,把微臣抓到這裡來的。”
“好了,你有沒有賣官朕不知道,現在高大人說有證人,那今天就在金殿上讓兩位大人給你審理此案,要是沒有賣官,那就還你一個清白,要是有賣官的事,那朕也絕不手軟。”
“微臣願意,接受審問,以還臣之清白,還請高大人傳你的證人來和下官對質吧。”
高拱哼了一聲說道:“魏雲忠,一會你就知道了,不容你不承認。”
看着高拱囂張的樣子,魏雲忠沒再說什麼,現在高拱越囂張,越是對他有利,做了一輩子官的魏雲忠當然很清楚,關鍵時候打打悲情牌,效果還是不錯的。
一會金殿外面兩個侍衛帶着一個人進來,押着這個人的竟然是隋建唐,看來劉金虎費了不少心思,那人四十來歲,穿一身七品官服,也許是因爲官小,沒有見過大世面,進來後兩腿哆哆嗦嗦的直打晃,要不是兩個侍衛架着他,早就趴在地上了。
那人被侍衛托架着來到了魏雲忠身邊,跪了下去後,竟然沒有請安,只是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哆嗦,看來是真的嚇壞了,上面的陳久本來是不可以在金殿上說話的,他也知道魏雲忠和我的關係,既然跟我關係不錯,那也就冒險幫我一下,先嚇唬那傢伙一下,只聽陳久喊道:“下面跪着的是何人,見了萬歲爺也不請安,來人拖出打二十大板。”
高拱沉不住氣了,往前一步,喊道:“且慢,陳久,金殿之上哪有你個閹人說話的份,皇上臣請處置陳久破壞祖宗家法之罪。”
陳久一聽高拱這麼說,撲通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奴才也是看此人對萬歲爺你不敬,所以才說了幾句公道話,高大人此話句句誅心,奴才到什麼時候也要維護萬歲爺你的尊嚴,你看他一個小小的七品官,見了萬歲爺你都如此傲慢,可想人品如何了,要是不懲治此人,那萬歲爺你的尊嚴何在。”